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衣服时还是有些尴尬的——毕竟是在一个单身男人的家里,又是大晚上的,虽然心里知道不会发生什么,但是一想到徐司祁可能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还是忍不住要脸红害羞。
    ......
    温夏洗的很快,洗完了便拿出柜子里新的大毛巾一点点擦干了身子,把身上的水珠吸净。因为没有睡衣,只好把刚刚脱下来的外衣什么的又穿上,这才开始洗自己刚刚换下的贴身物品。
    温夏用了洗衣液,淡蓝色的液体,带着淡淡的香气在明亮的浴室里蔓延。温夏手里轻轻揉搓着白色的内衣,柔滑的触感满溢手指......抬头不经意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全红了,连带着耳朵后面都泛着红,一双眼睛里韵了水,黑亮更甚从前......
    温夏不敢再看,低下头,三两下洗好了手里的东西,扭干净了水,拿着湿漉漉的东西走到浴室门口,撑起胳膊肘按灭了开关,把脚上湿着的拖鞋脱在门口,直接赤脚出了浴室。走到阳台拉开窗帘,把手里的东西挂在阳台的架子上。
    抬眼望去,周遭尽是一片灯火辉煌,外加着富人区独有的寂静,在一片耀眼里显得格外的寂寥,看得人心里空落落的。
    温夏一边静静看着一边甩着手上残留的水,夜风凉意重,水很快就干了,寂寥却依旧,温夏看着眼前的灯火,轻叹口气,转身进了屋,把浅灰色的窗帘拉好合死,彻底避绝了外面的一切。
    不论是灯火,还是寂寞。
    ————
    主卧。
    屋子里又安静又漆黑,只有丝丝月光勉强穿透厚重的窗帘洒了进来,依稀可以看到一张纯黑色的大床上并没有人影,只在灯影闪动的落地窗前,安安静静坐了一个人。
    他同样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纯粹的几乎融进夜色里,赤着脚,就那么盘腿随意坐在窗前的地下,微微仰着头,嘴里叼着一只烟,浑浊的烟雾和清淡的月光纠缠在一起,硬生生扯出一股朦胧的美。
    徐司祁把嘴边上好的香烟用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下来,低头看着之间一闪一闪的红色光簇,神色平静,就那么默然的看着一根香烟燃尽——他其实很少抽烟,偶尔心里烦躁的厉害了才会点上一根。
    比如今晚。
    烟很快燃尽,几乎要烧到他的手指,徐司祁面无表情的掐灭了那点红头,抬手准确无误的扔进了不远处的烟灰缸里。
    玻璃的烟灰缸被打的发出“噗”的一声,很浅。
    徐司祁站起身,伸手推开窗散着屋子里的烟味,顺带借着月光看了眼手表:凌晨十二点半了,隔壁的人应该早就睡了。
    自己却在这里偷着吸烟。
    自嘲一笑,徐司祁解了手表,拿起一边的睡衣准备的洗澡,走到门口时却不由自主的推门出去,一路慢慢走到客房的门口。
    不敲门,也不推门,就这么在一片黑暗里,抱着睡衣傻站着。
    心里却安宁的好像垂暮之年。
    他平视着门上简单的装饰,心里慢慢回想着下午和林木在书房里谈的话。
    他记得林木当时很不解的提出了一个问题,他说你才见过温夏几面,怎么就能这么喜欢她?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
    哦,他说,这种事情和见过几面根本没有关系。
    他在见她第一面时,就和别人不一样了。
    或者,在根本还没有见到时,她跟他说得第一句话,短短的几个字,软软诺诺的,带着轻微的沙哑,瞬间就入了他的心。然后他就回头看见了她,当时第一眼的感觉,怎么说呢......爱不释手。
    就是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温夏那双大眼睛望过来的一瞬间,他到现在还记得当时自己清晰听到的心跳声。
    而那天结束之后,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不舍得的情感。
    他从前只觉得一见钟情是那些言情小说家物化出的美好想象而已,可当这个词这么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却只想感谢命运。
    哪怕都说在爱情里先爱上的一方会受苦受难,他却依旧感恩——命运让他遇见她,甚至让她一次次走进自己的生命。
    当时林木听完后的表情很复杂,可明明是他的求而未得,他却先笑了:“林木,如果,你以后有机会像我这样喜欢一个人的话,你就会明白了。”
    林木照例翻了个白眼,抬脚就往外面走,走之前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他道:“哦对了,提醒你一声,今天傍晚的时候有大雨,别忘了让温夏早点回去。”
    ......
    不知道站了多久,徐司祁觉得自己两只脚连着腿,全都麻了,脚底像针刺一样难受。
    他回神,看着自己眼前的门,沉默半响,终于缓缓抬起手,食指与中指轻轻落在门上,静静停留着。
    这扇门里面的,是他全部的未来。
    夜色深沉,终于有人落指抬脚,转身进梦乡。
    ————
    第二天温夏难得的起的很早。本来就是不熟悉的环境,再加上心里一直惦记着要早点起来收内衣,天一亮就有召唤似的起了,揉揉眼睛,一夜没怎么熟睡竟也不困。
    又照常赖了几分钟,温夏这才从床上爬起来,直接就往阳台去。
    暗色的窗帘一拉,阳光猛地照进来,整颗心都瞬间暖了起来。
    温夏禁不住笑起来,迎着阳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语气轻快道:“早安,温夏!”
    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的乐。
    乐呵够了,这才伸手去够架子上挂着的内衣,一摸,果然干了。
    温夏拿出昨天买内衣的那一大叠的塑料袋,把洗好的内衣装进去,再放到自己随身背着的小包里面,这才彻底放了心。
    看看时间,果然还早,温夏刚准备再回床上补个觉,就有人来敲门了。
    温夏掀被子的动作就是一顿:“谁啊?”
    “......”外面的徐司祁颇有些无语,但还是耐心回答:“是我。”除了我这个房子里难道还有别的人吗?
    温夏一听见他的声音就知道今天这回笼觉是睡不成了,遗憾的开始折手里的被子,扬声道:“进来吧。”
    门应声被推开。
    温夏还在折被子,见他进来抬头冲他笑笑。倒是徐司祁一愣,看着被自己随手推开的门,问还在叠被子的小孩:“......你昨晚睡觉没锁门?”
    温夏刚巧叠好了被子,正端端正正的放在床头,听他这么问也是一愣,一双大眼睛看过去:“为什么要锁门?”这个房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又不会半夜进来。
    她的语气太理所当然,倒是问的徐司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愣了好久,才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孩,语气轻挑:“原来你这么相信我啊......”
    温夏:“......?”
    他却收了笑,转身往外走,出门前丢下一句:“快点洗漱,等会儿带你出门吃早餐。”
    哦。
    乖乖去洗漱。
    温夏洗漱还是很快的,洗个脸刷个牙就完事,一般也不用化妆,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
    出来时徐司祁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清俊的侧脸在阳光下微微泛着光,周遭一片金色的毛茸茸的,看着人心里暖暖的。清俊的男人,坐在温暖的阳光下,安静的翻着手里的书——温夏从来就觉得这样的男人最好看,更何况,徐司祁本来那张脸就好看的不像话。
    见她出来,徐司祁随手收了书,放在茶几上,抬头看她:“都收拾好了?”
    温夏点点头。
    他站起来:“那走吧。”
    乖乖跟着走。
    正换鞋呢,温夏电光火石间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猛地伸手抓徐司祁的衣袖,惊恐到:“等等!”
    徐司祁被她弄的一怔:“怎么了?”
    温夏盯着他,语气很是不肯定:“你这张脸......能出去见人吗?”
    ......怎么说的跟他毁容了似的?
    徐司祁一时好笑,告诉她:“没事的,我们开车去一个比较秘密的地方吃,很安全。”
    这样啊......温夏怏怏松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换鞋。
    也对,大明星肯定也不能顿顿在家里吃吧,在外面肯定都有秘密根据地,自己刚刚好傻╥﹏╥...
    她很快换好了鞋,徐司祁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等着,看她换好了,这才右手一压扶手,开门出去了,等温夏也出来了,才回身锁好了门,带着她往外走。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两个人出了电梯上了车,直奔吃早餐的地方。
    倒也没有很远,大概开了半个小时左右,徐司祁就在一个巷子口找地方停了车,示意温夏下车:“到了。”
    温夏下了车,看着眼前青石板铺就的古香古色的巷子有点发呆。那边徐司祁绕过车头,站到温夏身边,轻轻一拍她的手臂,声音里带了轻快的笑意:“跟我来。”
    两个人绕了好几道弯才抵达徐司祁想要带温夏去的那家。
    是个很古朴的小店,牌匾和外面的装修看上去都非常陈旧了,想必是有年头了,一种古朴安宁的气息迎面而来,跟她刚刚脑子里臆想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华丽丽的酒店完全不一样。
    徐司祁带着她进去,里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迎了上来,看见徐司祁就笑道:“司祁来啦?”
    徐司祁也笑着点点头,回答:“是,张叔。最近店里生意怎么样?”
    老人谈笑间尽是北方人的豪爽,闻言笑呵呵道:“好着呢!这两天中午都是客满!”
    “那就好,你们也记得注意身体啊,别太累了。那我先上去了,等等咱再说?”
    老人乐呵呵的挥手:“去吧去吧,给你留着呢!”
    徐司祁颔首,带着温夏上了二楼,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走廊最里面的一间雅座,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里面和外面倒是同样的装修风格。
    非常古香古色的气息,带着厚重的古朴意味,窗柩和桌椅皆是红木制成,地板也是木制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上透出一点点的阴影,淡淡的隐在角落里;墙壁上端正挂着几副中国的古画,用的全是淡青色的画轴,和满屋子的红木桌椅相得益彰,极淡然,极出彩。
    徐司祁随手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椅子上雕刻的花纹细致而反复,却一丝不苟,完全的大家风范。
    温夏看他这么熟悉,一双眼睛闪着八卦的光,也拉了椅子坐下,趴在桌子上贼兮兮的小声问:“你常来啊?”
    徐司祁看她一眼,好笑,没立即回答,先把人扶了起来:“别趴桌子上,太凉。”
    温夏从善如流的直起身来,往后靠在椅背上。
    徐司祁笑笑,跟她解释道:“我从小就生活在这一带,小时候就经常在张叔张婶这里吃东西,时间长了,就总想着回来看看,所以我一有时间就会来一次。”
    温夏点点头,她突然想起来,徐司祁的父母好像都是演员,而且都是那种年轻时风靡一时到现在还余威不减的大人物。
    只不过,据说......他父母关系不好,这么多年,婚姻都是名存实亡。所以,他是因为自己家庭不幸福,才会对儿时一家常吃的店有这么重的感情吧?
    温夏心里默默感慨着:她其实一直知道,他是个多心软的人。
    徐司祁见她心不在焉的,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想要和她多说些话:“这里的牛奶燕麦粥特别好吃,是这一带的一绝,你一会儿好好尝尝。”
    “嗯?好啊!”温夏看着眼前的人,突然笑起来,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对他刚刚说的东西充满了期待。
    其实她是觉得,他特意带自己来这里,肯定不光光是为了吃一碗粥,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虽然她不知道,也不能问,但她能够不辜负这一番好意和心思。
    粥和其余的吃食很快就上来了,送东西上来的是刚刚那位来人的妻子,老太太一脸慈祥,看看温夏,又转过头去看徐司祁,乐呵呵道:“女朋友啊?”
    温夏:“......”果然老人都有做媒的爱好吗?
    徐司祁一怔,第一反应就是抬眼看向对面的温夏。温夏一张小脸上全是尴尬,眼神还微微有点怔愣......徐司祁心沉了沉,努力蕴出笑意抬头看张婶:“不是,您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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