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木伸了下慵懒的狗爪,探头过来,左闻右看,“谁的骨灰?里面有曼陀罗毒素沉淀。”
    “去年天牢饭碗里,不就有长公主下的曼陀罗?”余小乔心神恍惚,自言自语。
    老木伸着长舌头叹道:“可不是!咱还是想法子找到九金鼎回去吧!”
    余小乔猛想起姒文命那句——曼陀罗?
    又是曼陀罗!
    骸骨,会同姒文命有关吗?
    姒文命有亲人,死于曼陀罗?
    “姐姐!”
    余小乔抬头,见余楚霄端着一碟蜜饯果子,跑颠颠过来。
    余楚霄一把抱过老木,将蜜饯往它口中塞了一块。
    余小乔望着老木津津有味吃着,一会儿吐出一核儿,心道:做狗挺好,吃饱睡足没烦恼!
    余小乔嫌手脏,直接叼了块蜜饯,意兴阑珊地嚼着。
    烦恼暂放一边,任它自生自灭。
    余小乔见余楚霄裤兜鼓鼓囊囊,扽出来一看,一打小条子。
    什么陈家白袍军英勇杀敌,什么皇上狡兔死走狗烹,什么当世岳飞与高宗……
    “这是?”余小乔一张张翻看着,足有十几张,不禁奇道。
    余楚霄撅着小嘴,愤愤不平,“下学时捡的,街道墙壁、小巷胡同……哪哪都是。我捡得少,我私塾同窗比我捡得多多了,老比不过他们。”
    “这都比?幼时的好胜心当真幼稚得可爱!”余小乔又吃了一块蜜饯,眉眼噙着无奈的笑。
    心道:原来古代就有小广告,能想到此法,也是神人!
    忽然想到什么,脸色骤沉,“以后不许捡这些,更不许带回家,听见了?”
    余楚霄不明所以,但见她一脸严肃,怔然点了点头。
    姒文命沉郁的神色映入余小乔脑海,一团疑惑升腾翻卷,如乱麻缠在心中。
    越是显贵,愈是沉重与艰难,甚至危机四伏。
    ……
    烛火尽燃,似银花照夜,金粟凝空。
    姒文命立于案前,俯身作画,勾点撒抹,潇洒肆意。
    “宗主,已查出背后威胁安炳端、掀开陈家白袍军的是——叶清源。”岳阳立于姒文命旁侧,拱手道。
    姒文命持笔微微一停,然后继续作画。
    “属下进一步查实,叶清源不是十六岁,应是十七岁,生辰宣元七年六月初五,非辰妃所出,估计是燕帝私生子,十七年前秘密送回,养于辰妃膝下。”
    姒文命修长的手轻颤,半晌后,示意岳阳退下。
    姒文命望着摇曳的烛光,唇角微动,眸中闪着一分激动。
    “找到小天,他是咱家唯一血脉……”男子布满血丝的眼,泛着水光,握着女子的手,苦苦拜托。
    “哥,你放心,我定……”女子尚未说完,追兵逼近。
    男子独自一人向山上逃,女子带男童向山下跑。
    一日后,得知男子被活活烧死,逮到时只剩一具焦尸。
    女子将男童藏在一小屋,独自去收尸,因遇埋伏,身受重伤。
    五日后,男童被一白衣女子搭救,找到气息奄奄的母亲。
    女子救下母亲,将她冒死抢回的尸身火化。
    姒文命神思恍惚,轻声呢喃:“是你?那年你刚满月。”
    春风挽月,遍地柔光,一院花开。
    戚戚低语,如诉如泣的琵琶声,缭绕于幽美别苑。
    “转轴拨弦三两声,琵琶弦上诉思情。长公主,好一片深情厚意!”
    几声优雅风趣的声音传来。
    长公主似未听到,芊指拨弄琴弦,轻轻拢,慢慢捻,抹又复挑。
    一曲语毕,幽幽问道:“殿下不请自来,何事?”
    “同长公主讨个人情,放庄司眉一条生路。”祁天逸倜傥风流地坐于石凳上,声音温和道。
    长公主轻哼一声,勾了勾唇,柔声说:“奥,是你的狗!不过,本宫不记得,殿下在我这儿有人情可讨。”
    “当年,炼化药物之人出自齐国,长公主该不会忘吧?”祁天逸硬话软说,眉眼噙着笑。
    长公主神色骤沉,眸带杀意,半晌后恢复云淡风轻的平和,“本宫从不受威胁,莫说时过境迁,即便药圣尚在人间,本宫还是此话。”
    脸上虽不动声色,不输气场地放话,但广袖下微颤手指,却将心虚暴露。
    祁天逸微扬唇角,一抹浅笑漾于眉梢,缓缓道:“合作如何?”
    长公主心头长舒一口气,手指放于琵琶上,轻轻一拨,如山泉击水。
    “助我救出家兄,放庄司眉一条活路,我替长公主送一人上路,如何?”祁天逸将手扶于长公主抱着的琵琶上,轻轻划过。
    长公主心头似漾起春风,正烦恼借谁之手除去添堵之人,道:“成交!”
    又在祁天逸耳畔低语几声。
    祁天逸眉心忽地骤了一下,若有所思。
    郊野,无名山。
    “少主,就这样放过安炳端?”一黑衣人望着悬崖,声音有些激动。
    “他既当堂奏本,效果已有,自要守诺。况此人良心未泯,留待日后兴许有用。翻案本不一蹴而就,但水滴石穿,定能在文武百官、千万百姓心中埋下种子,以助日后行事。”
    叶清源一袭蓝色劲装,翻嚼着口中甘草,幽幽道。
    黑衣人退下,叶清源坐到巨石上,望着一汪漆黑发呆。
    此时,一黑衣人突地执剑刺向叶清源,几番缠斗,刺破他手臂,鲜血流淌。
    黑衣人见血便停,飞身离去。
    叶清源捂着手臂,伤口不深,来人无意取自己性命,似乎只为剑上那抹血,不禁诧异。
    ……
    夜色渐深,余小乔洗漱完毕。
    正靠在案头,翻看《朗达班的秘密》。
    突然,窗子晃动,姒文命着黑衣,翻窗而入,气喘吁吁:“可否召立地祸,帮我验血?”
    余小乔一怔,心道:朗达班的吸引力法则,这般厉害?我没想都能吸来!不过,最近怎么了?看来有必要开个检验堂,需求量真大!
    有需求,就有市场,就有一夜暴富的可能!
    姒文命将两个小竹罐,递到全走神的余小乔手中,神色抑制不住的激动与迫切。
    余小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可怜吧唧问:“这会儿吗?”
    “立刻!”姒文命深点头。
    余小乔“奥”了一声,自空间召出立地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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