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官兵茫然无措、大眼瞪小眼,有个别扔下兵刃,大部分迟疑观望……
    岳清云却摆出一副大义凛然,大声喊道:
    “你们看到了吧?他们劫持胁迫,绝不是钦差!你们是大新官兵,不是我岳清云一人之兵,不用顾及本官,要替我朝诛杀奸贼、建功立业!”
    钦差官印是真,大内令牌是真,亲王服亦真。
    但此刻,只你们一假到底,或能杀出一线生机!
    否则,必死!
    太子爷,臣只能辅佐您到这儿了!
    来日荣登大宝,再替微臣雪今日之耻,正来日之名吧!
    岳清云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义无返顾大吼:“弓箭手!放——箭!诛杀奸——贼!”
    此时,姒文命等人已被层层围住,插翅难飞。
    百名弓箭手,箭在弦上!
    此时,一身影鬼鬼祟祟扒着院门许久,瞧着里头,心中暗道。
    竟是他们!
    千钧一发之际,余小乔自空间取出裂变蜂,散了出去。
    它迅速裂变,眨眼间衍生出成千上万只蜂,朝四面八方的弓箭手飞去,刺向他们的脸、眼、口、鼻……
    众人吓坏了,以为见到怪物,忙丢掉手中弓弩。
    “大人!大人!小的来迟,请恕罪!”
    一道慌乱的声音传来。
    岳清云原本暗淡的眸子,又冲进些许希望,抬头喊道:“周通判,你总算来了,快将这帮贼人拿下!”
    来人抬眼望向姒文命等人,故作大惊失色,忙“扑通”跪地,“肃亲王、文南侯、安平郡主,下官不知,诸位受惊了!”
    说着,“咚咚”几声响头磕起。
    冲着岳大人,大声呼喊:“岳大人,他们是真钦差,您弄错了!”说着,转身冲着顾远章与众官兵,喊道。
    “快放下兵刃,这几位确是钦差,本通判原作过大理寺卿,识得几位贵人……说出来不怕丢人,下官正因一双狗眼,一副猪脑,审错安平郡主的案子,才被贬至此地,做了通判!”
    此人,竟是——原大理寺卿周致礼,曾给余小乔上夹棍,被降三级外遣的那位。
    世界很小,转身就能遇到仇人!
    余小乔与姒文命、李凌琰对了个眼神。不管他念何经,先接再说。
    顾远章瞪大眼睛,一股无法名状的恐惧,彻底慑住了他的心神,半晌后才哆嗦着下跪。
    岳清云的头丧然垂下,决然地望了眼顾远章及众官兵,猛朝青锋手中的短刀撞去。
    青锋快速一闪,只将脖颈处划出一道浅红。
    此时,中郎将吴溪杰率一千兵士赶到,将江宁大牢重重围住。
    吴溪杰一身甲胄,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行礼,“臣吴溪杰拜见肃亲王、文南侯,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李凌琰摆手,示意收尾。
    原来,姒文命与李凌琰已着人,携肃亲王私印,去江南驻军搬兵,以防岳清云狗急跳墙。
    众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脸色惨白,忙不迭地下跪磕头,胆小者吓得昏死过去。
    岳清云寻死不成,倒算冷静,残存几分道台的体面,被架走。
    顾远章吓得求饶都不会了,破布袋似的被拖了出去。
    ……
    李凌琰与姒文命先去了道台府,着吴溪杰命江南、江宁府各级官员,明日到道台府议事。
    忙活一下午,回到灵犀客栈已是晚上。
    月光莹白,泻下一汪清水。
    周致礼已先行将客栈打点,老板与小二奉一行人为上宾,小心伺候。
    折腾一天一宿,所有人乏透了,打算再住一夜,次日搬至驿站,处理魏子丰被杀、平抑粮价等事。
    众人简单吃了些东西,各自回房休息。
    余小乔慵懒地躺在床榻上,姒文命坐于榻边,一口口喂着水果。
    昨夜劫银入狱,今日闯牢救囚,全似梦一场。
    了无痕迹!
    “吓坏了吧?”余小乔慵懒爬起,从身后环住他。
    姒文命拉过她,一把揽入怀中,脑袋深深埋进她的秀发中。
    “平安就好!”
    半晌后,才回道,声音极轻柔,落入余小乔耳中,漾起丝丝暖流。
    “一会儿功夫,又将自己送入大牢,害你们昨儿一宿未睡,今儿又被迫亮明身份。”
    余小乔很抱歉,将头紧紧靠向他。
    姒文命抚着她肩,“我的小乔最棒!你的裂变蜂救了大家。况,是时候了!”
    声音低缓而温柔,漾着浓浓的得意。
    “我做什么你都说好,会宠坏我的。若哪日我变成骄横无礼的河东狮,可别后悔呦!”余小乔自他怀中挣脱,眼珠一翻,笑道。
    “我的人,自我来宠,就怕宠不够!”姒文命瞧着她,眸中似银河灿烂,淌满温柔的水。
    余小乔娇嫩的脸颊,羞得更添几分诱人,“抹了蜜的嘴……”
    姒文命瞧着她,俯身轻落一吻,“可甜?”
    余小乔“嗯?”了一声。
    “嗯!”
    ……
    “当当当!”
    一阵急促猛烈的敲门声响起。
    姒文命开门前,嘟嘴瞧着她,余小乔送一飞吻,姒文命才十分不情愿地打开门。
    门一开,刚刚的温柔可爱,立时化为冷淡清雅。
    余小墨猛地扑入余小乔怀中,“哎呦”余小乔被他抓到伤口,不禁轻哼一声。
    “你踏出小姐屋,我就揍死你!”门外传来梅若海的要挟声。
    余小乔抬头,见梅若海咬牙切齿站在门外,脸臭得一阵青一阵白,“怎么了,小墨?”
    余小墨“嘿嘿”两声,堆起贱笑。
    见他一副打死今晚也不出屋的赖皮样,梅若海撂下两句狠话,便走了。
    余小墨见他一走,立时忘了刚刚被追杀的怂样儿,嘚瑟起自己的英雄事迹,包括不小心给梅若海施了“傀儡咒”,兴高采烈讲个没完。
    边笑边讲,边讲边笑。
    讲的得意忘形,听的前仰后合。
    余小乔看着他眉飞色舞,瞥向瞧着二人说笑的姒文命。
    目光对上的刹那,幸福如芽,自心头破土,迎着一缕轻风,恣意舒展。
    人说,幸福是感觉,更是错觉。
    若如此,愿一错到底!
    那一夜,余小墨像只癞皮狗,怎么赶都不走,姒文命亦像个孩童,如何也不让地儿。
    没办法,只得猜拳。
    一大一小,猜了一个时辰的石头剪子布,终是老姜辣,余小墨乖乖溜回自己屋。
    “哼,刚被你宠成孩子,又逼我做幼儿园园长。”
    “我的,一人的。”
    “幼稚!”
    “你说的,领土问题,绝不能含糊!”
    “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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