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咬他的鼻尖。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不坏,却也不爽。

    南尘皱眉,像是受了什么盅惑一般,又似下定了决心,伸手直接拽住人衣服的领子,猛地下拉。

    在对方低低的笑声中,他慢慢阖眼,缓缓凑近……

    “啊——!!!”

    一声惊恐的嚎叫从客栈二楼传来,接着便听到“来人啊!死、死人了!”

    南尘直接给这声吓得一抖,吧唧一口,亲到了自己的大拇指上——它还扣着男人的下巴。

    男人:“……”

    酝酿了这么久,刻意保持不动,甚至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结果给小猫这一抖,全盘皆输。

    ※※※※※※※

    他们来到二楼时,阿弥已经到了。少女依旧是银纱一罩一抹,起身对身边等候的死者亲属摇了摇头。

    一片哭号声中,南尘拉住站在一旁的尹翰墨,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屋中血腥气味浓郁,除了他们几个,其余闻讯赶来的人皆站在门外,探头探脑了一阵,就是不肯进来,还用衣物或手绢紧紧捂住了口鼻。

    南尘见他们那姿态,紧张得有些奇怪了。

    尹翰墨见南尘进来了,立刻将人拖到了门外,紧张道,“你没事吧?”

    “我……?”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应该是说自己跟妖孽一起出来半天没回去的事,于是便摇头道,“无事。”

    尹翰墨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神色复杂地看了南尘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

    南尘打断了他吞吐的态度,直接道,“有话不妨直说。”

    尹翰墨便直接道,“你和那位女子……”

    “不,你还是别说了。”

    南尘默默无言。为救场,他换了个正经的话题:“里面是怎么回事?怎的那么多人站在外头,还捂住了口鼻,莫非……里头?”死了很多人?

    尹翰墨摇头,叹气,“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是瘟疫。”

    “时疫?”南尘诧异。

    “是。”尹翰墨答道,回头看了一眼满是血腥味的房间,“而且是同小鲛的病状一样,都是突如其来,迅猛无比却又无迹可寻,而且极易传染。他们的症状比小鲛严重得多,不单是高热不退,而且全身都会随着患病时间流逝而布满黑色的斑痕,全身散发异味,看上去极其狰狞可怖。”

    南尘了然,“所以里面的死者生前患上了这种时疫?”

    尹翰墨点头。

    “那为何,血腥味如此之重?”南尘疑惑道。

    尹翰墨叹了口气,“这是因为,有人发现了患者,害怕传染,而先一步将人……”

    “杀了。”

    “那日埋在土中的尸体,恐怕亦是此缘故。”

    南尘倒吸了一口气。

    “现在民间人心惶惶,这样的事例,以后怕是不会少了。”

    亲属还在哀痛地哭泣、咒骂,阿弥却一言不发,怔怔地看着那一地的血迹。

    死者生前狰狞地惨状全部留了下来,他并不想死,指骨都抠得断了,指甲内塞满污血、断裂外翻。

    或许再早一点发现,只要他没死,自己总能试一试的……

    可他却被自己的同胞残忍而利落地割破了喉咙,最后鲜血流尽,绝望于这一方床榻。

    阿弥双目无神地蹲了下来,第一次觉得人间寒凉到无以复加。

    单薄的背脊突然覆盖上温暖,尚带体温的衣服将少女瘦弱的肩膀包裹。她一回头,路元翟站在身后,眼神肃静而温柔,双臂环绕支撑住自己。

    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了当年那一袭长长的、雪白的仙袍,身后是那人温柔的眉眼……

    ☆、第四十八章 治好了“京城瘫”

    到达京城的这日,天气意外的好。

    晴空如一整块澄澈的碧玉,浅金的阳光反射在宫城大片的琉璃瓦上,跳跃着闪闪的金光。庄严的紫金墙烘托出宫城一派宏伟,顶尖的金色引领皇宫威严地伫立,连带着整个京都皆显出人烟鼎盛的繁华来。

    这样晴好的天气,本应心情愉悦的,然而众人脸上的表情皆凝重不已。

    因为愈近京城,沿途感染时疫之人愈多。加之天气逐渐热了起来,疾病的传播速度几乎成倍增长。

    在天荫城到京都的短短一条官道上,便听闻了七八个病例,有些还活着;有些在拼命寻找救治的方法;有些却已被放弃、甚至被厌恶。寻常家里只要有一人感染,全家上下便开始隔离;官府已经介入,但由于对此症根本无从下手,他们能做的只有将那些人都集中圈出,其余人接受检查。

    宽敞的接道上人烟稀少,只剩一列列的官兵们按时巡逻,给街道四处一日三次地定时焚烧艾叶、喷洒药水。

    以往街边吆喝的小贩早消失了踪影,商铺酒楼亦都关了门。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间封闭的屋子,里面关着已经确定感染时疫的患者。圈出他们并非为了救治,而是为了隔离,所以根本没有人会去理会那些人,顶多是上面派一两个侍卫,一日送一次米粥进去罢了。

    那些改造过的小屋子闷热潮湿,用来通风的窗口也极小,导致里面一股恶臭经久不散。常有染上瘟疫的患者悄无声息地死了,而来勘察的人往往两三日以后才会发现,那些尸体便同患者睡在一块,直到身体逐渐冰凉、长满尸斑。

    他们睡的也不是床,而是铺满地面的干草。在干草上发现了尸体,用席子一裹,用木板车运到城郊,草草埋了了事。

    病患的家属也曾联名上官府闹过,这可是天子脚下,为何能如此草芥人命?

    官府对待他们亦是头疼,自己还不知是在天子脚下做官吗,问题是现下连皇宫也曝出有宫人染上瘟疫,龙颜震怒,喝令御医连夜商讨对策。

    这不,都已连夜商讨了十天半个月了,还未出结果。

    连御医都束手无策,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这满城的悬赏告示,也未请来一樽能治时疫的大神呐。

    这京城脚下的官儿,哪有那么好当的。坐在高堂上愁眉苦脸的都督摘下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苦笑着掂量。

    “大人!”

    推门却是师爷惊喜的声音传来,“有好消息啊!”

    “好消息?”都督喜出望外,“难道是御医研究出了根治时疫的法子?”

    “非也非也!”师爷摇头晃脑地道。

    都督一巴掌给他拍了过去,“既然没有法子也没有药,你高兴个什么劲儿?!现在这个时机,除了这两样,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他又失望地跌坐了回去。

    “嗨,您咋就这么猴儿急呢?”那师爷方才兴奋,现在倒是老神在在的了,“我要说的好消息,自然是与此事相关的。”

    都督有气无力地瘫在椅子上,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卖什么关子,再不说就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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