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年轻人来说,这样如同演义故事般的传闻最是吸引人,赵环宇和他的几个死党恰恰又正是崇拜英雄崇拜一切问题用拳头解决的年纪,所以听到兄弟会掀起东海波澜的消息他们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准备加入兄弟会,以求得到那传说中的神力,这份狂热甚至让那三个半大少年都忘记了那天在屋顶上看到的可怕情景。
    “三个蠢货。”白乐侯这般形容这三个毫无头脑的家伙,他自然与那些人不一样,心思慎密的他早就通过自己的关系网信息网了解到了一些真相,知道了那个“真神教”是自己所要寻找的目标。
    几天前海天大酒店中发生的一切,以及街道上突然出现的许多巡警,便衣都让白乐侯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但隐藏起来的真神教也实在是令人难办。
    一个真神教徒便如此难对付,那如果成百上千,其危害性将会大的可怕。白乐侯决定以自己的能力探明真神教的躲藏地点,然后联系其他势力,将这个可怕的教派一锅端,到了那时……小蓝应该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吧,明明是极为聪明的少年,可一想到心上人的笑容他便失去了思考能力。
    真神教的一切都隐秘的让人难以捉摸,几天的监听,白乐侯听到了无数次谈论,却没有一次得到真正确实的消息,这也解释了为何这么大规模的警力洒下,却只拦截到几个小虾米,连真神教的主要力量在哪都不清楚,敌人太过狡猾,行动十分隐秘。
    但如同白乐侯所设想的那样,真神教并不甘于寂寞,尽管躲藏起来了,但却依旧在悄悄的,避开所有视线的缓慢吸收着新的教众。
    而那三个在他眼中愚蠢的同学,便因为有那个“表哥”的原因,有极大可能的搭上这个隐秘的教派,去获得那神奇的“神力”。
    这天晚上,赵环宇终于得到了那位“表哥”的首肯,让他带着那几个信得过的朋友们前去聆听主教的布道。
    白乐侯细心的装扮着,尽可能的将自己打扮成另外一个人,他有信心,凭借着自己的观察力与随机应变混入那群人群中。
    八点十五分,白乐侯告诉自己的母亲自己要出去打会篮球,然后离开了家门,而与此同时,赵环宇则正忙着一个个打电话通知那几个死党,今夜可以感受到真神的“光辉”。
    白乐侯并不关心那些家伙的死活,他想到过这群人很有可能会因此而死,但他不在乎,在他眼里,这些家伙的生命本就多是虚度的,与其继续虚度,还不如用来引出真神教的藏身地点,让自己立上这一功。为了拯救更多的人,牺牲几个无用的家伙不值一提。
    他十分自然的混迹在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远远的观察着远处正呼朋引伴,兴奋的打着招呼的大个子。
    “愚蠢的家伙,不过今夜要感谢你的愚蠢……”小白自言自语道,嘴角轻轻上扬,若是这个坏坏的微笑被班上或者年级上的其他女生看到,足以掀起一连串的惊叫。
    赵环宇有着同龄人标志般的特色,冲动,自以为是,好面子,这从他的举动便可以看出,将真神教今夜的吸收全当做自己的功劳,耀武扬威的好似已经做了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的头头,话语当中言必以“老子”自居,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似的,这样的举动让白乐侯嗤之以鼻。
    但至少赵环宇还有些头脑,知道有些字眼不能大声说出来,这才没有引起街上那些已经盯了一整天,疲累的两眼发酸的警察的注意。
    他带着那群伙伴走街串巷,时常打量一下是否有人在跟踪自己,只可惜他们的反侦察水平着实低劣的可笑,小白没有费多少心力便跟住了这群整张脸上写着神神秘秘的愚蠢少年。
    终于,有人跟赵环宇一行接触了,那是一个不起眼的男人,身形面貌普通的不值一提,每天上班高峰期,这样的男人街上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唯一不同的是他戴着墨镜。
    晚上了还戴着墨镜,这古怪的举动却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一方面有些人认为他是盲人,另一方面,这个大城市对于新鲜事物有着可怕的包容力,喜欢标新立异的人处处都是,一个夜里戴墨镜的家伙确实不值一提。
    那是一个危险的家伙,白乐侯只看了一眼便望向别处,见识过许多大场面的他有着与年龄不符的镇定,插在口袋中的食指拇指轻轻摩擦着,一旦发现有危险便会随时发出信号,到了那时,被自己安排盘旋在空中的吞灵雀便会俯冲而下,攻击对自己不怀好意的每一个目标。
    令白乐侯稍稍放松的是,那个人只是向自己这个方向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转身离开,身后的那群小兔崽子连忙跟上,他们不再多说话,但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
    穿街走巷,走了约莫二十分钟,白乐侯一直悄无声息的跟在后头,他发现这些真神教徒对于这一带熟悉的不得了,甚至能够避开那巡逻的巡警,猜测应该是有人在监视着这一带。
    不多时,前方出现了另外一群人,也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真神教徒领头,身后跟着一群看上去便像是不良少年的家伙。
    看来这次“纳新”的规模还挺大的,白乐侯这般想着。
    随着前进,竟然有四队人走到了一起,这也给白乐侯一个机会,他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混入了这群人当中,由于有四队人聚在了一块,他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有人都以为这个陌生的面孔是来自其他队伍的,即使连赵环宇都没有认出这个经过精心换装,风格全然不同的同班同学。
    行进的方向终于开始偏离,向着附近的一片工业区行去,白天这里热闹非凡,各个场子的工人如过江之鲫,但到了夜晚这一带的行人便相当稀少,看那些人大模大样的样子,应该确定附近的警察也已下班回家了。
    看来快到目标地点了,白乐侯心中激动,冷冷的看着身旁那些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将会发生什么事的年轻人,相同的岁数却有着不同的心境。
    再往前的话……如果我记忆没出错的话,应该有个三年前便被废弃的污水处理厂……白乐侯猜测着,那个废弃的污水处理厂确实挺有名的,当年便是因为害怕破坏环境,被一些群众抵制而遭政府废弃,这些年来相传这一带的工业园区将要进行搬迁,但具体的措施一直没有出台,所以那个污水处理厂也被耽搁了,至今未被拆除夷平,旧厂房都还在。
    如果躲在那里确实不太容易被人发现,白乐侯这般想着,依旧不声不响的跟着人群前进。
    小白猜测的没错,这次的目的地确实便是那废弃的污水处理厂,破旧的铁门被人推开,里头几个同样戴着墨镜的人不声不响的打量着这群来自城市各个角落,因为好奇与对暴力憧憬聚集而来的年轻人们,而后点点头,带着这群脸上浮现着兴奋与好奇的新来客向里走去。
    白乐侯也混在其中,他并不太害怕,天空上有着一个小小的黑点,他知道,那是自己的伙伴,有吞灵雀在,自己不用担心,所以他才可以这样大胆的一个人混入其中。
    “老鼠终于露出踪迹了……”树梢上,一个高大的身影靠着树干无声无息的打量着远处的旧厂房。
    “总算这几天的时间没有浪费。”他跳下树去,落地无声无息,轻盈得好似一只松鼠,男人拍了拍皮衣上的灰尘,掸去帽檐上的落叶,从背后那披风中取出了一把闪烁着熠熠银光的银色巨弩。他娴熟的检查着弩机弩身,换上一盒弩箭,然后拨动机簧,听着那熟悉的清脆声响,男人笑了笑,“老伙计,今晚也得麻烦你了。”
    范海辛压低帽檐,穿行在灰暗无人的杂木林中,临到那污水处理厂门口时,他却停了下来,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可怕的杀机,让他匍伏于地,不敢向前的杀机。
    汗水无声无息的从额头渗出,他咬着下唇,缓缓侧过身子,向着大路看去。
    路灯下,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在缓缓向着污水处理厂靠近,那是一个女人,短发的女人,四肢瘦的如同火柴棒,好似稍稍用力便会不小心折断,高挑纤瘦的身材极不协调,整个人看上去都像是得了厌食症后的模样。
    可就是这样一个纤瘦的女人,为何身上会散发着如此笼罩的杀机?
    范海辛没有动,一直目送着那个女人走进大门,她看了自己一眼,冰冷的目光仿佛在打量路旁的一块石头,只看了一眼,便已别过眼去,可这一眼却已让范海辛全身湿透,好可怕的杀机,好可怕的女人……
    范海辛知道假如对方愿意,杀死自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还好吗,对方的目标并非自己……而且,看这模样,好像还是同路人,只是范海辛却不敢上前与那个神秘的女人打招呼,他不想靠近,即使是一点点距离也不敢靠近。
    狩魔猎人安静的在林中等待,直到一根雪茄抽完,这才讪讪的踩灭了烟头,端起那宝贝银弩向着大门走去。“给了你充足的时间,应该不会怪罪我不懂规矩吧,苗条的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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