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昤连忙上前,“母亲怎么来了?不是身体不适吗?”说着话,不住的冲着邢氏挤眼睛。
    邢氏却根本没看她,而是用夹杂了刀子的眼光看向伊水湄母女,“好好的店都要给土匪抢走了,我能不来吗?这是谁干的好事?这好歹是京城,天子脚下,谁人如此猖狂?就没有王法了吗?”
    陆未晞和伊水湄都对那剜过来的白眼选择了视而不见。
    “母亲,五殿下在呢!”陆玉昤提醒道。
    邢氏这才换上了一副笑成菊花的脸,对着五皇子行礼道:“臣妇见过五殿下!”
    七皇子就端着姿势干咳了两声。
    邢氏便又赶紧对七皇子行礼,眼神扫了一圈,才发现竟是些品阶比她高的。
    但因为自己的年龄在那儿摆着,便又厚着脸皮含混着将见礼糊弄了过去。
    无论是郑劼,还是冯驰兄妹,倒也没有人将她看在眼里。
    邢氏就舔着脸对五皇子道:“殿下可见到了是谁将臣妇的店砸成这样的?”
    五皇子不说话,眼睛却往陆未晞这边瞟了一眼。
    邢氏便立马冲着伊水湄发难了,“四弟妹这是等着我跟你见礼吗?”
    冯骋挡在了伊水湄身前,板着一张小脸,道:“世子夫人何意?”
    邢氏却也并不买冯骋的账,“这是我们的家事,郡主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冯骋就笑了,“世子夫人确定这是家事?”
    “哪家的家事?”伊水湄道,“我们一家四口可不是住在长泰侯府的。所以,长泰侯世子夫人说话可别那么亲昵。既然你亲自来了,咱也别说那些个有的没的虚不啦叽的东西,还是把这酒楼的归属问题弄清楚了为好。”
    “母亲!大理寺卿雍郡王要此时此地审理这个案子呢!”陆玉昤提醒道。
    “审案?”邢氏趾高气昂的道,“审的哪门子案?那朱大春的案子有着落了?难不成她陆伊氏真是冤枉的?”
    陆玉昤忙轻快的道:“不是那个案子!这酒楼就是三婶和四妹妹让人砸的呢!对于她们被迫搬出侯府的事情,碍着咱们什么事了?她们却偏偏要迁怒到咱们大房。这还真是有理没处说了!”
    “竟是这样子?”邢氏仿佛这会儿才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装傻的本事可谓是一等一的高手啊!“陆伊氏,你怎么能这样子?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这个长嫂自认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心中有怨气,怎么能冲着我们大房来?”
    伊水湄和陆未晞还是不搭理她。
    就好比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邢氏就觉得一口血腥憋在了嗓子眼。
    陆玉昤却做出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样儿,“母亲,三婶和四妹妹说这酒楼是三婶的陪嫁呢!是真的吗?明明是母亲的,怎么就成了她们的了?”
    邢氏的脸色变了变,愈发的黑沉了,“胡说八道!这是我的产业,怎么就成了她的陪嫁了?啊!我明白了!这是怨恨侯府,所以来给我添堵呢!”
    伊水湄摆了摆手,“这分明是到了深秋了,怎么还有苍蝇嗡嗡的叫啊!简直是太恶心了!也不知那些个前来的食客怎么下得去口的。”
    “你说谁?”邢氏一下子跳到了伊水湄面前。
    伊水湄很好脾气的笑脸相迎,“我说苍蝇呢!世子夫人心惊什么?”
    “陆伊氏!”邢氏大吼,“给你脸,你别不要脸!一女二嫁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你才比苍蝇还恶心呢!识相的,你赶紧跪下来跟我道歉。我看在从前妯娌一场的情分上,或许会对你网开一面。否则-------哼哼!”
    伊水湄再也维持不了好形象,抬头丢了个白眼。这种人,她都懒得跟她废话了,觉得是浪费唾沫。
    陆未晞也没有搭理邢氏的意思,径直走向了郑劼,“王爷,您身上有伤,不易操劳。今日之事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郑劼重重的看了她一眼,才嗯了一声。
    “郡王爷!”邢氏立马转移了过来,“是您审这个案子啊!您可得秉公审啊!这酒楼是我的,周遭的人可都能为我作证的。”
    恰在这时,翻云大步奔了进来,径直走到雍郡王面前回话,“爷,人齐了!二十人,只多不少。都在外候着呢!”
    “什么人?”邢氏问。
    却没有人答话。
    就是陆玉昤也伸长了脖子看向了门口。
    郑劼道:“这些人,都是这酒楼附近的店家掌柜,足有二十多。他们很多,在这东文大街上开店恐怕都有十年以上的时日了。你们谁若是有怀疑,都可以去查探一番,看这些人是否有假。”
    邢氏的嘴巴就一下子张开,并且僵硬在了这个表情。
    她刚说了周遭的人可以作证,这雍郡王就将人找来了吗?
    陆玉昤看到邢氏这副表情,面色就白了白。
    冯驰帮腔道:“看起来两边都没有什么异议,那就开始审吧!”
    五皇子蹙眉,“二十多个人,这要一一询问,得到什么时候?雍郡王故意的吧?”
    郑劼看了翻云一眼。
    翻云立马搬了一张桌子挡在酒楼门口,然后拖了个长凳放在桌子北边。
    郑劼这才道:“二十多个人,只需询问在这地界开店超过八年的掌柜即可。”
    陆玉昤咬唇,高呼,“求五殿下为我母亲主持公道!”
    五皇子挑眉,“郡王爷的心这是倾向于酒楼在八年前易主了?”
    换句话说,就是已经倾向于相信这酒楼是伊水湄的了。
    毕竟,伊水湄的失踪是在八年前。
    若真的存在邢氏侵吞伊水湄的嫁妆的问题,那也只能是从八年前开始。
    还没开始审案,这郑劼的心显然就已经偏了。
    郑劼淡然道:“五殿下高见!事情可不就是以八年前为分水岭吗?只要确定这酒楼八年前就叫十里香,案子似乎就简单多了。”
    五皇子一滞,道理确实是也可以这样子来讲的。
    若是能证明这家酒楼八年前就是邢氏的,那么还有伊水湄什么事?
    这么一想,他也的确就无话可说了,便给了陆玉昤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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