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怪不用于鬼怪,我从入行也仅仅接触了一只地狐和一只黄皮子精,尤其是后者,我还吞下了它的内丹,但好像并没有发现对付这类精怪非常实用手段。
    于是除了背着精钢伞,揣着天官印,还准备了黄符、朱砂、毛笔以及黑狗血和公鸡血,也不知道这些能不能对付鼠精,多带一些准不错的。
    刘姨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任灵萱和东子坐在后座,一路朝着她的家里开。
    我注意到,任灵萱手里不再是类似爷爷的那种黑色古刀,而换成我昨天刚收的那把汉武刀,有些担心她被上面的邪煞之气所侵蚀,但她很平淡的告诉我,秋道人已经处理好了,并将这把刀先让她代为保管,找个合适的时机上交。
    这让我不由地对秋道人竖起大拇指,钱是我垫付的,收买人心是他的,到头来还要交上去,他可真是后羿射日,一箭日的母亲王母娘娘三雕啊!
    刘姨家属于这个县,但是个村子,据她说这个村子是明末时期百姓聚而成村,整个村子里边的姓王的多,所以村名就叫“王家庄”,她丈夫也是王姓大族里边的一员,最近几年回村里边养猪,还是赚了一些钱。
    但是从去年开始,这个王家庄隔三差五都有家禽死亡,差不多隔个六七就会有人死,虽然都是老人居多,但也有年轻人出意外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村里的先生说是什么地方动了土导致的。
    后来,这件事情还闹腾了一段,是村长带头花钱,盖了一堵“隐蔽墙”,这种情况才消停了三个多月,最近好像又不管用了,相继有人出事,她担心自己的儿子,所以才找到了凡人阁,想要找我师父帮忙。
    听她这么一说,应该真是这样,否则一个女人不会对这类事情感兴趣,想必当初在王家庄确实闹腾的沸沸扬扬,人心惶惶。
    如此来看,这个王家庄确实存在一些问题,尤其是发生奇怪或者意外死亡事件,多半是风水方面的,就像她说的那样,是有可能某个地方动了土。
    车子开到了村边,我果然看到了一堵“隐蔽墙”,高超过四米五,宽有六米多,表面贴着瓷砖,在正对外面的瓷砖上面,汇聚出一个大大“福”字。
    隐蔽墙,也叫影壁墙或者萧墙,从古至今很多地方都有,小到院落里边,中到寺庙,大到紫禁城内,它的实际用处可以规避直入的视线,不让刀兵进入庭院没有任何阻拦,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于是就有一种说法萧墙之祸,还成为了一个成语——祸起萧墙。
    但是,最古老的影壁墙就是起源于建筑风水和鬼神之说,古人认为自家居住的庭院可能会有鬼魂经,尤其是一些大型的好几进的四合院,修上一堵这样的墙,便是为了断鬼魂的路。
    原因还是有人说鬼魂只会走直线,不会拐弯。
    而从风水的角度来讲,风是不能直接冲进客厅和卧室的,这样会冲散主人家的气运,是不吉祥的。
    我还在《搬山道术》里边讲风水的篇幅中看到过,风是这样,水更是这样,水流越蜿蜒越好,曲径通幽,象征着财源滚滚,福寿绵长。
    可是,刚刚一进村,我就感觉这里的气场不对,即便空气非常的清新,但里边若有若无有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
    对这个味道东子比我更加敏感,已经忍不住犬吠了好几声,即便任灵萱把它抱在怀里,它还是龇牙咧嘴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车往里边开了开,到了一户七南七正两多亩地的大院子,下了车就可以听到很多猪的“呼噜呼噜”声,同时一股猪粪的恶臭味而扑鼻而来。
    推开了门,走进院子里边,看到很多的猪棚,刘姨就把我们往其中的一间正房让,走过了中堂,左拐进入连同的房间中。
    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饭桌旁喝闷酒,桌上摆着三样硬菜,红烧肉,猪肘子和猪耳朵拌黄瓜,此外还多了一小盘的花生米、大豆瓣双拼。
    刘姨对任灵萱说:“萱萱,还记得你王叔叔不?”
    接着,又朝我勉强笑了笑说:“这是我老公,王留成。”
    “老婆,人请到没有?”王留成喝的小脸通红,只是朝着我们扫了一眼,便是关心地询问起来。
    “你着什么急,我给你介绍,这是秋道人的高徒。”
    刘姨拉着我的胳膊上前,见我的模样不对劲,说:“这么大个小伙子,给我老公介绍你,又不是给你介绍对象,你脸红什么?”
    “就他?”
    王留成的语气中充满了质疑和不信任,他掏了掏耳朵说:“我没听说错吧?你时候这小孩儿是什么高徒?他不是知道我有几个钱,来糊弄骗我钱的吧?这种小毛孩子我见多,你赶快让他滚蛋。”
    我心里自然非常不痛快,自己是初出茅庐没错,但也是真心实意来帮忙的,即便用不着他笑脸相迎,也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主要还是他说我是小孩子,自己今天可是真正意义上的二十岁。
    “王留成,你不要儿子,我还要呢!有本事你自己出去找人,一天就知道喝酒喝酒,我连中午饭都没吃,我容易吗?我好不容易找来一个,可你就知道说风凉话,有本事你找个厉害的回来啊!”
    说着,刘姨开始哽咽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砸。
    我一下就有些站不住了,这搞得最不容易的应该是我才对,你们两口子吵架,把我说的一无是处,这换谁心里能痛快。
    “走!”还不等我发火,任灵萱比我更加直接,一个字出口,就抓起我的手往外走,刚刚人家没有搭理她,她都没有这样,一时间让我心里感觉像是吃了蜜。
    想着不能在任灵萱认识的人面前丢人,自己这个年龄被人误会也情有可原,再者有任灵萱给的这个台阶,我立即就拉住她,对她摇了摇头,接着对王留成夫妇说:
    “你们先不要吵,我来都来了,让我试试,治不好我不要钱。”我非常笃定地说。
    “成啊,那你就跟我儿子去看,看好了我一分钱不少你的,而且给你赔礼道歉,要是看不好你马上给我滚蛋,少在我家糊弄我老婆。”王留成说着,猛灌了自己一口白酒。
    我懒得跟他继续说,便对刘姨说:“人在哪里?带我过去看看。”
    “跟我来。”
    刘姨把我们带到了对面房门紧闭的房间,便到了一个十岁刚出头的男孩儿,坐在坑的角落处,蜷缩着身子,时不时打瞌睡,但好像就是睡不着。
    “果果,我叫了一个哥哥来给你看看,你过来啊!”刘姨对着男孩儿招了招手。
    然而,男孩却拼命地摇头,他看似随意地指着好几个方向说:“那里,那里,还有那里,全都是大老鼠,它们要吃了我。”
    他的神情很激动,但是说话有气无力。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任何的东西,直接将背后的精钢伞拿下,对任灵萱和刘姨说:“你们先到旁边的屋子等我,我在这里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等到她们关门离开,我立即打开了精钢伞,里边崭新的黄符倒垂而下,新鲜的朱砂甚是耀眼,我非常清楚记得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补充,而且看用笔也知道,是秋道人画的。
    站在伞下,我立即就看到一道道灰色的身影,它们大的不逊色肥猫,小的倒是不大,但特别的多。
    “你们这些孽畜,还不速速离开!”我对着那些灰色的影子大喝一声。
    “妈!”男孩儿果果被吓得大叫起来,整个人更加蜷缩的厉害,并且全身不断地颤抖着。
    “不要过来,交给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外面喊了一声,下意识就从包里拿出了黄符,研了朱砂,写了一张驱邪符,一张驱煞符,直接就朝着那些灰色影子丢了过去。
    但是,两张黄符自由落体到地,那些灰色影子不为所动,看来黄符对这类鼠精并没有作用,也可能是我画的不对。
    这一下就搞得我非常没办法,黄符没用的话,那更多偏向于实体攻击的精钢伞也就作用不大,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天官印。
    在拿出那一刻,我的内心无比的焦虑,如果连天官印都对它们没用的话,那自己岂不是无计可施了,刚刚夸下的海口,那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还要给任灵萱丢脸。
    天官印在手,我正准备对着那些灰色影子去照,但门忽然开了,我一皱眉,不是说不让进,怎么还有人不听话,便是转头看向门的方向。
    然而,足足等了三秒钟,也没有一个人进入,但是如果我眼睛没有花的话,刚刚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从下面窜了进来,而且隐约听到了“哈呜哈呜”喘气的声音,立即回正脑袋定睛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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