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厌凉轻松的将背上的人背起,声音不悦地道:“以前你让我背的时候可不会这么说。”
    顾宝莛完全忘记以前自己是怎么和薄厌凉相处的,好像是高不高兴都一脚踹过去?和薄厌凉比赛谁打得嗝最响亮?还有一屁股坐薄厌凉背上,让薄厌凉背着自己做俯卧撑?
    该死!好丢人!
    顾宝莛在心里骂了自己一百遍,却听薄厌凉说:“你害羞可以,但不要对我太客气,小七,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拉屎我都给你送过纸……”
    “你闭嘴吧!”顾宝莛一巴掌捂住薄厌凉的嘴巴,却感受到薄厌凉张嘴轻轻咬了他手指头一口,最后又似乎是亲了亲,舔了舔……
    顾宝莛浑身都软绵绵的,只一个地方充血起来,好死不死的,他又被薄厌凉背着,想遮挡一番都不可能,于是他听见薄厌凉低笑了几声,调侃说:“小七你很健康嘛。”
    顾小七里子面子在薄厌凉面前都丢了个干干净净,想也没想,一口咬在薄厌凉的耳朵上,咬得不疼,咬着咬着,就成了含着,似乎是怪喜欢吃薄厌凉的耳垂。
    薄厌凉步伐越来越慢,最后一巴掌打在顾小七的屁股上,沉声道:“不要闹了,小心摔跤。”
    顾宝莛感受到薄厌凉声音里紊乱的气息,晃了晃腿,偷偷笑着,听话的安分了。
    说是看日落,顾宝莛还让薄厌凉装上了一些干果点心。
    到了山顶上,天色渐晚,顾宝莛却心情平静,看着远方的落日,坐在薄厌凉刚刚铺好的床单上,一边啃月饼,一边默默歪到薄厌凉身边去,被薄厌凉很自然的搂去怀里。
    落日将他们两人的影子拉长,融合得没有一丝缝隙。
    吃着月饼边边的顾宝莛把馅儿塞给了薄厌凉,山上冷,太阳带着温度离开,顾宝莛就冷得打了个喷嚏,薄厌凉帮他把身上的披风裹得更紧了一些后,问说:“下山好不好?一会儿该着凉了。”
    顾宝莛却看着漫天的星空,摇头:“这里的星星好看,比京城多好多。”
    “怎么?要我给你摘星星?”薄厌凉问。
    顾小七笑道:“好呀。”
    “好个屁,回家。”薄厌凉站起来,一地的东西按理说可以都不要了,但薄厌凉还是仔细的收拾了干净,像是生怕被人发现了踪迹,然后又把顾小七背在背上,准备下山去。
    顾宝莛这才发现了不妙:“等等,我们忘带灯笼了,怎么办?还是不要背我了,一会儿你一个摔跤,我们两个都得嗝屁。”
    顾宝莛正后悔呢,薄厌凉却说:“让你自己走我才不放心,别怕,上来就是。”
    顾宝莛被强行背在了薄厌凉的背上,起初心惊胆战,虽说月色落下来,也大致看得清楚脚边的路,可再远一些的就看不见了,很容易迷路的。然而薄厌凉当真是稳稳当当的带他回家了,莫说迷路,一个坑都没有踩到。
    太厉害了,顾宝莛怀疑薄厌凉是上山的时候就把路都记在了脑海里,是没有金手指的实实在在的过目不忘,他这个穿越人士,空有金手指,却一路上只会看风景,果然……我男友超帅啊!
    觉得自己男朋友超帅的顾小七与有荣焉地骄傲了一会儿,晚上更粘人的跟在薄厌凉屁股后面,一会儿看人劈柴,一会儿又一块儿蹲着看水开,最后一起泡脚,一起滚到炕上,只不过什么都没发生,顾宝莛一秒入睡,说好的数家当的家庭活动也只好作罢。
    薄厌凉半夜起来了两回,给炕里填柴又听见了屋外细细簌簌的声音,警觉地根本睡不着,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出去看是怎么回事,结果瞅见一只卡在窗户缝里的小狗,小狗毛发脏成一块儿块儿的干泥,小小的一点点,却凶神恶煞,看见人后就疯狂开始叫唤:“嗷嗷嗷!”
    薄厌凉眉头一皱,不耐烦的一手拽着小狗的后颈就要丢出去老远,但顾宝莛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裹着厚厚的床单,眼睛都还睁不开,却在找薄厌凉:“厌凉?”
    薄厌凉随手把狗子一丢,门一关,转身就被黏糊糊的顾小七张开被子将他也裹在被子里面。
    “你晚上不要乱跑。”顾宝莛闷闷地委屈道。
    薄厌凉心都化了,嗓子干干的,‘嗯’了一声,把顾小七一把横抱起来,又放回床上去,随便用帕子擦了擦刚才抓狗子的手,然后帕子直接丢在地上,钻回被窝里面,就将顾小七搂进怀里。
    顾小七脸埋在薄厌凉的怀中,很有些贪恋对方身上气息的感觉,薄厌凉却是听着自己无法控制的心跳,一夜未睡。
    这是他们私奔的第二夜,有人同样一夜未眠,光是坐在军营里等待消息便焦急不已,怎有困意?
    军营里虽有三万人马,可到底不敢太过大张旗鼓,于是只三千的兵马从军营里派了出去,四面八方打听消息,谁知道传回来的不是在东路见过一对少年,就是在西路见过一对少年,哪儿哪儿都有人见过坐在马车上的两个俊美不凡的少爷,可到底哪个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
    军营里,顾燕安暴躁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烛台直接倒下,蜡烛摔成两半:“废物!继续给我找!找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
    天快亮了,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除了担心,再也找不回来的恐惧侵蚀着顾燕安的理智,原本都想好了把人弄回来,该怎么教训一顿来着,现在却发现,那两人像是人间蒸发了,像是从不存在。
    单单只薄厌凉丢了,那就丢了吧,可小七不行,小七就算不是曙国的太子,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七,有什么委屈不能闹一顿就好的?!再多的苦衷你说出来啊!五哥还能吃了你不成?!
    老五真的都能想象得到娘若是知道这件事,得多伤心了,小七是吃了猪油蒙了心,连娘都不要了吗?!
    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老四顾逾安睁开眼睛,慢悠悠的说:“着急也没有用,那薄厌凉准备很充足,一时半会儿应该找不到。”
    “那也要找!”顾燕安看见老四那老神在在的样子就厌恶,“老四,你既然这么淡定,不如你出个主意?”
    老四顾逾安冷漠道:“很简单,将所有跟此事有关的人都推出来斩首示众,一天杀一个,把消息传得越开越好,杀完了就把南营的人也一个个拉出来杀了,南三所的太监宫女所有人都牵连着,就算薄厌凉不在乎,也瞒着小七,总有一天小七也会听见消息,自己就回来了。”
    顾燕安一愣,骇然不已:“这……”太残忍了,小七就算回来,也肯定恨死他们了。不对,要恨也是恨老四一个,可不关他老五啥事儿。
    “不行,换个法子。”老三顾温皱着眉头,略不满地说,“而且……老四,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薄家的小子愿意什么都不要,跟着小七走?咱们现在好歹是一条船上的人,瞒着我们没意思……”
    顾逾安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心里有数,就是你想的那样。”
    老三立马扯了扯嘴角,真的是在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难怪……那薄家的小子是有意拐走小七的,恰好碰上贵喜之事,让小七伤心了……”
    “又或许不是刚好碰上。”老四淡淡道,语气里凝着危险,“不要小看了那小子。”
    顾燕安听了个乱七八糟:“什么?啥?!”
    老三‘啧’了一声,说:“薄厌凉和小七是断袖。”
    老五先是皱眉,而后不解:“断袖就断呗,这有啥?谁还没玩儿过几个小倌?”消遣的玩意儿,就算小七要搞义王府的公子,搞也就搞了,只要别闹得人尽皆知就行,欸,看不出来小七还怪重口的,喜欢比自己高壮的类型,一般人都喜欢纤弱得跟女子那种。
    老四摇了摇头,说:“就算要玩,也不该是薄厌凉,你觉得他和小七,是谁玩谁?”
    老五震惊,脸色都变了:“他敢!”小七何等尊贵,那薄厌凉好大的胆子!
    “你说薄厌凉敢不敢?人都带走了。”老四泼冷水。
    此话说出来,三个王爷脸色都不大好看,大概是都知道现在小七和薄厌凉跑路了,更是没人管束,说不定什么时候薄厌凉就把小七给煮成熟饭,到时候再来个什么始乱终弃,小七又是个死心眼的孩子,第一回 喜欢人,被伤着了自寻短见怎么办?
    当然,若是反过来,他们会放心许多,比如小七把薄家的公子给煮了,小七始乱终弃,薄厌凉自寻短见什么的……
    该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
    找!必须找!尽快找回来才是正理!
    “我再多派些人马,现在也顾不了许多,就说宫里丢了东西,让三万人马都去找。”五王爷听见自己说。
    “好。”三王爷和四王爷表示赞同。
    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的小七说他想要白白的那个营养液~嘿嘿~
    老五:小七口味好重哦~喜欢那样的。
    老四:小七是受……
    老五:干!不可以!
    第139章 生辰┃顾宝莛,你嫁不嫁我?
    老三那儿那么大的阵仗, 想瞒着宫里也是瞒不住的,尤其以智茼为首的那些文人集团,总是跟苍蝇似得,眼睛贼溜溜顶着武将的过错, 隔天上朝就搬出这件事, 说三王爷擅自挪动驻扎京城的兵马,若是只丢了东西这一个理由, 他们不接受。
    老三也是个暴脾气, 呵呵冷笑, 一脸的‘我管你去死’。
    高坐龙椅上的皇帝听着堂上七嘴八舌的又争辩起来, 清了清嗓音, 说:“行了行了, 宫里丢了东西,也是朕让老三去找的, 众爱卿有空不如讨论一下匈奴的和亲提意, 嗯?薄相有什么要说的吗?”
    顾世雍淡淡一句话就打断了所有人的争执, 所有的面红耳赤、唇枪舌剑都戛然而止。
    只不过这天关于和亲之事也没有议出什么东西, 倒是工部汇报了一下各地河工都没了工作, 只江南那边还在修建水坝, 而且也差不多快要完成了,想问皇帝这些战犯苦役们之后该干些什么。
    顾世雍坐在高台上,冕旒那金色的珠子遮住了皇帝所有可供他人探知的情绪, 片刻过候,皇帝懒懒地说:“朕记得太子曾赏了京城河工种痘, 朕便也赦免一回,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都发配去北边开垦荒地。”
    九五至尊一语定音,没有其他人置喙的余地。
    早朝按时下了,老三等人找机会去等消息,谁料半道碰见了老狐狸薄丞相,薄相微笑着双手揣在袖子里面,说话慢条斯理,好像遛弯儿一样,准备和小辈闲谈:“三王爷,四王爷、五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爷们身边都有不少侍从,老三听了薄相的话,其实单单从刚才薄相直接朝他们走来的姿态,他就断定薄相是来谈小七和薄厌凉之事。
    这老狐狸,也不知道在这件事里有没有也掺和一脚。
    “好好好,你们都下去。”老三表面恭敬不已,和老四老五一块儿摆了摆手,身边的仆从便瞬间退了个干净,小四格的院子里,远近十步都没有一个人后,才又对着薄相行礼,道,“薄相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不知,三王爷可帮老夫传话给庄子上的犬子,薄厌凉好几日没回府上,说是陪太子殿下一块儿闭门思过,但哪有连个口信都不捎回来的?”
    老三揣摩着薄相到底知不知道小七和薄厌凉之间的关系,就算知道,又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好办,薄相请讲。”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话,不过是想要提醒他,他娘的生辰快到了,那天还是回来一趟比较好。”
    老三笑着说:“原是这样,薄相放心,一定带到。”至于薄厌凉回不回家,那就不好说了啊。
    “交给三王爷带话,老臣自然是放心。”薄相说罢,又看了看天色,道了别,直接上了轿子,消失在宫门口。
    老三等人瞧着薄相离开,老五浑身发毛,用胳膊肘撞了撞三哥,说:“三哥,你说薄相是不是知道什么?”倘若真的知道,这可就是一把双刃剑了,又正值曙国和匈奴关系转变的关键时期,若是薄相一个不高兴,爆出他家小七和薄厌凉的关系,那可丢人丢大了!依照薄相的性子,肯定会传说小七做那侍奉人的下贱角色,那还不被附属国、匈奴看瘪到泥土里?!
    到时候受影响的,可不仅仅是皇家的声誉脸面,还有天下百姓对皇家的敬畏。
    小七果然不适合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位置,顾燕安心想,还是乘早改变父皇的注意,让三哥上去,小七就安安心心做他的逍遥王爷算了,到时候想玩儿什么都行,只要不过分,顾燕安表示,他都奉陪。
    “他知不知道都暂时不重要,人找回来后再说。”老三喜欢着手眼前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彻底解决掉,到时候人回来了,两个人还是不是那种关系都不一定不是么?
    平日里根本混不到一起去的三个顾家人这几日开始成天不时的凑在一起,不是在军营里面就是在三王府,没人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只有一批又一批带着密报的壮士回来复命,而后又迅速的将新的命令传出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半个月的光阴飞快流逝,朝中终于定下了和亲的意向书三要点,派了使臣董浮图董大人带领使节和一些礼物前往草原。
    时年九月二十三,五王爷与四王爷的生辰,四王府安安静静,低调惯了,五王府则大摆宴席,并作一起过,宫中来礼众多,中午流水席摆了三百桌,从街头吃到街尾,只要是个人坐下来,就给酒喝,一时京城喜气洋洋,倒褪了几分天寒地冻的冷意。
    到了晚上,王府关起门来,摆起家宴,从兄长们到嫂子们,从六弟到六弟牵着过来的白将军,大家排排坐下,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孩子们一桌,其乐融融。
    皇后顾杨氏本来今天来这里,便打着歪主意,想要劝劝老帅逼丈夫放小七出来,好歹是老五的生辰,没有小七的生日蛋糕和乱七八糟的生日歌可怎么过得下去?
    结果顾世雍都答应了,临了远在京郊庄子上的小七却推托身体不舒服,来不了,还说近日正在修禅,不能被人打搅。
    顾杨氏撇了撇嘴巴,不满的食不知味,打算家宴一结束,就带着这里好吃的东西去找她那不成器的小儿子!
    她得狠狠把小七耳朵都揪掉才行!瞧瞧他不来,这家宴都没人和她打趣说话,老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和老四走近了以后,学了老四的冰块儿脸,整个儿漫无表情,知道的说这是家宴,老五过生,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死了呢!
    家宴无趣得紧,桌子上男人们说的也是家国大事,女人们则说的是天气吃用,小孩子们大眼瞪小眼,闷头啃猪蹄,也就白将军偶尔巡逻着哼唧几声,席上没有一处欢声笑语,人多是多,却叫人觉得格外冷清。
    等席面儿散了,老五顾燕安一个人抱着酒坛子看月亮,二十四的人了,喝醉了却哭了一场,抱着被他强行留下的白将军,眼泪鼻涕蹭了人家满背,是连府上他最喜欢的侍妾什么的,都没法哄好的难过。
    老五哭够了,狠狠啃了白将军翅膀一口,啃了一嘴毛不说,还要骂对方一顿:“你说你那小主子,到底还记不得记得爷我今天的生辰?每年他都记得,今年不在,真是太可恨了!”
    每年他的生日蛋糕都是小七亲手做的,论吃喝玩乐,小七真是一流,什么新鲜点子都能弄出来哄人开心。
    “为什么今年没有蛋糕呢?”老五突然咆哮着,吓了大白鹅一跳,拔腿就跑,老五就跟着后面追,说要大白鹅代替小七补偿他,自个儿麻溜儿的跳进锅里炖了!
    伺候五王爷的下人也都是多年的老人了,府里却也没有这样鸡飞狗跳过,有专门伺候五王爷起居的老太监听了五王爷一个咆哮,摇了摇头,身边的小太监好奇心旺盛,问:“林公公,王爷要蛋糕,可是‘一家果子店’里卖的那种?京城达官贵人可追捧了,王爷若是喜欢,买来就是啊。”
    林公公叹了口气,想着今日家宴上的场景,摇了摇头,说:“那哪儿能一样?王爷要的是那位殿下亲手做的蛋糕,旁人买来的,可不稀罕。”
    “咱家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殿下把蛋糕直接砸王爷头上来着。”
    “呀!这……这……”小太监是新近入王府的,可不知道皇家私底下的感情有多好,只是听着这一幕幕,都觉得要掉脑袋,要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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