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起身,为自己煮了杯咖啡,她用的是烧杯与酒精灯,若是换了别人或许会惊讶一下,但我与她相识近一年多,早已见过不下十次她这么干了,已经不觉奇怪。
    我曾经很是好心的给她买了一台咖啡机,但后来证明了我行为的愚蠢,那台咖啡机被她拆了,现在里面的零件已经变成了不知名机器的一部分,而陈姐则继续用烧杯与酒精灯煮着自己的咖啡,相当的有格调。
    “要来点吗?”她对我示意了一下,我看了看烧杯中渐渐沸腾的咖啡,脸庞不住抽动几下,还是摇了摇头。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慢慢的看着酒精灯摇曳的火光。
    我很想马上知道我所想要知道的一切,但也明白,即便我催促也没用,这个女人有着自己的节奏,她只用那种节奏行事生活,而不会跟随别人的节奏,就像那台咖啡机那样。
    又过了几分钟,等到咖啡煮好了,她轻轻抿了口滚烫的咖啡之后,这才终于开口了。
    “本来我以为以你现在这样的情况,是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的,只是没想到……”她又喝了口咖啡,将身子埋在那舒适的布艺沙发中。
    我没有开口催促,只是看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
    陈姐很漂亮,她虽然每天都只是这幅实验室打扮,从来不见换身别的样式衣服,也不曾见过她化过妆,但依旧不能掩饰她身上那股浓浓的御姐风范。
    一种透着股成熟风韵的美,这种美丽着实令人着迷,起码我便为之着迷。但我知道,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却并非寻常女子,而是一个神秘的深邃的如同夜空中最为黑暗的深渊般,谜团重重的女子。
    但唯一令我心安的是这个神秘的女人并不是我的敌人,而是我最为重要的伙伴。说到伙伴,或许只是我在为自己脸上贴金,或许对于陈姐来说,我只不过是她现在使用的棋子而已。
    我甩甩头,将自己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继续望着对方。
    她喝了半杯咖啡,似乎回过神来,她伸出手,我会意,将手中扑克交给了对方。
    “这个世界有许许多多你所不知道的组织,而今天与你接触的,便是……”她将手中的扑克拿起,将牌面面对我。“扑克联盟。”
    语气很平淡,但我却能从她的眼神中读出这四个字的分量。
    “扑克联盟的成员涉及各大领域,工商农军政,等等等等,都有这个组织的影子,它是一个世界性的组织,全世界最为神秘的组织之一。”
    我没有开口问例如那你怎么知道之类的蠢问题,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太多令我惊讶的东西,从她口中说出的东西,即使再离奇,我也会深信不疑。
    “扑克联盟是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他们只为组织内部成员的集体利益服务。一套扑克牌总共几张?”她忽然这么问,我思考了下,答道:“一共五十四张,除去大小王,还有五十二张正牌。”
    陈姐点点头,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就像扑克牌一样,扑克联盟的成员也分为各种花色各种牌面。其中jqka为核心组织成员,这些核心成员真正是一人代表一张牌,而其余的则每张牌代表一个内部结构,比如你得到的这张。”她再次将牌面面对着我。
    “红心三,在扑克联盟中这是一个外围组织,这个组织负责组织的安全保卫工作,想必是你的存在已经引起了他们情报部门的注意,而今天晚上的事情便是他们在试图考核你……”
    我呆住了,良久才缓过劲。“这个,扑克联盟很厉害吗?”
    陈姐闭着双眼喝了口热咖啡,再睁开眼时,双目之中满是复杂。她吹了吹咖啡的热气,淡淡的答道:“他们的力量,你想象不到。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去招惹他们。”
    我又愣住了,想了想又问道:“你的意思是即使他们想招揽我,也不要答应?”
    她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十分不解。“如果像你说的那样,这个扑克同盟这么厉害的话,我加入进去不是很好的选择吗?”
    她嘴角上扬,轻轻一笑,我很少看到她笑,次数机会屈指可数,所以当她笑时,我竟然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嘴。
    陈姐将椅子转了回去,背对着我,在键盘上敲击着什么,看那幅模样似乎是不再想说下去。我轻叹一声,起身告别。
    临到门口时,陈姐仿佛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话,我的耳力很好,听到了那句话,“你现在的力量进去,也只不过是沉沦在泥潭深渊。”
    我的手在门把上停住了,思考着她话中的意思,而后面对着门点了点头,推门走了出去。
    回到家时已是快十一点,隔壁传来流行音乐的声响,这个新邻居似乎是个夜猫子,我摇了摇头,收拾了一下有些杂乱的床铺,冲了个凉,便将自己放空在床上。
    望着那昏暗的天花板,我不由的又想起了陈姐所说的那些话,“泥潭深渊吗……”
    仔细一想,便也明白了陈姐的意思。今天来考核我的人我便只能勉强对付一个,也不知这样的高手在红心三中究竟有多少,如果我真的加入其中,那到头来说不定只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手,为那些更高身份的人卖命。
    而那样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而且我还没有追查到杀害父母的那个家伙的行踪,怎能去淌那样的浑水。
    想明白之后,便释然了,将那张扑克牌丢进抽屉,“对了,也没问下陈姐那些内部成员有多厉害,哦对,还有大小王,这些人究竟有多大权利。”
    我望着挂灯,自言自语道:“说不定以陈姐的能耐,也是内部成员之一呢。”
    余下来的几天,过的风平浪静,没有人联系我,没有新任务,那个扑克联盟的人也没有再出现过。一切的一切又回复了普通的节奏。
    若不是阿鲁托不时跟我聊天,那我真的会怀疑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喂,阿鲁托,你每天都做些什么事情啊?”我一面做着俯卧撑,一面与这个有些毒舌的戒指搭着话。
    阿鲁托沉默了一阵,幽幽的回答道:“这个问题问的好,平时做些什么呢?我只知道我现在正看着你做着这无聊的机械运动。”
    我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只可惜这一眼显然抛给了瞎子,“你懂什么,不努力锻炼自己,要是遇到危险就难以应付了。”
    “是那天受了刺激吧。”阿鲁托却并不兜圈,直截了当的点穿了我。
    我有些尴尬,干咳了几声,又自顾自数数:“一百三十一,一百三十二……”
    “既然你要锻炼自己,那便请不要敷衍,你明明才做了九十七个,现在是九十八个了。”
    我被呛得说不出话来,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这种戒灵是为什么而制造出来的,如果单纯为了指引作用,那又何必让它们的话如此多……
    “你有没有对那个男人好奇?”阿鲁托却并没有赶尽杀绝,换了个话题。
    “男人,哦,你说他啊。”我旋即明白它所指的便是那个流浪汉。
    “当然好奇了,他这么能打。只是这几天我都在那个菜场附近转悠,却并没有看到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停了动作,站起身来,用毛巾擦了擦汗。“说起来,这人那么能打,这么还跟个要饭似的,对哦,若是那个什么同盟要招他进去,倒也合适。总不至于没钱吃饭吧。”
    “我觉得那人不简单。”
    我白了阿鲁托一眼。“谁都看得出那人不简单了~”
    结果没想到,今晚我便再次遇到了这个神秘的能打的眼神清澈无比的流浪汉。
    事情还要回到十一点左右说起,那时我无聊的看着电视台播放的综艺节目,正要睡着时,忽听楼道中传来一声尖叫,吓得我赶忙冲了出去,马上便意识到这尖叫十分熟悉,似乎是那个新邻居的声音。
    正想着这姑娘怎么才下班,打开门一看,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就在我房门口,一个男人无声无息的坐在那里,脑袋耷拉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胡乱披散着,定睛一看,正是那个神秘的流浪汉。而楼梯上女邻居则抱着自己的包,一脸惊慌的看着我。大概是楼梯灯亮起时,她才看到有人坐在门口,想象一下,的确是挺吓人的。
    “别怕别怕,这人我认得。”我对那女人摆了摆手,却见她噔噔噔噔,踩着高跟鞋便快步上了楼梯,迅猛无比的打开房门冲了进去。接着又嘣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无语的看着她进了房间,叹息一声。看来,我这辈子都没机会和新邻居搞好关系了~
    这流浪汉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如果换成我半夜上楼时忽然看到一个穿的如此“时髦”后现代的人无声无息的坐在那里,我说不定也得试试飙高音。
    “喂,你醒醒,喂。”我推了推,对方没什么反应,一探鼻息,气息有些微弱,但依旧十分规律。
    也不及细想,连忙将他拖了进去。这男人身材高大,十分健硕,沉的吓人,出了一身臭汗,才将他拖进屋里。
    将他放在沙发上,我打了水给他擦了擦脸,出去污垢以后,竟发现这男的长得倒颇为英俊。国字脸,一双眉毛如同利剑,十分富有力量美,鼻梁高而挺,嘴唇厚实稳重,更神奇的是睫毛竟然还很长。
    我推了他几把,都不见醒的,这时候阿鲁托提醒了我:“是不是饿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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