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高氏十分赞成,“省的她天天闷在屋子里,人都闷傻了。”
    沈希音撇撇嘴,更不高兴了。
    就餐中沈可茂询问大儿媳裴氏,“听说最近不少人给你父亲说婚事,可有下文了?”
    “未听说有。”
    高氏忍不住说:“你父亲也是挑的很,光我知道的都好几个年轻小姑娘了,长得水灵灵的,他怎么就看不上?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还当自己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公子呢?差不多得了。”
    裴氏讪讪然,“父亲一人独居惯了,许是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我也有些日子没跟他见过面了,不知道他什么想法。”
    “你母亲也是害人不浅,做主母做成她那个样子也是没谁了。”
    裴氏没再说话,只默默吃饭,她性子有些懦弱,成婚前在母家不敢违抗母亲,嫁到沈家来也不敢违抗婆婆。
    “母亲就少说几句吧。”沈既白道,“说起闲言碎语来,家里没人比得上您。”
    高氏笑道:“这不闲聊吗?我也没说什么呀。”
    正说着,管家快步进来,“老爷夫人,惠宁王府世子爷来了。”
    第89章
    闻言, 餐桌边的一家人齐齐都站了起来。
    苏淮怎么突然来了?
    问明来意之后, 沈家人集体震惊不已。
    苏淮说要纳沈晚书为妾。
    虽然他未明说, 但沈家的主子们都猜了出来,在沈晚书与柳余安和离前, 俩人就有了来往。
    毕竟沈晚书在和离后一步也没出过沈府的大门,之前没来往怎么会突然就来这一出?
    事实上,在高氏去后院逼问过沈晚书后,也得到了确切答案。
    沈晚书说俩人没特殊关系,只是见过几面。
    “我不管你跟他是有关系还是没关系,最终都是没关系,沈家是不会让你去惠宁王府为妾的。”
    见高氏要走,沈晚书急急拉住了她, “女儿愿意给他做妾。”
    “做你个头的妾。”高氏骂道,“你脑子进水了?!妾室连合婚贴都没有,去了惠宁王府你有什么地位?自己卑贱孩子也跟着卑贱!连拉着沈家都跟着丢脸!给我死了这心, 不然让你父亲再给你一顿家法!”
    距离执行家法已过去了二十几天, 沈晚书的伤刚好个七七八八, 她虽然不想再来一顿家法, 但仍然要说:“女儿虽是嫡女,但已经成婚一次了,还生过孩子, 又比世子爷年纪大了好几岁,难道惠宁王府会容许我为妻不成?”
    “惠宁王府不容许你为妻,沈家就容许你去做妾了?”高氏甩开她的手, “回头再收拾你。”
    她再回到前院时,苏淮正带人离开,等送他出了大门回到正堂,高氏才询问:“老爷,怎么说的?”
    沈可茂说道:“还能怎么说,自然是不成的。”
    “母亲,世子爷可说了,是我二姐悄悄让人送了信去惠宁王府给他,因此他才过来的。”沈希音忍不住揣测,“我现在十分怀疑,我那命短的外甥是被二姐无意错喂的药还是故意错喂了药。”
    沈可茂瞪她,“瞎说个什么?回你院去!”
    沈希音甩了一下手帕,扭身走了。
    沈可茂让管家把沈晚书喊来,之后又让裴氏带两个孙女离开。
    看到父亲的目光,沈晚书腿直打颤,在被呵斥了一声后乖乖跪下。
    “他把你们的关系都说了个一清二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今儿你要不给我交代个明白,你就去沉塘,别活着浪费粮食。”
    高氏看了一眼说这话的沈可茂,又看了看地上的女儿,大气也不敢喘。
    沈晚书当真以为苏淮什么都说了,一五一十的全给道了个清楚。
    “女儿在跟柳余安和离前确实只与他见过几面,只是上回见他时,因他身体不舒服让柳余安给他瞧看,我看柳余安迟迟不回来便去找他,结果发现他醉倒在了惠宁王府,世子爷也喝了酒,就把我给强行……”
    沈晚书哭着继续说,“事后他说他把我看成希音了,还给了我不少银子做补偿,希望我不要声张,女儿为了名声怎敢告诉别人?孩子出事纯属意外,我怎么可能想要他死?现在跟柳余安和离了,孩子也没了,我想着反正是跟世子爷有关系了,给他做妾又怎么样?他以后会世袭王府的,身份总归是尊贵的。这才给他去了信,他回信说愿意纳我为妾,我就让他来了。”
    听完她所说的,沈可茂一股心火直冲头顶,扶额着坐下,“你……你……”
    高氏伸手在他心口顺气,“老爷别动怒,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父亲!女儿之所以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岭平公主一手造成的!若她没有陷害柳家父子,柳余安会从太医院院使的位置上下来吗?一辈子会无法再入仕途吗?我们一家本来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的,都是她这个害人精!”
    一直没说话的沈既白沉着脸开口,“三天两头家里找事是她指使你的?还是说错喂外甥药是她授意你的?你最该在自身上找找原因。”
    沈晚书激动道:“如果她不陷害柳余安,柳余安没丢官职,我会找事吗?”
    “丢了官职就是你找事的理由?官场上哪个官员敢说自己能顺风顺水一辈子?你只能跟他享福不能跟他共苦,跟你和离何尝不是他的幸事?!”
    听儿子说起这个,高氏也是一肚子气,“我早就说了,他丢了官职不还有医术在手吗?横竖可以开医馆,养活你成什么问题?你倒好,好好一个家被你给闹散了,如今你还有脸怪这个怪那个,岭平公主是可恶,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父亲。”沈间白说道,“赶紧给二妹再说门婚事把她给嫁了吧,省的您在家瞅见她心烦。”
    沈可茂则说:“有本事的看不上她,没本事的她看不上。以后有合适的再说,先老老实实的在后罩房圈着吧,不经允许,不准来前院。”
    说着又给高氏说:“让管家通知下去,谁以后再给她往府外传信,一律撵出去。”
    “是,老爷。”
    *
    上午慕氏把做好的大氅让江绍用药箱给带走了,过了午时,她被传召去了泰宁殿。
    通传了后,她往里面走,苏慎言则出来。
    “儿臣见过母后。”
    “平身。”
    慕氏随意问了几句他近日功课与身体情况,虽然不是真情实意的关心,但还是做到了这个名义上的母后应该做的本分。
    她到苏清修所在的榻前坐下,“三皇子前来是想让陛下去看婉妃吗?”
    “虽然顺嘴提了,但主要还是为别的事。”苏清修给她倒了一杯酒,“暖暖身。”
    慕氏接过却未喝,而是给放下了,“臣妾不冷。”
    “不冷也喝了吧,这是很好的酒,皇后尝尝。”他重新端起酒杯再度递给她,慕氏不得不喝下。
    酒水有些腥味,慕氏觉着很不好喝,“陛下,这酒怎么怪怪的?”
    “里面加的有鹿血。”
    慕氏胃里一阵翻涌,想吐。
    她觉着里面不止有鹿血,肯定还有别的,因为才一杯,已经觉着身子不舒服了。
    “陛下饮这个多久了?”
    “偶尔会饮。”
    慕氏想到那次她大着肚子在这门外等他与婉妃,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才让他变厉害了?
    “偶尔还可,陛下不能常饮,会伤龙体的。”
    她想走,非常想走,但又明白他把自己喊来,又让自己喝这个,肯定不会让她现在走。
    “皇后喝完有没有觉得身子热一些了?这酒最是暖身了。”
    慕氏用手撑着脑袋,“是挺暖身的,只是臣妾许是不适喝这个,这会子心口不舒服,头也晕。”
    她希望能以此为借口躲开苏清修的目的,但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她侍奉。
    “过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苏清修把她抱起送到内室的床上,伸手就去扯她的衣服。
    慕氏按住他的手,“陛下,臣妾的妇人带下病还未治好,不可。”
    “朕知道。”他低声道,“不过你都治这么长时间了,应该没多大事了。”
    “得彻底治好才行。”
    苏清修蹙眉,“朕说行就行,皇后把手拿开,这是御命。”
    她何曾想过,原来心甘情愿的事儿到了现在如此难以接受。
    这似乎看起来很矫情,孩子都生了俩,多少年的夫妻,不是吗?
    若心里没人,她何须在意这个?不就是那点事吗?
    但现在,她不想。
    江鸿知道了会伤心。
    就算他不知道,苏清修要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若是再怀孕了,还是会被知道。
    慕氏觉得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且她侍奉后敬事房会有记录。
    越是怕被江鸿知道,兴许他知道的就越快。
    她也设身处地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想了,如果他跟别的女人怎么样了,自己会是什么心情?
    “妇人之疾冲撞到陛下龙体如何是好?”慕氏忍着身体的难受与他说,“岂不是臣妾的罪过了?知道陛下这会子怕是兴致难消,臣妾让人去喊其她妹妹过来可好?”
    “皇后让别人过来做什么?你什么不会?”苏清修逼视她,“虽然你不说,但朕知道你因为心结对朕有抵触心理,以前怀着身孕就不说了,现在你还是不肯,朕只能让你喝下这酒,今天你会心甘情愿求着朕给你的。”
    他下了床,将一壶酒都拿了过来,慕氏挣扎中被他灌了一杯又一杯。
    身前的衣襟都被洒出的酒水浸湿。
    如果喝下第一杯时慕氏那句头晕是装的,但现在她是真的有些头晕了。
    头晕伴随着强力度的难受,让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去扯自己的衣服。
    “陛下……”
    苏清修听到她的喊声,温柔回了一句,“朕在。”
    “臣妾好难受。”
    “嗯,朕知道。”
    他忍着耐心等她哀求自己,因此迟迟未动。
    这内宫的女人,还没有谁能让他为这事如此费心过,哪个不是奢望得到他的宠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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