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动。”秦愈命令它。
    “汪!”
    秦愈绷着脸,严肃警告它:“来福,你要文静一点。”
    尤其是不要在不合适的时候叫出声,比如被问问题的时候,后果很严重。
    来福听不懂。
    秦愈这会儿又感慨,“你会说话就好了。”
    告诉她,他叫秦愈。
    还有,也不需要超越秦愈。
    -
    周三下午时,社里又聚了一次辩题讨论。
    还好晋棠棠平时有所准备,不然重复说上次的言论,肯定分会大打折扣的。
    到周日时,是“该不该推行安乐死”这个辩题的最后一次讨论,结束之后就是新的辩题。
    何韵见她过来,状似无意问:“晋棠棠,我怎么好像天天看到你出去?”
    “大学生不能出校门吗?”晋棠棠问。
    “当然可以呀。”
    “那我出去又不犯法。”晋棠棠好奇地看向她,“你怎么这么关注我啊?”
    何韵才不承认:“偶然看见的。”
    晋棠棠就是不说出去干什么,她本来还想打听打听的,因为她见到她去的方向疑似是别墅区。
    难不成认识的人在那里?
    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晋棠棠端正坐好,两次社里活动下来,几个学姐学长对她的印象都很深刻,长得漂亮,也认真。
    辩论,认真才可以。
    社里的辩题讨论没什么限制规则,反而让她们想的越多越好,异想天开容易开拓思维。
    何韵率先开口,上次她因为晋棠棠临时改论点,准备不充分,这次可不同。
    “医院里每天都有这样的病例,老人重病,亲人不管,对于这样的他们而言,活着是受罪,推行安乐死又不是强制安乐死,只是给他们一个选择而已。”
    平心而论,晋棠棠没觉得这说法有问题。
    有些辩题本身就是没有对错的,只是分正方反方而已,看谁都能能成为胜利方。
    曾晓莹心想何韵这次恐怕能说过晋棠棠了。
    晋棠棠这一次着重围绕着“漏洞”来说的。
    “听起来是给一个选择,很自由,可到了那个时候,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时候吗?”
    “为什么没有,如果是我,我宁愿死也不想被病痛折磨。”
    “一个人如果在手术台上,他的生死都有可能是在家属的手上,你觉得他自己可以吗?”
    晋棠棠继续说:“不管是什么情况,漏洞都是存在的,故意杀人就在一念之间,比如明明可以救治,但故意不去救,你知道吗?家属知道吗?”
    何韵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
    这种情况当然可能存在。
    “是吧,你也觉得这样的事谁也不敢保证没有。所以我认为不该推行安乐死。”
    听了完全的曾晓莹又摇摆起来,她觉得这好像也很有道理,可她不想赞同晋棠棠啊。
    “曾晓莹,你呢?”
    “啊?”曾晓莹回过神,连忙说出自己的论点,中规中矩。
    学长学姐们都没批评,只是说:“这个辩题这周算结束,下周开始新的辩题,然后会按照辩论规则来。”
    新人们纷纷亮了眼睛。
    “下个月,学院会有一场校内辩论赛。”学姐又扔下一枚重磅炸.弹,“会选两个新同学上。”
    晋棠棠都开始期待起来。
    解散前,学姐们还没离开,何韵说:“你今天的话,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听过?”晋棠棠瞥她。
    “可能在网上看到过吧。”何韵笑。
    她没说什么,可其中透露的意思,只要人不傻就能听出来是在暗搓搓上她的眼药。
    “巧得很,你的话我也在书上看到过。”晋棠棠微微一笑,“每个字都一样。”
    她说得信誓旦旦,就连后面看戏的学姐学长们都好奇。
    “哪本书。”何韵更狐疑。
    “《新华字典》。”晋棠棠气定神闲地丢下四个字,抱着草稿纸扬长而去。
    何韵跺了跺脚。
    学姐们忍俊不禁,晋棠棠可真是个活宝,别说,这答案还真是有理有据,毫无破绽。
    而且足够风马牛不相及。
    辩论场上,也许就是决定输赢的存在。
    -
    因为辩题的事儿,晋棠棠昨天并没有去别墅。
    她和孔先生请的假,至于“汪秦愈”先生,她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合同那边都还没签成功。
    也不知道对方签没签好,孔先生还说要盖章。
    靠近国庆节,炎热的天气终于有了点下降的趋势,晋棠棠在傍晚也可以不用打遮阳伞了。
    只是进门后,她并没有看见狗在客厅。
    “来福?”
    楼上的来福听到叫它的声音,立刻出现在楼梯上面,冲她叫了两声,呼唤她。
    晋棠棠冲它招手:“过来。”
    来福干脆坐了下来。
    盯着监控的秦愈也站了起来。
    ……来福这条笨狗,他应该送它回去重新锻炼一下,让它明白什么命令对应什么动作。
    晋棠棠并不打算上楼。
    她虽然想知道狗主人的模样,却并不冲动,一楼已经是最大的活动地点了。
    二楼显然是狗主人的私人领地,她有自知之明。
    可来福今天尤其倔强。
    它将头挤进楼梯的栏杆里,冲楼下的晋棠棠亲昵地叫着,像张活动的表情包。
    “……”
    僵持两分钟,晋棠棠试探性开口:“汪先生,我可以上楼吗?”
    对面没有回应。
    对于现在的秦愈而言,安全距离就是楼层之隔。
    他打字,语音朗读:“来福,下去。”
    来福不认识这声音,装没听到,尾巴都垂在地上,左右晃动,扫来扫去。
    秦愈:“……”
    没用,好像有点尴尬。
    晋棠棠努力忍住笑,严肃着一张小脸,怂恿:“汪先生,要不您再试试?”
    她有点看戏。
    秦愈一听她这样称呼自己就难受,原本打算叫来福的,几个字打完,删除,重新写。
    “我不姓汪。”
    “我叫秦愈。”
    语音朗读令秦愈较轻松,他如释重负。
    秦愈?
    晋棠棠腹诽,今天又改名了?
    她点头:“好的,秦先生,让来福下来吧。”
    秦愈心里哦了声,大约是没缓过来,自顾自地出声:“来福,快下去。”
    说完,他就闭上了嘴。
    晋棠棠是第一次听清他的本音。
    不过由于距离和工具传播,她听起来有些模糊、低沉,但是可以断定好听。
    可惜只有几个字,晋棠棠意犹未尽。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她想起那些网恋的女孩。
    现在对面的“秦愈”就像网恋的男朋友,还没见到真人时,期待值已经被拉高到极致。
    不知道看到脸,会不会见光死。
    晋棠棠琢磨着,要不还是不要想着看他长什么样了吧,说不定她还能幻想他真长秦愈那张绝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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