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好气又好笑,道:“不是的伯母,我作为一个党员干部,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呀,那不是给自己挖坑嘛,而且我有房有车,要钱也没用,所以我就心领了。”
    关母闻言很是惊诧,上下打量他几眼,像是要重新认识他似的,脸色也和缓下来,赞道:“你不贪财、有原则,实属难得,这也表明你是有追求的。要不这样吧,你想不想来京发展,我跟佳佳她爸都有能力把你调到国家部委来。”
    秦阳想都不想就摇头道:“谢谢伯母了,我就还留在老家发展吧。”
    关母好不诧异,圆睁双眸说道:“你作为基层干部,应该知道进入国家部委发展的好处吧?就算不知道,你也应该知道,每年国考有多少人去拼死拼活的竞争那屈指可数的几个岗位吧?往往都是几千甚至是上万个人里头,才能入选一个……”
    秦阳不等她说完就笑着点头道:“我知道,但我的根在我们老家,适合我生长的土壤、水分和营养也都在那里,只有在那里我才能茁壮的成长起来。要是换到了国家部委里头,表面上看层次高了十倍百倍都不止,但我就失去了根系,变成了无可依托的浮萍,一点风浪就能把我推到河滩上干死。”
    “噫!”关母见他既有自知之明,又洞彻事理,情不自禁地赞叹出声,目光里也现出了欣赏之色,但眼见他连番拒绝自己两次谢意,也由此激发了好胜心,势必非得让他低头不可,道:“你不要钱,也不想来京发展,而我今儿又非得谢你不可,你说吧,怎么办?”
    话音刚落,卧室里的关尔佳耐不住性子,开门问道:“妈你们说完了没有?”
    “没有,给我回屋待着去!”关母没好气的喝道。
    关尔佳哼了一声,很不情愿的退了回去。
    秦阳也明白,大人物都有一股傲气,不管是要你办事还是要谢你,你都不能拒绝,否则就是打他们的脸,他们也就不会让你好过,所以今晚自己必须得让这位老美女舒心才行,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吧伯母,我们县委书记正准备跑燕京招商呢,回头您要是能稍微帮衬一二,那就帮衬一二,实在帮不上就算了。”
    关母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道:“招商我们可帮不上,但对口的一些项目审批工作还是能帮衬一二的。回头你们要是有文旅、卫生、医药等方面的地方项目申报了,可以给我打电话。”说完想到他所在只是一个县,跟这些部委根本打不着交道,又补充了一句:“总之你在京有什么麻烦了都可以找我,我们关家欠你一个人情。”
    秦阳接过名片也没细看,道:“伯母您实在太客气了,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谢谢您了,我也先走了。”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这次关母没再拦他,等屋门关闭后心想:“亏这小子还算正派,要不然佳佳早就失身了。”转念想到女儿不自爱,板着脸走向卧室。
    关尔佳也已听到关门声响,猜到秦阳被老妈赶跑了,惊疑不定的开门出来,见外面果然只有老妈一个人,体内还在激情燃烧的血液立时凉了下去。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关母已经训斥她道:“你怎么这么不自爱呀,明知道跟他成不了,还带他回家来过夜,过夜也就算了,还把衣裳扔得满地都是,你就那么着急呀?你简直把你爸跟我的脸都丢光了!”
    关尔佳也很不高兴,撇着嘴反击道:“谁丢你们的脸了,我只代表我自个儿!现在无论干什么都讲究一个自由,我跟我喜欢的男人睡觉怎么啦?是犯咱们家的家规啦,还是犯了哪条王法啦?如果都没犯,那您就管不着!”
    关母一阵无语,却也懒得跟她做口舌之争,正色警告她道:“今晚这事儿就算了,可是从今往后,你给我注意着点儿,少再跟人鬼混瞎搞!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哪天你嫁到婆家去了,被人家发现你不是闺女,人家会怎么看你?又会怎么看我们这当爸妈的?还不得一下就瞧扁了咱们家?”
    关尔佳不屑的翘起嘴角,道:“都什么年代了,妇女早都解放了,也跟男人平等了,中下层已经是女权社会了,您还拿那套封建糟粕毒害您闺女呐?合着要没有那层膜了,我就该被批斗、咱们全家就该被游街被唾弃了呗?哼,收起您那套腐朽学说吧!这年头儿,该爱了就爱,该……”
    “得得得,你也少给我宣扬你的自由学说,反正我是为你好,更是为你的身体好,当妈的永远不会害你!”关母说完开始脱外套。
    关尔佳怔了下,道:“您脱大衣干吗?”
    “什么干吗,屋里热不脱外套行吗?”
    关尔佳挑眉道:“您这还不走吗?我下午相亲没相上对方……”
    关母不听这话还好,一听又瞪向她:“你还有脸提相亲?你刚跟人家相完亲,就把秦阳带回家鬼混来了,你说你对得起你姑妈吗?你又对得起人家小伙子吗?”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斥道:“你想让我走?等我走了你再把秦阳叫回来?你别做梦了,实话告诉你,今晚上我来了就不打算走了,我得贴身盯着你……”
    关尔佳欲哭无泪,心中哀嚎不已:“靠,我想跟喜欢的男人睡个觉就那么难吗?老天爷你真特么不是东西……”
    秦阳那边也很郁闷,倒不是因为没能跟关大格格携手云雨,而是大晚上还被赶出来,还要跑长途回家,一边往市区西南的京港澳高速赶,一边回想今天的进京之旅,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文玩核桃没有卖出去,江佩萱那边还没照顾上,关大格格这边又这样,唉,真是不该跑这一趟。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收获,物质上收获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这倒也还罢了,关键是人脉上收获了关母一个人情,而以关母那副部级领导夫人的身份,再加上她自身的富贵,以后肯定能从她那受益匪浅。
    胡思乱想之中,他也慢慢驶离了市区,沃尔沃化作两白两红四道光芒,消失在了出城的公路上……
    次日上午,江佩萱给秦阳打来电话,说已经咨询好整容的方案与价位了,需要做削脸和隆鼻这两个大手术,以及丰唇和纹眉这两个小手术,总价是三十六万八千块。
    秦阳心想既然要整,那就整个高级脸出来,省得第一次整得不满意,以后还要再动刀,便跟梁霞那里借了一百万,全部转给江佩萱,让她往好里整,并且预约最好的主刀医生与麻醉医师。
    江佩萱对他感激不已,却也没在电话里说过多的感谢话语,只把他这份大人情记在心里,容等以后再慢慢回报。
    秦阳让她预约好手术时间后告诉自己,到时会跑一趟燕京,陪同她做手术,如此才能放心,也能让她安心。
    这个电话打完没一会儿,关尔佳又打过来跟他发了通牢骚,还说今天要来县里找他,非得跟他睡了不可。秦阳忙以今天要去市里陪老婆产检为由推脱掉,又好言好语的劝说了她一番,才算暂时免除了这位御姐的纠缠。
    随后秦阳开车拉上蕾蕾、小宁、小兰和小山四个孩子奔了市里,和若旖一起,带他们几个在市里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天。
    新的一周开始后,薛冰继续忙她的招商大业,偶尔也关注下反腐整风运动以及城中村改造项目的进展。
    作为她大秘的秦阳暂时也没什么事,就继续搞县委办的整改提升工作,打算在放年假之前完成内功的修炼,等春节过后就开始对外业务输出,派出人手到各乡镇和机关的党政办公室进行培训。
    周二这天上午,市驻京办给青山县委政府发函,通报了上周六秦阳在文玩核桃交付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种种恶劣态度,添油加醋甚至是无中生有的描述了他那“无组织无纪律,目无上级,充满威胁性”的一言一行,要求青山县委对其严厉处分,并责令其再次赴京交付文玩核桃。
    不过这天薛冰又去明珠新区招商了,所以没人给市驻京办“主持公道”,代县长夏敬元倒是收到了函件,但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并未找秦阳谈话。
    直到傍晚时分薛冰风尘仆仆的回到县里,夏敬元才拿着函件赶到县委书记办公室,跟她谈起此事:“书记,其实这件事发生的第一时间我就知道了,当时还劝说秦阳退让一步,不要跟市驻京办发生冲突,但他让我不要管,说他会处理好的。我看在他是咱们小师弟的份上,又年轻气盛,就没再说什么。结果市驻京办果然不是好惹的,你瞧,这不就兴师问罪来了嘛?”
    这件事薛冰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听后很是惊诧,从他手里拿过函件看了看,看完就一口咬定:“秦阳没错,肯定是市驻京办的人在无事生非、借题发挥。”
    夏敬元好不惊愕,瞪眼问道:“你怎么知道秦阳没错?”
    薛冰心说我的男人我还不了解嘛,他就从来不是嚣张跋扈的人,拿起座机话筒道:“秦阳一定没错!我把他叫过来问问你就明白了。”
    “先别叫他!”夏敬元抬手阻止了她。
    薛冰凤目微凝,不解的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叫秦阳过来确认事件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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