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观察,不握在手中抚摸一番,如何能观察清楚?
    魏堇歆抬起宋云修的右足,轻轻在手中掂量把玩,她的双眼几乎离不开宋云修莹白齐整的脚趾,他连脚都生得雪白乖软,像两只白兔。
    “啊,原来是这样。”魏堇歆一边玩.弄着他,一边装模作样一副有在好好学习的样子,然后她用力握住宋云修的脚踝,手心轻轻搔了下宋云修的脚心。
    宋云修浑身一震,惊恐地看着她,想收回脚,却又不敢。
    魏堇歆被他的模样笑到了,她轻轻问:“刚刚那一下,太傅是什么感觉?”
    “......痒痒的。”宋云修快要忍不下去了,心中哀求陛下能不能放过他。
    “太傅的脚,捏一下可以变红吗?”魏堇歆声音悠然,然后捏了捏,并没有。
    被女人碰着脚这件事,于宋云修来说恐怕要比接吻羞耻上百倍,她装作认真的模样对宋云修的脚摸来摸去,一双眼睛却始终观察的宋云修的神色。
    他好似一副献上自己的模样,紧阖双目,连身体也打开了。
    欺负欺负就可以了,还是不要太过分的好。
    魏堇歆叹了一声,把宋云修的脚放好,主动给他塞到被子里去,道:“朕学完了。”
    这么快!
    宋云修心中暗生不妙,这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到一个时辰呢......
    魏堇歆靠过去,将胡思乱想的人拉进怀里一齐躺了下来。
    她本想就这样放过,只当是够了一个时辰了。
    然而宋云修比她想象中的诚实多了。
    “时间还没到呢...陛下。”
    魏堇歆轻抚着他的后脑,然后道:“嗯,朕再学一学太傅的嘴罢。”
    “什么?”宋云修没有听清。
    但是魏堇歆已经吻了上去,她撬开宋云修软薄的唇,好似真在学习一般,轻而细地吻着他,手心安抚在他脑后。
    她听着宋云修因为呼吸不畅发出的轻哼声,心中化出无尽的绵软。
    第43章 · ?
    ▍一章缠绵
    上午的补觉两人都睡得十分安稳,魏堇歆从不是多眠之人,可自从宋云修搬到她床上来,她竟也能一夜好梦。
    只是宋云修睡觉不大安分,每回睡着的时候,不是蹬蹬腿,就是说梦话,有回夜里,魏堇歆梦见宋云修向她求欢,主动极了,醒来后发现,宋云修双腿都紧紧夹在她腰上。
    不过这日的回笼觉宋云修一直十分安分,魏堇歆醒来时,宋云修蜷着两只手缩在自己胸口,睡得乖极了。
    魏堇歆暗想,什么时候睡着的,好像临睡前,她们一直在接吻,亲了很久很久,直至宋云修小声地告诉她他有些口干,于是魏堇歆决定让他休息一会儿。
    然后便渐渐没了意识,兴许就是那个时候睡着的。
    魏堇歆沉思了半晌,忽然耳畔又传来小声的哼哼唧唧声,宋云修发出的,不知又在做什么梦。
    魏堇歆率先穿好自己的鞋,然后看准宋云修的臀瓣打了一巴掌,出声道:“还不快起来?哼唧什么!”
    打完她便一手拾起自己的外衣,勾了勾唇健步如飞地走了。
    留宋云修抽搐一下转醒过来,呆坐在床上发愣。
    等了一会儿,才看见宋云修穿好衣服出来,她方才那番话,定然叫宋云修以为她候他已久,宋云修道:“微臣睡过了,陛下恕罪。”
    “没关系。”魏堇歆丝毫不打算澄清事实,“朕原谅你。”
    听完,宋云修更愧疚了几分。
    每岁的春季之后,朝中琐事便少了,魏堇歆得着不少清闲,便带着宋云修在宫里闲逛。
    既说好了要去梅林,最终的目的还得去梅林一游。
    二人漫步在幽香小径,宋云修跟在陛下身后,偷想上回来此,还是悄悄跟在陛下和如玉身后,看着她们两个闲谈。
    他那个时候心里嫉妒得发疯,满心以为陛下是真的喜欢如玉。没想到那之后,陛下就撤了对齐家的礼聘。
    曲径通幽处,本是烈日炎炎的下午,两人走在清幽之地倒是一身凉快,没多时就走到了尽头。
    宋云修又看到了梅林尽头的那株巨大的梧桐树。
    上次他来这里时,就很好奇梅林里为什么会有一株梧桐,与周围景色并不相称。
    魏堇歆拉着宋云修坐在石凳上,瞧出他目中的疑惑,温声道:“这株梧桐下面,埋着朕的父君。”
    当年她费尽九牛二虎,才将梅君的尸骨收敛回来,然后一把火焚为白灰,装在坛子里葬在树下。
    “若是不出意外,他应是能在几年后擢为凤君的。”魏堇歆道。
    宋云修静静听着,忽然懂得了这处的含义,梅林对应梅君之称,凤又栖梧桐。
    “原来如此。”宋云修垂眸,心中涌上和魏堇歆一样的难过,梅君是很温柔的人,他的父亲也是,两人相隔一年,一前一后地走了。
    魏堇歆瞧他一眼,道:“说起来,朕有些想念当年的糖蒸酥酪,宫里的厨子再怎么做,都做不出那样的口味。”
    宋云修略微弯眸,道:“父亲以前,将自己的手艺教给了微臣。”
    说着,他顿了顿,道:“上元节的浮元子,甜味与糖蒸酥酪极似。”
    魏堇歆挑眉,“上元那日的浮元子是你自己做的?”
    宋云修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好似自己隐藏多年的心思被人知了去。
    魏堇歆却沉下脸来,便宜孙芹了!真是便宜了孙芹!让她死得那样容易!
    提及上元节,宋云修不由也想起那日孙芹的事,此人前世虽令他十分困扰,但这一世究竟是没有做什么,如今他又与陛下定了情,过往恩怨放下便是。
    不知孙芹怎么样了,那以后不久,孙家不知出了什么争斗,孙月槐告病,紧接着就是孙家的庶女当了家。
    想了想,宋云修轻声询问:“那晚,孙芹也只是一时气头上,现在想来,微臣竟为一碗浮元子落泪,真是惭愧不已。”
    魏堇歆听出宋云修话头里替孙芹开脱的意思,凉凉睨了他一眼,缓缓道:“是吗?”
    宋云修言语了一阵,却得到这样一句冰凉的回话,一时心中没底,低声道:“最近......倒是不曾听闻过她的消息。”
    魏堇歆笑了笑,道:“坟头草估摸有三尺了,朕改日带太傅亲自去看看,如何?”
    她说完,就见宋云修脸上缓缓流出震惊的神色来,过程清楚又有趣,实在好玩得很。
    “死、死了?”宋云修不可置信地看着陛下,他记得,那日好像只是让人去掌孙芹的嘴,因着他胸中也有怒气,就没有求情。
    怎么死了?
    宋云修怔怔地看着陛下,不知道说上一句什么才好。
    “是啊。”魏堇歆抿了下唇,似是感怀般道,“红颜多薄命呢。”
    “陛下......”宋云修蹙起眉心,“杀她是因为微臣的事吗?若是因孙芹一人,让孙家埋下怨恨,多不好啊。”
    他深知魏堇歆的脾气,如果他这个时候敢说一句话指责,魏堇歆必然暴怒。
    魏堇歆瞧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好言好语道:“所以,朕才让孙芥当了孙家,你也知道,孙芥与孙芹,关系一直不大好。”
    原来是这样......他就说孙家怎么突然换了副天地,这下,孙氏当家的一脉,只会对陛下感恩戴德。
    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条人命,万一以后被有心之人借来大做文章,影响了陛下声誉怎么办?
    这些话,宋云修埋藏在心底,没有拿出来说。
    魏堇歆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宋云修把什么都摆在脸上,看一眼便知内里。
    她惊讶于宋云修竟然没有拿此事责问她,如此乖巧懂事,若不为他谋个君后的位份,她都于心不忍。
    只是这寡夫做君后,坎坷颇多,还是要细细思量一番才是。
    二人坐了许久,坐得浑身清凉,魏堇歆道:“回去罢,眼看就要入夏,朕让尚服局给你做几件清凉的薄衫,就要过来量尺寸了。”
    宋云修立刻道:“不必了!微臣有衣服穿的。”
    魏堇歆横了他一眼,“是朕要看!”
    于是宋云修再不敢出声反驳。
    魏堇歆便发现,宋云修和宋云修,也能是不一样的。他现在表现出的是他自己,可那晚在如意坊,表现出的同样是他。
    但是一个乖顺解意,一个小性子频频,虽然都是一般的可爱。
    魏堇歆眨眼之间,已心生一计,领着宋云修回鸣鸾殿去了。
    尚服局的人已经候在殿内,魏堇歆坐在一侧,盯着来人给宋云修丈量尺寸,一边嘱咐道:“颜色要清亮些,不要艳,花色简单些,料子要最好的。”
    “是是是。”尚服局的掌事躬身答应,心下了然这后宫里的天,怕是要有主了。
    量完衣服,尚服局的人都退下,宋云修才又凑了过来,在魏堇歆身侧乖乖坐下,轻声道:“多谢陛下。”
    “嗯。”魏堇歆余光瞥他一眼,并不多说。
    宋云修望了望天色,又坐了一会儿,试探着道:“咱们传膳罢,陛下?”
    “可以。”魏堇歆出声,便传了文莺去,入口的饭食,没有文莺亲自盯着,她是不放心的。
    不知为何,宋云修忽然感觉到一股低沉感,似乎是陛下心情不佳。
    宋云修下意识觉得是不是自己出了什么过错,想了一会儿,他没想出所以然来,只好默声陪陛下一同用膳。
    然而整个用膳的过程,都沉闷不已,压抑非常,以往陛下总会主动给他夹菜的,还会问他几句今日的饭菜合不合口味,今日陛下却一句话也不说,还不给他夹菜。
    陛下怎么了?
    宋云修深深地担忧起来。
    于是在饭食被撤下去之后,宋云修忍不住询问:“是微臣哪里惹了陛下不悦吗?”
    魏堇歆瞥他一眼,心道鱼上钩了,便低叹一声。
    “朕今日梅林一游,忽然想起小时候父君的种种来,心里发闷。”
    宋云修立即感同身受,他虽与陛下都没了父亲,但是这些年,他好歹还有母亲和妹妹们,可是陛下一直是一个人,这些年,陛下一定过得艰难。
    宋云修起身道:“要不,微臣去要壶酒来,陪陛下喝一杯罢。”
    借酒浇愁,总也是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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