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这起坠马的事件多半不是意外,而是魏旻德暗中动的手脚。
    倘若真是如此,魏旻言有可能会轻易放过她,和她的延熙吗?
    思及渺渺的将来,姚思柔实在是怕。怕自己重蹈前生的覆辙,也怕再见到那样血雨腥风的朝堂。
    可她终究,还是跨不出改变的脚步,只得蜷缩在这王府内的一角,躲避风头。
    此时,外头踢踏的马蹄声响成一片。
    为着彰显皇室子弟的凛凛威风,除了姚思浅及几位命妇乘坐马车,其他包括端妃都骑了马。
    魏旻言拿起如意枕,垫在姚思浅的小臂下方,让她能够坐得舒适些。而后,又四处张罗了一下,才提起脚步准备退出去。
    姚思浅下意识就拉了拉他的衣袖。
    偏偏他今日为着骑射方便,穿的青龙箭袖,袖口处窄小。她仅能感觉到细致的绸缎从手中淌过,溜走。
    什么也没有抓住。
    可姚思浅又如何是肯安分的,当下就伸长了手勾住他的衣摆,道:“不亲一下再走吗?”
    魏旻言叹了口气,回过身,捧起她的脸颊,直直地吻上去。
    有别于平时的轻啄,今日的他有些放肆,仿佛是要透过一下深过一下的吻,将情意悉数传递给她。
    一时间,密不可分。
    她的舌头像是沾上了蜜。魏旻言忍不住用双唇轻抿住,并缓慢地吸吮着,借以品尝口中淡淡的甜味。
    紧接着,主动权却突然落到对方身上。
    姚思浅迅速地掌握了节奏,像画着圈儿似的来回舔吻。
    良久,却是一口咬住魏旻言的舌头,为这段交缠的亲吻画下句点。
    魏旻言这才不舍地离开她娇嫩的唇,轻声责备道:“磨人精。”
    走出马车,拉下帘子前,魏旻言再次回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道:“我人就在外面,不会走远。你需要的时候,随时喊一声。”
    姚思浅乖巧地应了一声,就看他一个俐落的翻身,跃上马背,骑姿挺秀。禁不住小声唤道:“魏旻言。”
    “从上回我就想说,你骑马的样子着实英俊。”
    等不及魏旻言这个当事者回应,便有人听不入耳了。
    “呦,嫂子每天都和我哥说这样肉麻的话吗?”
    魏涵双驾马而来,一袭红衣似焰火般明媚夺目。她边说着话,边朗声笑着,着实是极美的。
    她那种美,不觉妖娆,反倒显得英气逼人。
    “华城,不可放肆。”
    魏涵双不理会他,反倒冲着姚思浅吐了吐舌,笑言“也不知是谁先放肆的,敢做还不敢当了?嫂子,你说是不是。”
    仿佛是下最后通牒般,魏旻言眉头一皱。
    而魏涵双见了状,倒真是收敛不少。拉紧缰绳,便一股气窜到队伍的最前面去。
    姚思浅望着她忽而远去的背影,不由感叹一声,“华城性子虽大,倒还肯听你的话。”
    闻声,魏旻言缓缓驱着马,自嘲似地说道:“从前我也没想过,有天会遇上像你这么任性,不听话的女人……”
    “偏偏我一点辄也没有。”
    听罢,姚思浅抬起一对晶莹的眼眸,忽闪忽闪地注视着面前人高马大的男子。
    她一直知道魏旻言深情,但却总以为他展现出来的已是全部。
    直至今日,才恍然发觉自己所窥探到的,从来就不是全貌。而仅仅是他无垠温柔中的一小部分。
    思及此,姚思浅竟憋不住脱口说出,“我真的好庆幸能给你生孩子”这样羞耻的话。
    然而,正当她为自个儿的口无遮拦暗暗懊悔时,魏旻言平静如古潭的瞳孔却急遽地颤动了下。
    待姚思浅缓过神再看,仍能轻易地看出他目光中的悸动。
    大概确实是爱得深吧。
    ——想和她一辈子在一起,生同衾,死同穴。
    如果可以,魏旻言倒是想就这么和她说笑着,度过漫长而无趣的路程,但——
    这趟冬猎同行的人多,嘴也杂。一会是吏部侍郎家的公子哥儿,一会又是长兴侯府的小世子……
    根本应付不过来。
    尾随在后的魏旻德,瞅着那些平时眼高于顶的贵子金孙,这会子都眼巴巴儿地往魏旻言跟前凑,心里极不是滋味。
    然而,当他转念一想到,自己再过不久,就能亲手将魏旻言从云端扯下,踩进泥潭中□□,轻薄的唇角便止不住勾起笑来。
    不曾想,这一幕尽落入了苏景桓的眼里。
    他策马靠近魏旻言身侧,连连压低声音道:“自从广阳宫那位娘娘过身后,朝中的三皇子党的确是安分许多,也不知是否另有盘算。总之,你行事上务必当心。 ”
    魏旻言颔颔首,简短地答道:“我省得。”
    他本以为苏景桓不过是顺口提醒一句,却不想,后者语气顿了顿,复又开口道:“她的一切,也需万般谨慎。”
    魏旻言这一听,倒是听出几分异样来,口气不由得沉了沉,道:“表哥对于兄弟的妻子,实在是过度关心了……”
    稍停片刻,他又微笑着带过,“这份情,我替思浅心领了。”
    到底是给他留了分情面。
    苏景桓仍浅浅地笑着,看似并不在意他那句似有若无的警告。实际却扯着缰绳,把马匹调了个方向,与姚思浅所乘坐的马车隔开距离。
    深陷在感情中的男人,醋劲有多大,他是清楚的。
    若是把这个太子表弟给招惹过头,犯出什么傻事可就不好了。
    思及此,苏景桓忍不住朝着她的方向,深深地望了一眼。
    看不出来,小ㄚ头本事还挺大啊!
    然而,窝在马车里正舒舒服服睡着午觉的姚思浅,却对这俩表兄弟的针锋相对浑然不知。
    睡梦中,她忍不住发起呓语,嗡声嗡气地说道:“咱们……生个龙凤胎可好?龙凤呈祥的,多喜气呀……”
    侍奉在旁的小宫女,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不过半晌,却又机灵地下了个决定:等会儿就把太子妃说过的梦话,一字一句如实禀告给太子爷听。
    说不准将太子爷逗得高兴了,大手一挥,就是大大的赏赐!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记感谢~
    36668073 的2颗地雷(亲,不考虑取个昵称吗!)
    柠檬味的哦~的营养液
    第47章 同样是谈恋爱
    行了两天的路程, 人和马皆是精力渐颓,只得在山脚寻上一处扎营。
    小厮在营区内转了半天,才在边角处找着他家王爷的营帐。
    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 心想道:若江主子还是那荣宠无边的贵妃娘娘, 王爷又如何需要受这般的委屈?
    说到底, 江氏失势,直接间接都影响了魏旻德在宫中的地位。
    好在那小厮还拎得清自个的本份, 这会儿也不再越界操心主子的事情,提起脚步, 走进帐中。
    微弱的烛火映在年轻男子的侧脸, 打出一层光圈,却衬托不出多少温度。
    魏旻德此时, 正着手翻看着山河志一类的书籍。目光冷冽, 仿佛随时能放出冷箭来,看得那小厮隐隐有几分惧怕。
    “何事?”
    直至魏旻德主动开口询问, 他才慌慌张张地把揣在手中的物件给呈上。 “这是王妃专程派人送来的。”
    魏旻德粗略地打量了几眼,仅仅是枚普通的的平安符,也不像哪位名师开光过的样子,不由出言问道:“就这样?”
    实际上, 那小厮也在心底暗自纳闷过。这样一个寻常到随处可见的平安符, 当真值得千里迢迢的送来吗?
    因此, 他回起话来,语气就有点儿虚。
    “王妃只说,待王爷看了, 自会明白她的用心。”
    魏旻德随口应了声,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本王收下了,你跪安吧。”
    直等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帐外,魏旻德才从外表朴实的平安符中,掏出一张卷成细长状的小纸条。
    只见,上头躺着一排整齐的簪花小楷,线条婉丽,的确是姚思柔的亲笔。
    魏旻德读着,忍不住默念出声,“愈事韬晦,切勿冲动”。说完,低低地嗤笑一声。
    他的母妃临终前,仅凭一肩揽下所有罪过,为的是什么。
    是保住江氏满门,和这么多年以来,在朝中苦心耕耘的成果。他若是畏畏缩缩地躲在王府,如何对得起他母妃的在天之灵?
    更何况,他本就是一条蛰伏在阴沟里的毒蛇,狡诈而阴狠,轻易见不得光。
    可却能在冒出头的刹那,狠狠地咬上目标一口,叫他没有反驳的余地。
    然而那个目标人物,如今却因着一件莫名奇妙的小事,愁的不行。
    屯驻在营地,万事不比宫中齐全。
    今日的晚膳是火烤羊肉搭配野蔬,有肉有菜有滋味,已经算是极为丰盛的餐食了。
    偏偏姚思浅仿佛馋鬼上身,饱餐一顿不够,还想再吃上几条烤得香喷喷、油亮亮的鲈鱼。
    魏旻言刚沐浴完,正准备就寝,便被这只磨人精缠着、巴着的,说想去附近的河溪捉条肥鱼来烤。
    姚思浅本以为,魏旻言会以夜深为由回绝。因此,可劲儿的在他跟前撒娇。
    不曾想,魏旻言却是一把捏住她细窄的肩膀,道:“孕妇能吃是福,能吃是福。”
    听得姚思浅怔住好半晌,才恍然明白他这是同意了。
    忙不迭地出声附和道:“对!孕妇饿不得,一饿我就难受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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