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贺司珩在外人面前,一张脸,寡冷又淡漠。
    看的经理胆战心惊,“那……”
    贺司珩问:“你们这里,有没有结婚戒指?”
    经理愣了愣:“啊?”
    他重复了一遍:“结婚戒指。”
    经理回神,忙不迭道:“有的有的,结婚戒指在这边。”
    ……
    今兮刚将车停入车库,就接到了贺司珩的电话。
    不等她开口,贺司珩的声音就响起:“你人呢?”
    “我在车库。”
    “车库?”
    “啊,我家的车库。”
    今兮熄火,下车,关车门。从地下车库,坐电梯到楼上客厅。
    贺司珩声音低了低,隐约泄出些不易察觉的恼怒,“你家?”
    今兮:“就,我爸妈这儿,应该还算是我家吧?”
    贺司珩对此,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她怎么突然过去了。
    “外公和外婆过来了,”今兮的声音突然抬高,音调上扬,带着三分甜和四分糯,“外公,外婆——”
    “我家今年不回江城过年了,外公外婆来南城过年,”她捂着手机,解释,“先不说了,我陪外公外婆去了。”
    今兮在半小时前才接到沈老爷子的电话,而后,便立马开车回来。
    说实话,她现在也一头雾水的,“外公,您怎么突然想着来这儿过年来了?”
    沈老爷子说:“你姑姑舅舅他们都去国外旅游了,剩你们一家陪我俩糟老头子老太太过年。我和你外婆琢磨了下,你们回江城反正年年也待不了几天,还不如我俩过来,能在这儿待个十天半个月的。”
    今兮笑:“这样我也能多陪陪你俩。”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沈老爷子的脸板了下来。
    “你老实回答我,你有多久没回家了?”
    “……”今兮敛眸,心虚地回,“有一阵子了。”
    “一阵子是多久?”
    今兮唇畔紧抿,没说话。
    沈老爷子字字用力,落地有声,“这是你的家,今兮,哪儿有一年到头,在家待的日子不超过五天的?又不是在外地工作,忙的没法回来?”
    今兮低着头,一声不吭。
    她以为,外公会数落她很多。
    但,几秒过后,她听到面前的人,一声无奈的叹息。
    视线里,多了一双鞋。
    老人捏了捏她的肩,缓缓道:“没事儿啊,外公来了,这个家里,你不会是局外人,外公只疼你,知道吗?”
    今兮怔怔的,紧抓着衣角的手,缓缓落下。
    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外公……”
    “这么大人,可不能哭鼻子。”沈老爷子笑着。
    “不哭。”
    沈老爷子揉了揉她的头发,“上楼睡觉吧,你那房间,一直都有人给你收拾。”
    今兮点点头:“嗯。”
    说罢,她扶着沈老爷子上楼。
    沈老爷子问她:“刚刚,是和阿珩打电话?”
    今兮没隐瞒:“嗯。”
    “和他说了,你回家的事儿?”
    “说了。”
    “嗯,要过年了,总在别人家待着也不好,对吧?”
    “……嗯。”
    “这些日子,在家好好待着,等过完年,再走,知道吗?”
    “知道。”
    今兮低着头,乖巧地应。
    之后的几天,今兮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家里人似乎提前通过话,今兮回家之后,从没见过今宴,只是偶尔会听到小今宴奶里奶气的声音,或哭或闹。
    还有一次,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觉。
    她听到今宴在说:“好想姐姐。”
    今兮在房间里一动不动,充耳未闻。
    转眼间,到除夕夜。
    家里上下,张灯结彩,红色窗花,红色灯笼,到处洋溢着喜庆氛围。
    除夕夜和其他日子也没什么差别,最多就是晚饭换了个名头,叫年夜饭。
    今兮下楼,看到餐厅里坐了四个大人,她边坐下,边淡声说:“今宴不一起吃年夜饭吗?”
    果不其然,听到她这句话之后,沈雅月脸上露出喜色。
    开心不到三秒。
    沈老爷子捉摸不透的语气,说:“拿了红包就跑了,估计不饿,没必要硬叫他上桌和我们一块儿吃饭。”
    老爷子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不敢发表任何意见。
    吃完年夜饭,今兮不知道干什么,无聊之际,放在兜里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
    是周杨的电话。
    他咋咋呼呼的:“天鹅公主——”
    声音响的她耳蜗疼。
    “开门!出来放烟花!我们在你家外边儿。”
    今兮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小跑着出去。
    门外宽敞的马路上,三辆黑色卡宴,极为拉风,停成一排。
    三人正从后备箱里往外搬烟花,三个后备箱里,放满了烟花。
    寒风凛冽,刮在人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今兮穿了条单薄的黑色针织连衣裙,却跟察觉不到冷似的,小脸上写满兴奋,“你们怎么过来了?还带了这么多烟花?”
    另外两个人当然不回她。
    又不是他们的女朋友。
    贺司珩放下手里的那箱烟花,瞥见她这身穿着,眉头拧起。
    他走向她,靠近间,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该在她身上。
    “怎么不穿衣服?”
    “我听到你的声音了,”她吐了吐舌头,声音含着笑,“太开心了,没来得及去换衣服。”
    “我又不急。”
    今兮唇角勾了勾,她问:“怎么突然过来了?”
    贺司珩朝周杨抬了抬下巴,“他买了一堆烟花,市区不让放,拿到我家来,可我爸妈今儿个都到城西老宅那儿吃饭了,家里没什么人,他嫌无聊,于是就过来了。”
    正这时,不远处的周杨叫贺司珩:“阿珩,过来点火!”
    贺司珩:“你怎么不点儿?”
    周杨理直气壮:“我怕!”
    贺司珩笑了声,他说:“我过去放烟花。”
    今兮:“嗯。”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
    今兮双颊被冻得通红,她扯了扯身上的外套。
    贺司珩的外套一侧口袋里似乎放了什么重物,硬邦邦的,拉扯间,撞在她的腰上。今兮顿觉莫名,半疑半惑地伸出手,放进口袋里。
    冻的僵硬的手,触碰到一个丝绒四方盒。
    她心里油然而生某种想法。
    迟疑几秒,她掏出那个盒子。
    看清盒子包装的时候,今兮的身子都像是被冻麻了。
    她攥了攥手心,深吸一口气,打开盒子。
    同一时刻,耳边响起刺耳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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