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二雅从善如流,惊讶地发现九号台上的情景,清晰地出现在眼前,而台上两人容貌,甚至发丝,也瞧得一清二楚。
    文二雅取下望远镜,满脸惊讶,“这也是凡人的智慧?”
    “对的,凡人的智慧。”裴惜惜又递给狐玖玖一个望远镜。
    三人就着望远镜,坐在树上,舒舒服服地观看起比试。
    当然,高台边上多了一棵树,也有修士注意到,他们倒不是奇怪为什么会多一棵树,而是想着,这上边视野开阔,于是,他们涌了过来。
    裴惜惜放下望远镜,俯身与地面那些人对上视线。
    “师妹,让让。”一名筑基后期修士轻巧跃上树,落到裴惜惜身侧。他歪头道,“师妹,你运气不错啊,居然在树上占到位置。”
    裴惜惜:“……”
    她没管那筑基修士,继续用望远镜看比赛。
    那筑基修士占得位置,一本满足,也不再试图搭话。
    次日,那筑基后期修士一大早就过来占座,他在高台侧边来来回回走动,满眼懵逼。
    昨天那棵树呢,那么大一棵树呢?
    瞧见裴惜惜,他走过来,道:“师妹,那棵树不见了,你们另找位置吧。”
    裴惜惜心念一动,又一棵树凭空生出,裴惜惜三人藏在树上,继续看比试。
    筑基后期修士明白了,这是人家自带的。
    他脸颊有些红,再次厚着脸皮蹭树,“师妹,我是厚土峰章山意,敢问师妹名讳?”
    裴惜惜低声道:“老老实实看比赛不行么,想要惹来长老?”
    违规看比赛,还敢不老实?
    章山意:“……”
    不敢不敢,他不想去寒冰洞。
    这场选拔一共比了一个月,初选、复选、决赛之间,留有五天休息,这五天没有比赛看,裴惜惜也没去上课,痛痛快快玩了一个月,玩了个爽。
    选拔尘埃落定,文二雅师姐被选上,狐玖玖师姐决赛时落选,一行人去了文二雅师姐院子,替她庆贺。
    期间裴惜惜喝了酒,喝得醉醺醺的回到无霜峰。
    然后,瞧见站在院子里长身玉立仿若仙人的颜今歌,醉意生生被吓醒。
    “师,师父,你出关了?”裴惜惜差点咬中自己舌头,磕巴道。
    颜今歌睨着裴惜惜,似笑非笑,“你这日子,过得很潇洒啊。”
    裴惜惜心虚。
    确实过得挺潇洒的,睡到自然醒,什么都不用想,吃吃喝喝,玩玩闹闹。
    她低低喊道:“师父。”
    颜今歌没理她。
    他手一勾,裴惜惜弟子玉牌落到他掌心,他神识扫过裴惜惜的课程,又轻飘飘地落到裴惜惜身上,淡淡地开口:“整整一个月,不去上课?”
    颜今歌的视线不寒不冷,没有丝毫力道,但裴惜惜更怂了。
    要是颜今歌动怒,这怒火发作就算过了,就怕这种不轻不重,看似没生气,实则内怒萦于心的,往往代表着颜今歌要气很久。
    裴惜惜麻溜跪地认错,“师父,我错了。”
    颜今歌手一挥,将裴惜惜托起,他道:“我没说什么,你认什么错?你既然觉得玩闹很开心,日后尽管玩闹便是。”
    裴惜惜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她跑到颜今歌身边扯扯他袖子,“师父,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不管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颜今歌将衣袖从裴惜惜掌中扯出来,淡淡道:“哭什么,学识是你的,修为是你的,道途是你的,你自己都不上心,还想谁来上心?”
    “既然觉得,自己学得够好了,那便这样吧。”
    “不不不,我学得不够好,我还要很多需要学习。”裴惜惜继续抓袖子,哭得稀里哗啦的。
    颜今歌视线落到裴惜惜因哭泣而眼眶发红、鼻尖发红的脸上,神情微微发怔。
    须臾,他叹息一口气,伸手擦过裴惜惜的眼泪,道:“我还没说什么,你哭什么?真是娇气。”
    裴惜惜只感觉眼睑一凉,眼眶里的眼泪清清爽爽干干净净,连因为哭泣而有些酸疼的眼睛和鼻尖都不再有事。
    她打着哭嗝,仰头望向颜今歌,“师父。”
    颜今歌将弟子玉牌丢还给裴惜惜,语气没多少起伏,“一身酒气,臭死了,去洗干净,过来见我。”
    “是,师父。”
    裴惜惜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洗去身上酒气,换身干净衣服便跑到颜今歌房间里,在颜今歌身前乖巧站定。
    她软软地喊道:“师父。”
    颜今歌倚着玉枕看书,闻言也没抬眸,只道:“说说,为什么一月不去上课?”
    裴惜惜低声道:“我只是想,放纵一下。”
    许久不曾放假,一直满课学习,她渴望放假,一时没控制住,就自我放纵了。
    颜今歌捏着书的手指尖微微泛白,他依旧没看裴惜惜,视线凝到书上,不过许久他的视线都没移动半分。
    他冷声嗤笑,“放纵?筑基正是打基础时,你有资格放纵?又或者说,攀道途中,你有资格放纵?”
    “一时放纵,付出的代价很有可能是,未来某次生死危机,你身死道消。如此,你还敢放纵?”
    裴惜惜低头认骂。
    颜今歌取出一个光球,道:“这里边封印一个历练幻阵,十日后,你若能破阵而出,今日这事,便算过去。”
    裴惜惜忙应道:“好,我会成功的,师父,你别生气。”
    颜今歌将光球让地上一扔,房间内凭空生出一道光幕。颜今歌道:“进去。”
    裴惜惜乖乖地走了进去。
    她刚走进幻阵,无数黑乎乎的长得奇形怪状的黑色妖兽潮朝她涌来,铺天盖地,无处可逃。
    离她最近的十几只妖兽,挥舞着闪烁着寒芒的爪子,攻向她全身死穴。
    裴惜惜身形跃起,想要从围攻中脱身而出,兽群中忽然蹿出十几只妖兽,从四面八方各个角度咬向她。
    她在空中艰难扭身,却依旧被妖兽咬中,被妖兽咬中的地方瞬间发麻,失去掌控力。
    顿时,她的战斗力削弱百分之五十。
    而这时,更多妖兽似闻着味儿的鬣狗,朝裴惜惜一哄而上。
    裴惜惜艰难躲避,却在短短瞬间,被妖兽潮撕碎。
    她被撕碎瞬间,整个人被传出幻境,跌坐在地板上。
    她没从万兽分尸的死亡惊惧中回神,身子一颤一颤的,似是疼得浑身痉挛。
    颜今歌只冷淡地瞧着,没有开口,没有安慰,更没有安抚。
    等裴惜惜从惊惧中回过神,他没多少感情地开口,“继续,进去。”
    “师父,我能不能再缓缓?”裴惜惜试图讨价还价。
    死亡的惊惧还残留在心上,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肉,依旧生疼。
    “不能。”颜今歌冷酷无情地拒绝,“当你外出历练时,可没时间让你缓缓。这是第一次,我等你缓过神,第二次你死出来,我会直接将你丢进去。”
    裴惜惜望望颜今歌,见他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含着眼泪硬着头皮冲了进去。
    第49章 北域
    这次有了心理准备,裴惜惜不似之前那般慌乱,而是刚入幻境,便幻出五架大扇叶高速旋转的绞肉机,用绞肉机将自己挡得严严实实。
    妖兽似献祭般,一窝窝冲入绞肉机,顿时,鲜血与肉糜顺着绞肉机扇叶缝隙尽数落到裴惜惜身上,味道酸腥腐臭,熏得人难以呼吸。
    裴惜惜转为内呼吸,观察外边那些黑乎乎的妖兽。
    之前裴惜惜以为这些攻击她的生物是妖兽,但仔细观察后,她否定了。
    这些生物长得奇形怪状,与她认知中的妖兽,没有任何相符之处。
    它们体表覆盖着大大小小细密的鳞甲,嘴边长出尖锐细长的獠牙,除这两点共同处外,眼、鼻、嘴、爪等,这些生物也各不相同。
    有的爪尖似蹼,但尖出的指甲似钢刀;有的爪尖如虎爪,然弹出的指尖如螺丝刀;还有的爪尖如鸡爪,指尖却能喷出黑烟……
    林林种种,各不相同。
    至于外观,不是所有的生物都有五官,有的独眼,有的独耳,有的没有鼻子,有的全身各处都是嘴巴……
    不期然的,裴惜惜福灵心至地猜到这些生物是什么——低阶魔族。
    未曾开智低阶魔族,受高阶七彩魔族驱动,长得随心所欲。
    在裴惜惜观察的几秒钟内,绞肉机被妖兽尸体冲得转不动,而后边妖兽继续冲,将绞肉机冲碎散去,绞肉机后边的裴惜惜,再次直面魔族的攻击。
    裴惜惜身形一旋,幻出的钢铁墙再次将她挡在里边,不过,这次墙壁上有大大小小的空洞,魔族冲击时,或头或脚卡进空洞。
    裴惜惜取出法宝,幻出折扇,扇尖为刀,或开或合,或刺或斩,或挡或护,将冲进墙洞的魔族头、前爪、半腰斩成两半。
    她一边加固幻墙,一边折扇脱手而出,擦着幻墙笔直前移,凡冲入幻墙的魔族尽数被折扇斩得支离破碎。
    但外边魔族实在太多,杀不尽,斩不完,而裴惜惜只有一人,她的灵气和神识有限,无限魔族冲击,有限灵气与神识耗尽,裴惜惜再次死了出去。
    这次裴惜惜死出,很快就回了神。
    她瞧了颜今歌一眼,往幻境里边走——颜今歌这幻境是半仙器,幻境内所受一切伤害与负面buff,出来后就会全部消掉,恢复成刚进入时状态。
    这堪称bug,修士可入内肆意锻炼自己,不必担心会给自己造成任何隐患。
    裴惜惜虽不知道这幻境的难得之处,但她知道好歹。
    伤害不会留痕,而战斗技巧却能学会,不趁着不会死不会伤不会灵气耗损多磨砺自己,还等什么?
    只要她不怕死,这便宜就占大发了。
    裴惜惜感动得热泪盈眶,她师父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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