一行人到了清晖院,花嬷嬷让大家先在外面稍等,她则要先进去和老太君说一下这大致发生的事情。
    就在花嬷嬷进去屋子不久,里面传来了茶杯碎裂的清脆声。
    楚琼芳母女毕竟是很少过来见老太君,听到这声音足以能猜到老太君此时的怒气,二人表情惶恐,身子颤栗,虽然楚琼芳还能勉强镇定一点,但是脸色也多少有些苍白。
    楚琼瑶冷看了她们一眼,目光冷漠,她一向是看不起楚琼芳母女,在她眼中这就是可有可无的人物,为了能够让自己脱身,这两人完全是无关紧要了。
    “吱拉”一声门响,花嬷嬷从房中出来,楚琼芳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了。
    “老太君让诸位小姐,三姨娘进去。”
    楚琼芳深吸一口气,抬脚要往前走,忽然她感到手中一暖,被塞进了一只温热的手掌,她惊讶抬头,就见楚琼玉露出了安抚笑容。
    她心中安定,回了楚琼玉一个笑,定下心神走了进去。
    老太君已经从花嬷嬷嘴里听到了发生的事情,既生气自己看错了人,韩在生的不要脸面,也生气孙氏没有长辈半点该有的仪态,生生要把楚琼玉的清白诬陷。
    不过,最让她生气的,是那荷包到底是谁的。
    “花嬷嬷,把那荷包拿过来给我看看。”老太君冷声道。
    花嬷嬷把从韩在生那夺过来的荷包给老太君送过去,老太君细细端详。
    钱氏大气不敢出,紧紧攥着楚琼芳的手,她心中又悔又恨,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绝不会把花样给王氏,肯定是那王氏拿着自己的花样做了荷包,送给了楚琼瑶,然后被前来找楚琼瑶的韩在生给偷了去。
    楚琼玉上前一步,从自己腰间拿下了荷包,递到老太君面前,“祖母,你可曾还记得前几日我从三姨娘处拿回来的花样和帕子,你和花嬷嬷还夸三姨娘绣的东西好呢,我还央求着花嬷嬷给我绣一个,你还记得吗?”
    老太君这才反应过来,为何这荷包越看越眼熟,这可不就是那一晚楚琼玉给自己的帕子和花样吗。
    “钱氏,这也是你绣的?”老太君朝着钱氏看去。
    钱氏却是有些犹豫,“老太君,妾只是远远瞧了这荷包一眼,依稀看上面绣着的是竹子,妾曾把花样给过二姨娘,所以妾不知道这是二姨娘绣的,还是妾的。”
    她记着自己只是给过王氏一些花样,王氏说想要回去给楚琼瑶做一些帕子,但绝对没有给她荷包,当时王氏还说,荷包她自己绣就好。
    老太君把荷包递给花嬷嬷,示意她给钱氏送过去,钱氏拿到手里,反反复复的看,还递到楚琼芳面前,母女俩交换了一个眼神。
    钱氏确定道:“启禀老太君,这个荷包确实不是妾绣的,妾有一个习惯,喜欢将竹叶的其中一片故意绣的歪斜,装作是有风吹过来的样子,但是这个荷包没有,如果老太君不相信的话,妾院里还有不少以前绣的,大可以拿过来相比较。”
    老太君摆手,从怀里掏出一条帕子:“不用了,我这里就有你的东西。”
    “琼玉喜欢你绣的,但是不好意思麻烦你帮忙,就过来央求花嬷嬷给她绣一条,我也细细看过你的东西,确实是如你所说。”
    楚琼芳一喜,感激的朝楚琼玉看去,她的大姐姐竟然在无意之中帮了自己的忙!
    楚琼玉回了个淡淡笑容,这是她早先留了一手的动作而已。
    她朝着楚琼瑶看过去,见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她眼神毫不闪躲,直视着楚琼瑶道:“二妹妹,你为何诬陷那是三姨娘的东西,明明是二姨娘的东西,说不定就是韩在生从你那里拿到的。”
    楚琼瑶不在意的捋捋了鬓角的碎发:“大姐姐空口无凭可不能乱说,想必是我误会了吧,我看见我姨娘房里有这种样式的荷包,又想起她前几日从三姨娘那里讨来的花样,就误以为那是三姨娘的东西了吧。”
    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摆明了是没有把楚琼芳母女两人当做人看,侥幸能逃过此劫也罢,为她背黑锅也好,她就是笃定了老太君不会为难自己。
    楚琼芳心中愤怒一片,就一句误会,差些让她和她姨娘就犯下大错,“三姐姐,你就丝毫没有愧疚的感觉吗?”
    楚琼瑶笑起来:“那我就和三姨娘,五妹妹,说一声对不住了。”
    “你!”
    楚琼芳气的脸色发红,要不是钱氏死死拉住她的手,说不定她就上前抽她一巴掌解恨,她在楚家愿意隐藏锋芒度日,但不代表她就会一直懦弱,她不愿意争,但不代表她不会争!
    “好了,你三姐姐只是看错了而已,”老太君摆手,“也好在没有出什么大错,琼芳你就不要再闹了。”
    她只当着是楚琼瑶受伤之后,性子乖张。
    楚琼玉微微皱眉,老太君竟还是在袒护楚琼瑶。
    “祖母,我不知道花嬷嬷有没有和你说,韩在生还收到了一张纸条,上面的笔迹和三妹妹的一模一样。”楚琼玉朝着楚琼玉看去,“我相信荷包可能是三妹妹一时误会,但是纸条的事情呢,难不成也是误会?”
    老太君皱眉,朝着花嬷嬷看去:“这个事情你怎么没和我说?”
    花嬷嬷一拍脑门,懊恼道:“这年纪一大就老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就偏偏忘了呢!”
    她赶紧从怀中拿出了纸条交到老太君的手上,她抱歉的朝着楚琼玉看了一眼,她是真的忘记了,她已经今日发生的事情给气昏了头脑,竟然把这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楚琼玉没有怪花嬷嬷,她也知道花嬷嬷今日都是经历了些什么,而且这个纸条这个时候给祖母,可是要比刚开始就说出来气的作用要大。
    老太君认识楚琼瑶的笔迹,她扫了一眼,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比刚才还要严重三分。
    “琼瑶!你为何要毁你大姐姐清白!”
    楚琼瑶身子笔直坐在轮椅上,道:“祖母,韩在生说的话你觉得还能相信吗?他先是说是来找大姐姐的,又改口说是来找我的,说不定一会还要说是来找我二姐姐的,这个人满口瞎话,但也是个才子,难道祖母你真觉得这人不会故意的模仿我的笔迹吗?”
    纸条不知道是谁给自己掉了包,但那笔迹确实能让她有苦说不出,但是韩在生自从进来之后的一系列操作,已经让众人对他的话产生了怀疑度,他说那纸条是自己的,就一定是自己的?一个骗子说过的话有可信度吗?
    在加上老太君对自己的疼爱,就算是她心中怀疑,但是也绝不愿毁了自己的清白,她要收拾的人应该是韩在生,韩在生对着楚家姑娘们一个个的不尊重,想要毁掉楚家姑娘们的清白,老太君能容下他?
    楚琼玉一听到楚琼瑶的话,心中不禁对这楚琼瑶竖起了大拇指。
    这一次次的事件,非但没有把这人给打垮,反而让她有了越挫越勇的架势,如果不是自己重生一世,她也绝不是楚琼瑶的对手,强大的心理素质,加上狡言善辨的能力,堪称是一绝。
    但是这一次,她楚琼玉也绝不是吃素的。
    “祖母,不管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这人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毁了我的清白,我不知道哪个对我有这么大的仇怨,真是为了我的终身大事比我娘还要上心,我真的是要好好的答谢一番,琼玉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太君点头:“你直说便可,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楚琼玉福身道:“谢祖母,祖母可还曾记得我陪着三妹妹去和韩在生见面,三妹妹单独和韩在生相处过一段时间,并且把连翘给指使了出来,我回来的时候还高兴的和祖母说,三妹妹应该是对韩在生印象不错,没有辜负祖母的心意,但是三妹妹却是和祖母说,她对韩在生只有哦高山流水之情,没有男女之情。”
    “那好,如果是高山流水般的情谊,那我想问问你们说的是什么呢,后来可是曾联系过呢,园子中的那个狗洞,我和五妹妹早就发现过,那边被摩擦的痕迹很严重,显然是有人经常的爬进来过,就在我想要找人修理的时候,韩在生就爬了进来,还好巧不巧的被我大哥给抓了个正着。”
    “三姨娘的花样给过二姨娘,因着三妹妹身子不便,二姨娘定是每日里都在照顾她,这闲暇时肯定是要做些别的事情的,这绣件自然是首当其冲,二姨娘是三妹妹的亲生姨娘,三妹妹能不知道二姨娘的手艺到底如何,针法如何,当韩在生举起那荷包的时候,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直接说那是三姨娘的,她是在怕什么呢?”
    “按着平常人的反应,就应该是三姨娘那样,她要先看看,然后再确定那是不是她的东西,可三妹妹的做法显然是不合逻辑,她直接大口否认那不是二姨娘的,她是在怕什么呢?”
    “难不成她心里很清楚,那就是二姨娘的东西,是韩在生从她这里拿出去的,所以她才这么紧张,怕被人发现,只能恶人先告状,急于摆脱自己的责任!”
    “韩在生显然是经常爬狗洞,就是来找三妹妹的!”
    楚琼玉手指直直朝着楚琼瑶,大声道。
    屋中鸦雀无声,数双眼睛震惊的看着楚琼瑶。
    楚琼玉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平地中炸起,当时在场的人只是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太对,但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不对劲在哪里,听着楚琼玉这么一说,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对啊,楚琼瑶连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说那是钱氏的,这不就是恶狗先咬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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