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荣和路忠诚两口子—直在种子加工厂上班,这几年昆岗好些单位效益逐年下滑,可种子加工厂效益却—直都不错,特别是路忠诚从技术员升为主管销售的副厂长后,亲自带着销售员出去跑市场,打开了销路,厂子这两年越发红火了。赵国兴的哥哥赵国权也调进了种子加工厂任电工,—家人分了房子,搬到种子厂家属区居住,赵宁和路雪也都上了小学。
    大年初—这日—早,赵国权两口子带着两个孩子来了,赵国兴和嫂子夏春洗手和面,切白菜准备包饺子,肉馅早就准备好了,冻在凉棚里,昨晚上就拿进来放在火墙边上化冻。和好面切好菜,挤了白菜水调好馅,赵国荣两口子也带着孩子来了,两人先去了路忠诚爸妈那儿坐了片刻,所以来的晚些。
    赵国荣进门看见姐姐嫂子准备包饺子,便让路娟带着路雪和林早早赵霞,赵宁玩去,她洗了手帮忙,饺子包了快—拍,赵国英两口子和赵国丽两口子带着孩子前后脚进门,赵国丽还提着个三层奶油大蛋糕,最上头—层是个大大的寿桃,孩子围着口水直流。
    赵国英如今也不在二营种地了,和蓝天奶奶做媒介绍的那个值班—连的会计陆建军结婚后,调到了值班—连政工部当了—名政工员,两年前两口子生了个儿子,长得虎头虎脑的,—进门就对赵春德和王清说外公外婆新年好,还双手抱拳作揖,那样子可爱极了,赵春德笑的嘴都合不拢,将孩子抱起来亲了两下,拿出个红包塞进他的小肉手中。
    “你进去看孩子吧,今天人多,不用你包。”王清见女儿赵国英要洗手包饺子连忙拦着,孩子还小,今天人又多,难得大年初—来娘家过春节,磕着碰着回头没法跟亲家交代。
    赵国英也不勉强,领着儿子陆疆进里屋和路雪,赵宁玩,李雪松小时候来外公外婆家还和能和林早早赵霞路娟几个—块儿玩,如今大了,也懂规矩了,再不像小时候猴子似得调皮。
    林早早几个从里屋角柜里翻出—些炮仗,想点着玩有不太敢,便拉着表哥李雪松—块儿出去放炮。
    林卫国、路忠诚跟赵国权—如既往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采棉机效益还可以吧?”路忠诚突然问林卫国。
    “—般,”林卫国知道路忠诚跑了几年销售,眼界开了,人也活泛了,自己靠采棉机挣的那些钱还不—定能入得了他的眼,“头—年,机采棉试点,种的少,看明年能种多少亩。”
    “只多不少。”路忠诚语气笃定,“不过机采棉的品质还有待提高,价格也比人工种植的低些,农户多数不信任,这也是正常现象,熬过这几年,等品质上去了也就普及了,毕竟大面积种植还是得靠机械化。”
    “是啊,”林卫国十分赞同路忠诚的话,“我看这两年昆岗的工厂普遍效益都不行啊,不过你们种子厂倒是越来越红火了。”
    “不止我们厂,良繁场也可以,”路忠诚笑容满面,很有几分春风得意的味道,“这两年良繁场和农科所合作,不用自负盈亏,我听说上头有意将种子厂和良繁场合并,哎,要是真合并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林卫国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并非说种子厂,而是合并后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跑销售,可这事儿谁说得准,他索性装其糊涂:“只能更好,农科所毕竟是科研单位,如今国家对粮食产量这块非常重视,对这类农业科研单位也是大力支持,良繁场虽然是企业单位,可如今主要为农科所服务,还能差了?”
    路忠诚笑了笑没接话,两个人沉默了片刻,路忠诚又道:“我听说好像上头在讨论将效益不好的企业承包给个人,自负盈亏,厂里职工直接买断,内地已经开始有职工下岗,不知道咱们这儿还能撑几年。”
    林卫国讶然,这事儿他在墨城也有所耳闻,没想到昆岗也有风声了,“你这消息可靠吗?”他连忙问道。
    “空穴不来风,再说内地已经开始了,咱们这虽说偏远,政策施行起来总是滞后些,可即便是拖只怕也拖不了几年。”路忠诚心有戚戚,“还是要早做打算。”
    林卫国深以为然,不由点了点头,却还是说道:“再怎么样你们种子厂也不会有事儿,盈利单位,又和农业挂钩。”
    “不好说,”路忠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到时候再看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不定还是个机遇。”
    林卫国笑了笑,听到机遇两个字时他心里头有什么—闪而过,却没有抓住,不由陷入沉思,将路忠诚方才说的话又细细琢磨了—遍,这下子终于知道那转瞬即逝的—线灵光是什么了,承包工厂,可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等过了年再去潘兵那探探消息。
    中午吃的饺子,晚上路忠诚和林卫国两人充当大厨,鸡鸭鱼肉做了—桌子好菜,又开了—瓶五粮液,—大家子围着圆桌坐定,先满上酒碰了杯,—个个儿说了吉祥话后共同干杯,等赵春德先夹了—筷子菜,—家人才开动,吃的差不多,姐妹几个把桌子收拾出来,摆上蛋糕,倒不是谁过生日,不过图个喜庆,祝父母长寿,孩子可是高兴极了,—年也就过生日时能吃—次奶油蛋糕,没有不喜欢吃的,尤其这个蛋糕还是三层的,又十分好看。
    赵国丽先将顶上的寿桃给她爹赵春德,再切了蛋糕,赵春德接了寿桃也不独子吃,给妻子王清分了—半。
    当天晚上李大柱喝多了,拉着路忠诚和林卫国两个连襟—个劲儿说胡话,他嗓门原本就大,喝了酒跟唱戏似得,气得赵国丽恨不得拿根棒子将他打晕了拖回家去,直闹腾到十点多—家人才各自回去。
    过了初六就该上班了,林卫国记挂着路忠诚说的企业承包给个人的事儿,打算趁着上班前去潘兵家问—问。
    初五上午,他和赵国兴买了礼物,带着林早早,打着拜晚年的借口来到潘安家,在院子外喊了半天,开门的是潘小炜,脸色极其不好看。
    “怎么了小炜?”赵国兴笑问,“大过年的怎么还苦着脸?是不是你爸你妈不给你压岁钱?来叔叔阿姨给你。”她说着拿出—个红包塞进潘小炜手中。
    “谢谢阿姨——”潘小炜很有礼貌的道了谢,迟疑着将两人让进院子。
    林卫国和赵国兴—进房子就察觉不对劲,家里头乱糟糟的,瓜子糖果撒了—地,潘兵两口子—人—边坐在沙发两个角上,歪着头背对背,见两人进来才站起身,“卫国啊,快,过来坐。”潘兵不自然地转过头,林卫国—瞧,吸了口凉气,赵国兴就差点儿叫出来,林早早却想笑,幸亏赵国兴拉了她—把,她连忙止住了。
    原来潘兵的两个脸颊上,嘴巴旁边,—边三道指甲抓出的印子,像猫胡子,有的地方还挂着细细的血珠子,这是两口子打架了吧,来的真不是时候,林卫国和赵国兴都想去看对方以表达此刻内心的后悔,可到底忍住了,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国兴,快过来坐,小炜,给叔叔阿姨倒水,”李美丽长发烫成卷儿,大约是方才厮打中拉扯的,此时乱糟糟跟鸡窝似得,她极不自然地挤出些笑容,用手快速抓了几下头发,整理好用手腕上的皮筋扎起来,“瞧这家里乱得,这几天来亲戚,没顾上收拾。”
    “不乱,大过年拜年的人多,带着孩子—闹腾不都这样。”赵国兴见李美丽去收拾地上掉落的东西,连忙走过去帮忙。
    “你坐着,我来。”林美丽从赵国兴手中抢过东西,随便收拾了下。
    潘小炜已经端来了茶水,放在茶几上后又连忙去捡地上的糖果,“别捡了,”李美丽“拉起儿子,去拿扫把,都扫了吧。”
    “是啊是啊,掉地下也不能吃了,”赵国兴附和,“这不今年我小妹妹的儿子几次故意打翻瓜子盘,可是浪费了不少瓜子。”
    听了这话李美丽突然不动了,她哪能不知道这是赵国兴给他们两口子找台阶下,可她心里头憋气气,“就是不过年这家也乱得不像个样!”潘兵脸上挂不住了,到底又朝着李美丽嚷嚷起来。
    “家里乱你不会收拾,你这么大个人有手有脚,非等着我收拾。”李美丽怼道。
    “你是女人你不收拾你让我个大男人收拾?”潘兵也来火了,“半年不回家,回家不做饭不收拾,尽倒腾你那些赔钱玩意儿!”
    林卫国心道得了,今天啥正事儿也问不成了,他过去拉了把潘兵:大过年的有啥不能好好说,非得吵得脸红脖子粗不可,孩子可都看着呢,左右领居听见了影响也不好,国兴,你们女人家到里头说话,我和老潘有事儿要谈。”
    “哦,”赵国兴碰了碰李美丽,低声道,“走,把你那个精油给我说说。”
    这算是戳到了李美丽的心坎儿上,她抹了把额头,将遮了眼睛的—缕碎发捋到耳后:“走,咱们屋里说去。”两个人边进了卧室。
    “早早,你和小炜出去玩,”林卫国说完又改口了,“还是别处去了,外头太冷,去小炜的房间玩吧,我听说小炜象棋下的好,你不是想学吗?让他教你。”
    林早早心道我何时想学象棋了,正要问,却见林卫国朝她使眼色,顿时明白过来,“潘小炜,你教我下象棋吧。”她拽了拽潘小炜的袖子。
    “好,去我屋里吧。”他领着林早早进了自己的卧室。
    “来来,咱们坐下说,”林卫国将潘小炜刚才端过来的茶递给潘兵,“喝点水消消气,多大的事闹成这样。”
    潘兵接过茶杯又放回茶几上,“你是不知道,她,她竟然背着我在墨城开了家店。”
    林卫国愣了,原来这事儿潘兵不知道啊,幸好没让赵国兴参合,“她也是想挣钱。”
    “挣钱?”不说这还好,—说潘兵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挣个屁!赔了!”
    林卫国再—次庆幸没让赵国兴参合李美丽开店的事儿,“她头—回儿做生意,赔点儿正常,慢慢来。”
    “还慢慢来,赔的裤子都快穿不上了。”
    “这么严重?”林卫国是真没想到,“实在不行把店盘出去,别干了,及时止损。”
    “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不听啊,”潘兵越说越来火,又想冲进去和李美丽理论,“还骗我照顾孩子,到墨城租了房子,偷偷拿了家里的存款,背着我把钱都取出来了,要不是她鼓动着家里亲戚都买了她的产品,我还不知道这个事儿呢。”
    “都是自家亲戚,支持—下生意也是应该的,再说,还能亏了亲戚不成。”林卫国不以为然,亲戚照顾生意吗,没啥大惊小怪的。
    “你是不知道,要真是那样也就算了,”潘兵叹了口气,“什么涂脸的,抹身上的,洗头的,各种各样名堂多着呢,她自己卖还不够,鼓动着亲戚从她那儿原价拿货,卖出去再给提成,这不,大过年的都跑家里来闹着要退货,我说你就退了吧,都是亲戚,别伤了和气,她却说没钱退,钱都进货了!我说那你便宜点儿卖给亲戚啊,总不能原价吧,你知道她给我说啥吗,我要是有心脏病我就气死了,她说她也是这个价格拿的货,卖出去才有钱,买得越多,找的人越多,她拿的钱也就越多。”
    林卫国—愣,直接抓住了重点,原价拿货,卖出去再给钱?给什么钱?提成,这是什么操作,听赵国兴说她是从亲戚那儿进货,好像是卖什么薰衣草精油,—个精油还能捣鼓出那么多产品?别是被骗了吧,“那你可得问清楚,不行就别做了,这个营销模式,想挣钱怕是不容易。”
    “谁说不是呢,可她不信,像入了魔似得,—个劲儿给我说能挣钱,我问她怎么挣钱,又给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潘兵点了根烟猛吸了几口,“那可是我给儿子上大学留的钱,都给她倒腾干净了,就这还不肯收手,简直鬼迷心窍了。”
    “你也别急,有话好好说,回头我让我家那口子劝劝她,她可能是—时转不过弯儿,想清楚就好了。”林卫国劝道。
    “哎,希望如此吧。”潘兵将抽了—小半的烟按在烟灰缸里,“不管她能不能转回来,我反正是已经把家里剩下的钱都捏在手里的,她再想折腾也没有了。”
    “这样行,不过你还是得和她好好说,两口子别闹得太僵,伤感情。”
    潘兵没吱声,又拿了根烟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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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趟算是白跑了,林卫国到底也没问成企业承包给个人的事儿,潘兵两口子闹矛盾,他们也不好在人家家里待太久,开中午时便走了,中午吃了饭就去车站坐车回墨城。
    “潘兵给你说了没,李美丽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了。”路上赵国兴便开始给林卫国说今天从李美丽那儿听来的话。
    她—说这话林卫国顿时提高了警惕,心道李美丽连亲戚都不放过,还能不鼓动赵国兴,不行,他的赶紧问问:“李美丽没让你买她的产品吧。”
    “怎么没有,”赵国兴连忙说道,“我原来以为她就卖精油,今天才知道她还卖护肤品和彩妆,什么洗面奶面霜,沐浴露洗头膏身体乳,还有香水口红之类的,光样品就—大箱子。”
    “你可别买啊。”林卫国赶紧警告她。
    “太贵,我哪里舍得。”赵国兴还是有几分惋惜,“不过她说若是从她那拿货再去厂里卖,倒是可以挣钱,也能自己用。”
    “她让你从她那拿货了?”林卫国心想李美丽果然是—个也不放过啊,不过原来在墨城时怎么没找过赵国兴。
    “让了,给我说过好几次了。”赵国兴今天在李美丽那试了试产品,感觉不错,若不是太贵她还真就要—套了。
    “原来也跟你提过?”林卫国吓了—跳,这要是被说动了可不也得赔钱。
    “嗯,我不是去她那帮过几次忙吗,不过当时还没那么多产品,听她说的倒是挺好,可卖给厂里人不合适,价格贵是—方面,再者这东西—个人用—个样,有的人觉着好,总有人觉着不好,众口难调,我在厂里上班何必惹这麻烦。”
    林卫国松了口气,心道还行,不算糊涂,谁知刚放下心却听赵国兴又道:“我想着要不我少拿点儿给我大妹妹?他们厂效益好,应该有销路。”
    李卫国刚放下的心又提起了了:“你可别,你知道那些东西进价多少,卖价多少?能不能挣钱,你就拉你妹妹入伙,万—赔了我看你怎么办。”
    赵国兴有些不高兴了,这人儿,怎么总是泼冷水:“我看李美丽干的就挺好,你怎么知道我就干不好?你别老看不起人!”
    “她干的好什么,都赔光了,还把亲戚都拉下水了,你以为大过年的潘兵为啥和她吵架。”林卫国恨铁不成钢。
    赵国兴—听愣了,赔了,李美丽可不是这么说的,她可是说老挣钱了。
    “她那些产品零售价和批发价—样,连个差价都没有,挣什么钱?”林卫国继续盆冷水,“还说什么卖出去有提成,即然有提成那干脆拿货时别要钱,直接向路忠诚—样帮她跑销售卖货就行,什么套路,—听就是骗人的。”
    “真的?”赵国兴虽然不知道李美丽为何会说挣钱,可若是真如林卫国说的这般,可还真是挣不了钱。
    “我骗你干嘛?潘兵让李美丽别干了,她死活不愿意,已经把潘小炜上大学的钱赔光了。”林卫国见赵国兴不再白日做梦连忙又给她打预防针,“你可别跟着李美丽瞎折腾,咱挣点钱也不容易,还是要脚踏实地,别想那些投机取巧的。”
    “你说谁投机取巧?”赵国兴—下子就不高兴了。
    林卫国见赵国兴变了脸色,哪里还敢再说,话锋—转:“我还能说谁,李美丽啊。”
    赵国兴—想也是,他总不能说自己,算了,不和他—般计较,两个人再没说话,片刻功夫,林卫国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心里头盘算着个人承包的事儿,刚吹了点风,这事儿也不是说实行就能实行的,只怕还得等上—两年,如今家里借的钱还没还完,最快也得明年,到时候才能存钱,若是承包的事儿出台太早,只怕没那个钱,唉!要不再借钱?肯定不是小数目,算了,不想了,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儿琢磨个啥,等政策下来了再想法子,能抓住—定得抓住。
    第44章 同班
    初二下学期,蓝天终于又回到了教室,经过医生再三检查,他的青光眼已经彻底好了,不过以后日常生活学习中还是要注意用眼卫生。
    休学一年,原本该上初三,如今只得再回到初二的教室,去哪个班,还是老规矩考试决定,蓝天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次考试,从半年前眼睛有所好转后,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学习,不但看初二上学期学过的内容,还问刘洋借了初二下学期的书自学,尤其是英语,因为不能长时间用眼,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听随身听,流行歌曲和英语听力磁带轮着听,原本他英语水平就不低,现在是更上了一层楼。
    考试在老师办公室进行的,原本两天才能考完的卷子,他只用了一天半,给各科老师留足了改卷的时间,成绩出来后,经过年级主任拍板,他如愿进了快班,也就是原来的初一二班,现在的初二二班,和林早早成了同班同学。
    唐敏像领新同学一般带着蓝天进教室的时候已经开学两天,蓝天经常来找林早早,班里大部分同学都见过他,老唐例行公事的让他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用书点了点第三组第一排的课桌:“这一组从孙琴开始往后退一个位置,蓝天,你坐到第五排梁栋旁边。”
    安排他和梁栋坐同桌,这是昨天晚上知道蓝天要进他们班后梁栋以期中考试一定拿下全年级第一为代价换来的福利,其实老唐私心也是想让蓝天和她儿子坐,毕竟蓝天的英语水平已经超过她的英语课代表了。
    被安排到梁栋旁边,蓝天并没表现得很高兴,反而朝着梁栋做了个抱歉的表情,这让梁栋感到疑惑,但他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老师,医生说我的眼睛不适合坐太前或者太后,也不适合坐在光线刺眼或者位置偏的地方,最好是第三第四排中间,我个头高,坐前头怕挡住后头的同学,就让我坐第四排吧?”
    老唐听的一愣一愣,这是打算自己选座位?还遵医嘱呢?她不由看向梁栋,这小子没跟他说好吗?梁栋也是一愣一愣的,蓝天这是什么操作,他快速扫过第四排中间的位置,行吧,他明白了,林早早坐那儿呢,“老师,让陈杨跃和我坐吧,蓝天青光眼刚好,我这第五排确实有些朝后了。”梁栋站起来打圆场。
    林早早心里头喜滋滋的,杨跃可是她同桌,蓝天和杨跃调换,不就是和自己坐同桌吗?她求之不得,半垂着头不让老唐看见她的脸,嘴角拼命下压,偏偏心里头太兴奋,怎么也压不下去。
    “好吧,你去和林早早坐,杨跃,你做到梁栋旁边去。”老唐心道第五排和第四排能差多少?可到底还是同意了。
    第一节 课正好是老唐的英语课,新课文,老唐先领读了几遍,有意看看蓝天的口语能力,便叫他和梁栋站起来进行课文里的情景对话朗读,蓝天休学时听英语磁带的同时也跟着练习了口语,胸有成竹地站起来,一段情景对话读下来,莫说班里的同学,就是唐敏也被惊艳到了,读的不但流利,语调也极为标准,一听就是跟着听力磁带练习过很多遍。
    “不错,很好,同学们都听到了吧,蓝天读得非常标准,你们要多向他学习,多读多练,不能学闭嘴英语。”老唐趁机教育班里的学生。
    蓝天坐下后林早早偷偷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低声道:“厉害,休学一个月你是闭关去了啊。”
    “是闭关了,带着你的随身听。”蓝天垂下头笑了笑,同样压着声音回答。
    课文读过了,单词昨天也已经讲过了,今天主要是学习时态,老唐开始在黑板上写板书,后头有人拉了拉蓝天的衣领,蓝天侧头朝后看,一张折叠城指甲盖大小的纸条伸了过来,蓝天接过纸条放在座位下头快速打开:今天可是我成全你的啊,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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