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内,门庭若市,到不是因为许钰寒的到来,而是因为衙门内院里竖直摆放着几具女,尸倒是让那些个人看起了戏。
    许钰寒数了数一共三具,全用白布盖着脸,唯一分辨男女的便是暴露在外面的头发,而白布并不长,每个都漏出头发和脚。
    经许钰寒观察那几双漏出来的脚,发现三双脚都是苍白色,尤其有两双不仅苍白且肿大,腐烂...这不是淹死的吗!而且死时间还不一样。
    正想着,开堂理案了,姜大人坐在堂内正中间,这姜大人可是在这苏州城有名的案官,屡屡破案让百姓都无比爱戴,他挥手差了几名衙官把来看戏的人都打发走,原本吵闹的衙门一下就剩许钰寒和言邢的手下和衙官们。
    姜大人从位置上下来径直走向许钰寒和言邢对着言邢微微抱拳鞠躬和气的笑到:“让您见笑了言大人,这刚好有一个案子,正准备让手底下的人练练,您多担待。”
    言邢的头和眼神低了低就当是回礼的说道:“无事,在下也一并看看姜大人调理的手下功夫如何。”
    姜大人一笑,叫人把许钰寒拷在铁链里,便继续忙了。
    这时走上来两名背着大篓子的男人,手上都拿着针包,走到了女,尸面前打开针包,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小刀。
    其中一名男人掀开一个女人的白布,许钰寒眯起眼睛一看果不其然,那女人脸色苍白,脸颊有些浮肿,明显就是经过河水泡过,那男人拿出一根银针插进女人胸膛转了转,再拿出来观察,针尾并没有变黑,不是死于中毒。
    那两个男人窃窃私语,鉴定过后,其中一个偏矮小的人说:“回禀大人,这三名死,者皆是淹死,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死亡。”
    许钰寒疑惑了说道:“不对吧?”
    姜大人看向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许钰寒:“哦?你看出什么了?”
    姜大人又转眼对言邢说:“不瞒言大人说,这两位学徒今天是第一次摸着真的货,难免有些疏漏,不知这位小兄弟有什么看法?”
    许钰寒看他这么和善便直言不讳:“那你能帮我解开么?不解开也行那你...给我一把刀,小刀就好。”
    那比较矮小的男人递给了许钰寒一把刀,许钰寒拿着那把刀,割开了那女人的胸膛,肺部里堆积的水很少,沙粒也寥寥无几,她依次割开了三具,肺部都是一样,同时脚裸处还有一圈淤青,说明……
    许钰寒说道:“肺部的积水很少,可以看出,这三具的死法都是一样的,先杀人后抛尸入河中。再看浮肿程度,前两具浮肿的都比较厉害,而最后一个比较轻微,说明三个死亡时间不同,但前两具时间相差甚短。”
    姜大人坐在上面点了点头:“不错,但其实凶手我已知晓,就关押在牢房里,你不防猜猜是什么样的人?”
    许钰寒点点头围着尸体走了一圈,如实回答:“从他们淤青中可以看出,曾经被囚禁过,但是除了腿上有其他地方却相安无事,这说明可能是相识的人,并且来往频繁。”
    姜大人开怀大笑:“哈哈哈...说的不错,是熟人,你很有天赋。”
    许钰寒鞠了一下身子低下头退到言邢身边,看了一眼他,言邢也刚好看过来,四目相对、面无表情,吓的许钰寒立马转过头去。
    言邢走上前鞠一弓说道:“他只是会些皮毛,大人见笑。”
    许钰寒见他走过去便跟着过去跪在他旁边,没办法这犯了事儿总不能还吊儿郎当吧,到时候可不是五十大板的事儿了!
    姜大人摆摆手:“哪里哪里,已经很不错了。那不知这位小兄弟犯了什么错,竟麻烦严大人亲自抓你?”
    许钰寒听着就又生气又无语,他反驳道:“真的冤枉……是,我承认我先前不该瞒着言大人,当时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招来横祸,可谁知那胡人半夜到我店里央求着住一晚,还说给我五十两,我这一时贪财……”
    姜大人边摸胡须边笑道:“哈哈哈这小兄弟可真有趣,假如是这样那你怎么不跟言大人如实招来?”
    许钰寒:“这……”
    她心里挣扎:这让我怎么说,一会儿又得拿我开黑店说事……
    这时言邢开口:“姜大人,这人除了这事儿,他的店...倒是来路不明。”
    许钰寒跪在地上抬头瞪了他一眼:认栽吧你许钰寒,遇见个假正义的主!
    姜大人:“哦?是干什么的?”
    许钰寒怕言邢又火上浇油连忙抢答:“就是些古董生意,虽然大部分吧...是假货,但这也没办法,我小时候店里就被人洗劫一空,我总不能拼死抵抗吧,到时候落得个人财两空……”
    姜大人深吸一口气:“言之有理,但这罪还是要治的,三十大板,把店封了,经过我的允许才能撤封。”说完便两袖清风的走了。
    许钰寒颓废的倒座在地上,双眼茫然,直到两个衙官把她抬上长板,直接了当的打下来时,才恢复神智。
    “啊啊啊啊!轻点各位哥哥们啊啊啊!”
    这一叫响彻苏州巷子里,人人都道:
    “苏州的酒啊,飘到巷子口”
    远远都能闻到酒香十里,那这许钰寒的叫声可不输这苏州十里酒香……
    其实许钰寒还是很感激姜大人了,本以为会挨个五十大板,减了二十,真不敢想象如果真五十大板,她还能活着下地吗。
    许钰寒就这么一直躺在凳子上,等后面没这么疼了之后缓缓起身,才发现言邢一队人早已经不见了。她气愤的跺了跺脚,从脚的力传到后面那处疼痛,又是牙尖一凉。
    “嘶...言邢你给爷等着……”
    就这样许钰寒走着进去,颤颤巍巍的出来,外头看戏的围了一圈,许钰寒低下头一点声响不敢发,生怕有人认识他。
    他摸着痛处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回店前,果然店前贴了两道大大的叉,各自写着“封”。
    她无力的撑着墙,又不能座又不能喊,只要用力就痛,就只能这么无力的干站着。
    突然她听到远处大大的跑步声,她艰难转身看到一个身穿暗绿色的男人朝他跑过来,手里还挥舞着什么。
    很快,那男人跑到了许钰寒跟前,脸上挂满了着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就可以证明跑了多久,原来刚刚挥舞着的是他手里拿着的两张烧饼。
    许钰寒骂骂咧咧的说道:“好你个梁昊东啊,你居然让我受这种苦,你还是不是人啊!”说完后面又是一阵疼痛。
    梁昊东马上陪笑到:“爷爷爷爷,是我错了行吗,这实在忙的不可开交,那不是门里有案子嘛...”他越说越小声可不敢和许钰寒对头吵。
    许钰寒一个白眼:“如果不是我聪明,今天不止封店,爷小命都搭在里头了。”
    梁昊天马上递上那两张烧饼,许钰寒接过来就咬,烫的她嘴巴都合不拢,简直没有一点形象可言。
    梁昊天一路从六扇门跑到这,累死累活的,索性就坐在了店门口的石阶上,又抬起手把额头上的汗给擦了。
    许钰寒就一手撑着墙一手吃饼,要说这梁昊天,是六扇门的捕头,每月就十五两的月份钱,还累死累活的抓犯人。他也是许钰寒多年好友,一早就知道许钰寒女扮男装,他对许钰寒可谓是一百个服服贴贴,还不是因为许钰寒是穿了男子衣还真就是男子心。
    梁昊天问道:“你犯了什么事了,要锦衣卫亲自来提你。”
    “还说呢,锦衣卫那一帮子人就是闲的蛋疼!”
    许钰寒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梁昊天听了大腿一拍笑的合不拢嘴:“哈哈哈哈哈哈,你就这么被打了?哦哟我的小祖宗哟,可没给你吓着吧。”
    “那看都看了还能怎么着,我还就不怕了,可是今儿属实给我疼着了。”
    梁昊天噗嗤笑到:“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许钰寒挠了挠头:“我想吓一吓那个什么言邢,让他知道爷爷不好惹。”
    “您可别了吧,言邢一身武功,就你这,别到时候自己被抓着了,到时候可不是三十大板的事儿了。”
    “你以为我不会武功啊,虽说没他厉害,但总是会一些,让我想想办法。”
    许钰寒问:“言邢住哪个客栈?”
    “我到时候去帮你问问。”
    许钰寒点了点头望着落日余晖,深深的咬了一口饼,晚风吹来,她的发丝飘着轻抚过她的脸,梁昊天坐着看许钰寒,又转头望着夕阳,一切那么安静,又浮躁……
    “你不会真要去吧!...”
    “真真真,比珍珠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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