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看到外面的是绫小路后,雾切长舒一口气,旁边的五月雨心脏扑通扑通清晰可闻。
    “赶紧离开,再过一会军队就进来了。”
    五月雨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看到绫小路仿佛看陌路人的样子有些恼怒:“你就不关心一下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不在乎,总之,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
    雾切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楼下的脚步已经越来越接近了,绫小路抱起她从刚刚十神离开的地方开窗而出。身后战刃撇了撇嘴,扛起五月雨,捂住她的嘴,也从窗边跳下。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被引到了这里,不过在被包围之前,战刃三人就被他送了出去。对于他这种挂壁来说,随随便便开个全图视野还是很简单的事,有领域的都在主战场或者跟随军部清剿外部,这里坐镇一个绫哲已经够了。
    绫小路自己没有随着他们离开,交代一番后折返回档案馆。
    这里处处透露着诡异,但是在绫小路的才能照射下并无异常——这就已经是最大的问题了。雾切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来到这里,身为一个领域的拥有者,她的才能已经是绫小路无法看穿的了,入过她都来到这里,说明这还隐藏着一个领域才能者。
    至于身份一猜就知道了,雾切和五月雨一直在追查的救济委员会新任会长,应该也来到这里了。整栋楼戒严,但如果是一个领域才能者的话这些人都奈何不得。绫小路自己上去也会被这些军方直接扣下,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先与父亲汇合。
    说到底这些入侵的佣兵,都是些弃子罢了。绫小路很快就在副楼门口见到了绫哲拎着一个满身血污的人走出。
    “父亲。”
    “你怎么在这?别人来了吗?”别人,指的当然是芬里厄狼的成员。说到底他们只是因为沾亲带故所以能入境已经够意思了,真要做点什么军队当然也不会留手。
    “只有我来了,前几天看到你心神不宁,应该是有故人,怕你下不去手,所以我来了。”
    “我到还不至于被他伤到,小路。那边应该也结束了,休息一下,明天带你去见七星。”
    “我抓到点什么,能让我通行去搜查一下吗?”
    绫小路的话让绫哲一愣,反应过来后面色立即沉了下去,抓过绫小路就要往主楼跑,不过反被绫小路拉住。
    “已经来不及了,对面也有领域,只是找找看他能不能留下什么线索而已,不要抱太大希望。”
    半小时后,如绫小路想的一样,所有人回来汇报都是一无所获,哪怕绫哲亲自过去,得到的也就是一个顶层被人进去过的结论,最终上报后也不了了之。
    夜里的动乱的余波还在持续,不过后面就没绫小路什么事了,当第二天第一缕光射入的时候,街道重新恢复了平静,红旗与太阳照常升起,只是有些隐隐约约铁锈的味道还在空气中回荡。
    几个老人一宿未合眼,现在精神状态倒是不错,先前理事时不时通宵也作常态了。开阳老人一直在外面收尾,此刻是最后一个到来。加上紫薇一共八人,分别落座。
    不多时,绫哲带着绫小路入殿觐见。刚进门,天璇老人就起身,眉开眼笑地打量着绫小路:“外孙快过来,让外公我看看。”
    绫哲当即面色一喜,刚准备开口却被老人一眼狠狠地瞪了回来:“住口,我没认你这个女婿!你还知道回来?!”
    绫哲尴尬一笑,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神情上松了口气。
    绫小路的外貌基因很大一部分就取自绫哲与周茴,面容上天璇老人越看越欣喜,但是见到绫家那祖传的眉眼时,又怎么看怎么别扭。
    “好了,”首座的紫薇开口:“都是自家事不必拘谨,但是他身上牵扯的太多了,还是要好好讨论一下。不过在此之前我先考考你,你对这次的事是怎么看的?”
    绫小路哪怕是面对着堪比一国的力量面前也是面无表情:“自导自演罢了。事实上这次的重点根本就不是我父亲或者我,而是王家,对吗?”
    紫薇呵呵一笑,倒也不恼:“是啊,官不与民争利,这是自古留下的规矩。我们几家网络人才为国所用,也不是每一代七星都得是本家之人,只要通过测试的,就是七星。我们只把控大方向不可事事亲为,我们自己也警惕家族过大,身后留下顽疾。只有王家这几年将手伸向地方,盘根错节,几朝几代都毁于贪腐,他们却还明知故犯。他们,过线了。”
    绫小路接上紫薇的话:“本来是想再搂草打兔子,将希望之峰的手也斩断……”
    “哼,只逮着些小的,对面也谨慎的很,算不上伤筋动骨,这次全是些佣兵见钱眼开,都敢来这里闹腾。”这些是开阳老人在做,看得出来,他对这次的成果不甚满意。
    其实不一定是见钱眼开,十神鹰夜的煽动才能也占据了很大一块比例,当然,过程什么都无所谓了。
    “最后,才是我,第三次神座出流计划,也是截至目前唯一一次的成功品。我想,至少在你们与希望之峰的谈判中,我的分量并不算小。”
    “啊,没错。暗地里的交锋已经结束,但是明面上的问题还没有处理。归根到底,我们几个依旧在争执的是:你,能为我们带来什么样的筹码?”这次说话的是天璇,也就是外祖父周宇。一转刚刚回护的神态,涉及国家正事上面,他又变回了执掌外交的天璇巨门。
    绫哲看了一眼天璇,虽然还是有那种带着面对岳丈的血脉压制,但还是起身反驳:“我已经销毁了之前留在希望之峰的所有资料,绫小路也销毁了那里的基因备份。他们第四带技术一时半会出不来,最多把以前其他人的技术继续研究下去,只要我们两个……”
    “不够,”紫薇摇了摇头:“不管你们多不配合,你与他始终是归在他们名下,他们不可能放人的。我们不可能为了这样的事,在其他地方对希望之峰做出让步,你应该知道它背后站着的是哪些国家吧。说白了,最顶端的甚至不是才能者,哪怕小路拥有全部的才能,这样的筹码也不及领域重要。”
    至少在谈判上,绫哲完全不是对手,绫天在这种场合也不好插话,七星分管不同领域,他去管理民生政令还行。不过说来说去,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紫薇。
    绫小路示意父亲已经做的够多了,不论再怎么回护他,紫薇都不会点头,最终能做参考的,只有他本身。
    “我并不要求华夏的保护,我也用不着离开希望之峰——至少我在他们手里能让他们感到放心。现在学校里雾切校长系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下一步计划启动时就会直接对我动手,甚至是出动领域。我想要的,只有一个:校园内的公平竞争的平台,延续现状就可以。”
    “那么,你的筹码是?”
    “未来。至少我有领域的可能性,不是吗?而且刚刚也说过,七星的传承试炼,我也是能够参加的吧。
    同时,我可以主动留一份基因库在华夏,用作对希望之峰的筹码。现在,他们才是被动的一方,面对急迫地想要完成神座出流计划的理事会,你们能让他们吐出多少东西,就是你们的交涉了。”
    紫薇似笑非笑地看着绫小路,仿佛一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手指敲打几下桌子没有立刻决定,而是反问其他人:“那么现在,同意绫小路接受传承试炼的,表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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