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途挑眉:“你自己说让我随意吃。”
    关震岳:“看来我得把我的小算盘翻出来,算算养你一个月究竟要花多少钱。”
    “你媳妇儿养你不容易。”
    谢明途:“我养蔓蔓。”
    关震岳:“你先养好你自己。”
    “明天跟你师父我开张去。”
    苏晓蔓:“……”
    关震岳所说的开张便是行医攒肉票和粮票,谷大夫专治疑难重症,已经在城里小有名气,以前的关震岳每个月开张几天, 就够自己吃个把月了,此外还有不少曾经治好的病患, 逢年过节会给他送些礼物。
    关师父的日子过得滋润无比,轻易不开张。
    这会儿有了一颗慈师之心的关震岳, 认为要养好徒弟, 他这个师父必须得勤奋起来,出诊赚诊金和粮票。
    不仅仅是为了让师徒俩过上经常吃肉的日子, 更是要借此锻炼徒弟。
    谢明途的空闲时间,就被抓起来陪关震岳去看诊, 陪媳妇儿的时间却少了些,幸亏也没有少太多。
    就算是再勤奋的关震岳,他依然是懒惰的,若是寻常的小病小痛来找他, 他根本就不带搭理的,直接让人家上医院,这种没意思的肉票和粮票他没兴趣赚。
    他是个有操守的神医!
    也因为每次医的都是疑难杂症,因此他们治病回来后,苏晓蔓能听到很多奇奇怪怪的故事,有的是真的疑难杂症,有的则跟衣服褪色把手染黑怀疑自己命不久矣一样令人啼笑皆非。
    大夫的生涯是十分精彩的。
    苏晓蔓也在家里翻看了几本医书,询问关震岳自己有没有学医的天赋,关震岳考教了她两次后,对她摇了摇头,使她彻底放弃了学医的“爱好”。
    ——根本没爱过。
    关震岳想教谢明途学针灸,谢明途早就把所有的穴位所在位置背的滚瓜烂熟,他就拿针尝试着往自己身上扎,苏晓蔓完全不想看到这一幕,每次谢明途练针,她就找个地儿躲起来。
    不然总会让她产生一些奇奇怪怪的联想。
    天气渐暖,胡同里再也不是曾经北风肆虐的萧瑟,大地回春,绿芽儿长满枝干,原本缩在院子里的孩童,欢快地跟小伙伴在胡同里追逐打闹,间或有长辈们提醒的声音:
    “看着点路,小心摔着!”
    这会儿也有不少乡下人带着些农货在胡同里走街串巷的买卖,这好像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往年也会有这样几天,不会有人管束。
    苏晓蔓见到有卖毛茸茸的小鸡仔和小鸭仔的,就给买了十只鸡仔和五只鸭仔,这些小崽子们很便宜,才三四分钱一只,她买了这么十多只小家伙,才花了几毛钱。
    隔壁的张婶子提醒她,说这么小的鸡仔鸭仔不容易养活,去年张婶子买了几只,还没等长大,就先死了一半,结果谁知道活下来的全是小公鸡,就给一个个送上了餐桌。
    也没能留下只母鸡来生蛋。
    “要是能留下只母鸡就好咯。”
    苏晓蔓也分不清公母,心想自己买的这么多小鸡仔,总会有几只母鸡。
    院子里里多了一群毛茸茸的小鸡仔后,同时也多了很多叽叽喳喳的声音。
    它们毛茸茸的,翅膀小小的,爪子更是小小的,叽叽叫着在院子里乱跑。
    苏晓蔓给它们圈了一块地,防止大人不小心将他们踩死,这些家伙太小只一个了。
    闲着无聊的时候,苏晓蔓就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看这些小家伙们迈着小短腿乱跑,很是闲适。
    苏晓蔓迷信谢明途是个养鸡高手,暗搓搓地跟他说:“隔壁张婶子赌我买的这些鸡活不过三月,就得全军覆没,我才不信,我一定要养几只老母鸡来给她看看,你要帮我。”
    谢明途笑着点点头,可他也爱莫能助。
    一个只会放养鸡的男人,又能对他有什么更多的要求呢?
    苏晓蔓看向关师父:“师父,您能给鸡治病吗?”
    关震岳看向谢明途:“你管管你媳妇儿的异想天开。”
    谢明途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摇头。
    他管不了媳妇儿。
    把小鸡仔们接回家没两天,一个意外的客人登门,是谢明途的大哥,姜宁风。
    他登门的时候,谢明途和关震岳都不在,苏晓蔓在见到姜宁风的第一眼,她就认出这人可能是谢明途的大哥。
    姜宁风跟他这颇为秀气的名字不一样,他本人是个生得人高马大的英俊男人,皮肤已经被晒成了古铜色,五官极为深刻立体,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如同烈日一般的阳刚气息。
    他的声音十分沉稳:“弟妹?”
    “您是姜家老大?”
    “姜宁风。”
    苏晓蔓让他进了院子,姜宁风所带的行李不算多,就几包东西,此外,还有一台颇为精致的小型收音机。
    姜宁风说这是给他们夫妻俩的结婚贺礼。
    “大哥迟到的礼物,莫要见怪。”
    苏晓蔓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笑着收下了,轻轻道:“谢谢大哥。”
    苏晓蔓注意到他的一只手似乎受了伤,整只手都缠着绷带,白色的绷带已经有些脏了,透着点儿黄色的药渍和黑印。
    姜宁风注意到她的视线,只是淡淡道:“受了点伤。”
    苏晓蔓把他请进屋子里去喝茶,谢明途和关震岳两人没多久便回来了,谢明途站在门口皱了皱眉,他最先感觉到家里有外人存在。
    关震岳笑他:“怎么?回家见媳妇儿还拉着一张老脸?”
    谢明途摇头进去,正好跟坐在大门口的姜宁风对了个正着,兄弟俩对视了大半天,关震岳看向苏晓蔓,问道:“这是我徒儿他兄弟?”
    苏晓蔓点了点头,主动介绍道:“这是他大哥,姜宁风。”
    “姜大哥,这是明途他拜的一个师父,关震岳,关老先生。”
    关震岳提醒:“我不老。”
    苏晓蔓连忙改口:“对对对,说错了,这是关先生。”
    自打在张婶子那听过关神医的过往战绩之后,苏晓蔓的思维也不禁被张婶子带偏,认为人家关神医是个德高望重早已驾鹤仙去的老前辈。
    总忍不住给他加一个老字。
    关老先生,才能显示出那种神医范儿。
    姜宁风错愣了下,他眨了眨眼睛,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小弟,竟然还在首都拜了一个师父。
    “拜师?学什么?”难道是学校的老师?
    苏晓蔓刚想回答说是学医,谢明途却是抢先回答了一句:“跟他学做菜。”
    姜宁风:“……做菜?”
    他拉长了声音反问:“一个大男人,学做菜?”
    听见他这话,关震岳首先不满了,“学做菜怎么了?大男人怎么就不能学做菜?咱可是御厨世家。”
    姜宁风:“……”
    姜宁风当时的表情格外好看,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谢明途,心想这家伙不是来首都读大学,还学了个飞机制造,怎么现在又给自己找了个师父,还去学厨艺。
    这个师父还是什么御厨后人?
    他的小弟要改行当厨子去?
    谢明途:“做菜是属于个人的一丁点小爱好。”
    苏晓蔓:“……”
    关师父会告你抄袭他的话。
    关震岳:“……”有人在模仿我?
    姜宁风一旦接受了这个事实后,倒是感觉良好,冲着谢明途友爱地笑了下,“可否让兄长尝尝你的手艺。”
    他还没怎么吃过亲弟弟做的饭菜,以前的不敢吃。
    关震岳:“你这小子说话怎么文绉绉的。”
    姜宁风:“请老先生莫要见怪。”
    苏晓蔓:“……跟奶奶看多了戏?”
    苏晓蔓之前待在姜奶奶身边的时候,曾听姜奶奶说过,说她以前很喜欢看戏,还喜欢抱着小孙子去看戏,一看就是大半天。
    要不是这会儿禁了后,姜奶奶还能给她来个几段。
    虽然姜爷爷说姜奶奶每一段都不在调上。
    姜奶奶的水平,是那种进了梨园都能把老师父给气死的天赋。
    姜宁风夸赞道:“还是弟妹聪明。”
    关震岳:“……”
    “你们家还有别的兄弟吗?”关震岳十分好奇,他看了看两人:“这兄弟两个除了长得有点相像外,性子可是没有半点相似。”
    “这位大哥名字秀气,说话文绉绉的,跟他这虎背熊腰的身材一点儿也不相似。”
    姜宁风:“在家排行老大,小途是老幺。”
    关震岳又问:“那中间的呢?”
    姜宁风:“还有二弟跟三妹,对了,小途,二弟三妹托我来向你们夫妻俩问好。”
    关震岳:“你这口气,比我更像是个老先生。”
    谢明途:“他可能只是想在我面前摆一摆兄长的架势。”
    “二哥走的时候跟我说的。”
    “说大哥最喜欢倚老卖老。”
    姜宁风咳嗽了一声,以手掩唇:“好歹我是大哥,请尊重大哥。”
    “咦。”这时候关震岳突然发现了一件事,他上上下下打量姜宁风,震惊道:“你说小谢是你小弟,小幺儿,你们起码相差个四五岁,你这个做大哥的还没成婚?”
    苏晓蔓好奇:“师父,你怎么知道他还没结婚。”
    关震岳没所谓道:“他元阳未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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