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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国千娇》
    作者:西风紧
    内容简介:
    五代十国后期,赵匡胤还只是中级校尉,这时一名禁军小队长就已经知道他陈桥兵变、杯酒释兵权的故事了。
    大家都还有机会,况且小队长对赵家将来的干法也不是很赞同……
    关键词:穿越、爽文、热血、争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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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引子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唐末,唐王朝已病入膏肓;不第儒生黄巢在长安落榜时写下了这首诗,也表达了他的野望。不久之后,公元874年,黄巢率众随王仙芝起兵,已经深陷军阀割据的唐王朝在这场战争中耗尽了最后的国运。
    黄巢最终失败身死。唐王朝在摇摇欲坠中又熬了二十余年,在公元907年被朱温篡夺了政权;曾经无比辉煌过的世界文明中心唐帝国正式灭亡,中国历史进入五代十国时期。朱温建立“梁”,史称后梁,成为持续53年的五代时期的第一个中原政权。
    朱温本是黄巢的部将,投降唐廷后反过来进剿起义军,然后篡唐立梁。他有个死敌,在唐末曾一起对付起义军的河东节度使、晋王李克用,后梁建立后双方战争不止;等朱温和李克用都死了,儿子们继续争战。终于在公元923年,李克用的儿子晋王李存勖称帝,国号“大唐”,史称后唐,然后灭掉了后梁。历史进入五代第二个时期:后唐。
    后唐河东节度使石敬瑭是开国功臣,并受朝廷器重,皇帝李嗣源甚至将女儿嫁给他。但李从珂登基后,因统兵大将客观存在的威胁,君臣相互猜忌倾轧。石敬瑭决定起兵反唐,以割让幽云十六州为代价、对辽国称儿称臣,求辽太宗帮忙;于是联合辽军南下攻灭后唐。公元936年,石敬瑭称帝,国号“晋”,史称后晋。
    石敬瑭认爹的做法让国内很多人感到屈辱,叛乱始终没消停过,他的两个皇子都因叛乱被杀。石敬瑭临死时把皇位传给了养子石重贵,石重贵决定逐步脱离对辽国的依附。但这种做法立刻引来了和辽国的战争,辽国大举进攻一共三次,石重贵在最后一次战争中输光了,全家被俘、妻妾被玩,后晋灭亡。
    但契丹人因长期烧杀劫掠的恶迹不受河北河南等地汉人的欢迎,契丹主在开封登基后发现没法统治,留在中原感觉很危险,决定退走。中原无主,后晋河东节度使刘知远在太原称帝,率军南下接收了洛阳开封等地,又陆续收复河南河北诸州,公元947年建立“汉”,史称后汉。
    郭威是后汉的开国功臣,同样很受皇帝器重。汉高祖刘知远死后,郭威还帮助后汉皇帝多次平定叛乱;其中后汉大将河中节度使李守贞称帝反叛,对朝廷威胁很大,有赖郭威镇压。但汉隐帝惧怕郭威学习前人,互不信任,在内部倾轧之中杀了郭威全家,但没能除掉郭威。于是郭威军队开回开封杀掉汉隐帝,后汉灭亡,公元951年郭威称帝,国号“周”。
    郭威称帝建国时,后汉河东节度使刘崇也在太原称帝,史称北汉,成为除中原王朝外割据地方的“十国”之一。刘崇想借契丹兵南下,依样画瓢灭掉后周、自己做中原之主,但没能成功;后周也终其一朝没能灭掉北汉,双方战争不断。除北汉之外,南方的四川、湖广、江南等地还有众多地方割据政权,称为十国。
    后周历经郭威和其养子柴荣两代皇帝,国力渐强,并开始逐步推行统一中国的战略。但第三代皇帝柴宗训登基时只有几岁,于是本为后周禁军将领的赵匡胤在陈桥发动兵变,公元960年称帝建立宋朝,后周灭亡。五代十国也因此结束,中国历史由此步入北宋时期。
    ……
    符氏。
    符彦卿是主要活动于五代十国后期的人物,出身武将世家。祖父是吴王符楚,父亲秦王符存审是李克用养子。到符彦卿这一代,他被封过淮阳王、魏王、卫王,其兄弟九人都是握有兵权的镇守大将。
    但符彦卿家最有名的是他的女儿,三个女儿为后母仪天下。这三个皇后中,长女符氏是周世宗柴荣的皇后。
    公元947年,刘知远建立后汉,即是五代十国第四个朝代。这一年符氏16岁,因父亲改镇兖州,随父迁移;在兖州她碰见了一个饥寒交迫快死了的少年郎,符氏同情心起遂央求父亲救下了这位名叫郭绍的少年郎。
    不久后符氏出嫁后汉大将李守贞之子,到河中府。郭绍作为一名卫兵随行。
    公元950年,一个云游道士见了符氏,说她有皇后之相,这更刺激了李守贞的野心:儿媳有皇后之相,儿子不就是皇帝?李守贞遂下定了决心,在河中起兵。
    后汉朝廷派郭威率军平叛。李守贞战败,乱军杀进府中,其全家被戮;他的儿媳符氏并不想殉葬,匆匆向内府逃走躲避,身边侍卫和家奴都跑了,只碰见郭绍愿意为她阻挡追兵。
    郭绍感念符氏的救命之恩、以及其它的一些原因,欲以死报恩……他在乱军之中被钝器击中头部,然后和无数的尸首一起被丢弃在城外的乱葬岗。这时时空发生了一些意外,五代的少年郎刚死,却因机缘巧合被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附身,艰难醒来。
    而符氏也没死,她反而凭借了家父符彦卿和郭威的交情,被郭威认作义女。不久后郭威便与符彦卿一拍即合联姻,收这位义女做儿媳,让符氏改嫁郭威的养子柴荣。
    周太祖郭威的家眷在后汉内部倾轧中被杀了个干净,儿子也没了,他只好让养子柴荣作为继承人,最终在三年后把皇位传给了柴荣。符氏是柴荣的妻子,因此成为了出身符家的第一位皇后。
    不过历史的长河中似乎出现了一只蝴蝶。河中府的李守贞叛乱时,一个本该死去的卫兵又活了过来,就好像多了一只来历不明的蝴蝶,它扇动翅膀,渐渐影响着历史的面目……
    (大周禁军前期六级:火长、十将、都头、指挥使、军都指挥使、厢都指挥使。然后是高级武将行列)
    第一章 卫国夫人、绍哥儿及玉莲(一)
    二月的东京大梁,新绿柳枝在风中摇曳,宫阙与亭台相映成景。风中飘荡来的白色纸钱,却如同落叶纷飞,在春光里平添了几分秋意般的萧杀凄惨。
    龙津桥地接大梁城南北中轴大道,北望内城朱雀门、东临外城手工商业区。在这座桥头,三个似乎八竿子打不着的男女偶然邂逅,彼此间匆匆一瞥恍若隔世……
    挨着龙津桥的街头,牌坊底下的半敞铁匠铺门口挂着一面写着“郭”字的幡子,铺子斜对着朱雀大道。外面的简陋木板搭建的摊位上摆满了新锻的农具、刀具各色铁器,里面的风箱拉得“呼哧呼哧”直响。通红的炭火、幽蓝的火焰,里面比外面要热得多。
    一个十八九岁高大壮实的后生正轮着铁锤挥汗如雨,他上身只穿了一件破短打,胸襟不仅敞着连袖子都撕没了。挥起的铁锤甩出风声,汗水随着肌肉的颤抖在挥洒,空气中弥散着最原始的力量感。这后生人称“绍哥儿”,一身身材当真好看,两条长臂、膀子上的肌肉成股,胸肌线条突出,腹部更是一块一块的;这身板绝非一个下力匠人能练就的,因为线条太过匀称。绍哥儿十四岁从军,现在是殿前都指挥使张永德麾下的一名禁军小头目,长年累月练习的是射箭。
    “哐!”这一锤的力量突然很大,火星飞溅,背后传来一个女人“呀”的轻呼。
    出声的少妇目光从衣不遮体满身大汗的绍哥儿身上扫过,赶紧偏过头回避,她的目光垂下,脸上浮现出羞臊的红晕。本来的提着的篮子被她紧紧抱在怀里,似被暴力的捶打声音惊吓了一般。
    她额头饱满,眼睛大而明亮,破旧的粗布衣裙掩不住婀娜的身子。头发已挽起用一块灰布包着,打扮和年纪都像是有夫之妇,但她不是绍哥儿的妇,只是在这里洗衣做饭干杂活。
    就在这时,忽见斜对面的朱雀大道上行人匆忙回避,人们好奇地看去,只见一大队仪仗护着一驾华丽毡车迤逦而来。不仅有骑着高头大马衣甲崭新的骑兵护卫,还有许多宫女宦官,旗伞盖牌等一应俱全。这阵仗肯定是大内的贵胄,果然见乘官轿的人都赶紧避到道旁,恭敬地弯腰仰望。
    “卫国夫人。”避让到这边牌坊底下的人群中一个声音说。
    绍哥儿也停止了挥锤,站在铁砧旁边眯着眼睛远观。已是下午时分,从朱雀大道东侧的手工商业区向西望,正好对着偏西的太阳,阳光刺得人不敢睁开双眼。
    而那尊贵妇人的仪仗,不也正像太阳一样,叫人们敬畏不敢直视么?
    卫国夫人符氏,出身三代封王的符家,父亲符彦卿是河北卫王;唐帝国灭亡后中原四十余年换了五姓五朝,但无论谁当皇帝,符家权势富贵基本不受影响,现在卫王符彦卿更是圣眷与威望并有,进封卫王、天雄军节度使、河北大名府尹。
    长女符氏先嫁(后)汉大将军李守贞之子,李守贞父子起兵失败被杀;符氏又变成了郭威的义女,接着嫁郭威的养子柴荣;柴荣今年正月继承皇帝位,符氏离皇后也就不远了。
    恰恰就是这样一个从来都在天上的女人,路过绍哥儿的铁匠铺时,忽然掀开大车侧面的珠帘,露出了明眸皓齿的小半张脸。她的目光有神,仿佛有极大的穿透力,哪怕隔着一条很宽的路,也能看得这边的人心中一摄。
    她看的人是绍哥儿,只一眼,又从旁边的少妇玉莲身上扫过。
    这样的三个人,差距实在太大,本不应该有任何关系,刚才的一幕发生在这三个人身上自是非常稀奇。
    ……收起帘子,卫国夫人便端坐在华丽车驾中,轻轻闭上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白净如玉貌美若仙的女子,她上身是素白打底浅色花纹的袒领半臂,隐隐有唐风,不过比唐宫装收敛多了;她的坐姿十分端正,肩背如削、脖子修长,天生一种尊贵端庄的气质,高高在上不可亵渎。
    几年前,那个少年郎军士是怎么出现在符家王府卫队中的,她完全不清楚、也完全不想搞清楚;不过当她出嫁到李守贞府上、再次见到少年郎时,便觉得依稀有点眼熟了;直到李守贞父子起兵反叛,被郭威率军攻进府中,那儿郎才给符氏留下了较深的印象。
    彼时兵荒马乱,李家府上乱作一团,被杀的逃命的求饶的四处都是,但绝没有还拼死抵抗的,因为一切都大势已去、抵抗毫无意义。符氏并不想陪造反的李家殉葬,匆匆退进内府,后面的杀声越来越近,这时内府门口竟还有一个没跑的披甲之士,就是那个眼熟的儿郎。他忽然在旁边说:让我最后一次为夫人效命。
    她本来就惊惧恐慌,哪里顾得这奇怪的言语,匆忙就和剩下的唯一一个侍女进门去了。只是记忆深处还保留着一些声音无法抹去,剑出鞘的金属摩擦声如此清晰……剑没有感觉,但握剑的人应有知觉,也许剑也带着临死般的凄清吧?儿郎的怒吼、刀兵的野蛮撞击声,他是独身冲进了一大群追兵中?
    让我最后一次为夫人效命。他为什么要如此做?
    符氏皱起眉头,脑海隐约又出现了模糊的印象。一个小雨淅沥的早晨、一个在路边冻得簌簌发抖的褴褛小子、卫兵的骂声……父王父王,他真可怜,你命人救救他吧。
    “恭请夫人移驾。”一个女官跪在车旁说,话音打断了符氏的沉思。
    她由宫女扶着娇弱的手臂,慢慢走下来,一众宦官宫女立刻弯下腰恭敬地站立,没人敢说一句多余的话,人们对尊位者充满了敬畏,也对背后那些巍峨高大的宫阙殿宇所散发的气势充满敬畏。唯独一个官宦在附耳倾听旁边的老头窃窃私语,此时他们偷偷摸摸的动作就非常显眼了。
    符氏并不计较,走到一副轿子跟前,反而挥手屏退左右,叫那宦官过来说话。
    “那哥儿名叫郭绍,是禁军中的一个十将(相当于小队长),现效命在殿前都指挥使张永德帐下,隶属殿前司小底军。”宦官口齿清楚地躬身禀道,“据说此人乾佑元年在河中投奔张都指挥使,善射、在此之前应已从军……奴家斗胆猜测,此人当年可能是河中节度使李守贞麾下的残兵。”
    符氏轻轻说:“原来如此,难怪我记得曾在哪里见过他。”
    她说罢便想抛诸脑外,却不知怎地一个声音却如同再次在耳边响起,让我最后一次为夫人效命。搅得她有些心绪烦乱,便脱口说道:“你若是能见到张永德,让他照看那郭绍,此人在河中时对我有功……”
    “喏。”宦官毕恭毕敬地应答了一声。
    符氏说罢心里便轻松了不少,接着问:“官家作好决定要御驾亲征了?”
    宦官压低声音道:“奴家觉得八九不离十,昨日宰相冯道劝阻官家亲征,出言不逊言官家不如唐太宗,今日便被罢了相……”
    符氏听罢什么也没说,转身上轿。她当然不愿意自己刚嫁不久的第二任夫君上阵冒险;但正因被封卫国夫人不久、还未进封皇后,她也不想过分忤逆柴荣的心思去劝诫。
    新皇柴荣要御驾亲征的是北汉契丹联军。占据晋阳的北汉主一直想学石敬瑭借契丹兵南下做中原皇帝,前前后后打了不少仗;这回周太祖郭威刚刚驾崩,新君柴荣皇位还没坐热,北汉主认为有机可乘,再次联合契丹大军、联军十万南下,已击败潞州的昭义军节度使李筠,意在攻灭周朝。
    符氏曾颠沛流离亲历战乱,她认为北汉主想这样长驱南下灭亡周朝不太可能,皇帝并不需要亲征。但皇帝的心思可能不仅是想保国,而且想通过一场战争来树立自己的威信、稳固国内的局面……万一亲征战败,后果也不堪设想。但官家既已决意,再劝阻便是无益之举。
    “起轿!”一声尖尖的吆喝,符氏的轿子在前呼后拥中被人小心抬起。前面是宫闱深深,是寻常百姓无法想象的世界。
    第二章 卫国夫人、绍哥儿及玉莲(二)
    而今的绍哥儿,早不是符氏曾经认识的少年郎。
    他本叫刘强,是个现代人。四年前突然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五代十国的一个古代少年,被当作死人抛尸在河中城外的一个乱葬岗,后来被一个奇怪的老道士给救活了。接着他才渐渐弄明白,“死”在了后汉时期郭威平叛李守贞的战争中。
    那老头自称已修成半个神仙,人称睡仙人、扶摇子。救刘强的原因是觉得他身上的五行之气很矛盾,看面相属水,身上却有股属火的气息。刘强当时很害怕,怕这老头把自己弄到炼丹炉去研究,寻机就想逃跑;但没逃掉,被那老头追上来,幸好没把刘强怎么着,还撕了几页画着图写着字的纸,另白送“仙丹”一枚,让他照着图文修炼去除身上的火属性。刘强当然不吃他的仙丹,收下仙丹一番感谢便脱身。
    接着他就以古人的身份混迹在五代十国。隔世的牵挂,在漫长的四年时光里都消磨得淡了;不过总有三两件事,恐怕时间也无法治愈。有一些遗憾,一些牵挂,一些未尽的心愿。
    ……
    “哐哐……”一锤又一锤,他还在打铁。他打得不是出售的铁器,而是一副胸板甲。
    夕阳已消失在高大的崇明门城楼深处,在西边的天空留下一片绚丽的橙红余辉,将那古城楼映衬得更加悲壮巍峨。一整天不停的重体力劳动让壮实的绍哥儿也有点吃不消了,只觉膀子发软,脑子也感觉犯晕。
    之前看到的那个贵妇,郭绍有印象,来自于记忆、属于“少年郎”的记忆。特别是人临死前看到的画面,被重新唤起便额外清晰……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那远处渐行渐远的裙裾、窈窕的身影,少年郎躺在地上艰难地伸出带血的右手,他似乎是想抓住什么,又或是想那佳人最后再回首一次、再看她一眼。视线的画面终于定格不动。
    “哐!”郭绍非常用力地挥下一锤。记忆里的少年郎太年轻,短短一生他还没明白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对“白富美”符氏表现出的执念让而今的郭绍接受不能。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一个人的信念或欲望有多大,就愿意为之付出多少代价和努力。
    这时后屋的玉莲喊吃饭了,她已经做好饭菜。拉风箱的老头儿起身去提水,说道:“绍哥儿,太阳下山了,明儿再干。”
    “你们先吃,给我留张饼就成、不用等我,陈家娘子吃过了还要赶着回去为她家男人做饭。”郭绍头也不回地说,“我再补几锤把这副甲打好,明天没工夫,一早就要去校场点人头。”
    老头儿问道:“禁军真要出国门打仗哩?”
    郭绍随口应了一声。
    这处铺子是郭绍的产业,拿积攒的军饷买的。一共三个人,不过并非一家子,老头儿姓黄以及那个小媳妇玉莲都是雇的人。黄老头是乡下的一个老铁匠,打点锄头菜刀什么的用具,东西的销路和价钱都远不如东京商铺;到这里帮工,工钱比在乡下自己打铁销售的收入还可观。
    而那个陈家的小媳妇玉莲,来历便很巧,记忆中几年前“少年郎”在李守贞府上做侍卫时,她是李府的婢女,竟是曾经认识的人;世事无常颠沛流离后,在东京又见着了。郭绍得知她的日子过得很窘迫,念旧之下,便雇她到自己的铁匠铺做些杂活;实际上铺子上赚的钱可能一大半都是她拿走,因为郭绍一轮到上值的时候就在禁军中许多天没法理会铁匠铺的生意,只得让玉莲随便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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