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隐帝行湛带着小祖回家。
    路上,小祖趴在帝行湛身上,双眼笑眯眯的。
    江隐见他身心愉悦,自己的情绪也跟着放松不少:“笑什么?”
    小祖肉呼呼的小爪推着自己的鼓鼓的脸颊:“哎呀,我们这样子好像一家三口啊。”
    江隐斜了他一眼:“想挨打?”
    小祖也看出来江隐担心自己,难得的恃宠而骄了一把:“娘亲,打呀。”
    回到王府,江隐问小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祖手里抓着糕点:“娘亲,柳叶郎中很奇怪,他总是盯着任轩哥哥,下学之后我见他要去找任轩哥哥,我就想跟过去看看柳叶郎中到底想做什么,可是我路过一颗树的时候,一只虫子迎面朝我的眼睛飞了过来,我虽然躲开了,但还是被那只虫子给伤到了。”
    江隐呢喃:“虫子?”
    “你还记得长什么样子么?”
    小祖点点头,小手忙上忙下的比划着:“黑色,有一双透明的翅膀,还有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
    随着小祖描述,江隐将此物画了出来。
    小祖激动:“就是这个。”
    江隐沉默着:“此物乃是黑阴虫,最喜啄食腐肉。”
    帝行湛听到腐肉二字不由得拧起眉头:“小祖是活人。”
    江隐想到什么,冷笑一声,把小祖拽到自己面前,用手指摸了摸小祖眼皮上黏糊糊的东西,虽然外面一层是药膏,但是江隐还是能嗅出来在药膏的下一层有一层淡淡的尸油。
    尸油,乃是尸体在高度腐烂之后自动从体内溢出来的油。
    尸油阴气十足,被人加以历练之后则会成为害人的工具。
    有人传言,将尸油做成施了法的印章盖在心爱之人的胸口上,此人对你的爱便会至死不渝。
    也有人为了对付灵魂摆渡人,将尸油涂抹在摆渡人的身上,摆渡人的法力便会大大的下降。
    普通人若是误食了尸油轻则会变成痴呆,重则会死亡。
    柳叶事先将尸油想法子涂抹在了小祖的眼皮上,又在小祖下学之后放出了黑阴虫对付他,明显就是不想留小祖的眼睛。
    “好阴毒。”江隐冷又燥的眸里冲出一股子嗜血的邪,她黑色的眼睛逐渐变的通红:“敢对本祖的儿子下黑手!”
    帝行湛干净修长长指轻轻勾住了江隐的尾指,轻笑:“本王替你出气。”
    冷香味儿席来,江隐体内的燥逐渐消失。
    “尸油,首先要搞清楚这个东西是从哪儿来的。”江隐平静下来,道。
    帝行湛有节奏的敲打着长指:“任莹莹那里应该是个突破口。”
    闻言,江隐看向帝行湛的眼神带着讶异:“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
    帝行湛靠在椅背上,淡淡的笑了:“任莹莹给贵妃提供的香膏里面有尸油。”
    江隐瞥了帝行湛一眼:“敏锐啊,神王。”
    “但是……”帝行湛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柳贵妃用了含有尸油的香膏为何没事?”
    江隐手肘撑着下巴:“里面必然有猫腻,猫腻就在本祖的脑子里,但一时半会儿却想不出来。”
    “那就慢慢想。”帝行湛将她垂下的青丝撩起,绾向她的耳后,手指有意无意的触碰着江隐耳朵的肌肤。
    莫名的酥麻感顺着江隐耳朵的轮廓涌起,她稍稍躲了躲,斜着眸睨她:“找死?
    帝行湛懒洋洋的扯开了衣襟,锁骨那里的红色印记清晰可见,说话的口吻带着点委屈和控诉:“说好的要负责的。”
    江隐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纳闷,自己那夜怎的就上了头的去啃帝行湛的锁骨呢。
    她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你给小祖擦擦眼睛,涂本祖的药膏。”
    帝行湛戳着下巴:“小祖碰了尸油,被黑阴虫咬了为何没事?”
    江隐瞥了他一眼,言语里的狂傲几乎能从骨子里冲出来:“因为他是本祖的种。”
    帝行湛愣了愣,而后忽的笑了,竖起一根大拇指:“够狂!”
    小祖挺黏帝行湛的,仗着自己受伤,恃宠而骄的让江隐答应帝行湛留下来陪他,第二天再送他去上学。
    江隐答应了。
    子时,他们已经躺下,小祖睡的四仰八叉的。
    寿王府的大门被疯狂的敲响。
    管家开了门,任父连鞋子都没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边跑边喊,冲到门口的时候扑通趴在了门口,老泪纵横的:“寿王妃,救命啊,出事了,小轩不见了。”
    江隐推门而出:“怎么回事?慢慢说。”
    任父抹了一把眼泪:“我方才做了一个梦,梦到小恒竟跟我打招呼,微笑着跟我道别,说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觉得这个梦不太好就惊醒了,打算去小恒的房间看看他,谁知道他根本就不在房间里啊!”
    江隐这才凝重了神色,帝行湛也从小祖的房间走了出来,听到这话同江隐相互对视一眼,二人十分有默契的同时吐出一个地方:“私塾!”
    他们连忙赶往私塾。
    夜晚的私塾十分宁静,针落可闻,他们疾步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显的十分空旷,都已经出现了回声。
    任父知道任轩在二楼念学,急匆匆的要奔二楼去,谁知刚要拐上去便被江隐摁住了手腕。
    任父疑惑:“怎么了?”
    江隐漆黑的眸宛如深渊,她朝上眯了眯眸:“不在二楼。”
    “在三楼。”口吻十分笃定。
    “为,为什么啊?”任父想不明白。
    “因为……”江隐一步一步往上爬:“三是单数,在玄术中,代表着阴。”
    一行人上了三楼,推开门,惊悚的一幕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任轩身穿红色的袍子,脚踩一双红色的油膀靴,他整个人被缰绳绑了起来,并悬挂在了房梁上,而且他的脚上还绑了一个秤砣。
    任父吓的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反应过来之后嚎啕大哭:“我的轩轩啊,我的儿子啊!”
    帝行湛黑曜石的眸复杂的眯起。
    江隐神色淡然,眯了眯冷又燥的眸:“呵,这种秘术竟都玩到本祖的头上了。”
    “秘术?”帝行湛偏头看她。
    “这是以五行为主的续命的秘术。”江隐平静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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