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七年过去她还是个废柴, 而路景越已经一身的本领了。
    她忍不住老实说:“你这么宜室宜家, 我压力有点大。”
    男人侧头瞧着她笑, 餐桌上方,暖黄色的灯在他眼底折射出得妖孽的光:“那你自己稍微克服下。”
    昭棠:“……”
    “主要是,”路景越长指轻敲了下桌面,慢腾腾地拖着语调,“不宜室宜家一点,我怕被某人取消订单。”
    昭棠:“……”
    某人是谁?
    不会是她吧?
    “还取消订单……”她睨了他一眼,轻声嘟囔,“你这话说得让人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花钱把你,把你……怎么着了呢。”
    “难道你没有?”路景越意味深长地反问。
    昭棠震惊了:“我什么时候有了?”
    碰瓷也不是这么碰的吧?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咬着字提醒她:“昨天早上,小区门口,是谁给了我一张卡?”
    昭棠冤屈:“……那个是鹿溪饭店的会员卡啊。”
    “里面没钱?”
    “……那倒是有。”
    他就没说话了,就看着她,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那你就是花钱把我怎么着了。
    昭棠:“……”
    行吧,你开心就好。
    她也不跟他争了,又喝了口粥,想想又忍不住悄悄看了他一眼,轻声嘀咕:“一万块钱就能买下你了,那你还挺便宜。”
    路景越轻扯了下唇:“有个事你可能不知道。”
    昭棠:“什么事?”
    路景越吊儿郎当地瞧着她:“我不止便宜,必要的时候,我还能倒贴。”
    昭棠:“……”
    终究是她输了。
    盯着昭棠喝了粥,路景越带她出门。
    开车一路往南,到江边别墅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车在院子里停下,昭棠从车里看出去,别墅内灯火明亮,在这漆黑的夜里仍旧可见外观线条流畅,设计感极强。
    前院里,玫瑰开得正好,火红的颜色在隐隐绰绰的光线里,有种无声的诱惑。
    昭棠问路景越:“这就是你朋友家吗?我们这么空着手过来会不会不太好,要不去买点水果?”
    路景越解开安全带,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没事,我这不是给他送钱来了吗?”
    昭棠:“送钱?”
    路景越:“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
    男人说着忽然倾身过来。
    高大的身行瞬间挡住她的视线,也挡住了外面的光线。
    刹那间,幽暗的车厢,四目相对,他的鼻尖几乎碰到她。
    昭棠心口砰地一跳,条件反射地就想后退。
    一退才发现身后是座椅。
    她顿时心慌意乱,脸红心跳地看着他的眼睛,睫毛不住轻颤。
    要在这里亲吗?
    在人家家门口,会不会不太好?
    可是他都凑过来了,碰一下他的嘴唇好像也没什么?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乱七八糟纠结的念头。
    他直直盯着她,忽然轻哂一声。
    下一秒,他低头。
    “咔哒”一声,帮她解开了安全带。
    “下车吧,我迫不及待要给他们送钱了。”
    昭棠:“……”
    这个人真的——
    然而她这个无语的念头还没来得及闪完,低头帮她解安全带的男人再抬起头来时,嘴唇又有意无意轻轻擦过她的嘴巴。
    昭棠:“…………”
    这个人真的——太!讨!厌!了!
    —
    别墅内,人已经到齐。
    昭棠由路景越牵着,推门而进。
    挑空的客厅疏朗空阔,繁复精致的水晶灯将满室照得明亮。
    坐在沙发上看综艺的孟逐溪听见声音,扭头甜甜地喊了一声:“越哥,棠棠!”
    路景越:“其他人呢?”
    孟逐溪热情地迎到两人面前,指了指楼上:“二楼打麻将呢。”
    她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嘿嘿直笑,冲昭棠暧昧眨了眨眼:“嘿,你还是让他得手啦?”
    昭棠脸有点热。
    虽然知道他今晚就是要把她介绍给亲戚朋友的,但这么直白问出来……
    不过都已经在一起了,好像也没必要害羞。
    昭棠大方地摇头:“没有。”
    路景越挑眉看向她,惊讶的眼神仿佛在说: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想反悔?
    昭棠眨了下眼睛,一脸认真地对孟逐溪说:“是他让我得手了。”
    孟逐溪瞪大眼睛看着她,仿佛万万没有料到是这个走向。两秒后,又满脸服气地冲昭棠竖起大拇指:“漂亮!”
    转头看向路景越,语重心长说:“越哥,好好伺候啊。”
    路景越不轻不重扫了她一眼。
    孟逐溪从小自个儿亲哥都不怕,就怕路景越,可不敢在太岁头上撒野,小小调皮了一下,被路景越这么一看,又立马认怂,连忙跳开就往楼上跑:“我去喊他们下来吃饭!”
    孟逐溪一溜烟儿跑远了,路景越侧眸看向昭棠,咬着字反问:“我让你得手了?”
    昭棠想想自己先表的白,说他让她得手没毛病。
    而且让他的朋友们知道是她先追的他,他不也挺有面子的吗?
    她理智气壮地点了下头,想想又补了一句:“谢谢你让我得手。”
    路景越:“……”
    无言片刻,他蓦地轻扯出声笑,从善如流地点了下头:“也行。”
    “那,”他忽然俯身,凑到她耳边,哑声问,“眠眠想我怎么伺候?”
    男人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珠,伴随着那一声暌违已久的“眠眠”,低低沉沉的声线,仿佛能透过耳膜一路直达她的心尖儿。
    昭棠的身子刹那间发软。
    他笑了一声,顺势将人搂进自己怀里。
    她有些措手不及地抬眸看他,一双鹿眼水汪汪的,如被水洗过。
    他显然知道自己对她的影响,却故意使坏似的,又微微俯身,凑到她唇边再问了一遍:“要不要我伺候,嗯?”
    昭棠呆呆看着他。
    很奇怪,明明这个人不苟言笑的时候看起来冷硬又禁欲,拒人千里之外,可是一笑起来,下颌线放松,眼尾稍稍往上那么一挑,就仿佛瞬间化身成一个妖孽,让人想起神鬼故事里那些故意勾引书生的妖精。
    对,她就是那个书生,路景越就是那个妖精!
    好在这时从远处传来笑声,及时打断了妖精的发挥。
    昭棠立刻一脸清心寡欲地站直身体,往他身后看去。
    孟逐溪将打牌的三个男人喊了下来。
    走在孟逐溪身边的男人留着寸头,五官硬朗,昭棠以她微薄的记忆加上“寸头”这个重点特征,勉强认出是孟逐溪的男朋友,周淮琛。
    他们身后是两个差不多高的男人,同样的俊朗挺拔,只是一个看起来更精致更温柔多情,一个肤色稍深,眼角微微下垂,带着点儿钝感,反倒有种不拘小节的阳光.气。
    四人走上前来,目光不约而同落在昭棠身上。
    有笑得意味深长的,有笑得满脸佩服的,却在对上路景越淡淡的目光时,瞬间收敛。
    路景越指着人给昭棠介绍:“周淮琛,你见过;骆珩,骆师傅;这人,孟言溪。”
    骆珩:“……”
    神特么骆师傅!
    孟言溪:“……”
    他就只配“这人”两个字?
    路景越又扫了眼四人,郑重介绍:“昭棠,我未来老婆。”
    昭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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