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久前她因为被黑事件小爆了一下,有了人气,节目组表示去客串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因为想上这个节目的歌手太多,对方只能给她一期的合约,而且还是注定要落败的那种,如果她这里愿意,那就合作。
    在伟伦角度来看,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露脸,以及之后他可以拿着这个资历再去谈到更好的项目。
    而对阮璃来说,能上几期这个节目不重要,只要能露脸,一期也能接受。
    只是还没参加就注定要输这种设定,实在有点令人不爽,可如果让她放弃这次机会又很可惜,毕竟那是一个超级人气的大综。
    “行吧,我知道了,你让我考虑一下。”她最终没一口回绝,出道一年了,她如今也知道机会可贵。
    在她通话的时候,车子已经重新行驶在马路上。
    冬天,太阳落山早,路两旁华灯初上,天幕是漂亮的深蓝色,整个城市看起来喧嚣而繁忙。
    车子转过路口来到闹市区的时候,祁湛出声:“去吃晚饭?”
    阮璃摇摇头,勉强道:“我不饿。”不饿才有鬼啊!主要是她白天吃了不少东西,晚上这顿没有再吃饭的资格,她准备回去公寓吃个苹果就算晚餐了。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穿泳装拍防晒霜广告了,她可不想到时自带“救生圈”效果。
    她捂着空荡荡的胃,感叹命运的不公。
    只是她这么无精打采的模样,落在另一个人眼里却被解读成了其他意思。
    车里安静,刚才伟伦那个电话,他大部分都听见了。
    那档歌手竞赛综艺,他之前好像听谁提过?
    对了,他听凌栋提过。
    ++++
    阮璃花了两天时间,把《仲夏夜甜心》的片尾曲《遇见晴天》给完成了。
    以祁湛的高标准和严格度,她非常期待听到自己这首歌的成品。
    之后她回剧组拍戏,却发现别人看她的目光变得不太一样,有人更加客气,例如一些工作人员,也有人脸色不虞,总时不时看向她。
    那几个眼神不善的都是赵亿韵的助理,她们倒也不敢直接上来找她,但是一有她的戏,她们就目光炯炯的在旁边看着,她有时ng,她们就捂着嘴交头接耳,还时而露几个没声音的笑容。
    阮璃:……
    看笑话的架势太足,她们以为其他人都是瞎子吗?
    到了这天下午她大概知道那几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下午有一场男女主角的对手戏。这是剧情里面的一个重要转折,男主因为女主和其他男人一起吃饭看电影而心生妒忌,在女主家门口等她,其后因为一言不合直接将女主给壁咚了。
    这里的壁咚是真正的那种,要亲的,而时间还不短,也不是贴着不动那种。
    那几个助理被赵亿韵迁怒责骂了两天,这是又把怒意转移到她身上来了?
    以为赵亿韵和邵渐清拍亲密戏,她还得在旁边看着,会难过?
    阮璃觉得她们实在太会脑补。
    下午拍这场戏的时候,她用充满求知欲的大眼围观全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一会是邵渐清表情僵硬而ng,一会是赵亿韵表情不(太)够(过)紧(享)张(受)而ng,一场壁咚亲亲戏居然ng了六七次……
    阮璃从充满求知欲到看到腻味,最后瘫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终于结束了这场戏,赵亿韵脸(心)带(满)笑(意)意(足)的回去休息补妆。
    片刻后,有人在阮璃身侧坐下,伴随而来的是高露洁浓郁的薄荷味。
    “其实你可以不用坐在这里看。”邵渐清看着没什么精神,浑身上下都散着阴郁的气息。
    他告诉阮璃,原先剧本里是没有这个吻戏,至少没到这种程度,只贴一下结束那种。
    是赵亿韵找了编剧,要求改剧本加戏。她不仅加了这一场,后面还加其他几次吻戏和一次床.戏。
    阮璃知道他这是在求安慰,可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其实……她也挺漂亮的,身材也好。”
    “这圈子里的女艺人哪个不漂亮?我知道这次能和她合作是我走运,可这不代表我愿意没底线的配合。”
    他语气冷嘲,“我虽然接了姐弟恋的戏,但我本人对姐弟恋一点兴趣都没有,也并不想被别人调.教。”
    “我倒是挺喜欢调.教别人的……”阮璃半张脸都缩在毛绒绒的围脖里,轻轻嘀咕了句。
    邵渐清没听清,侧头去看她,女孩的脸还没有他巴掌大,这样朝围脖里一缩,看着又软糯又清纯,漂亮又可爱。
    他被阴霾覆盖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他迟疑了会,才颇有些艰难的问她和祁湛是什么关系。
    阮璃这回没出声,那双黑白分明的星眸专注的看了他一会,直看得他心头发软。
    他们是一家公司的,她获奖那会,在公司颇受关注,他也听公司熟悉的艺人说过她的事。
    据说是个富二代,非常有钱,保姆车是自己买的,经纪人的工资也是她自己在发,甚至平时出行的衣服饰品,全都是她自己的私藏。
    年轻有钱又漂亮,关键是脾气也很好(?),和他这样背景普通自己出来打拼的完全不一样。
    给她介绍剧组角色时,他承认自己有私心,想要更多的机会和她接触。
    可现在,他才明白自己根本没办法按自己的心意去做事——至少在他成名之前没有办法。
    邵渐清没等来阮璃的回答,她被导演喊去拍戏了。
    阮璃其实并不同情邵渐清,剧本是后改的,不愿意,拒绝就是。
    他也是男主角,就算女主带资进组,可郑导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她能找编剧,他还不能去找导演吗?
    他不愿意,但没有提出反对,就像那天她在水池里,她其实知道他想开口,最终却偃旗息鼓一声不吭,并非真的做不了,不过是利益权衡下的决定罢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又不想得罪人,又抱怨待遇不公,这个圈里子从来没有这么好的事。
    结果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居然真有好事从天而降,落在她的头上。
    伟伦亲自跑来剧组,略带激动的告诉了她一个消息,那晚他提过的那档歌手综艺《唱响》,修改了合作的方式。
    她可以以常驻嘉宾的身份,参与全期节目。
    并且,在合约条款内不会附议必输几场的规则,虽然也没有保证让她一路留到最后,但届时到底能留几场,她完全可以凭自己的能力取得,如果口碑和人气始终保持的话,估计节目组会让她留到最后。
    对她这个资历和年龄的歌手来说,这样的待遇可以说非常公允。
    这代表什么?
    “你要红了!”伟伦目光明亮,难掩喜色。
    “可是,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好事?两天前还不是这样的。”
    不怪她怀疑,实在是前阵子被打击多了。而且这个节目,和之前因为上热搜增加流量后送上门的资源不同。
    这个综艺节目原本就是大爆综,向来只有它带红人,从来没有听说它需要去蹭别人流量。
    她唱歌是好,可这个圈子里好歌手多的是,而她连一个和唱歌搭边的奖都没拿到过,怎么会让她去当常驻?
    想了片刻,她只想到了一个可能:“那晚你打电话给我说节目的事让我考虑时,祁湛在我旁边。”
    伟伦凝思,能让一个大爆综改变计划请她常驻,以祁湛的位置的确能做到。
    但,这才隔了多久?从上次“车子抛锚”至今,才短短一个月,护人回公寓、解决黑.料、录制片尾曲……这次居然连这样的资源都给?
    给资源给这么容易的boss,又哪里难刷了!连他都想去刷一刷!
    “你老实说,你到底有没有……”伟伦抱臂拧眉,怕她为了一时意气,赔上自己。
    阮璃:……
    她给了他一个懒洋洋的白眼,回答都不想回答:“行了,不是说今天要去签约吗?我这几天的戏都拍完了,我去和导演打声招呼,先把合约敲下来。”
    ++++
    《唱响》的签约地点在s城电视台,这是它家除了《欢乐星期五》之外的另外一档王牌节目。
    走合同的流程很顺利,伟伦并没有因为对方是王牌爆综而放低警惕和职责。
    他从头至尾仔仔细细看过合约,又对几处可能存在漏洞的地步做了补充,这才让阮璃签了字。
    合同敲定,若哪一方违约,是有高额违约金的。阮璃和伟伦的担心彻底放下,伟伦表示要先回一趟公司,和宣传部几个人开会。
    距离《唱响》录制还有一段时间,但眼下临近年关,马上就要放假,伟伦做事不喜欢拖,打算一鼓作气把之后的宣传工作都在这几天里敲定方案计划。
    阮璃今天也没其他行程,便一起去了。
    到耀梦娱乐后,伟伦马不停蹄赶去开会,阮璃带着黄颖去了五楼空中花园喝咖啡。
    这层的空中花园位于大厦正中心,五楼以上的这一块区域都是中空的,阳光透过头顶的玻璃直射下来,能铺满空中花园每一个角落。
    六楼的私人电梯内,有人伸出细长手指,轻轻按了电梯的暂停键。
    这部私人电梯三面悬空,外墙是单面玻璃,从外面看去是镜子,而从里面看出去则是透明的玻璃。
    电梯内,祁湛一袭黑窄腰西服,一手插着裤袋,一手正从电梯按钮上缩回。
    他身后侧,方觉瞥了他视线的落点,顿时将嘴边的疑问重新咽了下去。
    在他们电梯斜下方的空中花园里,阮璃正蜷在一张宽大的沙发座里闭眼睡着。
    她穿了件红色的珍珠扣细绒开衫,内搭白色低领的收腰不对称长裙,黑色长卷发铺洒在她肩上,脸孔小巧精致,瓷白.粉嫩,安静不动的时候像个精美的玩偶娃娃。
    方觉原先以为她睡着了,但很快方觉发现不是。她眼睛虽然避着,可嘴却不时动几下,似乎正和旁边沙发座里的女助理说话。
    隔了会,女助理从包里拿出一叠纸,看着像是一份合同。
    阮璃睁开眼,拿过那份合同举着看,之后她笑着将那份合同搁在桌上,过一会再拿起来看几眼,来回反复了好几次。
    方觉没看明白。
    可是祁湛却看懂了。
    她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估计合同签的很顺利。
    他很少见她这样笑,很多时候她笑只是因为必须笑,或者她希望通过这个笑达成什么目的。
    但此刻她脸上的笑容是纯粹的,明媚、朝气、剔透,这才像是她这个年纪女孩该有的笑容。
    原来,她也可以这样笑。
    祁湛看着她的笑颜,并没有觉察自己的唇角也在上扬。
    直至方觉发出诧异的声音:“boss?”
    祁湛赫然回神,收回视线时不经意间瞥见了电梯玻璃上的反光,他看到了自己没来得及收敛起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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