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没提齐家和福喜公司背后的人是谁!”
    听到魏朝阳这句话,傅通心底冒出一股寒气。
    他张了张嘴。
    本来是想替明见章辩解几句。
    比如可能还没出调查结查啊,或许是线索中断了,也可能是一时忘记了。
    但魏朝阳年轻认真的面孔,这些念头在心里翻滚了几遍后,最终还是化为了一句话,“可能是有自己的打算吧。”
    魏朝阳道:“我听说你们委员会下半年各级常务委员要开始换届,明见章是总会最高十二人的有力竞选者。这事儿应该可以做个不错的交换条件吧。”
    傅通艰难地道:“魏顾问,这世界上的事情很多时候并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都能求得一个结果。”
    “所以我没有跟明见章说,而是跟你说。”魏朝阳凝视着傅通,“这件事情,归根到底是因为齐家和那个委员会的大人物引起来的。齐家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可那位委员会的大人物凭什么以为自己就可以全身而退,不用付出代价!我只要知道是谁!”
    “我会想办法。”
    傅通承诺。
    “那就多谢傅委员了!”
    魏朝阳一笑,起身离开。
    傅通一时无比纠结。
    以魏朝阳这两天表现出来的脾气,真要知道了那个大人物是谁,怕不是要捅出天大的窟窿来!
    可是,不帮他行吗?
    难道他真就只需要靠自己来打听到那个名字?
    只怕未必。
    而这才是傅通最担忧的地方。
    如果在这件事情上,自己不够尽力的话,绝对会被魏朝阳抛弃。
    那么,自己还能靠谁?
    难道投向明家吗?
    傅通长长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拨打出去。
    魏朝阳从傅通办公室出来,没再停留,直接出了总会办公室,返回自家公司。
    公司里已经热火朝天的展开装修。
    李老头和吉德天两人正在监工,都是一副苦瓜脸,见魏朝阳可算来了,立刻迫不及待就迎上来,一副见到了亲人般的样子。
    魏朝阳觉得好笑,“你们两个这是什么表情?还担心我和齐家的事情?要是害怕的话,这几天就不用来公司了,先找地方躲躲,等我们分出胜负再说。”
    “不是这事儿,魏大师我们既然跟了你,这时候怎么可能躲,那也太不是人了。”吉德天道,“实在是,我们两个老实了一辈子,突然搞这种事情,这个心理上承受不了。”
    魏朝阳莫名其妙,“搞什么事情了?”
    吉德天就示意李老头说。
    李老头咬了咬牙,扯着魏朝阳往边上走了走,避开装修工人,这才说:“绑架这种事情,不太好吧。”
    魏朝阳,“???”
    妈蛋,绑架是什么鬼?
    看魏朝阳一脸黑人问号的表情,李老头身板一震,“卧槽,魏大师,你不会是不知道吧。”
    魏朝阳问:“我绑架谁了?”
    “景春风这个王八蛋!”李老头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这才回魏朝阳的话,“他把姜哲威的侄子姜世杰给绑了过来,还说是你亲自安排他做的。我们两个信以为真,就把他们几个人给留下来了。”
    魏朝阳在楼下的空置房间里见到了姜世杰和景春风几个人。
    姜世杰坐在一把椅子上,被绑得结结实实,脑袋上蒙着个花布口袋。
    一副标准的绑架人质状态。
    景春风带着三个兄弟守在一旁,见魏朝阳到了,赶忙迎上前去,道:“魏大师,我们把姜总监给控制住了。”
    魏朝阳就问:“让你们控制着点他,又没让你们绑架,你们这是干什么?”
    景春风嘿嘿干笑道:“这小子听说他叔叔从新加坡回来了,收拾东西想跑,酒店那地方人多眼杂,我们怕一时不备真让他跑了,就干脆把人带过来了。”
    魏朝阳打量了景春风和他那三个兄弟几眼。
    都是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这要结伙往外一走,谁碰上都得小心翼翼的绕弯让路,可现在却都低头弯腰,满脸的讨好笑容中还夹着藏不住的忐忑不安。
    魏朝阳就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对吧。”
    景春风身子一颤,嘴唇哆嗦了两下,但还是回答,“是这么打算的。魏大师你是炼运师,了不得的大人物,只要胜了齐家,在海城这块立马就是一方霸主,我们几个都是连个依靠都没有运数猎人,也就现在有机会给你办点事儿,等这个茬口过了,想投效你都挤不上!我们兄弟几个没别的想法,也不要什么奖励,只求着能给魏大师做事。”
    魏朝阳一笑,拍了拍景春风的肩膀,道:“行,那就来公司做事,先跟着李大叔,等过阵子再安排具体的业务。”
    景春风大喜,赶紧示意三个兄弟齐齐鞠躬行礼,“谢谢魏大师关照。”
    “不用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以后好好做事吧。”
    魏朝阳摆手示意几人闪开,走到姜世杰身前,直接把他头上的花布口袋摘下来。
    姜世杰双眼紧闭,全身都在哆嗦。
    他听得清楚,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所以怕得要死。
    这可是个一言不合就拔了福喜公司地运的狠角色,用自家亲叔叔可吓不住人家。
    “姜总监是吧,我是魏朝阳,你把眼睛睁开吧,我不会杀你,就是想聊几句。”
    姜世杰死死闭着眼睛,仿佛不睁开眼睛就不会有危险似的。
    魏朝阳无奈地道:“既然这样,景大哥,把他送走吧。”
    景春风立刻应了一声,“明白了,这就送他上路。”
    魏朝阳赶忙道:“我的意思就是把他送走,没别的意思。”
    景春风拍着胸脯道:“懂,魏大师,你就放心吧,我保证把他送得明明白白的。”
    说完伸手就抓住姜世杰的胳膊,“走吧,姜总监,该上路啦。”
    旁边一兄弟好心地说:“要不先安排他吃口饭?不能让人做饿死鬼走吧。”
    “别杀我!”
    姜世杰嘶声嚎叫,一睁眼睛,就看到了景春风的大光头,以及充满狞笑的凶恶面孔。
    身底下瞬间就弥漫起熏人的骚臭味儿,裤裆湿了好大一片。
    魏朝阳忍不住捏了下鼻子。
    景春风立马跟几个兄弟把连哭带嚎的姜世杰给拽出去,另找个空房间。
    等收拾利索再带回来时,姜世杰的脸上肿起老高,虽然依旧哆嗦个不停,但情绪总算是稳定不少,看到魏朝阳,便扑通一下跪到他面前,抱着大腿道:“魏大师,你饶了我吧,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朴昌是公司经理,他下了令要害你,我也没办法……”
    “朴昌已经死了。”
    这一句话,就把姜世杰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给打得干干净净,直接瘫到了地上,满是绝望。
    魏朝阳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答得让我满意,我保证不会杀你。自己起来吧,不要浪费我时间。”
    姜世杰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因为手脚发软,滑了好几下才勉强起来,摔得满身满脸都是灰尘,本来就肿得老高的脸颊更是直接蹭破,狼狈到了极点。
    魏朝阳等他站好了,这才问:“你们之前想对我和颜若凝下手,是谁安排 的?”
    姜世杰回答道:“都是朴昌下的令,具体他接受谁的指挥我不清楚。因为这事儿,我特意问过叔叔怎么办,他让我不要多管,听朴昌安排就可以。不过,据朴昌说,是总公司那边直接下的令。”
    朴昌在这件事情里明显具有双重身份,应该不仅仅是听从福喜公司的命令,还听齐家的指挥,而且很可能卷入极深,否则的话齐家不可能会在狗急跳墙的情况下先把他灭口。
    但福喜公司毕竟不是齐家独有,出这么大的力,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姜哲威就肯定是绕不过去的关键人物。
    魏朝阳琢磨了一会儿,又问了几个问题,见这姜世杰是真一问三不知,也就不问了,直接道:“给你叔叔打个电话,我要跟他说两句话。”
    景春风立刻把之前没收的手机塞到姜世杰手里。
    姜世杰拨了号码,等接通的当口,哭丧着脸对魏朝阳说:“我叔叔一直看不上我,所以才把我打发到海城这种地地方来,不肯让我去江户或者燕京的分公司……”
    景春风不乐意了,上去就踢了一脚,“咋的,海城配不上你啊,还嫌弃我们海城,也不看看你那熊样,配不配得上海城!”
    魏朝阳看不下去了,“景大哥,你不要总这么粗暴的对待姜总监,我们是正经公司,又不是黑社会,哪能这么上来就又打又骂的,以后可得注意了啊,这么做会影响公司形象的。不肯配合,就直接送人上路嘛,不能侮辱人家。”
    景春风摸着大光头,嘿嘿干笑,“知道了,我这野惯了,以后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姜世杰鼻涕眼泪都下来了,晃着手机嘟囔道:“快点,快点接啊……”
    结果响了两声,就被直接给按了!
    “魏大师,大师,我再打,再打。”
    姜世杰连续拨个不停,却连续被按断,最后干脆就打不通了,想是姜哲威把他拉黑了。
    “大师,我真尽力了……”
    姜世杰可怜巴巴地看着魏朝阳。
    魏朝阳皱眉道:“原本以为你能派上用场,结果一点用处都没有,问什么都不知道……”
    景春风立马凑上来道:“那我们送他上路吧。”
    李老头重重咳嗽了几声。
    特么的,我们是正经人好不好,我们是正经公司好不好。
    运数猎人也就是个职业,这位同行怎么是怎么回事,让魏朝阳得怎么看我们运数猎人!
    “别,别,我有用,我还有用……”
    姜世杰慌乱大叫。
    魏朝阳问:“你还能有什么用?”
    “我虽然不知道这次的事情,但姜哲威的事情我知道的很多……”
    姜世杰绞尽脑汁地想着。
    “他在燕京养了个小三,还生了个儿子,宝贝得不得了,今年五岁,上的国际双语幼儿园,一年光学费就三十多万,要是绑了他来,姜哲威肯定会服软配合……”
    景春风呵斥道:“你想什么呢,我们是正经公司,都是正经人,绑架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我看你是心怀鬼胎,想借我们的手,解决你们家族内斗吧。这良心,大大的坏啦!”
    姜世杰赶紧换道:“还有,还有,姜哲威自己在外面开了个公司,一直借着福喜公司做利益输送,他做总经理这几年,少说得给自己挣了三个亿。
    他安排了姜家好些人过去做事,可就是不肯安排我,还说什么以后要把姜家打造成齐家那样的大家族。
    对了,他还说过他背后有大人物支持,根本不用在乎汉城、江户、琴洲那些地方的土豪世家……
    还有,他每年都会在七月去一次加威兰岛,说是去度假,实际上是在那边有个私人实验室……”
    他正念叨着呢,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景春风抢过来一看,便道:“是姜哲威!”
    魏朝阳示意姜世杰接电话。
    电话接通,就传出一个有些尖利的男人声音,“世杰,你还在海城吗?”
    魏朝阳
    “在,叔叔,我还在海城。”
    姜世杰带着哭腔回答。
    “哭什么,没出息的东西。”姜哲威呵斥道,“海城委员会不是把分公司的人都关起来了吗?你怎么还能打电话?”
    “我之前跟朴昌起了点争执,他把我从分公司赶出来了。我没地方去,这几天一直住在酒店。我现在怎么办,可以回连城吗?”
    “蠢货,魏朝阳闹得这么大,福喜公司和我现在是众矢之的,你回来送死吗?既然还在海城,那就去找魏朝阳,就说我要见他,他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他!”
    “魏,魏大师?他,他就……”
    姜世杰本来想说魏大师就在这里,但魏朝阳却摆了摆手,他反应也快,立马改口,“就在海城,我得怎么才能联系上他?我跟他不熟悉,而且公司之有要弄他,让他火那么大,我去了他会不会杀了我。”
    “蠢货,他是炼运师,又不是杀人狂,你这么个废特,杀你都嫌脏手!你见到他,直接跟他说,我知道他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他拿到手,但怎么交换,得当面谈!明天中午之前,给我消息,要是可以,我下午就去海城与他面谈!这事儿办妥了,我安排你去欧洲工作,抓紧时间。”
    说完话,姜哲威就把电话挂了。
    姜世杰不知所措地看着魏朝阳。
    魏朝阳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问姜世杰,“你有什么打算?”
    “啊?”
    姜世杰一脸茫然,不明白魏朝阳是什么意思。
    景春风上来道:“姜总监,魏大师要抬举你,问你想不想要。你叔叔那么看不上你,就算安排你去欧洲,能给你安排个什么好去处?”
    姜世杰讷讷地道:“我也没什么追求,有个安稳地方呆着就行。”
    魏朝阳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对你叔叔说,我拒绝会面。”
    姜世杰愕然,“你不是刚还说要跟我叔叔说两句话吗?”
    “刚才是想说两句,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魏朝阳转头对景春风说:“辛苦景大哥,送姜总监出去。”
    “魏大师,你叫我老景就行。放心吧,我保证把姜总监照顾得妥妥的。”
    景春风带着三个兄弟架起姜世杰就走。
    姜世杰倒是不哭嚎了,只是腿还发软,直到被架出大厦,扔到人行道上,依旧使不上力气,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爬起来,缩着脖子踉跄逃离。
    对于魏朝阳而言,这只是个意外的插曲。
    他来公司有其他事情要做。
    做为一家运气服务公司,办公所在地,得有个差不多的地运,这是最起码实力的体现。
    一般来说,运气公司在选择办公地点的时候,都会做地运勘查,选择好地运位置做为办公地点。
    而像福喜公司这种建立之初就背景深厚的,选定地点之后,干脆把楼里的其他公司都给赶走,自己独占了一整幢楼,独享地运带来的好运势。
    这个写字楼是郭家兴带着选定的,所在的地运自然也是不错的。
    那是一颗巨大的竹子,自整个大楼中穿长而出,枝叶伸展,苍翠欲滴。
    其中枝叶最茂盛的位置,恰好是封苗公司所在的楼层,而稍次一些的,就是魏朝阳公司的楼层了。
    不过这个地运的清晰度很差,480p都差远了,有点互联网远古时代的rm格式的意思,大片大片的马赛克,还时不时的晃闪,偶尔还会有部分位置消失。
    这是因为这里的楼是新建的,建设的时候自然有专业人士考虑到新楼与原本地运的融合问题,这也运气服务公司的主要业务之一。
    但开工建设,破坏原有地形,不可避免的会损伤地运,所以楼房建起来之后,即使与原有地运融合,也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才能够恢复正常。
    而且这段时间里,楼房还不能空置,得有人住进来,通过人的活动与自身所带人运与地运相互影响反馈,来促进地运恢复成长。
    如果招不到人,楼房闲置太久,融合到建筑上的地运就会消散改变,生成新的与完全不同的地运。
    所谓房子需要人气养,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做为一个名声在外的炼运师,这样一个地运显然与他的名声身份不相配。
    所以魏朝阳打算给这大楼换个地运。
    在齐家收的那颗参天大树名为华亭如盖,是极好的招福纳财地运,而且清晰度高,正适合安排在公司驻地。
    但换地运可不像换人运那么容易。
    换人运只需要考虑命宫匹配的问题,要是临时换运的话,甚至连命宫匹配都不需要考虑,直接开换就是了。
    可是地运是地势环境积累产生,由其上活动的气蕴养而成。
    一般来说,想换地运,得首先改变周遭环境,不说移山填海这么大动干革,也得建个雕像、摆块石头、挖个湖之什么的。
    而现代建筑工程,为了保证建筑与原有地运长时间契合,更是在施工初期就做了种种设计,包括楼宇分布,绿化带的安设,甚至是周边草木水林都要一并解决,通常号称一体化施工。
    一旦建成,这地运除非自己消散,不然想改都难。
    公司所在的这幢大楼的地运便是如此。
    虽然看上去只是一根竹子穿楼而起,但实际上却四周的广场、树林、喷水池、停车场甚至是雕塑都密切相关。
    一般人想换地运,得先勘风探水,弄清布局,做足准备,再选适合的天时,也就是所谓的黄道吉日,一点点挪移更改,先把原本地运消散,然后再通过改造环境促生新的地运,而新的地运想要成长起来,也需要时间和人气持续蕴养。
    正常来说,换个地运,又不想伤了环境,至少得持续几十年才能够完成。
    所以普通人对于地运不满意,想到的解决办法只有两个,找个更好的地运,或者是使用专门的修补法术对地运缺陷不足进行修补。
    但魏朝阳他是个挂逼社畜,不仅会收,他还会种运。
    自家收割者这个职位的工作内容不仅仅是收割,还有培育。
    人运地运的培育移种都包括在内。
    打发走了姜世杰,魏朝阳便叫了李老头跟着自己,先在公司所在楼层转了两圈,观察清楚之后,又下楼接着转圈观察,注意到的关键点,都让李老头拿笔本记下来。
    李老头一开始还没弄明白,记了一会儿之后,才隐约明白过来,不由激动起来。
    魏大师这是要修补这里的地运,叫上自己想是有教导的意思。
    李老头那是讲义气的,有好事不忘老伙计,就说:“吉德天在修补地运这方面比我有经验,是不是把他也叫上。”
    魏朝阳笑道:“不用了,我不是要修补地运,是要把这里的地运换上。从齐家那里收来的地运老那么放着,时间长了会失去活性,太浪费了,不如我们自己用了。”
    李老头听得脸一黑,不敢吱声了。
    齐家还没倒台呢,就公然把人家的地运拿用上,这绝对是在赤果果地打齐家的脸,这事儿要是传开了,齐家绝逼要疯!
    到时候,要么魏朝阳输了,齐家把地运抢回去,要么就是齐家输了,被魏朝阳在海城连根拔起,否则的话永无宁日。
    果然是号称搞事第一的炼运师,大约是一天不搞事就不舒服。
    李老头不敢叫吉德天一起掺合了,万一齐家发疯报复,参与这事儿的人肯定都有危险,这一切苦难他自己承受就可以了,犯不着坑老朋友。
    魏朝阳围着公司所在大楼转了三圈,确认没有遗漏,便拿了符笔朱砂黄纸一应物品,开始在每个关键点处画符掩埋,切断竹子地运与周边的联系。
    但这一回的切断,与收取福喜公司地运时的手法还不一样,不是完全断绝,而是留了部分活口,保持着若有若无的微弱联系。
    这是为了方便种下新地运后,重新与原本关键点建立联系。
    做完隔绝切断,魏朝阳直上楼顶,换上工作套装,甩起捆运绳,绑了竹子地运便往起拔。
    地运一动,便有风自平地卷起,呜呜低鸣不绝。
    四下草树摇动,栖在树上的大小飞鸟受惊而起,一发涌上半空,引得人人侧目。
    天空中浮云聚集,汇了白沉沉好大一片,便压在大楼正上方。
    这么大动静,委员会的监测中心立马就监测到了。
    “东南方向,港前区新金贸广场附近有地运发生轻度震颤,无导致地灾机率。”
    负责监控的工作人员立刻报告。
    地运轻度震颤是小事,各种施工都有可能导致。
    接到报告后,监测中心按程序推送给情报部。
    情报部旋即推送给了附近的情报员。
    一切都是一体化网络推送,根本不用人工操作。
    魏朝阳牵动地运不过三分钟,就有一组两名收到信息的情报人员往这边赶来检查情况。
    一个胡子男,一个眼镜男,正是那天第一个赶到老官山塌陷现场的两人。
    做为委员会情报部的工作人员,每天都要组队在外巡查,时间准备着调查各种突发意外情况。
    地运轻微颤动,这是每天都有的小事,两人也没当回事儿,赶过来的路上还一人买了杯咖啡,到了金贸广场,拿起仪器做近距离检测,很快就测定了变动位置是望海大楼。
    眼镜男就有些疑惑地道:“望海大楼,怎么这么耳熟,这两天因为什么事听过。”
    胡子男摸着胡子仔细想了想,便一拍巴掌道:“魏朝阳新开的公司就在望海大楼十四层,我小舅子昨天还想着要去求个职呢,结果队还没排完,就传出齐家要对付魏朝阳,吓得赶紧溜了。要说这魏朝阳啊,是真能折腾啊,这才在海城现身几天,没白天没晚上的搞事儿……”
    说到这里,他不由一楞,与眼镜男对视一眼,吞了吞口水道:“这回该不会又是魏朝阳搞出来的事情吧。”
    眼镜男干笑道:“不能,地运轻微震颤,那是再小不过的小事儿了,不符合魏朝阳要搞就要搞大事的风格。”
    “对,没错,不可能是他!”
    胡子男自我安慰。
    可两人却不敢耽搁了,赶忙往望海大厦赶。
    到了大楼前方,就见到地面卷风,百鸟惊飞,云层聚集。
    特么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小场面。
    监测中心居然只测出轻微颤动,简直出鬼了!
    两人赶忙拿出仪器检测。
    可一检,还真就只是轻微颤动。
    只不过,这颤动是持续的,而且在不停向上。
    两人都干了那些年的情报员,经验丰富,看到这检测结果,当时就都有点脸色发白。
    这特么是有人在收取地运的指标特征!
    魏朝阳居然又在收地运!
    他还是人吗?
    哪有把地运当成大萝卜一天一个的收!
    “赶紧上报吧。”
    胡子男催促眼镜男。
    可眼镜男却轻轻一扶眼镜,看着胡子男道:“魏朝阳正跟齐家斗得紧,我们要是把这事儿报上去,那不就等于是将把柄塞到了齐家手里?”
    胡子男道:“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眼镜男道:“怎么没有关系?难道你希望齐家赢过魏朝阳?”
    魏朝阳虽然帮过委员会的大忙,但大家其实都不熟悉。
    可不熟悉魏朝阳不要紧,齐家大家都熟啊。
    胡子男就沉默了,“就算我们不上报,魏朝阳也不见得就能赢过齐家。”
    眼镜男再次扶了扶眼镜,“能尽一分力就尽一分力,总归不能帮齐家!”
    “那就报没有问题?”胡子男有些拿不准主意,“就怕过后部里再派人来查看。”
    “我们先等等,弄清楚情况,再决定怎么报。或许可以先找魏朝阳商量一下。”
    眼镜男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
    自家一个俗人,坚决不能做好事不留名,必须得让魏朝阳知道。
    两人正说着呢,就觉得脚下突然一颤,仿佛整个地面都轻轻震了一下,就见检测仪器嘟嘟一响,屏幕上的指标迅速全部归零。
    这是地运被收割走了。
    “这就把地运收走了?”胡子男惊愕万分地四下环顾,什么影响都没有,不禁赞道,“简直就是神乎奇技……”
    可他这话音还未落呢,检测仪器又嘟嘟响了起来,所有指标都快速闪动,跟出了故障似的,蓦得前方卷地而起的旋风一下静止,天空中聚集的云彩仿佛被炮弹给打中了一般,一家伙就散成了满天碎云。
    下一刻,便有一弯清晰无比的彩虹自半空中架起,横过望海大厦。
    空中惊飞的群鸟组成长队自彩虹下穿过。
    隐约间,可见一株巨大无匹的树影笼罩了整个望海大厦。
    “这,这是……什么鬼?”
    看着眼前的奇景,两人同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哇,这就是换取地运?太厉害了,魏大师神乎奇技啊!”
    “太漂亮了,太厉害了!”
    “魏大师,牛逼啊!”
    身后突然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两个情报员扭头一看,不由同时呆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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