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凤祁没有时时刻刻陪伴在云曦身边,因为要算的账,也该算一下了!
凤祁将火儿接来之后,都是段宏天取火儿的血,喂给云曦。
火儿原本死活不愿意,可是后来不知道段宏天用了什么法子,火儿乖乖的同意出血了。
这些凤祁都没有心情管,凤祁先是让人静周玉云和申屠昂看管起来。
周玉云被抓的时候,还不死心的扯着喉咙喊,她是朱雀国的皇太女,凤祁凭什么抓她!
凤祁冷冷一笑,很快,他就让周玉云知道,他为什么能抓她了。
凤祁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周玉云”。当“周玉云”出现在周玉云面前的时候,周玉云不可置信的大叫,甚至当“周玉云”开口的时候,跟周玉云的声音是完全一样,一点差别都看不出,周玉云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刺激过度,所以直接晕倒了。
而申屠昂,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凤祁自然也是弄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申屠昂,申屠昂被抓还不如周玉云,起码周玉云除了乱喊乱叫了一会儿,还没有做出其他让人鄙夷的事情。
而申屠昂被抓的时候,才猜到周玉云喝他联合杀害云曦的事情曝光了。
申屠昂吓得双腿打颤,他还没有当上白虎国的皇帝,他不想死,他一点都不想死啊!
所以申屠昂很无耻的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周玉云身上,甚至还说周玉云色。诱他,反正一句话,申屠昂完全就是一个被周玉云欺压的小可怜。
当时去抓申屠昂的人,都忍不住撇了撇嘴,这世上还有比申屠昂更加恶心的人吗!
答案是没有的!
周玉云色。诱申屠昂?也不知道申屠昂怎么说的出来的,就周玉云的姿容,大饼脸、绿豆眼,纯粹就是个丑八怪,而申屠昂,虽然懦弱了一点,没有男子汉气概了一点,可是有一点,不能不承认,申屠昂的皮相还是蛮不错的,要说周玉云色。诱他,八成是没有人相信,可是他去色。诱周玉云绝对有人相信。
而凤祁更是懒得听申屠昂胡说八道,直接让人堵住了申屠昂的嘴巴,让人把他带下去。
解决完了,申屠昂还有周玉云,凤祁看向皇宫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凤子玉,他最不像提到的人,偏偏又是他不能不提到的人,为什么每次当自己对凤子玉有一丝丝心软的时候,他就要将那份心软给毁掉。
当初凤子玉害他父母的事情,凤祁因为父亲临终前的遗言,所以多年来都不曾对凤子玉下过手,可是如今,凤祁后悔,简直是毁的肠子都要青掉了!
要是知道凤子玉会对云曦动手,他一定会亲手了解了凤子玉!
“太子,您事要进宫?”夜影将申屠昂压下去之后,来到凤祁身边问道。
凤祁淡淡的扫了一眼夜影,夜影一缩头,他怎么能忘了,现在的太子脾气可是很不稳定,他可没有胆子继续上前找不痛快。
于是夜影讷讷的闭上嘴巴,退下。
凤子玉虽然对靖王府流云阁内生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有写他还是知道的,比如凤祁对周玉云和神图案动手了,比如凤祁很快就要来找他了。
本来凤子玉很怕这一天的到来,只是如今,凤子玉只觉得平静,很平静。
“启禀皇上,太子求见。”
凤子玉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让太子进来吧,对了,将五皇子也请过来。”
凤祁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凤子玉寂寥的坐在龙椅上,明黄的龙袍衬得他的背影似乎愈的寂寥。
凤子玉看到凤祁,嘴角露出一抹弧度,“你来了。”
“你知道,我为何来?”
凤子玉好似没有看到凤祁眼中的冷意,自顾自的开口,“因为云曦,对了,云曦没事吧。”
凤子玉一副无辜者的模样,简直让凤祁恨不得将他给千刀万剐了。
凤祁眯起眼眸,冷声开口,“你还有脸问!”
焚心之术,凤祁就算对此不是很清楚,但是光听名字就知道云曦一定是受了很多的苦,如今凤子玉怎么有脸,这么平静的问自己曦儿怎么样!
“看你的样子,朕就知道,云曦应该没事吧。”凤子玉淡淡的开口。
凤祁被气笑了,按照凤子玉的说法,是不是只要云曦没死,他就会原谅他,他就会一笑泯恩仇,什么都不计较?他凤子玉是不是把事情给想的太美好了!
好似看到了凤祁眼中的嘲讽,凤子玉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痛了,压住心中那一丝痛楚,凤子玉开口解释,“朱穆蓝当时来找我,言明了,要是我不帮他将你引开,母后就要死,我没有选择。”
“你的苦衷可真是不少!那当初你又是为了什么背叛我父亲,还害的我母亲被人活活剐死!”
凤祁的眼中燃烧着一种名为仇恨的光芒,他真的恨凤子玉,有时候,他甚至想,当初如果没有父亲的交代,这么多年,他是不是早就会直接杀了凤子玉。
提到仁显太子还有于染,凤子玉的眼中闪过一丝黯淡,这两人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我只引开了你,其他的事情我没有做过。”
“这还不够吗!你还派人将姑姑带走,将云曦一个人留在那里对付白虎的死士,你告诉我,凤子玉,你是不是要说,云曦没有死,我这样子是小题大做了!”凤祁的情绪有些激动,向前走了好几步,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掐住凤子玉的脖子,只是凤祁到底没有动手。
“我是派人将子然带走,我也让他们将子然带走后,保护云曦,我甚至也派了人给你送信,难道你都没有收到!”
凤子玉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惘,凤祁到底在说些什么,为什么他有很多都听不懂,难道凤祁提前回来,也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别人告诉他的?
“到了现在,你居然还在装模作样,有意思吗?凤子玉!”凤祁压根儿就不相信凤子玉的话,此时凤子玉的所作所为,在他眼里就是在演戏!
“他没有说谎。”刚才凤子玉特地吩咐过,如果凤轻来,无需禀报,让他直接进来。所以此时凤轻轻松的进了御书房。
凤轻没有给凤子玉行礼,只是撇了撇凤祁,淡淡的说道,“他没有说谎,他在你离开京城之后,就派认给你送了信,告诉你朱穆蓝要害云曦,他还担心你赶不及回来,让人将姑姑带走以后,再去保护云曦。”
“你知道,可为何——”凤子玉焦急的看向凤轻,想要知道到底生了何事。
“你派去送信的是禁卫军的小将,不巧,他正是当初韩戈的心腹将领,八公主凤雨得知朱穆蓝要对付云曦,而你又打算组织,所以提前让人拦截了你打算送给凤祁的信,至于你派去的禁卫军,凤雨凭着韩戈在禁卫军的影响,假传一下命令,自然也不是一件难事。”
“原来是这样。”
凤子玉没想到一切居然是凤雨做的。他忍不住苦笑一声。
而凤祁则是听得浑身冒火,凤雨,云曦是哪里得罪她了!她居然要这么置云曦于死地。
“能不能放过凤雨。”凤子玉看着凤祁,恳求道。
“你做梦!凤子玉,就在你将破诓骗出京的时候,我就绝对不可能原谅你,凤雨是你的女儿,难道你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好嘛!”
凤祁看着凤子玉的眼中难掩嘲讽!
凤子玉苦笑一声,“我是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好,我就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
凤子玉有些苦涩的看了一眼凤轻,凤轻只是默默的转过身子,不愿再去看凤子玉,刚才看到凤祁质疑凤子玉,而凤子玉一副心痛万分,当时他应该是高兴的,他应该高兴有人折磨凤子玉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何,凤轻却偏偏帮凤子玉解释,就连他也不知道刚才他是怎么了。
“我不可能放过凤雨。”凤祁冷声说道。
“我代凤雨一死,我只求你放过凤雨。”
凤祁和凤轻都忍不住一惊,凤子玉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凤子玉起身,走到凤轻身边,第一次,凤子玉看向凤轻的眼神充满了慈父之情,也是他第一次可以毫无顾忌的展示他对自己孩子的爱,“轻儿,父皇对不起你,你曾经说过,只要父皇死了,你就能原谅父皇的,对不对。”
凤轻只觉得自己的心头无比的慌乱,凤子玉会死,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以前,他每天想着的就是如何气凤子玉,如何让他心痛,如何为母妃报仇,可是如今听到凤子玉会死,为什么他的心感到慌乱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父子连心吗?
“你欠母妃,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所以你还是好好活着赎罪吧!”
凤轻的眼神有些慌乱,他下意识的不想听到这些。
“噗——”
凤子玉原本充满希翼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是他强求了吗,突然,凤子玉喷出一口黑血。
凤祁见状,连忙封住了他的筋脉,“你服毒了。”
就算不懂医术,可就看到凤子玉吐出的黑血,也看得出,他是服毒了。
凤子玉点了点头,“我只有一个时辰的寿命了,祁儿,我求你,我这辈子不是个好父亲,因为我将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你,对自己的亲生儿女——我——我真的是亏欠太多太多了,临死前,我只求你,放过凤雨吧,对贤妃,对彬儿,我亏欠他们良多,如今我只想稍微补偿一下雨儿,我求你了,祁儿。”
凤雨害的自己差一点要跟云曦天人永隔,这让他怎么答应凤子玉的要求,可是——
凤子玉见凤祁不应,一双眼睛直直的看向凤祁,眼底的恳求之意不言而喻,“好,我答应你。”
凤子玉见凤祁答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然后凤子玉又看向凤轻,“轻儿,对不起,之父皇这辈子真的是辜负了太多太多人了,对你,父皇从未尽到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对你母妃,也是亏欠了她一辈子,她不愿入宫,是父皇硬逼着她退了婚,入了宫,可是父皇还没有好好对她,她生下你之后,父皇更是没有护住你母妃,让她在最美的年华就逝去,而你也因为失去母亲,在后宫中艰难生存。这一切都是父皇对不起你。”
“你也知道你对不起我,所以你给我活着听到没有!我还没有报复够你,你听到没有!”
凤轻此时也不知道是对凤子玉的恨多一点,还是担忧多一点了,但是他很清楚,他真的不想凤子玉死,这是肯定的。
凤子玉闭上眼,再次睁开眼,眼底多了几分恳求,“轻儿,对不起,父皇还是要自私一次,父皇求你放下心中的仇恨吧,一切就随着父皇的死,烟消云散吧,就是你母妃肯定也是希望你能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凤轻忍不住苦笑一声,“说到底,你还是为了凤祁。”
他怎么能奢望,他对自己有多少的父子亲情呢?这压根儿是不可能的。
“轻儿,你不是凤祁的对手,这一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对祁儿是有私心,可是我也希望你能活,你能幸福快乐的活下去。”
“好,我答应你,以后我会远离皇室,做一个江湖侠士,你满意了吗?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只要你或者,过往的一切,我都不计较了。”
到了此刻,凤轻才真的明白,其实他也是渴望父爱,在报复凤子玉,找凤祁麻烦的同时,不也是希望能得到凤子玉的关注,可惜凤子玉将他所有的爱都给了凤祁,对旁人真的是分不出一丝一毫。
凤子玉摇了摇头,“不用了,轻儿,这辈子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要是有来生,如果你还是我儿子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做一个父亲。只是在我最后剩下的时间里,我想做一个好儿子。”
“你想去见太后?”凤祁从未称呼德熙太后为皇祖母,当初德熙太后对仁显太子还有于染做的一切,凤祁也是无法原谅。
凤子玉点了点头,随即忍不住自嘲,“看来我这一辈子还真是失败,不仅不是一个父亲,同样也不是一个好儿子,居然要让自己的母亲白人送黑人,这是何等的讽刺。
对凤子玉最后的心愿,凤祁没有阻拦,反而是和凤轻搀扶着凤子玉去了慈宁宫。
最后,凤子玉没有让凤祁和凤轻陪他进去,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和她的母后度过他人生中最后的时光。
“凤祁,你可知道我很羡慕你,同样也很嫉妒你。”
凤轻坦诚他对凤祁的羡慕还有嫉妒。
“知道。”对凤轻,凤祁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仇恨,隐忍,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一次又一次的在凤轻找麻烦的时候,放过他。
凤轻抬头看着天,天是那么的碧蓝碧蓝,澄净的仿佛刚刚洗过一般,太阳也是那么的灿烂耀眼,可惜他的心已经黑了,可能是因为当初他母妃的死,可能是因为从来不曾得到过凤子玉的爱,可能——
可能的原因太多太多了,如今他累了,真的累了,仇恨真的事让人感到疲惫,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
“凤祁,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可能我不适合呆在帝王家吧,仗剑江湖,潇洒天下才是我该过的日子。我走以后,你就直接宣布我病逝好了。”这皇子的身份,带给他的永远都只有沉重和痛苦,有时候抛却才是幸福吧。
况且报仇,凤子玉说的没错,他跟凤祁确实不是一个档次的,自己的那些手段在凤祁眼中恐怕都是些不入流的手段吧。
“你要逍遥江湖,还是呆在朝廷,我没有意见,反正侠王府永远为你留着。”
“侠王?你觉得我适合吗?”凤轻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我说合适,那就是何时。”
凤轻忍不住笑了笑,好狂妄的话,他说合适就合适,不过这话,由凤祁说出,还真不让人觉得狂妄。
“我要是在外面呆腻了,会回你赐给我的王府的。”凤轻这话无疑是在向凤祁表明,承认了凤祁赐给他的新身份——侠王。
凤轻定睛看了凤祁良久,才开口,“凤祁,其实你很幸福。虽然你前半辈子被仇恨所累,可是你以后的日子有云曦相伴,想来,这辈子也不孤独了。”
提到云曦,凤祁的嘴角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他也觉得此生能得云曦相伴,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
不过,凤祁可不会忘记,凤轻可是觊觎过云曦的,于是看向凤轻的眼神中带了一丝警告,“云曦是我的,这辈子你都别想了。”
凤轻看着凤祁,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都说凤祁清冷,无欲无求,那只是因为凤祁以前没有遇到他想要的,如今他将云曦看做了自己的所有物,紧紧的抓着,稍微有人露出一丝不对劲,凤祁就会伸出利爪,将那人给拍走。
不过想想,也只有这样的凤祁,才能抓住云曦,才能让云曦第他倾心相待。
凤轻此时忍不住想,他到底是输在哪里了呢?想了很久,凤轻才不能不承认,他输在没有在自己心动的那一刹那,抓住云曦,这可以说是他此生最大的错误了。
不知道此生他还能不能遇到一个能让他行动的人了,不过看起来比较悬乎
凤子玉进入慈宁宫德熙太后的卧室之后,挥了挥手,让宋嬷嬷和朱嬷嬷退下。
宋嬷嬷和朱嬷嬷虽然心里有疑惑,可是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福了福身,然后恭敬的退下。
顿时,整个卧室就只剩下了德熙太后还有凤子玉两人。
凤子玉颤巍巍的从怀中取出瓶子,然后打开瓶塞,倒出一刻碧绿色的丹药,又起身端了一杯水,就着水,让德熙太后将药咽了下去。
凤子玉看着德熙太后,看着她已经花白了的头,心里忍不住一痛,他的母后,原来已经这么苍老了,而他因为以前一直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明知德熙太后就在慈宁宫的佛堂,可还是没有主动去看过她一次,如今后悔了,恐怕也没有机会了。
服下凤子玉喂的解药之后,德熙太后幽幽转醒,在看到凤子玉的时候,眼底还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皇帝?”
“母后,你醒了,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凤子玉的声音很轻柔,让德熙太后不禁有些恍惚,仿佛从前那孝顺听话的二儿子又回来了。
德熙太后的记忆回到了当时跟凤子玉争吵的时候,德熙太后紧紧的抓着凤子玉,“皇帝,祁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主张了,这么多年了,他好不容易有了心爱的女人,你不要再拆散他们,你这样做,不是对祁儿好,你是害了祁儿,更是让祁儿恨你一辈子啊!”
要是以前,听德熙太后这忠言逆耳的话,凤子玉八成要跳起来,可是此时凤子玉很安静的听太后说完。
然后才缓缓开口,“母后,你放心,以后,我都不会再插手祁儿的事情了,你说的对,祁儿长大了,很多事情有自己的主张,我还操这么多心做什么。”
德熙太后微微有些愣,这还是凤子玉,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简直让她华亦,此时在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凤子玉了。
“子玉,你怎么——”
“母后,你终于又叫我子玉了,这么多年了,终于又听到了。”
凤子玉的嘴角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原来幸福这么简单,原来幸福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原来是自己一直错失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你到底怎么了?子玉,你跟母后说。”德熙太后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被凤子玉紧紧按住,德熙太后才醒过来,这身子还虚弱的很,怎么可以让她起身。
“母后,以后儿子不在了,有祁儿在,祁儿会好好孝顺你——”
“你在说些什么混账话!什么叫你以后不在了!”德熙太后气得忍不住吼道,直接就导致她猛烈的咳嗽起来。
凤子玉连忙拍了拍德熙太后的背,“母后,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我也只是随便开口罢了。”
“什么随便开口,你是不是要拿刀子戳母后我的心,你才满意啊!”德熙太后不悦的看了一眼凤子玉。
凤子玉笑了笑,“母后,这辈子当你的儿子,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下辈子,我还要当你的儿子,最后大哥还有自然也都在,那样我们一家人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好,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就是不知道你大哥愿不愿意,当年,我——”
“大哥是最孝顺的了,他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呢?”看到德熙太后眼中的落寞,凤子玉连忙开口。
最孝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凤子玉的话说到了德熙太后的心里,德熙太后眼眶中立马盛满了泪水,“是啊,你大哥是最孝顺的。当初哀家还只是皇后的时候,你父皇的宠妃架子是一个比一个大,记得那徐婕妤,仗着皇上的宠,在来给哀家请安的时候,居然就随意行了个礼,架子弄得比哀家这个皇后还大。
后来你大哥知道这事情,立马就在金銮殿上将这事情当众提出,你大哥怎么说来着?”
这件事,他怎么会忘记呢,不仅不会忘记,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忘吧,“大哥当时在朝上说,后宫除皇后外,哪怕就是贵妃,也只是个妾,妾室见到正室怎能不行大礼。”
当初仁显太子就算没有指名道姓,可后宫事宜与前朝息息相关,徐婕妤仗着家中势力和父皇的宠爱,不将母后放在眼里,这是众人都知道的,仁显太子的话,无疑是狠狠打了父皇一记耳光。
宠妾灭妻,一般大家族里,就是做了,也得好好找一块遮羞布,天家更是如此。
父皇当初虽然生气大哥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没脸,可是也不能不承认,大哥确实是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后来徐婕妤渐渐失宠,在悄无声息的淹没在后宫中,就连徐婕妤一家也明着暗着被大哥报复,父皇也只当做看不到。
“母后啊,你说儿臣是不是老了,如今竟然会经常想到以前的事情。”凤子玉拍着德熙太后的手说道。
“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哪里老了,你正当壮年,母后才是真的老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去见你的父皇了。”德熙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还有落寞。
“母后,你胡说些什么呢!以前你是这世上最尊贵的皇后,如今你是太后,福气可是大大的,别老是说什么死啊不死的。祁儿这么多年,虽然嘴上没有原谅您,可是这心里怕是早就原谅您了,他跟大哥一样,都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的。”
“原谅,哀家这辈子不敢奢望祁儿能原谅我这个老太婆了,如今唯一希望的就是你、子然还有祁儿能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母后,您放心,会的。”只是他是做不到了,但是慧荣长公主和凤祁一定是能做到的。
凤子玉和德熙太后又聊了一会儿,只是德熙太后毕竟刚解了毒,所以身体还是比较虚弱,凤子玉只是跟德熙太后聊了小半个时辰,德熙太后就悠悠睡下了。
凤子玉看着德熙太后饱经风霜的脸,脸上不禁闪过一丝痛意,母后,儿臣不孝,以后不能继续在你身边尽孝了。
凤子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的时间不多了,但他还有事情要做。
凤子玉传来了宋嬷嬷还有朱嬷嬷,让她们好好照顾德熙太后。
而凤祁和凤轻早在凤子玉进慈宁宫没多久,就离开了,一个帝王,就是死,也要有他自己的尊严!
凤子玉怎么可能不知道凤祁和凤轻的想法,眼底闪过一丝痛意。
凤子玉对着慈宁宫的侍卫吩咐道,“去请百官上朝,朕有事要说。”
被凤子玉命令去传话的侍卫一惊,要知道凤子玉这几天可都没有上过早朝,如今更是过了早朝的时间,他竟然——
侍卫敛下心头的万千思绪,福了福身,就立马下去。
凤子玉让人服侍后,上了早朝,这是凤子玉三天来第一次上早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百官一见凤子玉,立马齐身跪下,山呼万岁。
“众爱卿平身。”凤子玉眼眸一扫,吩咐众人起来,很快众百官纷纷起身。
“朕今日有三件事情要宣布,第一件,朕打算禅位于太子凤祁,望众卿家能够如同对朕一般好好辅佐新皇。”
众百官一听凤子玉的话,面色一下子变得千奇百怪起来,虽说他们早就知道这皇位非凤祁莫属了,可说皇上也是正当壮年,怎么就说退位就退位了。
要说脸色最复杂的就是顾太傅了,他怎么都想不到,凤子玉居然会直接退位,这简直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第二件,来人啊,摘去顾太傅的顶戴花翎,顾太傅一家全都大入天牢。”
要说第一件事让众人惊讶,那么第二件事,简直就是让人大跌眼球了!
要知道顾太傅可是三朝元老,不仅是先皇,就是当今皇上也是对顾太傅礼遇有加,怎么如今突然要将顾太傅一家打入天牢!
顾太傅的身子不稳,险些摔倒,要不是后面的人扶了他一把,他怕是要出大丑了!
“微臣自认为对皇上,对青龙忠心耿耿,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还请皇上让微臣死个明!”
凤子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着至极的弧度,“理由?勾结白虎,妄图动摇青龙江山算不算?顾太傅你跟朱穆蓝的信,朕这里可是有一两封的,你是不是想要好好看看啊!”
顾太傅脸一白,他怎么都想不到原来凤子玉一直都知道。
顾太傅第一次现,其实凤子玉同样是深不可测,只是当初有仁显太子这璞玉在前,所以遮住了凤子玉的光芒。
顾太傅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不禁想,既然他全家都要死了,那么临死前,也一定要拉一个垫背的!
顾太傅抬起头,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凤子玉一双比鹰还有尖利的眼似乎洞悉了顾太傅的想法,“来人啊,把顾太傅拉下去,把他的嘴给朕堵上。”
顾太傅一惊,他还想将当初凤子玉出卖仁显太子的事情说出来,还有赵侯,凭什么,同样叛国,自己一家就要被打入天牢,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其他人看到顾太傅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侍卫像是死狗一般的拖走,心里不禁暗暗吃惊,要知道,当初顾太傅有多得圣心,可就是这么转眼的功夫,顾太傅一家就被打入了天牢,真是不能不让人感叹一句,君心难测啊!
凤子玉好似压根儿没有看到众人脸上神情的变幻莫测。
凤子玉怎么可能不知道顾太傅被拖下去时,到底想说什么。
凤子玉承认,他自私了,他真的不想遗臭万年,他不想自己当年出卖仁显太子的事情记在史册,当年知情的人,只要除了顾太傅,那就真的万无一失了。
至于赵侯,凤子玉冷笑一声,熙贵嫔肚里的孩子,他已经亲自动手打掉了,而赵侯一家,就留给云曦吧,想来当初赵侯一家这么算计她,她心里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经过顾太傅的事情,众百官,更加感到了圣心难测,个个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第三件事——”
众人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云丞相——”
“微臣对皇上,对青龙都是忠心耿耿啊!求皇上明鉴啊!”云战天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点到,双腿都在打颤,忙不迭的就跪下,额头上甚至也浸出了细细的汗水。心里不断的回忆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
可是怎么想,他都想不到,要知道,老夫人刚去世,他如今正丁忧,要不是有侍卫来传信让他上朝,他还在府里给老夫人丁忧呢!所以他就是想犯错误,都没有机会啊!
凤子玉看向云战天的眼里不禁闪过一道冷芒,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就吓成这副模样。
再将云战天跟云曦一比较,云曦的镇定淡然大气,不知道甩了云战天几条街。想至此,凤子玉真是忍不住摇了摇头,云曦到底是不是云战天的种,如今凤子玉也忍不住怀疑了。
“丞相起来吧,朕只是想说,你养了一个好女儿。云丞相的大女儿,蕙质兰心,聪慧可人,娴熟大方,实乃众家闺秀的典范,朕今决定将云丞相的大女儿云曦许配给新皇凤祁为皇后。”
皇后,云战天还没有从刚才的打击中醒过来,就听到这令人震惊外加激动的消息,原本云战天还以为云曦只能做个太子侧妃,等到太子登基之后,得个妃位,没想到如今云曦居然直接跳过了太子妃,一下子成为皇后了,皇后啊!那他不就是皇上的老丈人,那他——
云战天高兴的简直差点要晕过去。
替他人看向云战天的眼神也隐隐藏着几分羡慕,皇后的父亲,国丈啊!这简直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云丞相能养出云曦这么好的女儿,真是辛苦了。”凤子玉和蔼的对着云战天说道。
凤子玉的声音,将云战天从狂喜中唤醒,此时他才猛地想起,如今他在哪里,“皇上谬赞了,曦儿,曦儿能嫁给太子,是曦儿的福气。”
云战天本来想直接开口称呼凤祁为皇上的,但是毕竟凤祁还没有登基为帝,而且如今凤子玉也还在,所以他还是称呼太子的好。
凤子玉显然也是看穿了云战天的想法,“云丞相能教出这么好的孩子,也是劳苦功高了,来人啊,赏赐云丞相黄金千两,丝绸百匹,良田百亩,再赐长乐侯爷的封号,以后丞相就好好颐养天年,过些安生日子吧。”
云战天正想着他成了新皇的岳父,将来肯定会平步青云,荣华富贵更是唾手可得。
可凤子玉这句话,简直是瞬间将云战天从天堂打下了地狱,赐自己黄金前两,丝绸百匹,良田百亩,长乐侯,颐养天年,这是让他致仕!
云战天不可置信的看着凤子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怎么,长乐侯还不领旨谢恩。”凤子玉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战天。
云战天跪在地上,怎么都说不出谢恩的话,他正当壮年,让他如今致仕,以后就只能无所事事的呆在家中,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为什么刚刚给了他无限的希望,如今又将自己的希望全都毁掉了。
要不是顾忌着这里是朝廷,凤子玉简直就想朝凤子玉咆哮了。
见云战天迟迟不谢恩,凤子玉的眼中闪过一道冷意,“长乐侯,难道是对朕的旨意不满不成?”
这话不可谓不严重,就算云战天是未来新皇的岳父,可是毕竟凤祁如今还没有登基,如今坐在龙椅上的是凤子玉的,他的身家性命都在凤子玉的一念之间。
跟死比起来,云战天宁可窝囊一点领旨谢恩。
“臣谢皇上隆恩。”天知道,云战天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多苦,简直恨不得直接晕过去。
刚才还有不少人羡慕云战天,居然一下子成了新帝的岳父,可是没想到还没有高兴一会儿,云战天就被凤子玉一下子给打到了尘埃,长乐侯,是侯爷又如何,就是让云战天乖乖的颐养天年,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蹦跶了!
凤子玉见云战天乖乖的领旨谢恩,眼底闪过一丝满意,云曦唯一不好的就是这拖后腿的父亲,如今他让云战天下辈子退出朝堂,安安心心的做他的富贵侯爷,也算对得起他生养了云曦。
“好了,今日就退朝吧。”
凤子玉越来越觉得体内的气血翻涌,他知道,他体内的毒快要压制不住了。
而云战天此时只想离开,他要找云曦,要云曦给他一个承诺,他死都不要日后只能碌碌无为的做什么长乐侯。
要是云曦知道凤子玉还给了云战天什么长乐侯的封号,一定会冷哼一声,你就该什么都不给他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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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祁将火儿接来之后,都是段宏天取火儿的血,喂给云曦。
火儿原本死活不愿意,可是后来不知道段宏天用了什么法子,火儿乖乖的同意出血了。
这些凤祁都没有心情管,凤祁先是让人静周玉云和申屠昂看管起来。
周玉云被抓的时候,还不死心的扯着喉咙喊,她是朱雀国的皇太女,凤祁凭什么抓她!
凤祁冷冷一笑,很快,他就让周玉云知道,他为什么能抓她了。
凤祁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周玉云”。当“周玉云”出现在周玉云面前的时候,周玉云不可置信的大叫,甚至当“周玉云”开口的时候,跟周玉云的声音是完全一样,一点差别都看不出,周玉云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刺激过度,所以直接晕倒了。
而申屠昂,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凤祁自然也是弄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申屠昂,申屠昂被抓还不如周玉云,起码周玉云除了乱喊乱叫了一会儿,还没有做出其他让人鄙夷的事情。
而申屠昂被抓的时候,才猜到周玉云喝他联合杀害云曦的事情曝光了。
申屠昂吓得双腿打颤,他还没有当上白虎国的皇帝,他不想死,他一点都不想死啊!
所以申屠昂很无耻的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周玉云身上,甚至还说周玉云色。诱他,反正一句话,申屠昂完全就是一个被周玉云欺压的小可怜。
当时去抓申屠昂的人,都忍不住撇了撇嘴,这世上还有比申屠昂更加恶心的人吗!
答案是没有的!
周玉云色。诱申屠昂?也不知道申屠昂怎么说的出来的,就周玉云的姿容,大饼脸、绿豆眼,纯粹就是个丑八怪,而申屠昂,虽然懦弱了一点,没有男子汉气概了一点,可是有一点,不能不承认,申屠昂的皮相还是蛮不错的,要说周玉云色。诱他,八成是没有人相信,可是他去色。诱周玉云绝对有人相信。
而凤祁更是懒得听申屠昂胡说八道,直接让人堵住了申屠昂的嘴巴,让人把他带下去。
解决完了,申屠昂还有周玉云,凤祁看向皇宫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凤子玉,他最不像提到的人,偏偏又是他不能不提到的人,为什么每次当自己对凤子玉有一丝丝心软的时候,他就要将那份心软给毁掉。
当初凤子玉害他父母的事情,凤祁因为父亲临终前的遗言,所以多年来都不曾对凤子玉下过手,可是如今,凤祁后悔,简直是毁的肠子都要青掉了!
要是知道凤子玉会对云曦动手,他一定会亲手了解了凤子玉!
“太子,您事要进宫?”夜影将申屠昂压下去之后,来到凤祁身边问道。
凤祁淡淡的扫了一眼夜影,夜影一缩头,他怎么能忘了,现在的太子脾气可是很不稳定,他可没有胆子继续上前找不痛快。
于是夜影讷讷的闭上嘴巴,退下。
凤子玉虽然对靖王府流云阁内生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有写他还是知道的,比如凤祁对周玉云和神图案动手了,比如凤祁很快就要来找他了。
本来凤子玉很怕这一天的到来,只是如今,凤子玉只觉得平静,很平静。
“启禀皇上,太子求见。”
凤子玉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让太子进来吧,对了,将五皇子也请过来。”
凤祁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凤子玉寂寥的坐在龙椅上,明黄的龙袍衬得他的背影似乎愈的寂寥。
凤子玉看到凤祁,嘴角露出一抹弧度,“你来了。”
“你知道,我为何来?”
凤子玉好似没有看到凤祁眼中的冷意,自顾自的开口,“因为云曦,对了,云曦没事吧。”
凤子玉一副无辜者的模样,简直让凤祁恨不得将他给千刀万剐了。
凤祁眯起眼眸,冷声开口,“你还有脸问!”
焚心之术,凤祁就算对此不是很清楚,但是光听名字就知道云曦一定是受了很多的苦,如今凤子玉怎么有脸,这么平静的问自己曦儿怎么样!
“看你的样子,朕就知道,云曦应该没事吧。”凤子玉淡淡的开口。
凤祁被气笑了,按照凤子玉的说法,是不是只要云曦没死,他就会原谅他,他就会一笑泯恩仇,什么都不计较?他凤子玉是不是把事情给想的太美好了!
好似看到了凤祁眼中的嘲讽,凤子玉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痛了,压住心中那一丝痛楚,凤子玉开口解释,“朱穆蓝当时来找我,言明了,要是我不帮他将你引开,母后就要死,我没有选择。”
“你的苦衷可真是不少!那当初你又是为了什么背叛我父亲,还害的我母亲被人活活剐死!”
凤祁的眼中燃烧着一种名为仇恨的光芒,他真的恨凤子玉,有时候,他甚至想,当初如果没有父亲的交代,这么多年,他是不是早就会直接杀了凤子玉。
提到仁显太子还有于染,凤子玉的眼中闪过一丝黯淡,这两人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我只引开了你,其他的事情我没有做过。”
“这还不够吗!你还派人将姑姑带走,将云曦一个人留在那里对付白虎的死士,你告诉我,凤子玉,你是不是要说,云曦没有死,我这样子是小题大做了!”凤祁的情绪有些激动,向前走了好几步,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掐住凤子玉的脖子,只是凤祁到底没有动手。
“我是派人将子然带走,我也让他们将子然带走后,保护云曦,我甚至也派了人给你送信,难道你都没有收到!”
凤子玉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惘,凤祁到底在说些什么,为什么他有很多都听不懂,难道凤祁提前回来,也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别人告诉他的?
“到了现在,你居然还在装模作样,有意思吗?凤子玉!”凤祁压根儿就不相信凤子玉的话,此时凤子玉的所作所为,在他眼里就是在演戏!
“他没有说谎。”刚才凤子玉特地吩咐过,如果凤轻来,无需禀报,让他直接进来。所以此时凤轻轻松的进了御书房。
凤轻没有给凤子玉行礼,只是撇了撇凤祁,淡淡的说道,“他没有说谎,他在你离开京城之后,就派认给你送了信,告诉你朱穆蓝要害云曦,他还担心你赶不及回来,让人将姑姑带走以后,再去保护云曦。”
“你知道,可为何——”凤子玉焦急的看向凤轻,想要知道到底生了何事。
“你派去送信的是禁卫军的小将,不巧,他正是当初韩戈的心腹将领,八公主凤雨得知朱穆蓝要对付云曦,而你又打算组织,所以提前让人拦截了你打算送给凤祁的信,至于你派去的禁卫军,凤雨凭着韩戈在禁卫军的影响,假传一下命令,自然也不是一件难事。”
“原来是这样。”
凤子玉没想到一切居然是凤雨做的。他忍不住苦笑一声。
而凤祁则是听得浑身冒火,凤雨,云曦是哪里得罪她了!她居然要这么置云曦于死地。
“能不能放过凤雨。”凤子玉看着凤祁,恳求道。
“你做梦!凤子玉,就在你将破诓骗出京的时候,我就绝对不可能原谅你,凤雨是你的女儿,难道你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好嘛!”
凤祁看着凤子玉的眼中难掩嘲讽!
凤子玉苦笑一声,“我是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好,我就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
凤子玉有些苦涩的看了一眼凤轻,凤轻只是默默的转过身子,不愿再去看凤子玉,刚才看到凤祁质疑凤子玉,而凤子玉一副心痛万分,当时他应该是高兴的,他应该高兴有人折磨凤子玉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何,凤轻却偏偏帮凤子玉解释,就连他也不知道刚才他是怎么了。
“我不可能放过凤雨。”凤祁冷声说道。
“我代凤雨一死,我只求你放过凤雨。”
凤祁和凤轻都忍不住一惊,凤子玉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凤子玉起身,走到凤轻身边,第一次,凤子玉看向凤轻的眼神充满了慈父之情,也是他第一次可以毫无顾忌的展示他对自己孩子的爱,“轻儿,父皇对不起你,你曾经说过,只要父皇死了,你就能原谅父皇的,对不对。”
凤轻只觉得自己的心头无比的慌乱,凤子玉会死,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以前,他每天想着的就是如何气凤子玉,如何让他心痛,如何为母妃报仇,可是如今听到凤子玉会死,为什么他的心感到慌乱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父子连心吗?
“你欠母妃,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所以你还是好好活着赎罪吧!”
凤轻的眼神有些慌乱,他下意识的不想听到这些。
“噗——”
凤子玉原本充满希翼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是他强求了吗,突然,凤子玉喷出一口黑血。
凤祁见状,连忙封住了他的筋脉,“你服毒了。”
就算不懂医术,可就看到凤子玉吐出的黑血,也看得出,他是服毒了。
凤子玉点了点头,“我只有一个时辰的寿命了,祁儿,我求你,我这辈子不是个好父亲,因为我将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你,对自己的亲生儿女——我——我真的是亏欠太多太多了,临死前,我只求你,放过凤雨吧,对贤妃,对彬儿,我亏欠他们良多,如今我只想稍微补偿一下雨儿,我求你了,祁儿。”
凤雨害的自己差一点要跟云曦天人永隔,这让他怎么答应凤子玉的要求,可是——
凤子玉见凤祁不应,一双眼睛直直的看向凤祁,眼底的恳求之意不言而喻,“好,我答应你。”
凤子玉见凤祁答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然后凤子玉又看向凤轻,“轻儿,对不起,之父皇这辈子真的是辜负了太多太多人了,对你,父皇从未尽到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对你母妃,也是亏欠了她一辈子,她不愿入宫,是父皇硬逼着她退了婚,入了宫,可是父皇还没有好好对她,她生下你之后,父皇更是没有护住你母妃,让她在最美的年华就逝去,而你也因为失去母亲,在后宫中艰难生存。这一切都是父皇对不起你。”
“你也知道你对不起我,所以你给我活着听到没有!我还没有报复够你,你听到没有!”
凤轻此时也不知道是对凤子玉的恨多一点,还是担忧多一点了,但是他很清楚,他真的不想凤子玉死,这是肯定的。
凤子玉闭上眼,再次睁开眼,眼底多了几分恳求,“轻儿,对不起,父皇还是要自私一次,父皇求你放下心中的仇恨吧,一切就随着父皇的死,烟消云散吧,就是你母妃肯定也是希望你能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凤轻忍不住苦笑一声,“说到底,你还是为了凤祁。”
他怎么能奢望,他对自己有多少的父子亲情呢?这压根儿是不可能的。
“轻儿,你不是凤祁的对手,这一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对祁儿是有私心,可是我也希望你能活,你能幸福快乐的活下去。”
“好,我答应你,以后我会远离皇室,做一个江湖侠士,你满意了吗?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只要你或者,过往的一切,我都不计较了。”
到了此刻,凤轻才真的明白,其实他也是渴望父爱,在报复凤子玉,找凤祁麻烦的同时,不也是希望能得到凤子玉的关注,可惜凤子玉将他所有的爱都给了凤祁,对旁人真的是分不出一丝一毫。
凤子玉摇了摇头,“不用了,轻儿,这辈子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要是有来生,如果你还是我儿子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做一个父亲。只是在我最后剩下的时间里,我想做一个好儿子。”
“你想去见太后?”凤祁从未称呼德熙太后为皇祖母,当初德熙太后对仁显太子还有于染做的一切,凤祁也是无法原谅。
凤子玉点了点头,随即忍不住自嘲,“看来我这一辈子还真是失败,不仅不是一个父亲,同样也不是一个好儿子,居然要让自己的母亲白人送黑人,这是何等的讽刺。
对凤子玉最后的心愿,凤祁没有阻拦,反而是和凤轻搀扶着凤子玉去了慈宁宫。
最后,凤子玉没有让凤祁和凤轻陪他进去,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和她的母后度过他人生中最后的时光。
“凤祁,你可知道我很羡慕你,同样也很嫉妒你。”
凤轻坦诚他对凤祁的羡慕还有嫉妒。
“知道。”对凤轻,凤祁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仇恨,隐忍,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一次又一次的在凤轻找麻烦的时候,放过他。
凤轻抬头看着天,天是那么的碧蓝碧蓝,澄净的仿佛刚刚洗过一般,太阳也是那么的灿烂耀眼,可惜他的心已经黑了,可能是因为当初他母妃的死,可能是因为从来不曾得到过凤子玉的爱,可能——
可能的原因太多太多了,如今他累了,真的累了,仇恨真的事让人感到疲惫,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
“凤祁,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可能我不适合呆在帝王家吧,仗剑江湖,潇洒天下才是我该过的日子。我走以后,你就直接宣布我病逝好了。”这皇子的身份,带给他的永远都只有沉重和痛苦,有时候抛却才是幸福吧。
况且报仇,凤子玉说的没错,他跟凤祁确实不是一个档次的,自己的那些手段在凤祁眼中恐怕都是些不入流的手段吧。
“你要逍遥江湖,还是呆在朝廷,我没有意见,反正侠王府永远为你留着。”
“侠王?你觉得我适合吗?”凤轻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我说合适,那就是何时。”
凤轻忍不住笑了笑,好狂妄的话,他说合适就合适,不过这话,由凤祁说出,还真不让人觉得狂妄。
“我要是在外面呆腻了,会回你赐给我的王府的。”凤轻这话无疑是在向凤祁表明,承认了凤祁赐给他的新身份——侠王。
凤轻定睛看了凤祁良久,才开口,“凤祁,其实你很幸福。虽然你前半辈子被仇恨所累,可是你以后的日子有云曦相伴,想来,这辈子也不孤独了。”
提到云曦,凤祁的嘴角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他也觉得此生能得云曦相伴,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
不过,凤祁可不会忘记,凤轻可是觊觎过云曦的,于是看向凤轻的眼神中带了一丝警告,“云曦是我的,这辈子你都别想了。”
凤轻看着凤祁,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都说凤祁清冷,无欲无求,那只是因为凤祁以前没有遇到他想要的,如今他将云曦看做了自己的所有物,紧紧的抓着,稍微有人露出一丝不对劲,凤祁就会伸出利爪,将那人给拍走。
不过想想,也只有这样的凤祁,才能抓住云曦,才能让云曦第他倾心相待。
凤轻此时忍不住想,他到底是输在哪里了呢?想了很久,凤轻才不能不承认,他输在没有在自己心动的那一刹那,抓住云曦,这可以说是他此生最大的错误了。
不知道此生他还能不能遇到一个能让他行动的人了,不过看起来比较悬乎
凤子玉进入慈宁宫德熙太后的卧室之后,挥了挥手,让宋嬷嬷和朱嬷嬷退下。
宋嬷嬷和朱嬷嬷虽然心里有疑惑,可是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福了福身,然后恭敬的退下。
顿时,整个卧室就只剩下了德熙太后还有凤子玉两人。
凤子玉颤巍巍的从怀中取出瓶子,然后打开瓶塞,倒出一刻碧绿色的丹药,又起身端了一杯水,就着水,让德熙太后将药咽了下去。
凤子玉看着德熙太后,看着她已经花白了的头,心里忍不住一痛,他的母后,原来已经这么苍老了,而他因为以前一直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明知德熙太后就在慈宁宫的佛堂,可还是没有主动去看过她一次,如今后悔了,恐怕也没有机会了。
服下凤子玉喂的解药之后,德熙太后幽幽转醒,在看到凤子玉的时候,眼底还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皇帝?”
“母后,你醒了,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凤子玉的声音很轻柔,让德熙太后不禁有些恍惚,仿佛从前那孝顺听话的二儿子又回来了。
德熙太后的记忆回到了当时跟凤子玉争吵的时候,德熙太后紧紧的抓着凤子玉,“皇帝,祁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主张了,这么多年了,他好不容易有了心爱的女人,你不要再拆散他们,你这样做,不是对祁儿好,你是害了祁儿,更是让祁儿恨你一辈子啊!”
要是以前,听德熙太后这忠言逆耳的话,凤子玉八成要跳起来,可是此时凤子玉很安静的听太后说完。
然后才缓缓开口,“母后,你放心,以后,我都不会再插手祁儿的事情了,你说的对,祁儿长大了,很多事情有自己的主张,我还操这么多心做什么。”
德熙太后微微有些愣,这还是凤子玉,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简直让她华亦,此时在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凤子玉了。
“子玉,你怎么——”
“母后,你终于又叫我子玉了,这么多年了,终于又听到了。”
凤子玉的嘴角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原来幸福这么简单,原来幸福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原来是自己一直错失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你到底怎么了?子玉,你跟母后说。”德熙太后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被凤子玉紧紧按住,德熙太后才醒过来,这身子还虚弱的很,怎么可以让她起身。
“母后,以后儿子不在了,有祁儿在,祁儿会好好孝顺你——”
“你在说些什么混账话!什么叫你以后不在了!”德熙太后气得忍不住吼道,直接就导致她猛烈的咳嗽起来。
凤子玉连忙拍了拍德熙太后的背,“母后,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我也只是随便开口罢了。”
“什么随便开口,你是不是要拿刀子戳母后我的心,你才满意啊!”德熙太后不悦的看了一眼凤子玉。
凤子玉笑了笑,“母后,这辈子当你的儿子,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下辈子,我还要当你的儿子,最后大哥还有自然也都在,那样我们一家人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好,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就是不知道你大哥愿不愿意,当年,我——”
“大哥是最孝顺的了,他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呢?”看到德熙太后眼中的落寞,凤子玉连忙开口。
最孝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凤子玉的话说到了德熙太后的心里,德熙太后眼眶中立马盛满了泪水,“是啊,你大哥是最孝顺的。当初哀家还只是皇后的时候,你父皇的宠妃架子是一个比一个大,记得那徐婕妤,仗着皇上的宠,在来给哀家请安的时候,居然就随意行了个礼,架子弄得比哀家这个皇后还大。
后来你大哥知道这事情,立马就在金銮殿上将这事情当众提出,你大哥怎么说来着?”
这件事,他怎么会忘记呢,不仅不会忘记,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忘吧,“大哥当时在朝上说,后宫除皇后外,哪怕就是贵妃,也只是个妾,妾室见到正室怎能不行大礼。”
当初仁显太子就算没有指名道姓,可后宫事宜与前朝息息相关,徐婕妤仗着家中势力和父皇的宠爱,不将母后放在眼里,这是众人都知道的,仁显太子的话,无疑是狠狠打了父皇一记耳光。
宠妾灭妻,一般大家族里,就是做了,也得好好找一块遮羞布,天家更是如此。
父皇当初虽然生气大哥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没脸,可是也不能不承认,大哥确实是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后来徐婕妤渐渐失宠,在悄无声息的淹没在后宫中,就连徐婕妤一家也明着暗着被大哥报复,父皇也只当做看不到。
“母后啊,你说儿臣是不是老了,如今竟然会经常想到以前的事情。”凤子玉拍着德熙太后的手说道。
“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哪里老了,你正当壮年,母后才是真的老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去见你的父皇了。”德熙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还有落寞。
“母后,你胡说些什么呢!以前你是这世上最尊贵的皇后,如今你是太后,福气可是大大的,别老是说什么死啊不死的。祁儿这么多年,虽然嘴上没有原谅您,可是这心里怕是早就原谅您了,他跟大哥一样,都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的。”
“原谅,哀家这辈子不敢奢望祁儿能原谅我这个老太婆了,如今唯一希望的就是你、子然还有祁儿能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母后,您放心,会的。”只是他是做不到了,但是慧荣长公主和凤祁一定是能做到的。
凤子玉和德熙太后又聊了一会儿,只是德熙太后毕竟刚解了毒,所以身体还是比较虚弱,凤子玉只是跟德熙太后聊了小半个时辰,德熙太后就悠悠睡下了。
凤子玉看着德熙太后饱经风霜的脸,脸上不禁闪过一丝痛意,母后,儿臣不孝,以后不能继续在你身边尽孝了。
凤子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的时间不多了,但他还有事情要做。
凤子玉传来了宋嬷嬷还有朱嬷嬷,让她们好好照顾德熙太后。
而凤祁和凤轻早在凤子玉进慈宁宫没多久,就离开了,一个帝王,就是死,也要有他自己的尊严!
凤子玉怎么可能不知道凤祁和凤轻的想法,眼底闪过一丝痛意。
凤子玉对着慈宁宫的侍卫吩咐道,“去请百官上朝,朕有事要说。”
被凤子玉命令去传话的侍卫一惊,要知道凤子玉这几天可都没有上过早朝,如今更是过了早朝的时间,他竟然——
侍卫敛下心头的万千思绪,福了福身,就立马下去。
凤子玉让人服侍后,上了早朝,这是凤子玉三天来第一次上早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百官一见凤子玉,立马齐身跪下,山呼万岁。
“众爱卿平身。”凤子玉眼眸一扫,吩咐众人起来,很快众百官纷纷起身。
“朕今日有三件事情要宣布,第一件,朕打算禅位于太子凤祁,望众卿家能够如同对朕一般好好辅佐新皇。”
众百官一听凤子玉的话,面色一下子变得千奇百怪起来,虽说他们早就知道这皇位非凤祁莫属了,可说皇上也是正当壮年,怎么就说退位就退位了。
要说脸色最复杂的就是顾太傅了,他怎么都想不到,凤子玉居然会直接退位,这简直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第二件,来人啊,摘去顾太傅的顶戴花翎,顾太傅一家全都大入天牢。”
要说第一件事让众人惊讶,那么第二件事,简直就是让人大跌眼球了!
要知道顾太傅可是三朝元老,不仅是先皇,就是当今皇上也是对顾太傅礼遇有加,怎么如今突然要将顾太傅一家打入天牢!
顾太傅的身子不稳,险些摔倒,要不是后面的人扶了他一把,他怕是要出大丑了!
“微臣自认为对皇上,对青龙忠心耿耿,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还请皇上让微臣死个明!”
凤子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着至极的弧度,“理由?勾结白虎,妄图动摇青龙江山算不算?顾太傅你跟朱穆蓝的信,朕这里可是有一两封的,你是不是想要好好看看啊!”
顾太傅脸一白,他怎么都想不到原来凤子玉一直都知道。
顾太傅第一次现,其实凤子玉同样是深不可测,只是当初有仁显太子这璞玉在前,所以遮住了凤子玉的光芒。
顾太傅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不禁想,既然他全家都要死了,那么临死前,也一定要拉一个垫背的!
顾太傅抬起头,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凤子玉一双比鹰还有尖利的眼似乎洞悉了顾太傅的想法,“来人啊,把顾太傅拉下去,把他的嘴给朕堵上。”
顾太傅一惊,他还想将当初凤子玉出卖仁显太子的事情说出来,还有赵侯,凭什么,同样叛国,自己一家就要被打入天牢,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其他人看到顾太傅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侍卫像是死狗一般的拖走,心里不禁暗暗吃惊,要知道,当初顾太傅有多得圣心,可就是这么转眼的功夫,顾太傅一家就被打入了天牢,真是不能不让人感叹一句,君心难测啊!
凤子玉好似压根儿没有看到众人脸上神情的变幻莫测。
凤子玉怎么可能不知道顾太傅被拖下去时,到底想说什么。
凤子玉承认,他自私了,他真的不想遗臭万年,他不想自己当年出卖仁显太子的事情记在史册,当年知情的人,只要除了顾太傅,那就真的万无一失了。
至于赵侯,凤子玉冷笑一声,熙贵嫔肚里的孩子,他已经亲自动手打掉了,而赵侯一家,就留给云曦吧,想来当初赵侯一家这么算计她,她心里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经过顾太傅的事情,众百官,更加感到了圣心难测,个个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第三件事——”
众人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云丞相——”
“微臣对皇上,对青龙都是忠心耿耿啊!求皇上明鉴啊!”云战天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点到,双腿都在打颤,忙不迭的就跪下,额头上甚至也浸出了细细的汗水。心里不断的回忆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
可是怎么想,他都想不到,要知道,老夫人刚去世,他如今正丁忧,要不是有侍卫来传信让他上朝,他还在府里给老夫人丁忧呢!所以他就是想犯错误,都没有机会啊!
凤子玉看向云战天的眼里不禁闪过一道冷芒,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就吓成这副模样。
再将云战天跟云曦一比较,云曦的镇定淡然大气,不知道甩了云战天几条街。想至此,凤子玉真是忍不住摇了摇头,云曦到底是不是云战天的种,如今凤子玉也忍不住怀疑了。
“丞相起来吧,朕只是想说,你养了一个好女儿。云丞相的大女儿,蕙质兰心,聪慧可人,娴熟大方,实乃众家闺秀的典范,朕今决定将云丞相的大女儿云曦许配给新皇凤祁为皇后。”
皇后,云战天还没有从刚才的打击中醒过来,就听到这令人震惊外加激动的消息,原本云战天还以为云曦只能做个太子侧妃,等到太子登基之后,得个妃位,没想到如今云曦居然直接跳过了太子妃,一下子成为皇后了,皇后啊!那他不就是皇上的老丈人,那他——
云战天高兴的简直差点要晕过去。
替他人看向云战天的眼神也隐隐藏着几分羡慕,皇后的父亲,国丈啊!这简直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云丞相能养出云曦这么好的女儿,真是辛苦了。”凤子玉和蔼的对着云战天说道。
凤子玉的声音,将云战天从狂喜中唤醒,此时他才猛地想起,如今他在哪里,“皇上谬赞了,曦儿,曦儿能嫁给太子,是曦儿的福气。”
云战天本来想直接开口称呼凤祁为皇上的,但是毕竟凤祁还没有登基为帝,而且如今凤子玉也还在,所以他还是称呼太子的好。
凤子玉显然也是看穿了云战天的想法,“云丞相能教出这么好的孩子,也是劳苦功高了,来人啊,赏赐云丞相黄金千两,丝绸百匹,良田百亩,再赐长乐侯爷的封号,以后丞相就好好颐养天年,过些安生日子吧。”
云战天正想着他成了新皇的岳父,将来肯定会平步青云,荣华富贵更是唾手可得。
可凤子玉这句话,简直是瞬间将云战天从天堂打下了地狱,赐自己黄金前两,丝绸百匹,良田百亩,长乐侯,颐养天年,这是让他致仕!
云战天不可置信的看着凤子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怎么,长乐侯还不领旨谢恩。”凤子玉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战天。
云战天跪在地上,怎么都说不出谢恩的话,他正当壮年,让他如今致仕,以后就只能无所事事的呆在家中,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为什么刚刚给了他无限的希望,如今又将自己的希望全都毁掉了。
要不是顾忌着这里是朝廷,凤子玉简直就想朝凤子玉咆哮了。
见云战天迟迟不谢恩,凤子玉的眼中闪过一道冷意,“长乐侯,难道是对朕的旨意不满不成?”
这话不可谓不严重,就算云战天是未来新皇的岳父,可是毕竟凤祁如今还没有登基,如今坐在龙椅上的是凤子玉的,他的身家性命都在凤子玉的一念之间。
跟死比起来,云战天宁可窝囊一点领旨谢恩。
“臣谢皇上隆恩。”天知道,云战天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多苦,简直恨不得直接晕过去。
刚才还有不少人羡慕云战天,居然一下子成了新帝的岳父,可是没想到还没有高兴一会儿,云战天就被凤子玉一下子给打到了尘埃,长乐侯,是侯爷又如何,就是让云战天乖乖的颐养天年,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蹦跶了!
凤子玉见云战天乖乖的领旨谢恩,眼底闪过一丝满意,云曦唯一不好的就是这拖后腿的父亲,如今他让云战天下辈子退出朝堂,安安心心的做他的富贵侯爷,也算对得起他生养了云曦。
“好了,今日就退朝吧。”
凤子玉越来越觉得体内的气血翻涌,他知道,他体内的毒快要压制不住了。
而云战天此时只想离开,他要找云曦,要云曦给他一个承诺,他死都不要日后只能碌碌无为的做什么长乐侯。
要是云曦知道凤子玉还给了云战天什么长乐侯的封号,一定会冷哼一声,你就该什么都不给他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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