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星望望余小乔,剑尖轻轻一挑,开一小口,稍稍一扽,竟是一方锦帕。
    洁白柔软,空无一字。
    只在角落处,绣着——蓝绿叶片,淡黄绒球。
    蓝桉花!
    余小乔满脸困惑,心道:老妈,这啥玩法?
    《香帅传奇》里上官无极她妈留给她的锦帕,上面还画着血脉图呢?
    你这咋空空,啥都没有,只剩玩玄了!
    不知不觉间,那位从未蒙面的原主母亲,竟在余小乔心里扎了根。
    余小乔将锦帕,对着烛火,朝着阳光,放入水中……依旧空空。
    梅若星猛然想到什么,急道:“小时候,夫人曾让背熟一首诗,说切要牢记于心,这多年竟差点忘了。”
    梅若星瞧着锦帕,双目并未聚焦,思绪回到多年前,缓缓道:“双生花开,并蒂同血。一人得活,二人皆生。”
    “你和梅若海是龙凤胎?”余小乔惊道。
    梅若星“嗯”一声,点了点头。
    龙生九子各不同,一热似火,一冷如冰。
    余小乔重复几遍诗句,轻轻叹道:“一人得活,二人皆生。相依互生,可……如何互生?”
    余小乔目光重回到锦帕,轻声呢喃:“并蒂同血……二人皆生,血生……血生!”
    余小乔恍惚间,似望见血滴九金鼎刹那,便用脚踢起梅若星的剑,剑尖擦过手指,血珠滴落。
    二人凝神屏气,心跳如雷,血珠“缓缓”坠落,瞬时刹那,却似好久才落至锦帕。
    哪里是落于锦帕,分明是落于二人心头。
    心脏骤停,眼睛一眨不眨。
    未有一丝反应,心“砰”地失落坠地。
    二人黯然神伤。
    突地,平摊于地的锦帕,有了反应。
    血珠如花儿般绽放,生出丝丝脉络,爬于锦帕……瞬时绘出一幅图画。
    不!是多幅图画。
    竟是血脉相生相救的功法!
    鼎?!
    画中竟有——九曲玄阵中的鼎!
    珠子?
    难道是避毒珠?
    母亲到底何人?
    余小乔望眼梅若海,轻声道:“照顾好他!”便匆匆离去。
    “老木,你快看!这珠子可是你的避毒珠?”余小乔将锦帕置于老木眼前。
    老木抬起啃着骨头的脑袋,瞅着锦帕,骤然睁大狗眼:“这是你母亲留下的?”
    余小乔“嗯”一声。
    老木惊道:“你母亲,居然知道九金鼎?”
    “不是,这个不是,这应是许家府上九曲玄阵中的鼎,类似,但不完全一样。”余小乔缓缓道。
    老木感叹道:“那你母亲,也是神人!”
    “你看那珠子,是你避毒珠吗?”余小乔指着锦帕上珠子,问道。
    老木瞪大狗眼盯着画,“这……应该是吧!你看这些图,全部是红色勾勒而出,惟这珠子是紫色的!”
    凤紫苏!
    “你有何妙法,让凤紫苏几日内恢复?”余小乔急道。
    老木挠挠狗头,“也许可试试黑玉断续膏?”
    “黑玉断续膏?真有啊?”余小乔惊道。
    老木边啃骨头,边道:“原叫青玉断续膏,后因倚天屠龙记,改叫黑玉断续膏,配方一样。”
    余小乔按老木所说,写下一副方子。
    虽不知是否管用,但梅若星见到方子时,再无往日冰冷。
    眼冒惊色!
    十日后,凤紫苏手脚康复,已能自如运用。
    这期间,一切太平,惟落满村出一件小事。
    一日,午后。
    “少爷,少爷!”
    小厮跑进姒文命房间,说是满州村派人过来有急事。
    近期,许家草药需求量暴增,草药一直供不上,甄家将压力转至许府,许府只得找药农索药。
    村长推说前几天暴雨,药苗都淹烂,无法供货。
    于是,柳管家带打手到落满村,逼他们上交。
    姒文命等人赶至落满村,村长已被打断条腿,几个村民也被刺伤。
    姒文命看着村长,唤道:“叔父,可将契约拿与柳管家?”
    “拿了,可他们看都没看,就动粗,打伤好几个村民,我这腿也生生打断。”村长拖着断腿,老泪纵横。
    姒文命向柳管家拱手行礼,“这位可是柳管家?许家是大户,但也要讲规矩,守信用。一直以为落满村和许家药行立的是死契,可近日收拾旧物,无意间翻看契约,发现并非如此。”
    姒文命递与眼神给村长,村长点头示意,小孙子将刚捡起放有契约的木盒,再捧于柳管家面前。
    柳管家瞥眼姒文命和村长,心道:此人怎得几分眼熟,似在哪里见过。
    柳管家接过木盒,拿出契约,看前还是横肉横飞,看后横肉骤然惊垂,徒留一坨肥肉颤抖。
    手颤腿抖,眼瞪如铃。
    舌头打结道:“这,这……怎么可能?”
    “契约不对?字迹不对?”姒文命瞥眼柳管家,淡淡问道。
    柳管家神色慌乱,颤抖着翻看多张契约,“对,对……不,不对!不对!”
    柳管家紧唤随从,耳语交代。
    随从纵马离去。
    一个时辰后,随从携一锦盒返回。
    柳管家急接锦盒,可手伸到半空又缩了回来,停顿片刻,复又颤抖着取过锦盒。
    小心翼翼地打开,怯生生取出契约,缓缓打开一张,脸色瞬时惨白。
    又急急打开其他,脸如死灰。虽是深秋,竟汗湿脊背。
    姒文命唇角微勾,心道:这丫头不知怎么做到,竟如此神通!
    柳管家抹抹额头,惊慌失措,辗转踱步。
    姒文命盯着柳管家,问道:“契约可对?”
    “对,对。”柳管家点头如啄米。
    半晌后。
    柳管家似变脸般,满是麻子老脸,堆起菊花般的褶子,一脸谄媚,“村长,您看咱都是多年老伙计了,有没有契约,都不打紧。许家药行是柳州城最大也是唯一草药行,我们终归是你……唯一大主顾。”
    说到这儿,柳管家的底气稍显不足。
    稍顿了会,接着说道:“这批药要得急,宫里生意,大买卖,我给您加价,加两成?”
    时不时瞥看村长,缓缓道:“三成,加三成?……五成,五成总行了吧?”
    “翻一倍,可好?”姒文命淡淡说道。
    柳管家盯着姒文命,咬着后槽牙,道:“好!明日派人来取货。”
    语罢,扬长而去。
    村长等人,见柳管家一行走远,纷纷跪谢姒文命。
    姒文命忙扶起村长,与他耳语几句,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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