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秘老者此番开口,向我述说了一个极为隐秘的存在,我听得瞠目结舌,过去可从未想过世间会有这等事。
    “那…为什么这潭中会有这么多婴灵,难道也是你养的?”我开口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其实当时在潭水中见到如此大数量的婴灵群时,我便在想,那山中的怪猴是不是便是被这些婴灵附着,所以行为才如此古怪,能发人言,能学婴儿哭。
    “这个嘛,倒并不是我刻意为之,只能说是巧合吧。”他抚了抚长须,伸手一指,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那个方向应该就是五龙潭。
    “这其中一个原因是我汇寒潭于此,而另一个原因,也就是主要成因却并非在我,而在这里的百姓。”他顿了顿声,我从他的话语中能听出他心情有些沉重。
    “还请前辈告知。”我拱了拱手,学足了电视中的古人做派。
    老者望向五龙潭的方向,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喃喃说道:“这还是因为这里的百姓,虽然你并非这里土著,但这样的事情估计你也有所耳闻,那便是弃婴。”
    “弃婴?”听得这词,连我也有些惊讶。
    “不错。”老者点了点头,黯然的说道:“这青林一带素来喜儿厌女,生儿子全家开心,生女儿则遭人不齿,这情况从古皆有。那么有些穷苦家庭生了女儿养不起,又还想生个儿子怎么办呢,他们的做法就是弃婴。”
    我终于明白了老者为何这般沉重,即使放到开明的现在,如此做法也是为世人所不齿。
    “你来时可曾见到一条寒溪?”
    我点了点头:“回前辈,确有此事,不知……”
    “那条溪水在古时便是用于弃婴的,因为那溪水连绵往复,时而流经地表,时而流入地下,这便给了那些狠心父母机会,这青林百年以来,每当入夜时分,便有些喜儿厌女的狠心父母,趁着夜色用一竹篮装着女婴,弃于溪上,任自己骨血随波逐流。真是令人不齿,做出此等残忍之事,还故作善良,假意以竹篮相盛,难道不知道这竹篮总有沉时吗?真是笑话!”老者一拂长袖,背手而立,言语之中甚是愤怒。
    “这些弃婴自然不会有活路,它们死后尸体便顺着那条寒溪流入了这葫芦潭,葫芦潭汇集天地之阴,又有这紫芒阴极影响,阴气进入惨死幼童体内,这才形成了婴灵。”
    听他这一番话,我才明白为何这潭中会有如此多的婴灵,心情愈加沉重,对于这些狠心父母的所作所为更是不齿。
    “这些事,当我知道时已是晚了,再者像我这般的存在,本不该干预人事,尽管心中怒极也只得喟然长叹,可惜,可惜,悲哀,悲哀……”老者几声叹息,道尽沧桑。
    “只是后来我也看开了,行此等狠毒之事,必定影响这些人一生之命运,只是可惜了这些小生命,还未学会说话便惨死于此。”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里积累的婴灵越来越多,颇有危害附近的意图,我不得已在这猴爪山加了特殊禁制,想要阻拦其他人进来,一方面不愿普通人受婴灵袭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守护这底下的封印,殊不知……”说到这里,他又转身看向我。
    “殊不知小友机缘巧合之下还是来了这里,你能历经磨难,入寒潭,得混元体,着实也是惊天的机缘,真是可叹,可叹啊。”
    “额,前辈,这混元体是什么?”我听他说了几次混元体,至今还一头雾水,莫非就是那丹田处吞噬阴阳的漩涡?
    那老者微微一笑,正待解释,忽听他怀中响起一个极为奇妙的旋律:“你是我的小啊小苹果~再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温暖我的心窝……”
    在我惊讶的目光中,老人老脸一红,伸手入怀,接着竟掏出了一个粉红色的翻盖手机,手机下还吊着只卡通熊手机链……
    “喂,哎呦,你个老不死的,急什么,就来了就来了,再等等哈,今天我一定要让你们这群死东西输个底朝天,哈哈哈,等着哦,我马上到!”那老者一接起电话,立刻换了副语气,情绪激昂犹如打了鸡血。
    他挂了电话,见我一脸诧异,干笑了两声,抖了抖手中的那台粉嫩粉嫩的可爱手机,笑着说:“别介意哈,这都是我曾曾孙女非要我用的,嘿嘿,好了,今天我还有急事,几个老朋友等着我打牌呢,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了,你的朋友们都等急了。”说罢,也不顾我反应,将那手机放回怀中,身子一旋,便已消失不见了。
    我靠,这也行……看着这一番巨大的反差,着实给我的幼小心灵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老者虽走的匆匆,留下许多问题没有解决,但粗略一想大概也都能明白。那神秘老者在此画下禁制,使得这猴爪山变为一个闲人勿入之处,但到头来还是有不少人因为种种原因进入此山,而因为山中阴气过盛,所有人都或多或少产生幻觉,不能自己,那些婴灵本便被束缚于此,早已怨气冲天,见到如此多的普通人进入,自然群起而攻之。
    这般几次下来,这猴爪山便成了名符其实的魔山。回想入山种种,还真是困难重重,艰险异常,若是换个人说不定早已交待在这里。
    那些驴友就是如此,本以为能带走那个已经疯了的老赖,却不想他因为慌乱误中陷阱,成了冤死亡魂,永远留在了这里。
    唏嘘一番,正欲离开,却觉肩头被人一拍,侧头看去,却见那神秘老者去而复返,正笑吟吟的看着我。
    “前辈,你这是……”
    老者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走的急了,有件事没有给你交待,是这样的,这里封印的上古血龙之事,还望小友莫要声张,若是走漏了风声,引得其他人窥探此间,那便麻烦了,若是这封印不小心被重新揭开,那这凡间又是一番血雨腥风,我想,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我点点头:“前辈放心,小子知道轻重缓急,此间之事自然不会传出,还请放心。”
    “如此便好,哈哈哈,我去也!~”那老者又是身形一转,不见了。
    还真是世外高人,我摇头长叹,施施然向五龙潭方向走去。自从我从那葫芦潭出来以后,这猴爪山便不再古怪,重新变成了原本模样,只是此时遍地都是横倒的树木,许多植物都在上次剧烈震动中被连根拔起,偶尔还可以看到那些惨遭压死的鸟雀猴群,这情景也着实惨烈。
    我摇头叹息,正惆怅间,忽记起一件事,立时气的是面红耳赤,用尽力气高喊道:“说好的一物换一物呢!!我给了你阴极,可你的回报呢?!”喊声如雷,在这山谷之中激起一阵又一阵的回应,只是除了换回一些嘈杂的鸟鸣声外,这一喊便没了别的用处。
    “林夕!”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惊喜的抬起左手,“阿鲁托,你能说话了?”
    阿鲁托仿佛大梦初醒,语气颇为微妙,“额,我怎么了?为什么有种短暂失神的感觉?”
    我微微一笑,打趣道:“你这样可不行哦,要是再跑神,我可要跟你老板告状。”先前无法与阿鲁托取得联系,想必也是因为这里的阴气过盛所影响。自从我在寒潭中游了一圈后,那些婴灵仿佛都被我丹田处的漩涡所吸收,此时的猴爪山已再无一丝阴气,所以阿鲁托便重新回到了我身边。
    也正如我所预料到的那样,手表紧接着便响了起来,按下通讯钮,便听到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林夕,林夕,天哪,终于取得联系,你小子怎么搞的,好几天都没个音信!”
    陈姐竟然这样激动,这情况可是前所未有啊。听得她话语中的关切,我早已将先前对她的怀疑忘在了脑后。
    “放心吧,陈姐,我没事了,不过有件事要告诉你,希望你别怪我哦。”
    “说吧,我有准备。”
    “额,那个,你让我办的事我搞砸了,那阴极太过可怕,我看来是没办法拿到……”
    “哦,就这点事?”
    “是啊,难道这还不够吗?”我搔了搔脸孔,有些不好意思。
    “嗨~多大点事啊,人没事就好,那东西拿不到就拿不到,我早有心理准备,你快回去吧,那两人都快急死了。”
    老实说,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让这几日经历过种种磨难的我倍感心安,收拾激动心情,我便踏上了回去的道路。
    等我回到王胜利的旅馆时已是深夜,胖子正在服务台打盹,我有气无力的爬了进去,用十分虚弱的声音颤巍巍的喊道:“水~~~水~~~”
    这也不怪我,那血龙激起的震动吞没了我所带去的一切设备,我甚至连条裤子都没剩下,现在拿衣服围在腰间遮羞,若不是害怕被人看到,早就回来了。可撑到现在已是油尽灯枯,又饥又渴,回到这里已用尽了我所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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