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某个女人也是大晚上跟中介去看房看到现在还没回来,闻樾终于坐不住了。
    他拿起手机给诗毅发了两条微信过去, 可石沉大海, 想给她打电话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她的电话号码。
    他这个炮、友还真当得卑微, 连个手机号码都没捞到。
    没有号码就只能给她打语音电话,可响了半天因为没人接听而自动挂掉。
    他急得在客厅不停来回踱步, 十点二十分,他按捺不住, 打电话跟章悦冰要了国粹馆小夏的电话号码, 因为小夏是卡卡的对接老师。
    在小夏这里找不到诗毅,闻樾知道国粹馆其他人也应该不知道她的去向,但他不死心,跟小夏要了所有林语湾畔馆的员工的电话, 然后逐一打过去。
    最后, 实在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他直接抄起钥匙去外面找。
    自己开车不方便集中注意力找她的车子,于是他打算坐计程车,没想到刚走出时光公馆门口, 就看到那个让他急疯的女人,从于翰林的车子下来。
    他顿时觉得自己头顶顶着一个晋江文学城。
    闻樾离开时光公馆之后,本打算去附近他名下的公寓待一晚上,但想起那边还什么东西都没有,于是转弯回了林语湾畔。
    他最近都不在家里住,今天回来倒是让闻虎山跟章悦冰惊讶。
    “哟,这是谁呀?怎么大晚上来我们家了?”闻虎山故意阴阳怪气地,本来还想多讽刺几句,但对上闻樾那张冷到掉渣的脸,他不由噤声了。
    闻樾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闻虎山看他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就来气,“你说说他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回来都不喊我们,还懂不懂尊重长辈了?”
    “好了,你儿子心情不好,你还计较这个干什么?”章悦冰说。
    闻虎山“嘁”了一声,“他心情不好就要给我们甩脸色了?真是的,你说谁得罪他了?脸臭得跟便秘似的。”
    章悦冰随意地说:“诗毅咯。”
    “你怎么知道?”闻虎山闻言,眉头立刻挤成川字。
    章悦冰:“他刚才打电话给我,问我卡卡老师的电话号码。他没事找卡卡的老师干嘛,肯定是冲着诗毅去的。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反正你儿子肯定在诗毅那里碰壁了。”
    “又是诗毅,你说她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闻虎山越想越气,“照这样下去,我当年那八百万都白花了,兜兜转转她又缠上来了。”
    章悦冰轻笑一声,“怎么能说白花?你没花那八百万,你儿子能答应去留学吗?还有,你别说是人家缠上来,照我看来,九成是你儿子热脸贴冷屁、股了。”
    “啧啧啧……闻樾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沦落到倒贴的份上,诗毅真不是好东西。”闻虎山哼哼道。
    “呵……”章悦冰睨了闻虎山一眼,“说什么沦落呢?哪个男人追女人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你当初开始追我的时候,我给过你好脸,你不是舔狗?”
    作为舔狗本狗的闻虎山:“……”
    “没话说了吧。”章悦冰认真道:“说真的,我觉得目前这样挺好的。咱们儿子从小人就冷,像卡卡这么大的时候就活脱脱一个大人精,因为智商高,别人想逗他就没成功过,才二十五岁就像老僧入定那样,我巴不得他能像现在这样,会不高兴会有情绪,这样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行了……”闻虎山有些听不下去了,“反正现在说到底,不仅仅闻樾入了诗毅的魔,你也是,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你都觉得她是好的。”
    “你要这样子理解也可以。”
    “……你能不能有点骨气?那女人正在折磨你亲儿子。”
    “你能不能别这么想?你换个角度,我以后是个跟儿媳和睦相处的婆婆,这样家和万事兴,对你闻家来说是好事。”
    “……”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怎么就说到婆媳关系上去了?
    闻樾回到卧室之后又冲了一次澡,出来的时候忍不住瞧了一眼手机。
    不看还好,一看就堵死了,他强烈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从时光公馆出来也有一个多小时了,别说一通电话,就连一条微信都没有。
    诗毅在听到小夏说闻樾因为担心她而打遍了林语湾畔馆所有人的电话时,她内心是有波动的。
    他这么关心紧张自己,她当然会感动,本想跟他好好解释清楚,但在闻樾的微信界面停留了一下,她又退了出去。
    照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在不适合像情侣吵架那样解释来解释去,这样不就变相越界了吗?
    不行不行,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保持这样,容不得半点偏差。
    闻樾这天晚上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虽然忍了又忍,但还是忍不住,不知道看了多少回手机,但诗毅还是毫无动静。
    最后,他气得直接关机,不知道是半夜多少点,他才进入梦乡。
    虽然睡得迟,但闻樾第二天还是如常起床,习惯性摸了摸床头柜的手机,一按才想起关机了。他正打算开机,又停住了。
    他把自己收拾好,下楼的时候闻虎山他们三个已经在吃早餐。
    卡卡好几天没看见闻樾,现在见到他可黏他了,因为这几天不能去国粹馆,她有些不开心地说:“我这几天都没背唐诗了。”
    “你自己没有《唐诗三百首》吗?真想背肯定能背,你就是懒。”闻樾怼了卡卡一声。
    卡卡一听,鼓着脸说:“我自己一个人在家背有什么意思?在国粹馆有其他小朋友跟我一起,而且老师会给我们讲很多有趣的故事,不然我都不知道那首唐诗说的什么意思。还有,我已经很久没看到诗姐姐了。”
    说到最后,卡卡那张小脸委屈得快要掉眼泪了。
    提到诗毅,闻樾觉得自己要委屈得多了。想起闻虎山前两天特意喊自己回来问诗毅的事情,他忍不住抬头看向对面。
    闻虎山此刻正认真地给章悦冰剥鸡蛋,看都没看他一眼,好像压根儿没听到诗姐姐三个字。
    “我吃饱了。”卡卡正想放下筷子,闻虎山就把她叫住,“才吃那么点点怎么行,会长不高的。”
    卡卡努了努嘴,道:“不好吃,我想吃金记肠粉。”
    “卡卡,外面的东西哪有家里的卫生健康,你不能老惦记着外面的。”闻虎山教育道。
    卡卡见爸爸绷着脸,立刻向闻樾求救,“哥哥,我不想吃这些,你等会带我出去吃好不好?”
    “不行。”闻樾拒绝,“爸爸说得对,外面的东西偶尔尝鲜可以,但不能多吃。”
    说到这里,闻樾又忍不住惦记时光公馆那女人。今天他不在,即使有一冰箱的食材,她肯定不会做,又跑去出吃了。
    他越想就越懊恼,也没什么胃口了。
    回到敏学,助理进来跟闻樾汇报工作,最后他提醒道:“闻总,你的手机关机了,是不小心关机还是没电了?”
    “没有。”闻樾顿了一下,“忘记开机了。”
    等助理退出办公室,闻樾才把手机开机。
    跟预料当中一样,诗毅这个狠心的女人既没电话又没信息,活脱脱他昨晚那一顿大发雷霆是一场幻觉而已。
    “叮”的一声,某个新闻app推送了一条新闻。
    闻樾点开一看,本来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彻底不能看了。
    推送新闻写着一个大大的标题:博浩男篮发微博力挺国粹馆。
    呵,既然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在全网观众面前秀恩爱,那他这个有道德底线的炮/友,也理应给他们腾位置了。
    不过……算了……他是男人,心胸应该宽一些,他决定给诗毅一个机会,给她两天时间来给自己解释清楚。
    只要她能解释,他就相信她,可以不计前嫌。
    即使不停地给自己做心里安慰,闻樾这天的心情还是很差,而敏学的高管们也明显感觉到了。
    他们家的太子爷虽然一直很冷,但也只是冷而已,像今天这么低气压还是第一次。早上的例会虽然没骂人,但一句不带任何情绪的话都让大家大气都不敢出,自动脑补到天际。
    战战兢兢地结束了早会,敏学上下的人还没放松警惕,一天下来都过得如履薄冰。
    至于闻樾,他压根儿就没想过把气出在下属身上,除了例会的时候没心情摆出一副正常模样之外,在会议结束后就待在办公室,直接把手机调成静音扔进抽屉里,集中精神上了一天班,一直到下班的时候才把手机拿出来。
    带着小心翼翼期盼的心情,当他打开手机的时候,希望还是落空了。
    他呼了一口浊气,去查看今日收到的信息,然后发现小夏给他发微信了。
    【小夏:卡卡哥哥你好!请问你这两天有空过来退一下卡卡的会费吗?如果你没空,可以让卡卡妈妈过来。】
    【闻樾:浩博男篮都为你们国粹馆打call了,国粹馆被陷害的事情也水落石出,你们还需要倒闭吗?】
    【小夏:虽然事件扭转了,也有退会的会员想重新入会,但诗总说了,这短时间国粹馆元气大伤,已经恢复不过来了。】
    【闻樾:行了,我知道了。】
    昨晚闻樾摔门而出之后,诗毅照常地洗澡睡觉吃饭,看似挺正常的,但一闲下来,脑子里就会出现他昨晚骂她的样子。
    明明他那么凶那么毒舌,可想着想着,她莫名地觉得他有些小可怜。
    诗毅觉得自己肯定脑袋被驴踢了,否则怎么可能会觉得闻樾这样的人会可怜?要是他可怜,全世界就没人不可怜了。
    她越想就越心烦意燥,这些年她跟修仙似的,力求让自己对人对事能心如止水,这样她就不容易受到伤害。
    事实上,她这仙的确修得不错,特别是面对诗家人的时候,往往对方已经暴跳如雷,偏偏她一副淡若自如的样子,能活生生地把对方气死。
    所以,她已经很久没有试过这般烦闷,前些天国粹馆面对国粹馆出事就算了,但现在对一个人,她是不允许自己这般“堕落”的。
    她看了眼时间才下午五点,但她不想待了,想起这短时间都没有跟翟曼妮见面。而且盗版书被爆出来之后,翟曼妮很担心但也没敢打扰她,除了每天给她发微信鼓励她,就默默等着自己联系她。
    于是,诗毅给翟曼妮发了条约饭微信,翟曼妮看到之后,立马回复了一个“好”字。
    两闺蜜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说话,诗毅把吃饭的地点定在一家泰式料理,要了一个小包间。
    翟曼妮一见到她就笑得跟中奖似的,抱着她说:“事情总算解决了,虽然我没帮上忙,但我真的很高兴。”
    “谢谢。”诗毅笑着说,“不过,我这次真的栽大跟头了。”
    “为什么?不是解决了吗?”翟曼妮不解地问。
    “虽然是解决了,但国粹馆顶不住要倒闭了。”
    “……那么惨吗?”
    “谁说不是呢?我连房子都卖了填这个大窟窿,否则给员工发不出工资。”
    翟曼妮一听,气愤地说:“到底是谁那么缺德要这么陷害你?你说……会不会是诗羡桐呀?”
    “我觉得是,但我没有证据。”在翟曼妮面前,诗毅没必要掩饰自己的想法。
    “那就去找呀。”翟曼妮理所当然地说。
    诗毅苦笑,“就一批图书而已,别说诗羡桐会做得滴水不漏,即使真查出来也奈何不了她。既然这样,我倒不如不费这个力气。”
    “这倒也是。”翟曼妮虽然认同,但一想到诗羡桐仗势凌人就来气,“小毅,要不你考虑给自己找个大靠山,那样诗家人就不敢那么放肆欺负你了。”
    “大靠山?”诗毅自嘲笑道:“大靠山也想找门当户对的大靠山,凭什么找我?”
    “凭你长得漂亮呀。”翟曼妮嘻嘻两声,“我看闻樾就不错,身家背景盖过诗家,最重要的是他对你有意思。”
    “……”怎么一个个都觉得闻樾对她有意思了?他只不过是对她的身体感兴趣罢了。不过,她可不敢把自己跟闻樾的关系告诉翟曼妮,只道:“那是你的错觉,他不喜欢我。”
    “你怎么就这么笃定呀?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太高看他了?”翟曼妮说着,突然想起自己昨晚才见过闻樾,“对了,我昨晚看到闻樾了。”
    “你在哪里看到他了?”诗毅有些好奇。
    “……”提到这个,翟曼妮脸颊突然染上了红晕。
    诗毅莫名,“……你这是突然害羞脸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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