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左手中指上佩戴的那枚形状古朴的戒指并不是普通的首饰装饰品,而是一种被称为戒灵的特殊存在。
    戒灵来自下界,多是由知名的传奇工匠打造,并封存灵魂于其中,这些灵魂学时广泛,对于妖物的见闻也远比普通人知道的要多,故可以为猎魔人提供信息上的帮助,深受广大猎魔人所喜爱。
    林夕初步学成真元力后便忙不迭的重返人间,想要报仇雪恨,老秦苦劝不得,只得让他回去,临别之前便将这枚名叫“阿鲁托”的戒灵赠送于他。
    阿鲁托与林夕相伴若干年,在许多次都提供了极为有效的信息支援,使得林夕能够一路忐忑的走到现在,可说是极大的助力。
    但随着林夕一路走到现在,对妖物见闻渐广,经验渐多,戒灵能够提供的帮助也逐渐有效,等到默默出现,戒灵阿鲁托出言帮助的时机也愈发稀少。
    但如今的困局,让林夕想到了这枚陪伴自己这枚多年的戒指,林夕眉头舒展,脸上挂着浅笑,伸手轻轻摩挲着戒灵阿鲁托,阿鲁托没有说话,黑暗中戒指表面显得更为光洁。
    林夕将戒灵悄悄摘下,随后一扬手,丢向了一排机器后头。幽静的环境中,戒灵落地的脆响极为吸引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那个方向,马原与段天明疑惑的望着林夕脸上狡黠的笑容,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却见林夕伸出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将银制短棍轻轻插在腰后,蹲下身子,如同潜伏的猎豹般,直直的盯着前方。
    那里有两排机器,那名危险的血族应该在右边那排后头,而戒灵则被林夕丢了在左边那排机器的后头。
    林夕打了个马原看不明白的手势,随即一声轻微的声响打破了安静。
    那是种经过特意掩饰的脚步声,声音极轻,但在这安静的屋中却听得真真切切,隐隐的还可以听出那脚步踩在积水上的轻微声响。
    段天明疑惑不解,他的感知力超群,但此时屋里算上那名血族,总共只有四个人,这四人都没有动弹,为何会传来这脚步声?
    那压抑着的脚步声逐渐向着左方而去,虽说好似特意压低,但屋中的四人都能清晰的听见。
    马原握紧了手中的枪,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可以看出肯定是林夕搞的鬼。
    听那脚步声传来的轻微动静,似乎已经走到了那左边一排机器的后头。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几人的耳中。
    “它在后头,我们包抄过去。”
    马原只觉头皮发麻,自己都没有开口,却莫名其妙的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他发现段天明也正疑惑的盯着自己,连忙摆头,示意不是自己说的。
    黑暗中听到金属轻轻碰到机器外壁的声响,好像是枪托碰到机器的细碎声响,忽见那右排机器后闪出一个黑影,直窜向左边那排机器之后。
    那黑影蹿到左边那排机器后,手起剑落,结果却削了个空,正疑惑不解时,忽见前方那个叫林夕的男人一脸贼笑,双手扬起,两道白光穿胸而过。
    林夕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怎会再错过,两道真元指一指对方心脏,一指对方腹部,利落快速,根本没有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
    惨叫声中,那名血族迅速的被点燃,白色的烈焰仿佛要吞噬一切,将它烧的无法解脱,挣扎着扭动着,直到再不动弹,成为灰烬。
    林夕走了过去,笑吟吟的在灰烬旁的地面上拾起一物,轻轻擦拭掉上面沾染的污秽。“老伙计,这次还多亏了有你。”
    阿鲁托的声音幽幽传来:“又不是第一次,少说这些没用的。”
    林夕哈哈一笑,“你反应也真够快的,要不是我知道,我也得被骗。”
    “嘁,也不看看我是谁,这么点小场面哪能难倒我。”原来先前的几幕完全是阿鲁托搞出来的鬼,它与林夕配合多年,最能明白林夕的想法,当林夕将它丢出去时,它便知道该如何做,便模仿出那一系列声音,引诱对方上钩。
    段天明与马原一头雾水,他们至今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黑暗中,刚才的脚步声,以及那句听起来像是马原说话的声音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为何林夕又好似知晓一切般,在一旁设伏,一举击杀那名让几人都十分头疼的血族,这短暂的几分钟之内,这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林夕没有开口解释,他们便也弄不清楚,看到那名血族被白焰烧成灰烬,心中也是极为复杂,自己二人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便已成了这样,这种级别的战斗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参与的。
    “他还没死!”段天明搀起倒在地上的变色龙吴勇,将他翻了个身,发现他腹部的那处贯穿伤伤口竟已奇迹的愈合,并未像想象中所想的那样严重,只是人已失去意识,无法回应几人的呼唤。
    “没死也差不多了,得赶紧送下去抢救才行,你们两个把他带下去吧。”林夕检查着变色龙的伤势,说道。
    “那怎么行,总不能让你一个人上去吧,那太危险了。”
    “难道你们想要看到自己的伙伴死在自己面前吗?”当林夕说出这话时,其余二人都住了嘴。
    从进入大楼至今,身旁的伙伴逐渐减少,谁心里都不是滋味,人心都是肉长的,谁能不难受,往日说说笑笑,共同训练,共经患难的伙伴,转眼间便成了不再动弹的冰冷尸体,即使是见惯了这种事情的段天明也不免有些眼眶泛红。
    “你们下去吧,上面的血族应该不多了,仅剩的几个也只会是三级血族,你们帮不了什么忙的,如果跟我上去,说不定还得拖累我。”黑暗中林夕的眼眸黑亮亮的,透着精光,他已不容商量的强硬语气述说着这句话。
    马原与段天明原本还想辩解些什么,可终究没有开口,懊丧的点点头,一人一边背负起昏迷的变色龙便向外走去。
    打开厚重的铁门,外头已是一片焦黑,得益于大楼的消防设施完善,这场大火才没有无止境的蔓延下去,可即便如此,上下三层楼都已被火魔荼毒,到处都是焦臭的痕迹。
    马原与段天明心中也明白,再上去发生的战斗级别已不再是自己二人所能涉及的领域,虽说还能帮得上忙,但也很是有限,而且若是一个不小心,或许还会拖累林夕。短暂的接触让他们也能够了解,这个叫林夕的小伙子古道热肠,很有可能为了搭救他们而陷入危机。
    虽说心中不愿,但也只得往下走去,两人心中透亮,自然也清楚,下行的道路并不轻松,说不定还有潜伏起来的血族,还会有战斗将要发生……
    送走两人,林夕站在废墟中停顿了一会,将t恤撕成条状,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口,伤口虽长,但并不深,若是换成常人或许还会有些麻烦,但林夕体魄超人,这条狭长的伤口已然止了血。
    他回到了那名血族被烧死的地方,拾起了地上的那把欧式细剑,略有些沉重,剑柄处满是雕琢精致的花纹,显然是一柄装饰剑,只是不明白这样的装饰剑怎么还开了刃口,差点就让自己栽在了这里。
    林夕挥动了几下,觉得倒也趁手,便握在手中,就这样赤着上身向上爬去。
    让两人离开,其实也不单单是林夕先前口中说出的几个原因,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他并未说。
    这么多年的战斗生涯,让林夕早已习惯于一个人的战斗,一个人,没有援手,徘徊在生死线,这样的危险境遇能够让他尽可能多的集中精神力,才能发挥出比原本强上几成的战斗力。
    一个人走在这安静的走廊中,顺着楼梯向上攀爬,他感觉自己的精神高度集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脱他的注意。
    他就这样无声的,沉默的走在这浓郁的黑暗中,向着顶楼爬去。
    先前的陷阱围攻似乎真的彻底消耗完剩下的低级血族,林夕一路爬到楼顶,都再没有遇到任何血族。
    他推开顶楼总统套房那奢华蒙着皮的精致大门,随后停住了脚步,皱眉望着里头的情况。
    这是一间客厅,四十多平方,摆放着矮柜,沙发,茶几等等,地上铺着昂贵的鹅绒地毯,墙壁上挂着些精美的油画,一处墙上还挂着一柄欧式细剑,远远看去,与林夕手上的那把是同一对,红木矮柜上点着几根拇指般粗细的蜡烛,烛火摇曳,映照着烛下的女人分外妖娆。
    两边的单人沙发上一左一右分别坐着两个女人,左边那个窄腰细臀,身材高挑,两腿浑圆修长,赤着双足,优雅的踩在茶几之上,她上身穿着一件有些宽大的男士衬衫,只扣了一枚纽扣,从缝隙处可以看见里头裸露的蓓蕾,那女子歪着头,一头笔直发亮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一双美目正肆意打量着闯入的林夕,嘴角泛起淡淡的浅笑。
    而右边那女人却更加诱惑,她侧坐在沙发之上,高高的翘着二郎腿,这粗鄙的动作却让人感到格外的赏心悦目,一声贴身的黑裙,将她惊心动魄的曲线勾勒得完美如画,胸前紧绷绷的,那里头的饱满似乎随时都会跳出来,看到林夕进来,她笑吟吟的挪了挪腿,烛火微弱的光芒中似乎能够看到她裙下的那抹幽暗。
    “呦,都没有敲门,一点都没礼貌。”一头波浪卷发的女子浑身上下透出一股熟透的妖媚,红唇轻启,语调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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