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知听她解释,明白过来,客气回话,“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好再强人所难。今日登门,其实我还有一个疑惑,想向您请教。“
    “你说!”
    陆淮知沉默半晌,看样子是难以启齿。
    锦朝朝不着急,等他开口。
    “之前资助的那几个孩子其实都还不错,人聪明,学习又好。我和他们相处也很快乐,甚至把他们当自己的亲人对待,但经过这件事以后,我不太想把他们留在身边。我想问问你,能把他们送去孤儿院吗?我愿意给孤儿院多捐一些钱,保证他们以后衣食无忧。”
    锦朝朝笑了,“这有什么不可以呢!你照顾他们,爱护他们出自真心。现在没办法再继续照顾他们,孤儿院是他们最好的去处。”
    陆淮知表情凝重,垂下头,满脸惆怅道:“原本他们可以跟着我过富裕的生活!”
    他甚至想过,把这几个孩子养大,以后不结婚也不生子。
    锦朝朝微笑开口,“他们若是真有上进心,以后就算不能过富裕的生活,也可以越来越优秀。相反,如果他们不求上进,哪怕有富裕的条件,时间久了不过是依附在别人身上的寄生虫。做好事,能做的时候,就好好做。没有能力的时候,也可以随时抽身。”
    陆淮知闻言,心里才好过一点儿。
    这些孩子也舍不得他,但他心里明白,把他们留在身边,肯定是个错误。
    这件事也是一个警醒。
    以后孩子们大了,大家相处环境会更复杂。
    他也没时间去处理这些复杂的关系。
    “谢谢你,这件事困扰了我好久。”陆淮知放下茶杯,眉眼舒展开。
    锦朝朝又给他添了杯茶。
    陆淮知对她信任,两人又聊了很久。
    ……
    次日清晨,锦朝朝早早起来带着言妈离开了京城。
    临安市很大,锦朝朝经过多番打听,才打听到以前乔家的祖宅位置。
    她带着言妈,一路兜兜转转,最终找到了乔家。
    古香古色的宅子,面积非常巨大,过去这么多年,乔家已经成为当地的景区。
    乔家后人,没有人知道他在哪。
    锦朝朝尝试着用自己的血脉寻找,但因为过去了很多代,血脉里的联系少到根本不足以支撑术法。
    站在乔家大院前,言妈拿着扇子给锦朝朝扇风,“整个临安,姓乔的又几十万人。这如何找起?”
    锦朝朝无奈叹息,“奶奶让我来,自然是有缘分使然。要不咱们去周边的医院看看,运气好有可能就遇上了。”
    两人去了市里的大医院,向院长打听了常年生病的乔姓人名。
    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符合的人。
    乔恩书,29岁,常年就医,一年里有好几个月在医院度过,经常感到胸闷气短,头晕无力,做不了重活,甚至连路走多了都会喘气。
    乔家一脉单传,祖上在市里有很多宅院。
    城市改革后,大量拆迁,乔恩书一下子就有了上百亿的存款。
    但他身体不好,从小都这样,以前父母在的时候,对他照顾无微不至。
    后来父母不在了,他一直由一个管家和一个老妇人照顾。
    周围人都说,乔恩书得了富贵病,因为他命里承受不住这么多富贵,才莫名其妙地疾病缠身,怎么医治都不见好。
    ……
    知道人是谁以后,找起来简单多了。
    乔恩书住在市中心最繁华别墅区,锦朝朝找过去,小区保安还不让她进。
    幸运的时候,乔恩书的车刚好从保安室过。
    岗亭里的保安立即上前叫住他,“乔先生,有人自称是你亲戚,想要找您。你看,是否认识。”
    毕竟打着亲戚的幌子,想要见乔恩书的人多了去。
    锦朝朝不等车里的人探出头,率先走了上去。
    等车窗打开,锦朝朝就看到了一个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很弱的男人。
    同时乔恩书也在打量锦朝朝。
    “我不认识你!”他的语气轻缓柔弱,却带着极致的冷漠和疏离。
    锦朝朝笑了,“你太爷爷乔至震,是我太爷爷的亲哥哥。我来找你,也是受长辈所托给你看病。”
    乔致震眉头紧皱,这层关系也太久远了。
    同一个太上爷爷?
    保安差点儿笑出声,“小丫头,亲戚亲三代,你这都多少代了。简直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真是有钱了,啥人都能碰上。”
    锦朝朝并不在意保镖的话,只是温和地望着乔恩书,“我知道冒昧打扰,确实有攀附的嫌疑。我是来治病的,你可要想清楚。”
    乔家以前是世家,就算落魄,肯定给后辈留下不少财富,包括见识。
    乔恩书打量着锦朝朝。
    她穿的衣服并不是很繁复,甚至是简洁大方,用料却是顶级的云锦,身上的首饰不多,就一枚镶嵌绿宝石的戒指。但宝石一眼就看得出,价值不菲。
    尤其是她的气质,看似温婉,却眼神犀利,举手投足见贵气尽显,说话也是声音不疾不徐,刚柔并济。
    这样的女人自己就是富贵,又何须攀附。
    “你跟我来吧!”乔恩书让司机打开车门。
    锦朝朝带着言妈钻进他的车里。
    保安站在原地都傻眼了。
    还能这么认亲?
    很快到了乔恩书的家里。
    一进家门,言吗指着展厅上的玻璃罩,惊愕地出声,“小姐,这镯子不是你的吗?怎么会在他这儿?”
    她记得锦朝朝前段时间,还戴在手腕上。
    具体哪天不见了,她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
    锦朝朝并没有接言妈的话。
    乔恩书对言妈道:“这是我祖上留下的传家宝,是太爷爷交给爷爷,爷爷传给我爸,我爸临终前说,这镯子能保我一命。”
    他话落,看向锦朝朝眼神忽然变得复杂,“这镯子真是你的?”
    锦朝朝点头,“镯子确实是我的,但我欠了你太爷爷的情。这镯子,现在属于你。”
    乔恩书听不懂锦朝朝的意思。
    他邀请她在沙发上坐下,让保姆端来茶水。
    同时保姆也端来了熬好的中药。
    黑乎乎的药汁,哪怕隔了好远,都能闻到窒息的苦味。
    乔恩书稀松平常般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于是皱着眉一口气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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