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耍流氓啊?”欧阳文妤被他偷吻只是微微一怔,随即转过脸来,似嗔似笑的瞪视向他。
    秦阳笑道:“我耍流氓也不会只亲你的脸啊,我是被你感动了。谢谢你,我的好文妤,有你爱护真好!”
    欧阳文妤不可思议的叫道:“你叫我什么?文妤?我大你好几岁,你小子竟敢直呼我芳名?你想死了是吧?我告诉你,你要想称呼我称呼得亲热些,要么叫我欧阳,要么叫我‘文妤姐’,不许直呼我名儿!”
    秦阳打了个哈哈,道:“我偏要叫你文妤,不服你咬我?”
    欧阳文妤恨恨地在他大腿上重重捏了一把,看到他倒吸凉气的样子才算满意,慵懒的站起身来。
    秦阳却又把她拉坐回来,道:“把刚才那张列有问题的照片发给我,我有用。”
    欧阳文妤也不问他干什么用,将那张照片发到了他微信上。
    秦阳又道:“你光是给市纪委发回复函可不行,回头陆捷要再污蔑我,我不是还得被调查?你得跟市纪委说明,陆捷这是在诬陷好人,要给他罪加一等,让他再也不敢乱咬人。”
    欧阳文妤白他一眼,道:“这用你说?我刚才就已经想好,要给市纪委纪检监察二室主任打电话说说这个问题。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以后不会再被陆捷咬到啦。”再次起身,扭腰甩臀的走向门口。
    秦阳笑道:“明天周六我值班,你回不回市里?要是不回的话,中午我请你吃饭呀?”
    欧阳文妤停步回头道:“你别请我吃饭了,正好我弟想请你吃饭呢,想跟你谈谈城中村改造项目招标的事,明天让他过来请咱俩吃饭吧。”
    秦阳道:“你弟弟有点着急了,北关改造项目还没获批市里的支持资金呢,更别说地块招标了。不过他先过来了解下基本情况也行,明天我跟他说说进展,再让他去北关转转,熟悉下环境。”
    欧阳文妤抛给他一个赞许而又暧昧的秋波,开门而出。
    晚上,李平安夫妇赶到女儿女婿家里蹭饭吃,席间秦阳跟岳父说了昨天县政协主席曲文发难的事情。
    秦阳这倒不是向李平安这个市政协主席告曲文的状,李平安也管不着曲文,更不是忽然醒悟了曲文还藏有后招,只是饭间闲聊,随口提那么一嘴罢了,听听老岳父对此有什么高见没有。
    李平安一听就知道曲文是在借机生乱,纯粹在跟薛冰过不去,郑重提醒秦阳道:“你们不理会是对的,但是不要因此疏忽大意,一定要盯紧了那个曲文,免得他还有后招。”
    秦阳微微心惊,道:“难道他还有什么后招吗?”
    李平安老谋深算的笑了笑,道:“你忽视了一个重点啊,曲文不是说了嘛,已经有政协委员把这事当做提案提交到几天后召开的政协会议上去了,到时别说提案被大会通过后移送到薛冰面前要求处理了,就算只是在会上公开讨论一下,也会让薛冰变得十分被动。这还别说,曲文可能会煽动教唆工商界人士,随时跳出来闹事呢,比如派几个人来市里上访,那薛冰不就坐蜡了?”
    秦阳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才知道自己和薛冰漏算了,心悦诚服的举杯敬向岳父:“爸,还得说姜是老的辣呀,您这眼界、算度、经验比我强得太多太多了,以后我要多向您学习呀。”
    李平安哈哈一笑,端杯跟他碰过,道:“你这手腕已经不软啦,年纪轻轻就能跟曲文那种老油条掰手腕了。等你什么时候来了市里,跟着曾祖辉锻炼锻炼,就不差我什么啦。”
    随后一家四口又说起了腊月二十八举办婚宴的事,确定都已准备妥当后,江桂兰又问起小两口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若旖说春节期间就要。
    李平安考虑到市政府办公厅公务繁重,而女儿未来一两年内又需要孕期保胎以及产后哺乳,再加上不久后秦阳也会调到市政府办公厅工作,到时就有公务回避的需求,因此决定过阵子给她调动一下工作,先找个轻松点的单位待上几年再说。
    可能是睡前谈及怀孕的缘故,这天夜里秦阳就梦到了怀孕,不过怀上的不是若旖,而是梁霞。
    梦里梁霞忽然找到他递给他一张避孕试纸,试纸上现出两道清晰的红杠。他看后吓了一跳,问她什么时候怀上的。梁霞说就是之前那次乌龙导致的怀孕,他吓得后背发凉,急忙带她去医院打胎。可二人在医院里转悠了老半天也没见到医生,等出来时梁霞一发狠说我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秦阳听了这话直接给吓醒了,醒来已近凌晨六点,再想睡已经睡不着了,只能在酸涩纠结的心情中捱到天明……
    这天是周六,但秦阳需要值班,所以吃过早饭后与若旖吻别,驱车赶回县里。
    由于昨天刚吃到开豪车的教训,因此秦阳特意兜了个圈子,先开车回家换上电动车,这才奔了单位,到县委见到薛冰后,将李平安关于曲文发难的分析跟她说了。
    薛冰听后愁眉紧锁,道:“你岳父提醒的对是对,可咱们该怎么防范曲文使坏啊?”
    秦阳失笑道:“我的傻姐姐,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这种时候咱们就得主动出击啦,让曲老混蛋没有后续挑事的机会,让他一旦再挑起事来,就会自动成为众矢之的。”
    薛冰秀眉刷的挑起,问道:“怎么操作?”
    秦阳胸有成竹的道:“他不是有可能煽动工商界人士跳出来闹事吗,就像他已经教唆一个政协委员对此提交提案了,那咱们就借此先搞个大乱子出来,一来打乱他的部署,二来杀鸡儆猴……”说着凑到她身边,对她附耳细说起来。
    薛冰听完又惊又喜又好笑,转头在他嘴上亲了一口,夸他道:“你怎么那么聪明啊,这种计谋都想得出来,你可真是我的宝贝军师!”
    秦阳道:“那我这就安排下去啦。正好今天是周末,操作起来不会闹出太大动静。”
    薛冰笑着连连点头:“去吧,回头我会好好奖励你的。”
    秦阳匆匆离去,并未跟她说起已经拿下明交集团智造基地那件事,打算到时给她一个惊喜。
    当天上午十点多,一小撮不明人员聚集到县委门口闹访,声称自家企业经营受到了反腐整风运动的冲击影响,要求县委书记薛冰给个说法,并立刻叫停运动。
    其中一个人闹得最凶,竟然亮出了自制的炸药包,又点着打火机,威胁薛冰必须马上出来见面,否则就点燃炸药包把自己炸死在县委门口。这一幕吓得传达室的工作人员和保安哇哇大叫,连声劝阻,却一点用都不管。
    还好在这危急时刻,县公安局大批警力及时赶到,将这一小撮闹访人员控制起来,经过短暂的审讯,获悉了事件真相。
    原来这五六个人都是贪腐官员的关系户,以前都通过权钱交易来赚国家的钱,比如帮政府机关采购商品啊,又比如接取市政工程啊什么的。这回因为县里大搞反腐整风,与他们勾结的官员被查处,他们的财路也就断了,随后在某个幕后黑手的煽动教唆下,他们假扮正经的企业主过来闹了这么一场。
    警方随即将这批人抓回县局,继续审讯那个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
    县委书记薛冰因为这件事闹得太大太恐怖——都动用炸药包了,大为震怒,当即名正言顺的召集一众县委常委及相关部门负责人,外加县政协主席曲文与县工商联负责人,召开了一场紧急常委会扩大会议。
    会议开始后,薛冰先让秦阳将刚刚发生在县委门口的这场闹访事件说给众人知道。
    秦阳细细讲了一遍,并强调幕后黑手身份还未获知,很有可能会再次生乱,提醒众领导小心提防。
    薛冰随即对此事内幕展开剖析,指出县里某些领导干部和企业关系户狼狈为奸、心思叵测,在反腐整风运动开始之后不仅不收手不反思,反而还妄图与党委政府对抗、妄图推翻党的决议,好回到以前蝇营狗苟、坐地分赃的好日子里,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被容忍,也绝对有不了好下场。
    以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痛斥了一番后,薛冰将此事定性为暴力闹访、攻击党委,要求公安部门全县撒网、全力侦缉,既要尽快抓获本次闹访事件的幕后黑手,也要全面清除想要借反腐整风运动兴风作浪的不轨之徒,同时要求各级领导各级部门睁大眼睛、严防死守,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真要再出现此类事件,那归口于哪个部门的,由哪个部门负责;归口于哪个领导的,由哪个领导承担全部责任。
    会议开完后,其他领导干部俱都淡定自如,唯有县政协主席曲文脸色不怎么好看,事实上他岂止是脸色不好看,心里还在骂娘,因为他已经看明白了,薛冰这是冲自己来的,而这场会也是为自己开的。
    他甚至还有种直觉,今天这场闹剧,根本就是薛冰或秦阳自导自演的,目的是针对并遏制自己前天向她“反映”的那个情况,要自己知难而退,别想就那件事大做文章。
    “妈的,你们两个小比崽子倒是精明,竟然在我还没发动之前,就先演了这么一出戏来遏制我。如此一来,我就失去了发动的环境和条件,真要强行发动的话,首先就落入了你们的陷阱,成为了攻击党委的幕后黑手;其次还于法理不容,不论法律上还是道德上都会被千夫所指;最后还会被一众县委常委敌视,从此被孤立开去。哼哼,你们俩的小算盘拨拉得真是叭叭响啊,擦尼玛的,真特么气死老子了!”
    曲文原本设计的是,在政协会议召开当日,组织一拨人冒充企业家到会场外拉横幅喊口号,表达对薛冰搞反腐整风运动的强烈抗议与谴责,再让人用手机拍摄下来发到各大媒体与网络论坛上,把事情闹大,那薛冰的反腐整风运动自然就搞不下去了。
    但今天让薛冰这么一闹,公安局和各部门都加强了盯防,这场阴谋还怎么付诸于实施?真敢实施的话,闹事人员会第一时间被警方抓捕,而自己这个幕后黑手会第二时间被审讯出来并找到头上,到时就算不被逮捕,老脸也会丢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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