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翊只觉无言以对,嘴上还是道:“你看到什么,我便看到什么。”
    说罢,离她远了不少距离。
    颜芙凝一哽,窘的是她与他一起看的。
    回想适才看到的不同姿势,小脸愈发滚烫。
    “娘也真是的,她怎么就送此等物什过来?”
    她竟还想着是不是房契地契。
    傅辞翊没接话。
    房中倏然静下,只余颜芙凝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响。
    好半晌后,男子清冷出声:“快睡,不许乱想。”
    颜芙凝唇角一抽:“不是吧,你以为我瞧了画,睡不着?”
    “你如此动手动脚,颜芙凝,我有时真觉得你在勾引我。”
    她不泄气,继续努力。
    不是勾引,还能是什么?
    颜芙凝小心脏怦怦直跳,倒不是因为被他如此钳制,而是他所言,令她想与他吵架。
    音色发沉。
    “傅辞翊,你胡说八道什么?”
    颜芙凝冷笑着反唇相讥:“我告诉你,我若要勾你,先前还会要你去睡书房?再说了,你凭什么认为我想勾引你?真是说笑!是谁想要延长婚期,亦或将就过下去,还生孩子?我只一个目的,就是盼着两年期满1
    傅辞翊是习武之人,在她屈膝的刹那,就将她双腿钳祝
    颜芙凝听得火气上涌,腾地坐起,在黑暗中,伸手去抓他。
    “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
    适才共瞧画,此刻剥他衣,小手猫爪一般在他身上游走。
    正是明白这点,让她整个人处于一种应激状态,心率随之加快。
    唯面对他不同。
    然而她的力道与男子来说,仿若在他心上挠痒。
    知道他毒舌得很,与他吵架,她未必是对手。
    与旁人斗嘴,她从不会如此。
    想要拧他一把。
    当即曲起膝盖,往他身上顶去。
    傅辞翊背脊紧绷,一把扣住她不安分的手腕,一个天旋地转,将她抵在了身下。
    男子轻哼:“是否如此,只你清楚,毕竟你是个能偷看我沐浴之人。”
    抓了几番,竟然拧不到皮肉,反而将他寝衣的衣衿拉开。
    勾引了不止一次。
    不得不说她所言字字如刀,听得傅辞翊眉心聚起。
    “谁知道你是不是欲擒故纵?”
    嗓音冷窒。
    颜芙凝顿时噎祝
    她说了一大堆,他只一句话就将她怼得七窍生烟,险些穿回现代去。
    就在她以为他还会说些什么时,他从她身上翻下,躺到他那边去了。
    房中再度静了下来。
    颜芙凝静静躺着,心里一点都不平静。
    在澎州的那一晚,她竟然抓了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脯上。
    大抵是他之前不经意碰过,又或者与要被他瞧那啥相比,还不如被狗爪子蹭一把去。
    其实,当时自己心里是如何想的,她也不知。
    此刻听他这么说她,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止约莫真的存了勾引之意。
    她好似在走严芙凝的老路了。
    苍天啊,大地啊,她真的不想重蹈严芙凝炮灰的覆辙啊!
    想着想着,纵使心中纠结烦躁,她还是很快进入了梦乡。      傅辞翊睁着眼,一丝一毫的睡意都无。
    大抵过了半个时辰,他还是清醒得很。
    此刻早睡得颇沉的颜芙凝开始往床中挪去,身姿舒展,一会左侧躺,一会右侧躺。
    傅辞翊又往侧边挪了些许距离,教他怔愣的是,小妮子跟了过来。
    熟门熟路地钻进他的怀里,小手搭上了他的胸膛。
    娇软的唇瓣,若有似无地贴着他脖颈上的肌肤,呼吸绵长又清浅地拂过他的喉结。
    还说不勾引他。
    就连睡觉都如此不老实,真怕如此下去,他的清白要毁在她的身上了。
    当即将她推开一尺远的距离。
    哪里想到,他甫一推好,她又拱了过来,此次小手抓住了他亵裤的腰带。
    他抬手捏眉心,下一瞬,鬼使神差地捏住她的下巴往下轻扯。
    迫使睡梦中的她红唇微张。
    凉薄的唇瓣覆了上去,这才克制住想要一脚将她踹去地上的冲动。
    翌日,颜芙凝睡到上午才醒。
    她坐起身,展臂伸懒腰,从窗透进来的光亮看,此刻时辰已经不早。
    到底是自个家中,床也比澎州府衙的床舒服不少。
    这一夜,她睡得颇沉。
    等她洗漱穿戴好去饭厅,竟发现家中颇为安静。
    彩玉端来早饭:“小姐,姑爷被亭长请去了青山学堂,北墨公子带着颜公子去宝庄村了。”
    “回村游水?”颜芙凝坐下,拿筷。
    “嗯,小姐放心,李阿狗、阿力与姑爷的四个护卫全都跟去的。”
    此刻的傅北墨颜博简一行人刚刚抵达宝庄村。
    马车停到了傅家农家小院外头。
    颜博简望着风景秀丽的山水,不禁颔首:“此地景致不错。”
    “是不错。”
    傅北墨说了一句,打开篱笆门,拿出钥匙开了东厢房原先自己房间,脱了外袍,搁在房中。
    颜博简见状,疑惑:“这院子是谁家的?”
    傅北墨道:“我家的。”而后与其他人又道,“你们把衣裳都放里头。”
    颜博简又问:“你们家不是在青山镇上么?”
    “镇上是后来买的。”孟力抬手指去,“原先公子与嫂嫂住西厢房。”
    循着他所指方向,颜博简踱步至西厢房门口瞧了瞧,门窗紧闭着。但从外看,房间不大。
    门上有不少划痕,漆面斑驳,墙是泥墙。
    他环视一周,透过东厢房的房门,瞧见地是泥地。目光骤然一缩,心倏然发疼。
    完全不是因为此般条件能出个状元。
    而是救他命的少女竟然曾经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令他无端端心疼。
    他抬手指了指堂屋旁的小屋子:“那是什么?”
    “灶间,以往嫂嫂都在灶间给我们做好吃的。”傅北墨砸吧嘴,笑吟吟道,“我嫂嫂做的饭菜可好吃了,你没吃过我嫂嫂做的饭菜吧?”
    颜博简道:“没吃过。”
    孟力笑了:“我时常吃,李大哥也吃过不少。”
    说着指了指李信恒。
    李信恒颔首:“确实如此,公子在京考科举,少夫人便做饭给我们吃。”
    他们一席话,令颜博简只觉得喉咙莫名有些哽咽。
    一颗心猛然拧紧,瞧她模样分明娇滴滴的,初次见面时,他还以为她是哪个簪缨世家的闺秀。
    如此模样的她,竟然要做饭给一大家子的人吃。(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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