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俞静宜一定能解决这件事。
    第21章 .  背黑锅(补)   风寒尚未痊愈,卫衡再次……
    风寒尚未痊愈,卫衡再次错开晚膳的时间回到酒肆。
    不想,被俞景山堵在了后院:“回来了。”
    看着神情严肃的岳父大人,卫衡心里有些发毛,站得笔直,喉结滚了滚:“爹。”
    与此同时,在脑海中飞速地思考着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触怒了他。
    是因为自己连续两日早出晚归吗?
    不应该啊,他这位岳父大人性情宽厚,待人和善,轻易不会动怒,两辈子都不曾对他冷过脸,即便觉得他哪里做得不好,也只会烫一壶酒,拉着他坐下来,一边喝酒一边提点他几句。
    看这阵仗,一定是非常严重事。
    凉风习习,俞景山半晌都没有下文。
    卫衡没能想出缘由,绷不住,决定先认个错。
    就在这时,俞景山终于开了口,口吻却不似想象中那般严厉:“爹知道你一直很努力,去青楼也是为了谈生意。”
    闻言,卫衡瞳孔一缩,额角渗出了冷汗:“……”
    逛青楼的事被岳父大人知道了?!
    云州城不缺酿酒的人家,新开的店铺早有酒商盯上,轮不到俞家这个外来户,想要从他们手里分到一杯羹,就要花费更多的心力。
    他一间间店面找过去,从供酒方,酒的品质,再到供货价,逐一进行了解,再与俞家作出比对,从中找出合作的契机。
    这辈子,他得以省去那些筛选的过程,直接找到上辈子合作过的对象签单。
    但缨春楼是个特例。
    上辈子,他发现有人在外私售俞家的酒,一路追查过去,查到了缨春楼,从而得知了东家的身份以及酒水的来历。
    这辈子,为了阻止孔迎蓉厚颜无耻的行径,他决定抢占先机,先一步与缨春楼签下年单。
    他先假扮成普通的客人进入缨春楼,将店里所有的酒水品尝一遍,从中获悉了供酒方。随后,点了楼里的头牌一掷千金,通过她了解到在店里面主事的老鸨的喜好,进而搭上了老鸨关系,从原来的供酒方那里撬走了酒单。
    天雷滚滚,这世间还有什么比女婿逛青楼找头牌被岳父发现更尴尬的事吗?
    事实上,俞景山哪里会想到女婿为了签单还要与青楼里的姑娘扯上关系,看着女婿脸色苍白,浑身紧绷的样子,他语气缓和了几分:“合作可以继续,但从今往后,尽量不要与那样的人家来往,尤其是宋家,我们两家人有亲,会连带着被人戳脊梁骨。”
    星光灿烂,映入卫衡眼眸,闪闪发亮。
    所以……岳父大人找他,只是想交代他与宋家人划清界限,并非是想追究他逛青楼一事。
    “我知道了,爹。”他朗声回应。
    俞景山继续道:“还有件事。”
    卫衡身心舒畅,眉眼飞扬,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宜儿性子单纯,以后这些事就不要讲给她听了。”女儿断腿之后,两年多的时间,足不出户,关于青楼的事定是卫衡告诉她的。
    卫衡:“???”
    他没有,他又不傻。
    傻子才会跟自家娘子谈论青楼,是嫌弃好日子过够了吗?
    转念一想,岳父大人总不会无故放矢,所以,这是俞静宜甩的锅?
    他深吸一口气,态度诚恳:“以后不会了。”
    自家娘子的锅,含泪也要背着。
    回房时候,迎面遇上拎着泡脚桶的青荟。
    她笑盈盈问候:“姑爷。”
    “阿嚏!”回应是一个喷嚏,卫衡:“……”
    就是这么巧!
    青荟皱眉问道:“姑爷可是吸到了白玉兰的花粉感到不适?”
    “嗯。”卫衡顺水推舟应下,天降一口大黑锅罩住白玉兰花。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
    再说俞静宜,孔迎蓉走后,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甩锅金牡丹的同时,把锅盖扣在了卫衡的头上。
    她心有不安,但又抱着侥幸心理,她故意说得那么夸张,是为了离间两家的关系,她的爹娘总不会把这种事讲给女婿听吧。
    卫衡归来后,她偷偷地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喝下茶水,喉头滚动,看着他熟稔地铺好被褥,毫无怨色,看着他宽衣解带……
    上过战场的人都会额外的警惕,感知何其敏锐,卫衡双手握住腰间的玉带,一抬头,坠入一双清澈如泉的眼眸。
    只见被抓包的小妻子像是藏匿在山间被猎人发现的小鹿,慌乱地移开视线,别开脸。
    惹得他轻笑。
    他怎会猜不到俞静宜干过坏事的小心思。
    俞静宜也觉得这样有些尴尬,遂想了一个话题,一本正经地回眸看去,浑身一颤,差点喷血,面红耳赤。
    只见卫衡已经褪去了外袍,中衣敞开,健硕的胸膛,紧实的腹肌,一览无余,隐约可见一道斜跨胸腹的疤痕。
    他白日里一身商户公子的装束,锦衣玉带,斯斯文文,即便是失忆了,言谈举止中仍然透着高门贵子的风流韵味,只有直视他的酮体才能让人联想起,他曾是战场上的一员猛将。
    镇北侯府的爵位是凭战功打下来的,卫衡或许也曾领兵挂帅,身着金甲,威风凛凛地骑在马背上,号令百万雄师。
    她曾是他的妻,琴瑟和鸣,夜夜缠绵,俞静宜清晰地记得将双手覆盖上去的触感,强劲而富有弹性。
    一时间思绪翻涌,情念起落,转怨念,怨相知不能相爱,怨念散去,是铺天盖地涌上心头的思念。
    两人明明近在迟尺,她却疯狂地思念着他,思念着曾与自己亲密无间、相依相伴的丈夫。
    卫衡含着一抹浅笑,眉眼间柔情万千,又伴着几分无辜,“不经意”地诱惑着自己的爱妻。
    看着她双颊浮起两朵粉桃,由粉转红,似五月的石榴花,娇艳欲滴,不等他进一步动作,红色迅速褪去,变为惨白。
    俞静宜一言未发,背对着他躺下来,盖上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
    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退怯的铁血男儿在这一刻,忽地眸光晶莹,心口绞痛,痛不欲生。
    她在抗拒他。
    两人都醒着,房中却仿若无人般的寂静。
    如此,过了许久,卫衡默默地熄灭烛火,躺进冷冰冰的被子里。
    第22章 .  一家人行骗   院子里,蜿蜒曲折,纤细繁……
    院子里,蜿蜒曲折,纤细繁密的枝头上缀满了如同白玉雕琢而成的玉兰花,清雅高贵,洁白如雪,散发着淡淡幽香。
    每日晨起,打开窗子,便会迎来满室馨香,令人感到心旷神怡,精神大作。
    然而今日,却没能闻到香气,夫妻两人看向窗外,入目是一片光秃秃的树杈,恍然间,有种时光回溯,回到严冬腊月的错觉,双双怔愣。
    俞静宜想起了青荟:“……”
    卫衡也想起了青荟:“……”
    “你对白玉兰花粉过敏?”俞静宜狐疑地问道。
    卫衡:“……”
    不,他没有。
    可青荟因着他的话连花都撸秃了,若此时否认的话,不仅有可能会暴露风寒一事,还会失去青荟的信任。
    两害取其轻,他决定给俞静宜留一个谜团,沉默着点点头。
    俞静宜想起爹娘的嘱咐,又道:“无论再忙,饭还是要好好吃的,爹娘担心你把身体熬坏了。”
    卫衡突然很想问,你呢?你不担心吗?因为我的身份你就打算彻底放弃我了吗?
    他目光始终不离她,希望能找出想要的答案。
    然,她眼底平静如水,神情冷淡疏离,言语间也没有一丝温度,仅仅是在转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喉咙很痛,风寒似乎又加重了,他点点头,仍是沉默。
    出了门,路遇青荟,他脚下一顿,躲到拱门后,待青荟走远了才出现。
    他担心再打一个喷嚏,家里又有什么花会遭殃。
    青荟视线掠过敞开的窗子,便知里面的人已经起了,端着水盆进了屋,没能见到卫衡,心道,姑爷今儿个真早。
    卫衡虽然失忆了,身体仍然保留着从前的习惯,晨起的时间比打鸣的鸡都准。
    她学着卫衡,每日掐着点过来,不早不晚。
    她照例为俞静宜净面、漱口、更衣……然后拿起玉梳,小心翼翼地为她梳理满头青丝,每每这时候都会搭上几句话,她道:“娘子,奴婢昨晚把白玉兰花都摘了,等去掉花粉晒干了,就做成香囊给娘子戴着。”
    与高门大户里的丫鬟不同,她是真真把自己当成了俞家人,事事周到。
    俞静宜道:“你是如何发现姑爷对白玉兰花粉过敏的?”
    青荟照实说:“奴婢几次瞧见姑爷在院子里打喷嚏,以为姑爷染了风寒,就问了一嘴,姑爷说的。”
    “从哪日开始的?”俞静宜追问道。
    青荟从妆盒里选了一支步摇,不假思索:“前日。”
    前日不就是她夜里打翻水碗的第二日,之后卫衡就开始早出晚归,不再主动与她搭话。俞静宜猜测,卫衡许是通过这件事,终于决定与她划清界限,但似乎另有隐情?
    ……
    岳父岳母都发话了,卫衡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违背他们的意思。
    俞景山夫妇在膳桌上见到女婿,露出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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