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尘将她唇瓣堵住,微微用力咬了下,当作惩罚。颜婧儿吃痛欲将他推开,腰间的手掌反而更紧地把她拢了过去。
    整个人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颜婧儿都要哭了。
    原因无他,也不知近日是怎么的,她胸口总有些刺刺地疼,平时还好,若是不小心碰到,就如被针扎似的。这会儿被他这么一碰,疼得眼泪水都出来了。
    顾景尘噙着唇瓣碾磨了会儿,发现不对劲,退开些许,见她眼里泪水盈盈。
    “怎么了?”他立即停下来。
    颜婧儿来癸水身子本就娇弱得很,这会儿更是忍不住眼眶湿润,她摇头:“无碍,就是有点疼。”
    “适才咬疼你了?”
    “不是那里疼。”
    “哪里?”
    颜婧儿羞臊,不好意思说,她撑着他胸膛退开了些,让两人之间留出点空隙。但尽管如此,还是贴着的,因为......
    她视线顺着半耷的眼皮向下看了眼,那里也不知怎么长的,这半年来似乎格外迅速,都换了两回兜衣了。
    顾景尘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顺着瞧过去,隐约还能瞧见里头鹅黄的小衣锁着墨绿的镶边。
    他眸色暗了暗,想起那日品尝到的滑.腻滋味,身子渐渐开始燥热起来。
    “婧儿?”他哑声问:“很疼?”
    颜婧儿点头:“前些日子如常,就是近日不知怎么的,有时候就格外疼。”
    顾景尘道:“我看看。”
    ?
    颜婧儿抬眼,诧异瞧了他一会儿,本来还难为情呢,结果看他一脸认真,那股臊意被压了下去。
    “你又不是大夫,看什么?”颜婧儿嘀咕。
    顾景尘莞尔:“我略通医术。”
    “......”
    “可这里是书房呢,万一有人来了怎么办?”
    “不会,这会属官们都歇息了。”
    “还是不妥。”
    顾景尘将她抱起来。
    “做什么?”颜婧儿惊慌,赶紧搂住他脖颈。
    “带你去妥当的地方。”顾景尘说。
    他想的妥当地方其实也不怎么妥当,也不知是不是他的恶趣味,总喜欢在书架旁亲颜婧儿。
    此时,颜婧儿就被她抱坐在最里头的书架上。
    这里是个嵌入墙壁的书架,旁边放着许多卷宗,层高极高,颜婧儿坐上去都还够不着顶。
    这倒是方便了顾景尘。
    他轻柔地解开她的衣衫,颜婧儿放缓呼吸,紧张得很。既紧张外头有人来,又紧张顾景尘的动作。
    “莫担忧,”顾景尘手指修长,慢条斯理,安抚道:“外头有小厮守着,没人会进来。”
    他说话时,带着温热的气息,洒在颜婧儿的鼻尖和脸颊,惹得她痒痒的,连心口的地方也痒痒的。
    书架最后头的光线幽暗,且地方逼仄隐秘,随着他的动作,空气变得旖旎起来。
    很快,她脖颈后头的细绳被挑开,鹅黄小衣滑落下去。这会儿是初春,尽管屋内有地龙,但颜婧儿仍被一股凉意袭得打了阵摆子。
    她别过脸,不敢去看顾景尘的眼睛。但她知道,他就在看那里。
    他安安静静的,那目光像是带着火,盯得她肌肤灼热。肩膀是凉的,可胸前是热的,如此水生火热,煎熬又刺激。
    好半晌,她带着哭音道:“你看好了吗?快些。”
    顾景尘没说话,只动了动
    喉结,手上还捏着那件鹅黄小衣。
    那日是夜里,他埋在其中看不清模样,今日这般一瞧,倒是令人心惊。
    她的形状姣好,犹如枝头坠着的蜜果,饱.满诱人采撷。
    “婧儿是哪里疼?”他轻声问。
    “就是....就是....”颜婧儿咬着唇,顿时有些后悔让他看了。
    就算他略懂医术又如何,可终归不是大夫。
    但下一刻,他略带薄茧的手指便抚上那里,只轻轻地拨.弄了下,像蜻蜓点水似的,却令颜婧儿忍不住颤了颤。
    “是这里疼?”顾景尘问。
    他面色如常,眸子也平静,仿佛真像个大夫在给病人诊断。
    颜婧儿羞耻地点头,说道:“沐浴时偶尔碰到就会疼。”
    少顷,她听见顾景尘说:“我知道了。”
    颜婧儿狐疑瞥他:“知道什么?”
    顾景尘将小衣重新给她系上,莞尔道:“婧儿没什么毛病,就是还在长身子。”
    颜婧儿不解,她都十六岁了,再过不久就十七岁,还长什么身子?
    但随即明白过来,他这句话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她后知后觉转过头去。
    就看见顾景尘唇角挂着点促狭的笑。
    “......”
    他指的是,她那里还在长身子。
    等穿好衣裳,颜婧儿红着脸走出书架,暗想着,回头让甄嬷嬷停了那熏香才好。
    *
    二月九日,春闱开始,共三场考试,每场连续三天。将近持续半个月的春闱考试,使得整个上京城都笼罩在科举严峻的气氛中。
    就好像这座繁华的都城突然被人按了机关,机关开启后,全部陷入寂静。
    连带着在街上走货的商贩吆喝声都变得小了许多。
    每回春闱都不乏一些有望夺魁的士林学子,这回同样如此,京城的各处赌场、暗庄都在对各个学子明码标价下注。
    平静景象下,是一群人在屏气凝神地等待狂欢。
    颜婧儿在奉阳街都感受到了这分凝重气息。
    科考之日,顾景尘繁忙,颜婧儿只在百辉堂待了两日就收拾东西回奉阳街了。
    回来后,顾景尘依旧忙,只偶尔三五日才能见着他匆匆来奉阳街,颜婧儿感觉得得到顾景尘近日心绪略微沉重。
    她想,或许是受春闱影响的,想着等春闱结束后就该好些了。
    但没想到,春闱结束,放榜的第三日,就突起变故。
    一名贺州贡生被人揭发,说是才学庸碌却中了进士第三十七名。
    今年参加科考的举子有上千余名,而朝廷只取贡生三百。根据这位举子的同乡所述,此人才学尔尔,甚至在数位同乡中是垫底的,却破天荒考了进士第三十七名,连贺州最有名望的举子都被他甩在身后。
    如此,引起众人猜疑。
    果不其然,第二日,官府查出此人的考卷乃被人掉包,原本该中进士第三十七名的另有其人。
    按理说这样的事若是处理得当,事情也不至于引起全城轰动,坏就怀在,原先那位举子十年寒窗苦读,名落孙山受不住打击,居然投河自尽。
    闹出人命,就像油锅里的水,这事瞬间就炸开了。
    第三日,百余名士林学子聚集在文庙大哭,嚎考试不公!天理不公!
    皇帝震怒,命大理寺彻查此事。这一查,便查出了一份提前拟好的“进士名单”,上头有十六位都是新鲜出炉的贡生,而最可笑的,都是些才学庸
    碌之辈。
    这一份名单引起轩然大波,往文庙哭诉的人越来越多,连京兆尹都管不过来。
    在这阵乌烟瘴气的乱潮中,一道惊雷又劈了下来。
    ——那份“进士名单”是从顾景尘手下的属官家中查出来的。
    于是,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顾景尘的身上。
    顾景尘是这次春闱主考官,春闱之前还引发一些传言,为此,朝堂上连续数日御史台弹劾顾景尘的折子如雪片纷飞,皇上不得不下旨让顾景尘停职待查。
    如此一来,春闱结束才不过半月,整个百辉堂冷冷清清。
    .
    颜婧儿担心顾景尘,在奉阳街待得焦灼难耐,顾景尘停职待查的第二日,她又收拾东西悄悄回了丞相府。
    彼时正是傍晚时分,天边还飘着雪花。
    颜婧儿下马车,也不用人撑伞,一路从璧影穿过轿厅,进了二道门再入照厅,出了照厅才堪堪入百辉堂天井。
    她第一次感到从大门口到百辉堂的这条路这么远,远到她想见顾景尘的心都疼了。
    她站在台阶上,望着空荡荡白茫茫的百辉堂,感到极其陌生。
    心里猛地慌起来,逮着个端盘子的小厮问:“大人呢?”
    “姑娘,大人在抱厦。”
    颜婧儿赶紧走过去,下台阶时不小心踩到雪还踉跄了下。
    “姑娘小心!”稔冬跟在后头担忧。
    颜婧儿摆摆手,提着裙摆往后头抱厦跑。她跑得急,热气从口中呼出洒在斗篷帽缘上,将落在上头的雪化成了水汽。
    水汽打湿她脸颊,沁凉的。
    跑出抱厦,见凉亭里坐着个身影,那人听见动静,缓缓转身过来。
    顾景尘含笑伸手:“婧儿过来。”
    颜婧儿就这么看着他,之前一路还挺镇定,这会儿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走过去,从他手上夺过酒杯:“你喝了多少?”
    顾景尘依旧笑:“婧儿放心,我只是天冷喝点酒暖暖身子罢了。”
    “你又骗我,”她又气又心疼:“我适才瞧见小厮端着两个空酒瓶出去的,你分明喝了许多。”
    她说:“事情又不是没有转机,你何苦先放纵自己?”
    顾景尘拉她坐下来,感受到她手冰凉,于是将她的手拢进自己袖中,另一只手抬起去拍落她帽檐上的雪水。
    “不必担忧,”他说:“我之前与你说的话忘了?”
    “你只管信我就是。”顾景尘道:“你也说了,事情不是没有转机,我此番喝酒不是因此事。”
    “那是因为什么?”
    颜婧儿眼眶红红的,看不得惯来沉着如泰山的男人,是这副颓废的模样。
    顾景尘捏了捏她脸颊:“我喝酒一来确实是为暖身子,另外......”
    他眸色略微晦暗,说道:“今日是恩师的忌日。”
    六年前,蔺知仲被陷害入狱,还未等案子查清便已经死在狱中,有人说他畏罪自杀,也有人说是被悄悄赐死。但死前,蔺知仲在牢里最后见的人是顾景尘,谁也不清楚师徒俩说了什么话。
    闻言,颜婧儿松了口气,同时也沉默下来。
    .
    接下来的日子,颜婧儿都陪同在顾景尘身边,两人像是被时光遗忘了似的,日子过得清闲。
    谁也没去提那些糟心的事,颜婧儿不问,顾景尘也没打算说。毕竟顾景尘是在停职待查,具体查出来是个什么情况,还要看大理寺那边的进展。
    总
    之,急也没用。
    如此,两人都是窝在百辉堂,同吃同住,偶尔看书,偶尔作画。或是吃过饭后,携手去西苑赏雪,这么优哉游哉的,倒是有几分偷得浮生半日闲。
    顾景尘还是很喜欢亲他,外头的事似乎一点也不影响他心情,他看书看得累了,就会把她抱去后头的书架上亲。
    许是因着婚期临近,两人都越发大胆起来,有些禁区也敢伸手去试探。颜婧儿身子敏感,最是受不得这些,每回都颤着身子湿了一大片衣裳。
    天气好的时候,顾景尘也会教颜婧儿射箭。
    东苑的演武场极大,初春午后阳光暖和,颜婧儿身姿笔直地站着,顾景尘则贴在她身后,教她如何拉弓,教她如何放弦。每每结束,两人都会出一身热汗。
    偶尔,顾景尘也会陪颜婧儿歇午觉,他喜欢在她睡醒时短暂的朦胧片刻,去亲吻她。那时的颜婧儿就像一只慵懒的猫,软软的,娇娇的,会发出像幼猫似的轻吟,声音格外好听。
    尽管顾景尘白日看起来很闲,但颜婧儿知道,他晚上会忙于处理一些事,或是见一些人。
    在百辉堂北苑的西边有座院落,她曾去过一次,像个小祠堂,但又不是祠堂,像人居住的院子,不过有些冷清空荡。
    那处小宅院的西边有角门,每天都会有人进出。她不知顾景尘跟那些人在忙什么,也不知顾景尘在这次的科举舞弊案中是充当什么样的角色。
    但她信顾景尘!
    她会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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