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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兰台一路奔到月老庙的时候,那里早就挤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只差没有涌到庙外。祝兰台在外面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进去的缝隙。
    前头攒动的人头忽高忽低的,虽然乞巧节目都是要由女子表演,但很多女子要么是跟着夫婿或是情人一起来的,想要在心上人面前大展风华,她们在台上准备比赛,她们的伴侣也都围在台下观看;还有些女子待字闺中,想要凭借在此次乞巧大赛的表演中技压群芳,声名远播,为自己寻求一个好夫婿,她们夫婿的备选人,自然也在台下。
    如此一来,乞巧不但成了女子的活动,也成了男人们热切关心的对象。如此风流佳节,便热闹过了新年。
    在努力半天未果之后,祝兰台正要放弃离开,却听见台上一个爽朗的声音大声宣布:“各位,因为今年的参赛的人数暴涨,所以现在新开两个报名地点,就在月老庙外的卜卦摊子上,没有报上名的各位姑娘,还请移步卜卦摊报名。收录名册之后,我们会进行分组小比赛。一个时辰之后,小组赛遴选出来的二十位姑娘到台上来进行最终的决赛!”
    那人一说完,底下没报上名的姑娘们便蜂拥至门口两个先前还有些冷落的卜卦摊子上,急切地报上自己的名姓,领了牌子,便在一旁静心等候第一轮比赛。
    祝兰台领了第一百七十九号的牌子,往单号组里一站,跟同组的姑娘们相互打量着,估算着自己胜出的把握。
    初赛进行的很快,五人一组,一共42组,考的是基本的绣工,从五人中选拔出绣工最好并且绣得最快的一位,进入复试。
    也该是祝兰台幸运,所在的第三十六组,竟然有几个阵线特别蹩脚的选手,还有因为追求完美而不断返工的姑娘,竟然让祝兰台轻轻松松地就进入了复试。
    42个人分成20组,除了最后两组为3个人之外,其他的都是两人一组进行竞选。这一轮考的立意,看每参赛的姑娘的作品是不是够新颖、够独特。
    也是祝兰台幸运,这些日子一直在帮常伽蓝抄写佛经,满脑子装着的佛经故事,比起其他姑娘的彩蝶戏花、鸳鸯戏水之类的荷包或是绣帕里的浓情蜜意,祝兰台的两株在空中相拥的花树,倒是多了一份清远脱俗的感觉。
    比起初赛的简单,复赛让祝兰台稍感吃力,但还是走了过来。
    决赛,只有二十人,二十个从两百多人中选拔出来的姑娘,祝兰台就是其中之一。
    站在后台等待决赛的祝兰台不禁握紧双拳,心里有些焦急了。她原本就是冲着那不止一百两的彩头来的,还好不容易闯过了初赛和复赛,万一在决赛里被淘汰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祝兰台拿眼偷觑周围的那十九个姑娘,发现大家均是一副如临大敌、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地感慨,原本以为只是平常乞巧赛的聚会,没想到竟然如此地隆重。
    深呼吸几口气,祝兰台感觉情绪平复一些,在丫鬟的引导下,跟其他参加决赛的姑娘由台后走到台上。
    二十个姑娘一出来,底下立刻就欢腾起来,那些姑娘的情人们一个个激动地欢呼着。见此情景,祝兰台不由地有些黯然。到底是十六岁的青春年华,哪个少女不钟情呢?即使有了吕氓的背弃,让祝兰台对于天长地久有了深深无力感和悲哀感,但是内心那簇对于天荒地老的美好期许,从未离开。
    不同于前两轮的自选形式和内容,决赛规定了比赛的题目——鹊桥仙,极为应景。
    那丫鬟将题目一展示出来,祝兰台就听见身边的姑娘们松了一口气,或许是觉得这个题目不难吧,不就是牛郎织女七夕相会,有情人誓死不渝嘛。低下头,祝兰台却觉得,若真的要如题目所蕴含的一般,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世上,有多少情人能将相互之间白头偕老的誓言用一生来实践呢?
    大锣一响,台上的姑娘立刻飞针走线,底下的人都凝神屏气,倒显得比比赛的人还要紧张。
    拿到绣布和阵线,祝兰台深吸一口气,看台上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十九位姑娘,每个人都有一双属于自己的热切的目光,可是自己却孤零零地在台上,只是为了那一百两的彩头,不觉有些悲凉,似乎觉得自己的市侩玷污了乞巧会这份对爱情的纯真和向往。
    低下头,祝兰台对着手里的绣布和阵线发呆,一时不知道从何下手。
    月老庙后院的阁楼上,一袭月白衫子的凤崇微低着头,墨色的头发略微遮住了他的眼眸,也遮住了他紧锁在祝兰台身上的目光。
    祝兰台居然会来参加乞巧会的斗巧,这倒是出乎凤崇的意料,因为乞巧会不但是女子之间的斗巧,还是一场变相的相亲会。乞巧会凤家每年七夕都会举办,并且是洛阳城最盛大的一处,凤崇本来只是如往年一样随意视察,倒没想到竟然遇上了祝兰台!
    修长的指节因为将手里的茶杯握得太紧,突出的骨节有些泛白,但凤崇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
    “主子?”凤博出声询问,他倒是没有看到祝兰台,再加上凤崇的黑发掩去了他注视的方向,凤博还以为凤崇是在思考什么大事呢!
    “嗯?”凤崇顿了一下,太才微微偏头看向凤博,以眼神询问道。
    那是怎么样的神情啊!
    凤博不由地呼吸为之一滞,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凤崇,眸子里不再是疏离冷淡的微笑,那因为凤家族长的重任的压迫和身体缺陷的自卑的深潭似的眸子,如今竟像是那泛着微波的湖面,有了些温柔的神采,多了分真情在里面,那份魅|惑,竟然像是两块磁石紧紧地抓住人的目光。
    凤博一时间感动得有些热泪盈眶,身为一个备受主子信任和宠爱的小厮,凤崇在凤博的眼里不仅仅是一个主子,还是一个恩人,是凤崇给了他一展才能的机会,这样他才有机会,才敢去做一些梦,梦想着去触碰那个高高在上的仙子。所以,看见凤崇总是用微笑来保持与别人之间的距离,在无人的寂静中舔舐自己的伤口,凤博总觉得心疼却无能为力。如今见凤崇的眉宇间多了一份真心的生气,凤博怎么能不感慨。
    怕自己真的丢脸地流出眼泪来,凤博赶紧嬉笑道:“没什么,只是想问主子有没有什么要吩咐的。”
    凤崇微微一笑,摆摆手,说:“暂时没什么事,你先去忙,不用在这伺候。今天有些累了,我在这里休息一下。”
    凤博赶紧告了辞,有些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
    凤崇见凤博逃也似的身影,不由地有些好笑,凤博急忙出逃的样子,倒像是自己是洪水猛兽。猛地,眸子一黯,凤博握紧双拳,看着已经开始飞针走线的祝兰台,不由地叹息。凤崇知道,自己对于祝兰台不能说是喜欢,更谈不上什么爱,只能说是欣赏,欣赏她有成为凤家的当家主母的潜力。多年的明争暗斗,让凤崇不敢也不能在一些人或事上投注太多的感情。
    端午再次看到祝兰台时,凤崇激动很多天,激动到让他以为是不是即使抛开了凤家的一切,自己也还是打心底愿意跟祝兰台在一起的。可是,激动平复之后,凤崇明白,若是祝兰台不能胜任凤家当家主母的身份的话,只怕自己开始就不会多看她一眼。
    二十年了,凤崇生活得小心翼翼。他甚至很羡慕那个被整个家族唾弃的凤浪,那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不管不顾家族的利益,一个人到处逍遥自在。凤氏族长的身份给了凤崇和尊崇和权利,也给了他深深的无力和悲哀。
    慢慢地,那些往昔的情景逐渐浮现在眼前,祝兰台的身影在凤崇的眼里越来越模糊。
    一声锣响惊醒了沉思中的凤崇,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凤崇专心地盯着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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