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不后悔,我也不,我们家族的人都不始乱终弃,”霍祈阖了阖眸,声音透着浓重的疲惫,“我喜欢她整整八年了,从没有哪一刻真的忘记过她,我长这么大,从没求您,这次真的恳求您。”
    孙艺曼被他下跪的动作突然震惊掉。
    霍祈跟他哥哥一样,自尊心特别强,可以说很有主见,她几乎没操么心,可相同的,霍祈自己的情自己处理,从没求她,也没求别人,论是什么想要的东西,似乎都会有人送到他面前。
    可他却为了自己深爱的女人向她下跪。
    孙艺曼赶紧上前,想把儿子扶起来,可霍祈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跟昔昔是真心相爱的,没有她,我或许能活下去,但我这辈子都不快乐了。”
    霍祈缓缓勾唇,唇边笑意很淡,仿佛眼前就是十八岁那年遇见的明媚少女。
    一眨眼,他就爱了她好多年。
    也不知过了多久,孙艺曼叹了口气:“等你们放假了,带谈昔来看看妈吧,我这边也想热闹一下。”
    泪水在这一刻突然漫出了眼眶,霍祈嗓音艰涩,眉眼间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谢谢妈。”
    这件事情霍祈并没有告诉谈昔,她不必知道。
    她只需要知道,有一个男人拿出他的全部,诚挚地爱着她,哪怕一所有,那就够了。
    年时谈昔带着霍祈回了一趟自己家,谈父谈母一早就知道这个女婿的存在,但是谈昔并没有发照片,也没多介绍情况,只说到时候来了就知道了。
    可真的来的这一天,谈父谈母非常意外。
    一家人在沙发上,对霍祈开启了一场盘问。
    谈父:“一看这小伙子就不是普通人。”
    谈昔忍不住说:“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怎么就不是普通人了。”
    霍祈淡淡的视线瞥过来。
    谈昔的心泄了气。
    ……好吧,他的确比普通人的精致了许多。
    谈父:“浑身带着贵气,怎么就是普通人了?”
    谈母也说:“对啊,小伙子,你没说说你的家庭呢,你爸爸妈妈都同意吗?”
    “叔叔阿姨,我父亲前几年意外去世,我母亲已经同意了我们俩的婚。”
    霍祈介绍了一下家庭,家庭部分他简单掠去的,又说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尽管他刻意谦虚,可谈父谈母是一愣一愣的,就好像电视剧里标配的男主角,突然就来到自己家了。
    仿佛做梦一样。
    “可我们昔昔的情况你也知道,”谈母爱怜地看了一眼谈昔,才说,“其实本来吧,这孩子的婚姻我也不想过多操心的,就想着尊重她的想法,可我也没想过找到条件这么好的啊,你刚才一走进来,我都以为是电视里的明星来了呢。”
    谈昔可就不乐意了:“妈,你说什么呢,霍祈可比电视里的明星好看,明星都是整过容的,他纯天然。”
    提起自己老公的长相,她的骄傲就写在脸上。
    霍祈自然地揽过谈昔,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好了,我是医生,有很多临床经验,昔昔的情况我是最清楚的,我对她负责的,不光是她的病情,更是她这个人。”
    他眉目深邃温柔:“我们俩想过了年去领证。”
    谈父惊讶了:“咋这么快啊?”
    “对啊对啊,你们才认识多长时间啊。”
    说到这个,谈昔与霍祈对视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到底是霍祈开了口,毕竟这种情,身为男人,要有所担当:“我跟昔昔,高三就谈恋爱,当时因为一误会手,这年都没有忘记彼此。”
    谈昔知道根本不是误,手的要怪她钻了牛角尖,立刻补充:“其实不是误,就是我当初想得有点多,总觉得走不到未来,我没想过他一直在等我。”
    谈昔的脸悄悄红了红。
    两人一唱一和,谈昔自己倒是感动,没注意到谈母脸色微变:“当时我也听过一传言,说你早恋,我觉得你这么乖,根本不可能早恋,居然……是真的!”
    谈昔吐了吐舌头:“妈,有个词叫空穴来风你不知道啊?”
    谈母举起手掌,装模作样想打来,谈昔就顺势躲到霍祈的怀抱里,仿佛自然而然似的,男人温柔对她笑。
    两人之间浓浓的爱意是真的。
    谈母的手突然就放了下来,本来她有诸多考量,想多问些问题,考察霍祈的诚意,这一刻突然就不想再问了。
    人生很短,相爱的人遇见的概率太低。
    女儿能幸福,她这一生也算是值得了。
    霍祈定了宾馆,晚上是要出去住的,但是谈昔不同意,习惯了霍祈陪着自己睡,他这么一出去她倒是不舒服了。
    晚上又偷偷打电话霍祈叫了回来,霍祈虽然无奈,但是没办法。
    “昔昔,我们俩这样不好,现在正是叔叔阿姨留好印象的时候,我们睡在一起,让他们怎么想。”
    “哼,你是不是男人,都做了,现在又……”
    “不是一回,”霍祈说着,正要想尽办法说服谈昔,可谈昔从电话那头竟然哼哼唧唧撒起娇来了,霍祈的心没由来软成一片,到底是他破了功,“好,我去陪你,但是明天一大早我就回去。”
    然后再假装回来,伪装成从外面回来的错觉。
    一听到霍祈说过来陪她,谈昔的心美滋滋的,赶紧趿着拖鞋,迫不及待地推开卧室门,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谈父正在客厅里喝茶,谈母早就睡下了,她一向早睡早起。
    谈父看着女儿的笑,那笑容正正指向门口,他的视线顺着看了去,心下了然,突然重重点了点头,然后端着茶杯回了卧室,顺便将门锁得死死的。
    谈昔:??
    么情况??
    霍祈蹑手蹑脚回来,他这一生都没像今天这样,这么小心翼翼,就跟做贼一样,进到谈昔的卧室,总算松了口气。
    谈昔的床一点都不大,依然是少女的粉色,谈母为她换洗了床单,上面都是阳光沐浴过的味道,清淡还有点肥皂香。
    舒服是舒服,但是两个人躺上去,几乎就没有空地了,尤其是霍祈一米八米的大高个,他紧紧地搂住她,拨开她脸颊的发,静静端详她的模样。
    然后,霍祈吻住谈昔的额头。
    谈昔说:“霍祈,你欺负我。”
    霍祈奈地笑:“我哪有。”
    谈昔的声音瓮瓮的,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今天我撒了好一儿娇你才同意,要是搁以前你早就同意了,你就是觉得我好欺负。”
    静了半晌,霍祈的嗓音在夜色里低沉又温柔:“那我发誓,除了床上,我保证不欺负你。”
    “可你这个誓言,不是在欺负我。”谈昔揉着他的胸口,又哼了一声,“没有。”
    “你有,”谈昔看向霍祈,小夜灯灯光暗暗的,流泻出的淡淡的光线温柔静好,“你不光欺负我,你很……变态!”
    讲什么床上不床上的,不是变态是什么?
    霍祈觉得好气又好笑,他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定格为一个非常无奈的表情:“昔昔,你也在欺负我。”
    “我没有。”
    谈昔哼了一声,她怎么做欺负人的呢。
    “你现在就是,”霍祈垂眸看了一眼她乱放的手,正到处点火,“你仗着我今晚不能动你。”
    谈昔微一抬眸,就撞上他深沉的视线,她嘿嘿一笑,很狡黠地说:“我喜欢。”
    霍祈面无表情,一手揽过她的腰,霸道地将她抱入怀中。
    夜色宁静又长久。
    两人没住几天就回去了,没有在谈父这边过新年。
    两人假期不长,谈昔更想跟霍祈一个只属于他们的新年,这段爱情里,她亏欠霍祈良多,两人工作又忙,仿佛怎么腻歪都腻不够,所以谈昔想趁着新年好好弥补一下霍祈。
    大年三十晚上,吃饺子之后,谈昔拿出来一个亲手织的围巾,送给霍祈:“这个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霍祈忍不住勾起唇角。
    只要是昔昔送的,他都喜欢。是一条灰色的围巾,针脚密密麻麻,摸起来很柔软,就像情人温暖的大手。
    “手艺不错。”他淡淡点评。
    谈昔得意叉腰:“那还用说。”
    别看她这么骄傲,但其实织起围巾也并不简单,尤其是霍祈这种矜贵的男人,如织一条很普通的,他虽然一定也很喜欢,但总觉得跟他身份不搭,要被他妈知道了,以为虐待他儿子了呢。
    所以谈昔就找了律所的几个姐姐请教,在这方面她们有着丰富的经验。
    而且这是新年礼物,又不能提前给霍祈知道,她偷偷瞒着织,现在想想过程也真不容易。
    谈昔伸出手,就像个讨要礼物的小朋友:“我的呢。”
    看起来,霍祈好像真的么都没准备,谈昔皱起眉。
    虽然平时霍祈经常送东西给她,而且都是很贵的东西,但那是平时啊,年了该有点仪式感吧,她意外,霍祈不真的么都没准备吧?
    织围巾的时候,她内心总在隐隐期待,真到了这一天,那种希望全部落空的感受真不好受。
    霍祈站起来,凑来亲了亲她的唇角。
    谈昔:“这是给你自己的新年礼物吧……”
    也太不够意思了。
    律所的姐姐们都说男人婚前婚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婚前鲜花宝石美酒,婚后啥都没有。他们这没结婚呢,只是同居,就这么不一样了。
    谈昔不满地扁了扁嘴。
    霍祈看出她的小情绪,忽然伸手从身后抱住她,勾住她臂弯的手微微收紧,他用脸颊往她脸上蹭了蹭,带了点痒意。
    谈昔将头别扭地转到一边:“都说了不要给你自己发福利,你要不现在准备一点,我就保证不生你气。”
    “昔昔真大度。”
    谈昔:“?”
    她竟然一时听不出来到底是夸她还是贬她:“那你不要机会就算了。”
    霍祈轻低低地笑出声来,揉揉她的脑袋:“你跟我到楼下来。”
    谈昔转过脸去,见到霍祈唇角扬了扬,他就像个行走的衣架子,总是衣冠楚楚的模样。其实很少笑,即使笑起来也很浅淡,却也温柔,每次谈昔看到了,都觉得自己心微动。
    脑海深处有个很小的声音在说:看在俊颜的份上,没礼物就没礼物吧,原谅他。
    但是谈昔又用理智压住了这股声音——这是热恋期呢,怎么能连礼物都没有?
    她抑制住已经紊乱的呼吸,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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