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支吾吾终于还是没能说清,呸呸恨自己没她脸皮厚。
    庄浅瞄他一眼,扁扁嘴巴小声咕哝,“是我主动勾引你的?说得好像男人睡女人都是被迫的一样,白莲花不要太白喏……”
    乔焱脸臊红,恼羞成怒扑上去捂她嘴巴,恨恨骂,“你还要不要点脸,你到底还要不要点脸……”
    “唔唔唔!要死了要死了!”庄浅连忙拉扯他的手,挣扎着喘气。
    乔焱一听她高高低低的叫唤,叫得跟什么似的,他脸更红,捂住她的手一僵,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庄浅这时候再没眼力劲儿也知道该直奔主题了,唉唉叫,“好痛好痛!流血了、伤口流血了……”
    乔焱一慌。
    “哪儿?是不是手痛?”他制着她的手一松,刚要去拉她的手查看,就被她重重翻身压在了床上。
    “哪儿都痛,不信你自己摸摸看……”庄浅动了动身体,紧紧贴着他,手臂缠上他的脖子,脸蹭着他的脸小声嘟囔,“你乖点别跟我吵架,否则我就会更疼了,疼得要死。”
    乔焱脸憋得通红,又被她小狗一样蹭来蹭去,她柔软的发丝蹭得他难受又难耐,闷声骂,“你又撒谎,你就是撒谎精——”
    伸手去推她。
    庄浅重重咬了他下巴一下,整个人贴他身上跟层贴身的小毛衣似的,又泥鳅样的扭来扭去,亲着他的唇闷闷笑,“乖乖,要推我就使劲点儿啊,别像现在这样欲拒还迎地让我会错了意,以后你又来编排我……”
    “你闭嘴、你闭嘴。”乔焱涨红脸去捂她的嘴巴。
    她伸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娇娇笑。
    一阵痒痒软软的感觉瞬间从掌心传了过来,乔焱刚想缩手,就被她轻含着手指一根根吮过……
    庄浅轻轻探下身来,笑着亲吻他的下巴,软声呢喃,“推不推开我?不推我们就玩儿游戏嘛……”另一只手轻轻划过他的胸膛,顺势向下撩拨而去,“喜欢玩‘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的?反正你都要置我于死地了,我决定死前先享用了你……”
    她的手蹭到了他渐势抬头的双腿间,乔焱低低喘了一声,呼吸渐快,俊脸浇上情yu的潮红,声音沙哑,“你别、你别得寸进尺。”
    “我哪儿敢进一分呀,不一直都是少爷你在进嘛……”庄浅示意地动了动身体,敏感地察觉到了抵在腿间的东西愈发热烫。
    意味深长地说完,她大手大脚扒两人衣服了。
    ……
    一个全程主动,一个半推半就,过程很愉悦,结果很和谐。
    病床play达成。
    办完事后庄浅软绵绵趴床上,脸上还泛着红晕,半边身体从被子里钻出来,摸出手机专心打游戏。她眼睛直盯着屏幕,手上操作迅速,边还不忘贱兮兮地跟身边人说,“小焱,你也别老是想着跟我置气,要我真进警局了,急死你。”
    乔焱刚顺下的气又被她一句话提起,他恶狠狠按住她,重重一口咬在她肩膀上,留下一排深深的压印。
    庄浅痛得叫了一声,轻哼,“你属狗呀,逮着人就乱咬的,都破皮了。”
    乔焱抱着她没说话,一把抢过她的手机刷刷动作,三两下手机里就传来嘟嘟游戏通关的声音,他垂下眼皮看她,“猪脑袋啊,同一个地方死好几十次了。”
    庄浅被吼得脸一红,羞耻地钻被子里不出来了。
    在心中暗骂人比人气死人。
    手残就不要学人家打游戏了!也是贱。
    ……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庄浅一直都是相信现世报的。
    千恩万谢地送走了乔少爷,算是安了内,她那颗半提起的心总算是暂落回了肚子里,然后就想起该“对外”了:
    沈琮这只小混蛋,第一次见面砸坏了她的脸,第二次见面险些搭进了她的命,虽然结果是在可控范围之内,但任谁都不会痛快,庄浅暗搓搓地想:乔少爷闹,我且随了他,你个小王八蛋跟我玩儿,那姐姐就玩死你!
    几下收拾了被蹂-躏成狗窝一样的病床,庄浅梳好头换了身衣服,对着小镜子还画了个淡妆,然后就一声不吭往三楼病房去了。
    301,沈琮的病房。
    “这位小姐,病人正在休息,未经允许非家属不得入内。”门口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拦住了她。
    果然是水晶砌成的娇少爷咧,平日里耀武扬威跟只螃蟹似的,这一下子就心理创伤缩龟壳里了。
    庄浅猜都知道保镖是沈思安安排的,在心里不屑地呸呸两声——既要不顾亲弟弟性命,却又要马后炮扮演好哥哥,人心有时候还真是醉人。
    她诚恳脸对两名保镖说:“你好,同志,我是小琮的姑奶奶,亲的,刚听说他出了事,特地赶来……”
    姑奶奶?
    两保镖认定她是来找茬的,要轰她走。
    庄浅连忙道,“不信你们进去问他!你们倒是进去问呀,就说亲他姑奶奶专程从乡下赶来看他了……”
    表情可着急。
    保镖哥哥真是萌,苦大仇深地盯了她一眼,然后果真板着脸进去问了,还示意同伴守着庄浅。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震天的吼声:
    “去他妈的姑奶奶!老子掐死她!”
    沈琮气势汹汹杀出来,身后跟着苦大仇深脸的保镖帅哥,庄浅笑眯眯脸打招呼,“听你哥说你忧郁症了?别呀,男子汉大丈夫,没搞出过人命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带把儿的,不就是过度防卫弄死几个人而已,顶多三五年牢饭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沈琮一听‘三五年’,整个人都跟被戳漏了气的皮球似的,经她这么不轻不重地一拍,噗噗直漏气。
    “你陷害老子。”他冷冷地盯着她,恨毒了却又无计可施。
    庄浅走过去,颇同情地说,“说话可要凭良心,你亲哥都不顾你的性命,是我救了你,才让你有命站在这里跟我吼。”
    她提到沈思安,沈琮眼皮一下子敛了下去,怨怼更深。
    虽然不甘心,但他心里确实控制不住会想:这个女人跟我非亲非故,她没留我一个人被那些黑社会打死已经是仁至义尽,现在为了自保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也很平常,可我亲兄长却连我的死活都不顾……
    “你还这样年轻,咱们也算是共患难过,做得太绝也说不过去,”庄浅连声叹气,“我原本是想跟警察解释清楚,就说你自卫杀人而已,事实上本来也是这样,可你大哥今早突然来找到我,说就该给你点教训,让你进牢里蹲几天,省得你今后四处搞得鸡飞狗跳连累他……”
    沈琮脸都气得铁青了,咚地一声狠狠摔上了房门,抓起手机就打沈思安的电话。
    那头沈思安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结果下一刻就是亲弟弟疯了一样的持续破口大骂,两人共同的祖宗十八代都被齐齐问候了一遍。
    他狠狠皱了皱眉,“你又怎么了,小琮?”
    ☆、第022章
    庄浅一晚上都没能睡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恨时间怎么还不快点过去。
    说没睡着是她自己想的,因为有那么一会儿她又恍惚觉得自己睡着了,还做了梦,梦到了很多东西,梦到了从前秦贺云还是海军上将统帅一方的时候,梦到母亲惊怕又委屈地躲在房间里哭,又梦到她小时候的玩具屋里塞满了白粉……
    后来她就醒了,一个人坐在病床上,想:有多少年没有见过秦贺云了?五年?十年?
    好像有很久了。
    沈思安半夜又来了一次医院,那样兴师动众,庄浅想装聋子都不行,因为楼上沈琮闹得不可开交,他不得不来。也不知他是怎么应付沈琮的,总归两人气势汹汹吵得厉害,后来沈思安怒气冲冲地下楼离开,正好撞到她在楼梯口探头探脑瞧稀奇。
    “怎么还不睡?”沈思安烦躁地扯了扯领口透气,走过来,看到她穿的还是薄薄的病服,皱了皱眉,“大半夜的不冷?跑出来乱晃。”
    他原本手里夹了烟,却在过来的时候灭掉扔进了垃圾桶,庄浅隐隐还能嗅到他身上的烟味,
    她被他拉回了病房,沈思安打开灯,倒了杯热水给她。
    庄浅一愣,从他手里接过水杯,干巴巴地说了句谢谢,讪讪地问,“跟小琮吵架了?年轻人嘛,脾气坏很难改的,你顺着点他也没什么……”
    沈思安瞧着她,目光微暗,“你倒是挺有经验的。”
    庄浅心里闷闷地想,乔少爷可比你家的混账小王八蛋乖巧,但她嘴巴上不说,只轻轻喝了一口开水。
    见她神色不明,明显是在走神,沈思安竟然破天荒犹豫了片刻,然后似乎不解,问,“你跟乔焱什么关系?情人?”
    “你要这么说也行。”
    沈思安低头看她,“因为他能够帮你掩饰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庄浅理直气壮却又觉得他说话难听,因此语气自然不好,“随你怎么说,他确实帮过我,我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帮过你所以你处处顺着他?不计条件地护着他?”
    “你别把话说着这么不对味——”庄浅反感地皱了皱眉。
    “那我帮过你没有?”
    庄浅诧异地抬头看他。
    “那我是不是也帮过你?”沈思安这次却没有见好就收,“‘安盛’的股份我已经收购了百分之三十一,我说了,原封不动送给你,等你明天见过你父亲,就能拿到其中二十,到时候你就是‘安盛’电子最大的股东,还有你父亲,难道不是我为你出的力?”
    “你是不是也该全心报答我?”他突然开始咄咄逼人。
    庄浅没说话,只维持着皱眉的动作,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淡淡道,“我以为我们是互利合作。”
    说完她就听到了他的轻笑声,沈思安上前一步,伸手过来拿走她手中的杯子,期间他的手指碰过她的手,冰凉。
    “开水都暖不热,明天叫医生好好瞧瞧吧,别是身体有了什么后遗症。”
    庄浅左手与右手交握,力道紧得都近乎自我折磨,低垂着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没吭声。
    沈思安就近看着她苍白的脸,直到现在都还难以相信,就是这么一个软声软气的女人,亲手用最残忍的方式,了结了五条性命——法医鉴定结果表明,那五名绑匪身上的子弹全部都是斜擦心脏而过,不是手抖,而是行凶者刻意用最顺理成章的方式,让受害者垂死挣扎痛苦流血之后,再一枪直至眉心。
    难怪没办法被判成正当防卫,都防成这种程度了再叫自卫那就是睁眼瞎。
    “学过枪?”沈思安问。
    “我父亲教我用过ak,很小的时候。”庄浅双手收紧,声音缓缓,“我用来练习的全是真枪实弹,每一次一枪出去,我都吓得大哭,火药难闻的硝烟味令我作呕,到了吃饭的时候我的手已经痛得连筷子都抓不住。饭桌上,我母亲在一边看着我流眼泪,大概从那时候开始,她对我父亲的怨怼达到了极致。”
    “你呢,恨你父亲?”
    男人低沉的声音骤近,庄浅倏地抬起头来,才意识到两人距离已经很近了,她烦躁地别过脸,声音稍冷,“恨,怎么不恨,如果他能做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我母亲也不至于对我越来越冷漠,如果他能做个慈祥平凡的好父亲……”
    她话没说完就收住了,沈思安瞧着她白润润的侧脸,那双原本乌黑的眼睛现在泛着红,含着眼泪半可怜的样子,令他有种微妙的心痒难耐,他的手贴上她的侧脸,低声问,“既然这样,那你还费尽心思想进监狱看他?而且还紧张得半夜都睡不好觉?”
    没有错,她就是紧张,一想到明天可以见到秦贺云,庄浅就是紧张,怎么都没有办法缓解。
    但他不喜欢被他这样直白地戳穿。
    庄浅不悦地避开了他的碰触,自己去倒了杯热水暖手,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面色如常,“我为什么不能去看他?我不去看他就没人愿意去看他了——他老婆一辈子防着他,他进监狱后,他的狐朋狗友落井下石,他的仇家大呼痛快,他走鸿运的时候我给他脸色看,如今他走衰运了,我难道还要踩他两脚泄愤?我没这么坏。”
    沈思安嗤笑,“是,你不坏,你真有良心,难怪他跟我说你是最温柔的淑女,读王尔德读雪莱,喜欢不切实际的风花雪月,却讨厌他硬邦邦不合你心意的讨好。”
    庄浅讨厌死了他这种刻薄的语气,一时嘴快,“他是有千般不好,他说的话句句冷硬,做的事禽兽不如,可他比母亲对我有耐心,他会在我气昏了头咒他不得好死的时候,不厌其烦地一声声哄我,也会在我发脾气不去学校的时候由着我摔东西……”
    庄浅眼眶泛红,死死咬住唇。
    他还会说,小浅,我知道自己总会有走衰运的一天,你现在不必急着咒我,只要耐心地等着那一天就好了,到了那一天,你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爸爸都成全你,爸爸所有的东西都会留给你,只留给你一个人。
    往事一幕幕浮上脑海,庄浅头疼欲裂,眼泪一滴滴掉进纸杯里,“他被警察带走的那天我还在学校,早上我原本装病不想去,可他一反常态地对我凶,我生气,我骂他不得好死,说他死了都不会替他收尸,我放学了待在校门口不肯走,等着他来接我发脾气,可是我等到天黑都没等到,后来就永远也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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