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惜尴尬地点点头,有些懊悔。
    当初她就不应该任性,应该早点和他举办婚礼。
    外婆也没那么多理由来让他们分开。
    不过现在也很好,爸爸回来了,她当初许下的愿望终于能实现了。
    婚礼上她也能挽着爸爸的手,走到战封爵的面前,成为他一生一世的新娘,不留任何遗憾。
    ……
    战家私人停机坪。
    载着宁凯归来的飞机还未降落,宁惜紧张地走来走去。
    不多时,一阵螺旋桨在空中掀起巨大的风潮,开始缓慢降落,宁惜连忙往后退开一点,等待飞机降落,飞机尚未完全停稳,她惊喜地跑过去。
    机舱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一个中年男人,面容憔悴沧桑,皱纹堆叠,右脸脸颊像还有一点淤青,似被人打过。
    发型是很糟糕的平头,凌乱不堪,甚至有点驼背。
    是四年不见的宁凯!
    宁惜看着突然觉得好心酸。
    四年前的爸爸威风高傲,四年后却被压得弯了脊背。
    “爸……”宁惜大喊着,带着两个孩子上前,激动地扑进宁凯怀里。
    宁凯身体僵硬了好久,才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颤抖的双手,将宁惜抱在怀里,声音在喉咙里打转:“……惜惜?爸爸不是在做梦吧?”
    宁惜用力点头,哽咽道:“不是,爸,一切都是真的,你真的回来了,分别四年,我好想你啊……”
    “我……我也很想你。”宁凯偷偷抹了抹眼泪,松开宁惜:“让爸爸好好看看你,四年过去,都长成了大姑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缠着爸爸要糖的小女孩了……”
    宁惜窘迫地红了脸,任由宁凯打量,又拉着两个宝宝介绍。
    “外公。”宝贝和小夜夜异口同声地喊。
    宁凯嘴巴大张成不规则的形状:“我……我当外公了?”
    “岳父,你好。”战封爵此时走了过来,很有礼貌地朝宁凯伸出右手:“我是战封爵,惜惜的老公,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没能早点接你回来,让你受苦了。”
    宁凯正颤悠悠地打算和战封爵握手,听到他的名字时,肩膀不自在地斜了一下,露出一丝恐慌:“你……你说你是谁?”
    “小婿战封爵。”
    四年前宁凯出事之前,战氏集团已经交由战封爵负责,这个名字在短短的一两年之内,迅速成为商界谈之色变的存在。
    宁凯当然也听说过他的大名,战家未来的接班人。
    他惊讶地看向宁惜求证。
    宁惜选择和战封爵十指交握,回答宁凯的疑问。
    “惜惜,你怎么会嫁给……”宁凯眼睛瞠大,又震惊地盯着两个战封爵的翻版,痛心疾首:“是爸爸对不起你,连你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在你身边。”
    “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身不由己!”宁惜热络地挽着宁凯的手臂:“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宁凯的目光黯下来,长长地叹气:“爸爸真是太没用了!”
    他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宋琴的踪迹,又不太好意思地问:“你妈呢?她……有没有等我?”
    按宋琴的脾性来讲,很可能再找一个有钱人接盘。
    宁惜知道他的意思,连忙摆摆手道:“妈一直在等你,今天没来,是因为前不久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
    “车祸?严重么,现在怎么样了?”宁凯变了脸色,忙担忧地追问。
    “已经好多了,医生说不碍事的,估计很快就能出院。”
    原本慕老太太是让宁惜带着宁凯回慕家,替他接风洗尘,顺便还想再问一下当年有关芷暖的事,以及为什么惜惜会由他抚养。
    但由于宋琴还在医院,宁凯说什么都要先去医院看望。
    宁惜和慕老太太说明了一下情况,老太太也不做强求。
    一行人转而去往医院。
    宁凯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包裹,战封爵很自然要替他拿包。
    宁凯战战兢兢地将包紧紧攥着,眼神闪烁:“不……不用了,包不重,我自己来就好,不用劳烦爵少。”
    “爸,阿爵不吃人的,你别这么怕他。”宁惜忍不住打趣,心里却更酸了。
    到底这四年他过着怎样不堪的生活,才能把当年的铮铮傲气都磨没了?
    尽管如此,宁凯的表情还是没有放松,拖着沉重的步伐上了车:“我不怕他,他是我女婿嘛,但我真的可以自己拿。”
    宁惜见状有些无奈,压低了声音,凑在战封爵耳畔问:“我爸好像特别怕你,是不是你爷爷对他做过什么,让他对战家有阴影?”
    战封爵蹙了蹙眉:“我问过老头子,没碰过你爸一根手指。”
    战龙城说能找到宁凯也纯属偶然。
    宁凯入狱的罪名是偷窃和意外伤人,因为没钱交罚金才被判服刑,囚禁他的监狱在一座私人小岛上,因为是东方人所以很受歧视,经常受折磨。
    战龙城找到宁凯以后,还交了钱为他保证安定基础的生活,提升了他坐牢的档次,单独牢房,配备独立卫生间和电视。
    最关键是,战龙城从来没有露面,宁凯也不知道帮他的人是战家。
    他没理由害怕战家。
    “那就奇怪了,爸爸一听到你的名字就浑身发抖。”宁惜纳闷地说。
    战封爵剑眉微扬:“也许,当年我在商场名气太盛,岳父不小心在我手里吃过亏,心有余悸。”
    宁惜对战封爵臭美的解释丢了一个白眼,转而又道:“可能是爸爸刚回来还不适应你的身份,你不要借机欺负他。”
    “要欺负也是欺负你,欺负一个半百的老人,有什么意思?”战封爵一语双关,灼灼地盯着宁惜。
    宁惜耳红心跳,捶了下他的胸膛:“快点去开车,别让爸爸等急了。”
    在去医院的途中,宁凯透过玻璃窗看到街边不一样的风景。
    “那里,我记得四年前还是一块空地,什么都没有,现在竟然有这么高的楼?”宁凯颇为激动地指着窗外的一幢大厦感慨道。
    宁惜坐在宁凯身侧,挽着他的胳膊,也跟着感叹:“是啊,殷城这几年的发展真的日新月异。”
    “再往城南方向走,变化更大,如今已经是殷城经济金融中心,改天岳父有空,我带你过去瞧瞧。”战封爵也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易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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