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来探视的是个年轻人,三十岁不到的样子,长得挺壮实,不过这个人周金奎并不认识,他也搞不清楚,这个人是干啥的,为什么要来探视自己。
    不过那年轻人给他的感觉,却不简单。虽然长得并不怎么起眼,可是那股气势,却是让他起了一点防备。尤其是那满身的铁血味道,让他这个老江湖都有种自叹佛如的感觉,总之就是一个词儿,凌厉,就像一把出鞘的宝剑。
    周金奎是个老江湖,他看人自有别人不具备的深度。这年轻人虽然有意的收敛自己的气势,但是这些都瞒不过他那双如炬的慧眼。一般人看他,可能也就是个很壮实的年轻人,但是他周金奎就能够闻到这年轻人身上的味道,很恐怖的杀气,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这个年轻人应该曾经是个军人,而且是那种经常见血的兵中之王。
    他搞不懂,这年轻人跟自己到底啥关系,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周老大在他面前甚至都不敢喘大气,总觉得这个年轻人的目光很不善,那目光都跟刀子一样,割的他浑身都有种不自在的生疼的感觉。
    他的话很少,给人一种冷酷的味道。
    周老大虽然有点自惭形秽,但毕竟是在冀南道上响当当的,曾经也混的如日中天的存在,他不会就此就吓得气馁了,再说了,这里是看守所,他的安全很有保障。
    他外表上并没有显示出对这个年轻人的忌惮,他开口说话的时候,还是带上了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具体这种气势对这个年轻人有没有起到一定的效果,他是不知道的。
    “奎哥。”那年轻人的嗓音就跟金属切割的一样,沙哑着,给人一种无形中的压迫感觉。不过他这个奎哥一出来,周金奎就放心了,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不是敌人,但是,也绝非一般人。
    “嗯。什么事儿?”周金奎的目光在年轻人的眼睛上盯着,想用一贯以来的目光直视来打败他。这也是他长期以来屡试不爽的一个伎俩,不管是什么样的年轻人,即便再好勇斗狠,但是在他这个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了十几二十年的好汉面前,无不败下阵来。
    可是,他的伎俩很可耻的失效了。那个年轻人,依旧是那个模样,冷酷而凌厉。
    “周老板说了,最近风声紧,闭紧嘴巴。其他的,不用我教吧。”那年轻人说完,就紧盯着周金奎的眼睛,开始对视。
    周金奎败了,败得淋漓尽致,他甚至都低下头去,再也不敢去看那个年轻人的脸。
    虽然在一边有看守所的干部守着,看是那年轻人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仿佛是毫无顾忌一样。众所周知的,他周金奎现在是待审的罪犯,那嘴巴到如今还没有张开的,这个年轻人,就这么赤裸裸的威胁,就当着那些看守所干部的面。
    周金奎一下子就汗湿了后背。
    这个年轻人的来路,他一下就确定了。
    也许,这就是周胜志的新宠了。
    “我该怎么做,不用你教。”周金奎说完,就示意旁边的干部,探视结束了。
    等到他站起来的时候,他又深深的看了那年轻人一眼。
    那满身爆炸性的肌肉,无与伦比的力量感,还有那看起来冷酷凌厉的外形,看起来,确实有模有样的。
    “从今天起,好好做人,你还有老婆孩子。”那年轻人嘴角上闪过一丝不屑的笑,眉眼上挑,也不管那些干部怎么想,就自顾自的说,“江湖,需要更新换代。”
    说完,那年轻人就出去了。
    这天晚上,周金奎失眠了。
    他看出来了,这个年轻人就是来示威来了。他的意思很明白,从今天起,周金奎,已经是过去了,老老实实的在监狱里,别开口,要不然的话,小心家人。
    他妈的!
    周金奎何时曾受过这种威胁?他怒火差点就要把胸膛给冲开了。与此同时,一种深深的不安,也涌上心头。
    这种事儿,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不过,最干净利索的,还是采取最极端一点的。
    死!
    只有死人,才是最老实的,才不会轻易的开口。
    所以,周金奎心里,产生了一丝防备。
    虽然周金奎对周胜志产生了防备的心思,但是他并不打算就此向上举报,开口坦白,自己只会死的更快。
    从今天开始,他的独立监房住进来两个兄弟。
    他以前再怎么说都在冀南是响当当的角色,所以,在看守所里,也有几个交好的朋友,虽然这所谓的朋友,并不能保证什么,但是周金奎手上也有几份儿见不得光的证据,可以让这几个干部老老实实的跟他称兄道弟。所以,他来到这看守所里之后,待遇方面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这吃住方面,一直都是按照领导级别来配置的。
    独立监房,领导套餐,这是少不了的,还有隔三差五的能洗澡,这也算是生活惬意了。
    不过,为了防止出现以前自己曾经干过的那种事情出现,他还是安排了两个兄弟进来,日夜守在身边,生怕那个年轻人为了在上面的周胜志面前邀功,而半夜里弄人过来把自己给干掉。
    这半夜里弄人过来,把目标干掉,再弄个其他的理由掩饰,他都轻车熟路了,都是为了在周胜志面前表现的。所以,此时他也怕,那个年轻人指不定也会这一招。
    确实,他怕什么就来什么。
    当天晚上,这个年轻人又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拿到监室钥匙的。
    这看守所里的领导都他妈吃干饭的啊?肯定是他么里应外合的。有人想让自己死。马勒戈壁的,那帮吃干抹净的混蛋,等着,自己要是能出去,绝对饶不了那帮忘恩负义的混蛋,把他们的底子都翻出来,都他妈吃不了兜着走。老子到时候也揭发有奖戴罪立功,草。
    周金奎这个时候真想骂娘。不过他骂的时候,底气也并不足。因为以前的自己也曾经这么干过,往看守所里塞个人进来,小事儿。
    进来的还是那个年轻人。这确实出乎周金奎的意料之外了。
    他当年虽然干过好几回这样的事儿,但是他没有亲自进来过。事必躬亲可不是好领导的表现。他一般都遥控指挥的。再说,就算是事发了,也可以跟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上面一查,就说是私人恩怨啥的,跟他都不沾边的。
    这年轻人竟然亲自动手?
    周金奎那眼里,是深深的恨。这家伙,看来是不让自己死,绝不罢休啊。
    “老板说了,他不放心。”
    那年轻人手上没有拿任何武器,就空着手进来的。不过,周金奎却有种感觉,这家伙空着手也是个很大的威胁,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慑人的威胁,就好像全身上下都是武器一样,而且,他的身上有杀气,手底下绝对见过很多血的那种。
    “你马勒戈壁的。”周金奎身边的核心骨干飞镖,是个看起来愣头愣脑的汉子,才三十岁不到,但是在周金奎的身边跟了差不多十年了,算是周金奎最贴身最信任的,而且,身手也不错,往常的时候,外面有活干,要是棘手的时候,他都是让飞镖带人去搞定的。这小子能打,但是有个毛病,就是经不住刺激,往往一言不合就开打,有很多时候,坐下喝杯啤酒也能搞定的事儿,非得让他给打出来,也挺能惹麻烦。这不,那个年轻人的话一说出口,他飞镖就第一个不干了,抓起磨尖了的牙刷就刺了过去。
    那牙刷柄上的尖儿冲着年轻人的眼睛就戳过去了,可是那年轻人根本就没有眨眼的。他就伸出一条腿来,一脚把飞镖给踹飞了,远远的,飞到墙根地下的粪槽子边上了,呼哧呼哧的还喘着气,但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从飞镖站着的地方,到那个粪槽子,中间足有四五米远。
    可想而知,这一脚,到底有多大的力度。
    周金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都有点难以置信。他是学武出身的,知道这一脚的功力。
    这家伙的功夫,压根就是为了杀人的,不带一点花拳绣腿的花架子,只有一点特征,简洁实用。
    他知道,就算是自己上去,也不一定能挡得住这一脚。而另外一个小弟阿飞,就更不可能了。
    那阿飞是他的另外一个手下,跟飞镖一样,也是周金奎的左膀右臂,就是人比较好色,以前的时候,那娱乐城里面的姑娘差不多都让他给上完了,一天到晚的就在战斗。外面战斗一完,回头就到床上战斗了。为了这个,周金奎都没少说他。这不,到这看守所里陪着老大受罪的时候,可没少念叨外面的姑娘。不过他虽然好色,但是身手却一点都不含糊,这也是周金奎为什么这么纵容他的原因。
    虽然这阿飞很有实力,但是这时候一出手,就不够看了。
    他甚至都没在人家的手上走出去一招,那板凳腿就跟变戏法一样,到了那个年轻人的手上,接着那板凳腿就冲着阿飞的脑门上砸下来。
    稀里哗啦的血,就糊满了阿飞的脸,人也跟着昏过去倒在地上,连哼哼都都没有了。
    现在这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周金奎,还有他面前的这个神秘的年轻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要你的命。”
    “你就不怕走不出去?这里是看守所。”
    “到时候你的死因就是你的兄弟造反,互殴致死的,没有人会不相信,因为所有人都在等着你死,只有你死了,所有人才会放心。”
    “想让我死?哈哈------”
    周金奎虽然心里也在畏惧,但是他并不担心,说真的他就从兜里掏出一个呼叫器来。他的脸上带着嘲弄的表情,对着上面的按钮按了下来,只见那呼叫器上的红色灯闪了一下。
    那是个远程的呼叫器材,仔细打量就跟个汽车的电子锁差不多的结构,可是上面却只有一个按钮,外面滋滋拉拉的听到一阵响声。
    那年轻人的脸色边的异常的严峻,掐着周金奎的脖子的手,也渐渐松开了。因为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算你走运,不过你躲不过明天,哈哈――”
    周金奎心里终于松了口气,那因为被掐住脖子缺氧而通红发紫的脸上,汗水如雨一般的流。
    他的脸色由红变白,看到了他熟悉的干部,他暂时放心了。
    “什么情况?这是怎么回事?”
    “领导――干部――这里有人打架啊,都打出血来了,我要换监房。”
    看着那些大檐帽到来之后,这个年轻人表演的像模像样。很快,就有几个管理人员把他带走了。
    草,这个家伙打了人,还恶人先告状。
    周老大的脸色,由白变黑,目瞪口呆。
    他妈的,还真是里应外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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