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兆先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言语之间尽是嘲讽:“银针竟要从杂货铺拿,你以为你这是缝衣服呢么?”
    江隐眸里的邪几乎要冲出来,冷冷的看着他。
    她的眼神让人产生一种臣服感。
    胡兆先竟不自觉的闭上了嘴,心里却想着:看你治不好他的腿该如何收场?
    围观的百姓们愈发的多,且都不看好江隐。
    不多时,小祖怀里抱着东西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娘亲,我回来啦。”
    小祖把一个用碎花布裹着的东西大剌剌的丢在了地上。
    胡兆先看着这碎花布,忍不住讥讽:“果然是绣花针。”
    小祖奶凶奶凶的哼了声,用圆滚滚的屁屁对着他,胖乎乎的小爪三下五除二的拆了碎花包袱。
    打开后,刻印宝相纹的盒子映入眼帘。
    胡兆先一怔,揉着瞪大的眼睛:“若是没看错,那是天下失传已久的窍曲银针!”
    随即又连连否认:“不,不会的,失传已久的窍曲银针怎会在他们手里。”
    可当江隐的指尖捏着那根银针时,胡兆先惊呼了一声:“难道真的是?”
    他连连摇头,忽的想到什么,愤怒的走过去,义愤填膺的指着他们:“好啊,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伪造窍曲针。”
    “伪造?”江隐捻了下银针,声寒、邪。
    当胡兆先清楚的看到银针尾端细细的窍曲纹时,惊的后退了一步:“竟是真的?怎么会?一个小小的杂货铺怎会有窍曲银针!”
    他疯疯癫癫的样子让江隐的眉梢染了抹燥,随意的把银针一卷:“让开。”
    胡兆先下意识闪了身。
    江隐让林枫坐在椅子上,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言简意赅:“脱!”
    林枫一怔:“什么?”
    “裤子。”江隐奇怪的看着他,治腿,不脱裤子难道脱衣裳?
    林枫的脸以煮虾的速度迅速红了下来:“寿王妃,这,大庭广众之下,怕是不妥。”
    江隐垂下眸,半晌,道:“害羞?可以去里面脱。”
    林枫:……
    “我有办法。”帝行湛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江隐看见他愣了:“你怎的来了?”
    帝行湛声音缠醇,悄悄朝江隐眨了眨眼:“小跟班儿自然要尽心竭力。”
    江隐赞同,点点头:“他害羞。”
    “你来给他脱。”
    林枫下意识捂住腰封。
    帝行湛嗤笑:“不必那么麻烦。”
    他行至到临枫面前,亮出一把剪刀,咔咔三下五除二的把林枫右腿的布料剪了。
    “老祖,可以开始了。”
    江隐盯着破烂的裤腿瞧了会儿:“恩。”
    她冷乌的眸淬着认真,手执银针,注以灵气自环跳、血海、中极、三阴交、足三里等穴位纷纷施针。
    在第一下刺入之时,林枫的额上涌出细密的汗珠。
    他惊愕的瞪圆了眼睛,这条腿早在前几年救林有有时被石头砸伤导致无法行走,成为瘸子之时就没有知觉了。
    这些年他也找了无数的名医为自己看病。
    但,都没效果。
    可是今日,他竟有了知觉。
    江隐感觉到了他的颤动:“什么感觉。”
    “酸。”
    “麻。”
    “痛。”
    “还有一点点想哭。”
    江隐:……
    约莫过了两刻钟,江隐收针,欲要起来,手臂被帝行湛握住,醇感的声音响起:“小跟班就是要扶老祖起来。”
    “多谢。”江隐道。
    胡兆先见江隐收了针,不屑道:“你真是拿治病当成儿戏啊,简单的扎了两下就可以了?”
    江隐懒的与他辩驳,只看向林枫:“站起来,走两步。”
    林枫疑惑:“我?可以么?”
    江隐不语,只定定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力量。
    林枫慢慢尝试着站起来,当他看到自己无需借助拐杖而自如行走之时,整个人都愣住了,热泪盈眶:“我,我竟会走了!”
    胡兆先宛如晴天霹雳般:“怎么会?”
    他声音颤抖,随即安慰自己般,道:“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串通好的,这人是你找的托儿。”
    百姓之中有人忍不住道。
    “胡仙医,你是外来人兴许不知道,这位林公子的确是腿瘸了。”
    “就是啊,寿王妃的确给人家治好了啊。”
    “胡仙医这是不想承认人家的医术么?”
    胡兆先的脸青一针红一针的,猛的对上江隐穿透力极强的眸:“我,我……”
    “承认吧。”
    “你恶心的行径。”
    江隐字字珠玑。
    就在胡兆先不知所措之时,赵无憾忽然急急忙忙过来,拉着胡兆先道:“麻烦胡仙医同我走一趟,余家女儿余杏重病缠身。”
    “什么?那我马上过去。”胡兆先赶忙跟着走了。
    小祖气哼哼的,跟个小河豚似的仰着小脑袋:“娘亲,那人说话不算话。”
    江隐不急不躁:“来日方长。”
    胡兆先根基多年。
    一举打破,不大可能。
    此时的余家乱成一团。
    余青禾望着躺在榻上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的女儿,肩膀耸动:“我女儿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行为奇奇怪怪,经常昏倒。”
    “还望胡仙医救救我女儿啊。”
    胡兆先总算找回别人追捧他的感觉了。
    他摸着胡须,高深莫测道:“本仙医同赵兄乃是好友,本仙医自然要竭尽全力了。”
    胡兆先把脉后感觉脉象平稳,却又不能说看不出什么来,只好道:“令千金气血甚亏,所以导致经常晕厥。”
    余青禾觉得不对劲儿,却又不敢质疑,只好请求胡兆先开药。
    待胡兆先离开后,余青禾这才将自己的疑虑说出来:“赵兄,你说杏儿会不会是……招惹上了邪祟?”
    闻言,赵无憾坚决的摆摆手:“不会的,你乃是玄学大家,有无邪祟你又怎会不知道呢。”
    “赵兄说的是,许是我多想了。”
    过了两日。
    江隐在房间里刚刚修炼结束,她扫了眼滴漏:“小祖?”
    没有回应。
    她拧了拧眉头:“在杂货铺玩那么久?”
    江隐净手,来到了杂货铺。
    懒懒靠在墙壁上的帝行湛看见江隐微微诧异,展颜一笑:“专门来看我的?”
    江隐扫了一圈:“小祖呢?”
    帝行湛一愣:“半个时辰前便走了。”
    他的话让江隐的眉微微拧起。
    “小祖不见了?”帝行湛的心跟着提了提。
    “恩。”江隐口吻淡定,眼神却点着一丝灼。
    “本王同你一起去找他。”二人离开杂货铺。
    江隐沿着小祖往日的路线找过去,遇到人便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白白、胖胖、短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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