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巧计骗得奸商几百万石粮,我施巫术、她扮观音,众人跪地膜拜,那奸商为生儿子,更是磕头如捣蒜。
    姐姐说,这叫用子软矛,攻子恶盾。
    虽不光彩,但对付恶人,自要非常手段!
    我们开了粮行,每日天未亮就忙活,施粥、卖粮。
    姐姐不睡懒觉了,瘦了,我看着很心疼。
    我很开心,也很惨,每日还要学习,多累都要完成姐姐定的任务,不然就会被赶回去。
    我很想你们,但不能回去,得照顾姐姐。
    梅若海讨厌得很,以欺负我为乐,等回去,楚霄定要替我报仇,狠狠收拾他,哼!
    不知何故,县令突来封铺,无奈之下,我们做了回劫富济贫的侠客。
    只是,他们嫌我小,盗粮不带,夺金亦不带,气死我了!
    姐姐,受伤了,走路说话都正常,只是不会吃饭,顿顿要姒姐夫喂。
    凌琰哥哥前几日也受伤,亦不会自己吃饭,顿顿要姐姐喂。
    我想了许久,也未明白,俩人明明伤的都不是右手?!
    姐姐说学习很重要,咱们都要好好学习,不然泯然众人矣!
    先写到这儿。
    问相爷、二奶奶、三奶奶安!我定记得给你们带特产。
    小墨上。
    余楚霄朗声念完,一抬头,却见余楚婉满眼欣羡:“仗剑天涯、秋风走马,真棒!咱们也去?”
    “好耶,好耶!”余楚霄跳脚拍手。
    “好什么好!若敢偷跑去,看不打折你们的腿。”余闻瑞不知何时进的蓝桉苑,早立在一旁听余楚霄念信,“你姐姐,受伤了?”
    余楚霄被骂成蔫茄子,端立垂目:“小墨是这样说的。”
    “爹爹勿忧,小墨不是说,姐姐伤不重,过几日就好……要不,我代爹爹跑趟江南,探望姐姐,爹爹也好宽心。”余楚婉忙起身,柔声说。
    余闻瑞唇角扯平,“少在这冠冕堂皇!你们去,岂不更揪我心。上次你姐掉崖底,就要我半条老命,剩下半条也日日烤着,一只羊入虎口就算了,你们别再添乱。”
    余楚霄怯生生近身,央求道:“爹爹,我与二姐想长姐了,爹爹让我们去吧,没准儿还能帮上忙。”
    余闻瑞满眼不屑,嗤之以鼻道:“就你们,不裹乱就好!”
    余楚婉偷偷翻了个白眼,声音却极温和:“爹爹,我与楚霄的功夫不小进益,怎说裹乱!”说着,佯装生气道:“莫非只姐姐能做事,爹爹偏心。”
    语罢,递与余楚霄个眼神。
    余楚霄立时会意,忙上前敲边鼓,“就是,爹爹心里只信姐姐,去柳州、去江南,爹爹都放心,换我们就打断腿、少裹乱!”
    说着,余楚霄撅起嘴,偷偷用手抹了唾沫涂到眼下,装得十分委屈。
    二人左一句、右一句。
    余闻瑞被两小只说得头大,竟寻不到词反驳,只得摆出父亲的威严,厉声喝道:“不许去,就不许去!要敢私自去,看我不……”
    “打断狗腿!”余楚霄与余楚婉垂丧脑袋,齐齐接道。
    “汪汪汪!”
    老木不知何时跑来,一通急吠。
    默契!
    余闻瑞险些控制不住笑出声,轻咳两声,“知道就好”,拂袖而去。
    只剩,二人一狗,执手爪相看!
    ……
    “老木不知怎样,是否酒肉快意,做狗挺好!楚霄与楚婉,定想我了,走时都未说一声。”余小乔在屋中百无聊赖,喃喃自语。
    李凌琰急匆匆推门进来,“怎受伤了?可严重?”
    “皮外伤,这下没法儿喂你,李狗剩得自食其力喽!”余小乔眉眼一弯,笑道。
    李凌琰上下检查一番,眼中心疼与担心藏不住,却道:
    “早就说,别跟我来,受伤了吧?回去余相不得兴师问罪,堂堂肃亲王、文南侯,微服私访这般丢人,害我宝贝女儿受伤……哼!在家做小猪仔儿、牡丹花多好!”
    那一句“哼”,学得委实像。
    余小乔被逗得“哈哈”大笑,“抢我台词,我爹说的是‘若女儿没了,我要那万年松、千里马何用?’”
    余小乔压嗓学着,二人笑不可支。
    笑着笑着,李凌琰眸中浮起一层水光,装作倒水,偷偷抹了下眼角。
    余小乔知他难受,故意戏谑道:“小伤!咋也得交点儿学费,不然怎能踏过四海、翻跃五岳,熬成老江湖。”
    说着,手臂一挥,“哎呦”一声。
    李凌琰忙过来,看她伤处,微微浸出血渍,“别乱动,伤口撕开了!”
    说着,解开绷带,重新上药包扎,看着仍惊心憷目的伤口,眸中涌上愤怒:“必将这帮臭虫绳之以法!”
    “嗯,挫骨扬灰!”余小乔学着余闻瑞的肃穆声,点头道。
    李凌琰眸中怒火,瞬间化在她的笑容里。
    ……
    “阿嚏!”
    余闻瑞一连打好几个喷嚏,六神不安地在书房踱着步子。
    “老爷,定是乔儿念您!”二太太端了碗冰镇莲子羹,递与余闻瑞。
    余闻瑞斜眼睨了眼二太太,扯了扯嘴角,“念我?怕早就把我这老家伙扔到九霄云外。一爱人,一至交,哪个都比老爹分量重!哼,小墨都知来封信!”
    说着,握成拳头的手,猛地捶了下桌案。
    二太太脸上漾了抹笑,忙摇团扇为他打风,“乔儿,可同我说过,母亲早逝,只爹爹与祖母两位至亲,你们对她比什么都重要。”
    二太太认真点了点头,“乔儿对三皇子有情有义,是她侠骨柔肠、一腔热血。与姒少爷情意绵绵,日后生活甜美、婚姻顺遂,是乔儿的运气,更是咱们的福气。”
    余闻瑞被撸得舒服,眉眼露出几不可察的笑,“哎,外面世道乱,这不又受伤了,弄得我七上八下、没着没落!她祖母听说乔儿要去苏州,巴巴盼着,这能过去才怪!”
    “小伤,不重!小墨信上说了,小两口甜蜜着呢!”二太太安慰道,“老太太那,乔儿要过不去,咱儿就接来,老人家多年未回京,访访老姐妹也好。”
    二人说话间,丫鬟轻叩屋门,“老爷、夫人,小姐来信了!”
    “快,拿过来!”余闻瑞顾不上刚刚吞进尚未咽下的莲子羹,忙道。
    二太太紧走两步,“曹操的信亦不禁念,冤枉女儿了吧”,说着接过信,递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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