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好了手续之后,郝家父子,这才去了郝重欢家。郝柏言望着眼前的景象,大吃一惊,这里,简直就跟台风过境了一般,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
    “三叔,这是?”
    郝柏言甚是诧异地问道。
    “呃,你大伯母刚刚将那些能用的上的东西都搬走了,我本想着,先留着,可你大伯母说了,将来我回来了再还回来就是了。”
    郝重欢带着几分憨实地说道,乍然看上去,和自家老爹的表情很像就是了。
    “嗯,三叔,你有什么要收拾的吗?我帮你收拾?”
    “没了,就这个包了,都是我平日里能穿的,用的东西。”
    郝重欢带着几分局促地搓着手,对大侄子说道。二哥的表情有些阴沉,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三叔,我前几天给你买的新衣服,新鞋子呢?怎么不换上?”郝柏言继续问道。
    “呃,你大伯母说,柏宇没新衣服,所以,所以就……”
    “……”
    郝柏言无言极了,面色阴沉地郝贵贵个更加地阴沉了!
    “行了,咱们走吧!”
    郝贵贵突然说道。
    “呃,爸,咱们不去大伯家一趟?”
    “不去了,走吧。老三,锁门!”
    “大嫂把锁也拿走了,说是让柏芳一家子搬过来,住咱们村,走动起来也方便些……”
    郝贵贵气的浑身开始发抖了,之前陈翠翠在家里的那些猜测,竟然一一地应验了。难不成大哥就真的一点兄弟之情都不顾了,任由大嫂来欺负三弟一个瘸子吗?
    “柏言,你去找村长和支书,老三,咱们去大哥家!”
    虽然知道自己口拙,可是郝贵贵这次,竟然要自己出马了,郝柏言也知道,这是长辈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做晚辈的,实在不好插手,点头应下,往大队部走去。
    气冲冲地郝贵贵带着有几分不知所措地郝重欢,去了大哥家。
    两人的异状,自然是引起了往来的村人的注意,有那么几个机灵,又爱热闹的就跟上了两兄弟的脚步。这兄弟内斗啥的,在农村,那是屡见不鲜地,大家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村里的首富,郝家二房的热闹,倒也不错。
    老实巴交地郝贵贵富裕了起来,这其中,让很多人都是酸话连篇,可惜,郝家二房很是利落地搬走了,大家就算是再多的酸话,人家也听不到啊。
    现在,有机会看看郝家的热闹,队伍自然是越来越壮大了。
    好在这段路不大长,三五分钟地,就到了大房的门口。农村人平日里都是不会插门的,只有晚上了才会将门关上,环境好的那几年,关都不关的。
    不像现在,单干了,大家的小心思多了起来,老人们常常聚在一起,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人心不古!
    郝家大房一家子正忙着分赃呢,这样说其实也不全对,只是将从三弟那里拿来的东西归置归置,放起来而已。不过婆媳俩因为东西的归属闹的有些不高兴而已。
    自诩是孝子郝柏宇半句话都没有,让大伯母的脸色极为地难看就是了。这个关头上,东西摆的堂屋里到处都是,外面传来了很多人的脚步声,屋里的众人一惊。
    抽着旱烟的郝欢欢立即起身,三两步地跨过门槛,来到了院子里,面色阴沉地二弟,傻兮兮地三弟,外加上诸多满是幸灾乐祸地村人。
    郝欢欢又不是傻子,立即地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他还是扬起了笑脸,一副无事人的样子,极为欢快地对着自家二弟打招呼,
    “二弟,你什么时候来的?这是要接三弟走了?”
    “嗯,大哥,三弟说你替他保管那些家当,所以我过来看看,替他收拾两件能穿的衣裳。”
    有这么多看热闹的村人在,郝贵贵实在是憋着怒火,对着自家大哥道。
    “呃,都是些破烂玩意儿,你反正也不差拿几个钱,去城里帮老三买一套不就行了。”
    “前两天,柏言带回来了几百块地东西呢,怎么到了大哥的嘴里,就成了破烂玩意了,反正我知道大哥日子过的好,看不上那些东西,就给老三吧。”
    到了这会儿,郝贵贵觉得自己都快忍不住了,语气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郝欢欢可从没有在自家二弟面前觉得低人一等过,现在老二带着这么多人,似乎打上门来一样,是几个意思啊?
    “先进屋吧,咱们兄弟可是有一阵子没见了,这次正好,大家好好儿聊聊!”
    郝欢欢的表情控制地还算不错,勉强扯出了一抹笑,不想在村人面前丢了脸。
    “大家该散的就散了吧,我家老二回来了,一家人也算团聚了。”
    郝欢欢再没朝着两位兄弟看,直接地对着看热闹的众人道。大家虽然面皮厚,像看着热闹,可人家出面赶人了,明摆着不欢迎自己,大家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撕破脸皮地,所以,众人讪讪地离开了。
    屋里的几位赶紧地将从老三家搜罗出来的东西塞进了自家堂屋的桌子底下,桌子周围围着一层布幔,只要不特意去掀开,里面放着什么,谁知道呢?
    当然了,也没有谁特意地要去掀开别人家的幔布啊!不过东西有些多,桌子也不是太大,桌子下面的空间自然也是有限,好容易地,才将这些东西四处地塞了起来。
    这个时候,三兄弟还没进到堂屋里,在院子里僵持着,郝家大伯母便带着笑脸从堂屋出来了,
    “唉哟,这不是二弟吗?三弟也来了,快点进来坐吧,柏宇,给你二叔和三叔泡糖茶,就用你上次带回来的那个茶叶啊!”
    “大嫂,我听老三说,他的东西都让你拿过来了,我们过来,替老三收拾几件衣服就行。”
    郝贵贵面对女人的时候,还算平和,少了之前和大哥的那些火气,似乎还是一直以来,住在耀武村,老实巴交地郝贵贵。
    “嘿,二弟啊,三弟可是你亲兄弟啊,你们在城里发大财了,替老三置办一套衣裳,应该不是什么难题吧,就老三的那些东西,你也知道,都是破烂玩意,就我们乡里人拿过来,抹个鞋底啥的……”
    “前些日子,柏言给三弟买的那套衣裳给我们就行了,其他的,我们都不要了。”
    儿子买的东西,虽然看着平常,可只有拿到手里,才能知道,那绝对是好东西!
    “嗨,谁知道哪儿去了,说不定三弟心善,又送给谁了。前些日子还听说,老三和西头的王寡妇有些往来呢!”不过这个时候,大嫂的面色已经已经僵住了。还真是没想到,老二这个憨性子的,竟然也有这么伶牙俐齿的一天啊!
    难不成他一直装的?
    果然,咬人的狗不叫啊,这么些年,真是看走眼了啊!郝大嫂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大嫂,你早上带着侄儿媳妇才拿走的,我没有送给别人啊!”慢了半拍的郝重欢出声道,他望着自家大嫂,十分认真地道。
    “三弟,你可别乱说啊,谁早上去你家了,谁拿你的东西了!”
    直接地来了个不认,我看你能怎么着?
    “东西不还那算了,把锁和钥匙还给老三吧,将来他是要卖还是留,都送他自己!”
    “这可不行,老二,我已经和柏芳说好了,等老三搬走之后,就让柏芳一家子搬过来,你总不能让我说话不算话吧!”反正自己是女眷,直接翻脸也不会有什么事儿,郝大嫂拉下了脸,对着郝贵贵道。
    “那是当初爹妈留给老三的,谁都不能占。”
    郝贵贵还算平和,不过内容半点也不平和。郝大嫂还想说什么。不过,支书和村长,在郝柏言的带领下,大步进来了。
    “郝老大,你可长本事了,一家子人算计一个瘸子,有脸了是不是?”
    村长是个暴脾气的,对于这种家庭纠纷,他是最烦的!家务事,总是说不清的,要做到不偏不倚,还真不轻松。再者,郝家的老三是个瘸子,情况特殊。所以,他就直接地扯着嗓子,开始骂了。
    “村长叔,您可别冤枉了我们家掌柜的,他是那种人吗?”大伯母立即出声,声援自家丈夫。
    不能和女人一个见识的村长冷哼一声,然后转身进了堂屋。郝柏宇两口子甚是尴尬,扯了扯嘴角,都有些僵硬地和村长问好。
    “行了,大家先进屋吧,有什么事儿坐下来好好说。”
    支书年纪轻些,脾气也算是柔和,所以,对着在院子里的几位说道。大家自然是没有意见地,跟着支书的后面,进门了。
    之前有些不知所措地郝重欢,现在似乎更加地不知道双手往哪儿放了。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柏言也没说清楚,这一会儿房子,一会儿地的,到底怎么了?”
    “支书、村长叔,喝茶,我家柏宇从镇上带回来的,尝尝!”
    郝欢欢只是一个劲儿地让茶,点烟,其他的,一句不说。
    “这还不是我家老二,都成了有钱人了,还这么抠门,老三的那点子破烂玩意儿,说是让我家保管着,可老二呢,回头来就跑到我们家,要要回去,您说说,这钱越多,怎么就越抠门呢?”
    大伯娘一口气说完,气都没换。
    “大嫂,我只是来拿老三的锁和钥匙而已。那院子是爹娘留给老三的,谁都不能占!”
    郝贵贵也不乐意和妇女胡搅蛮缠,重申了一遍自己的立场。
    “院子空着也是空着,我就想着,让柏芳他们一家子搬过来,也算是替老三维护院子了,以后老三回来,也有个现成地落脚地儿,二弟,这也是三弟答应了的,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依旧是大伯母发言。
    “郝重欢,你是真的将院子借给大房了?”
    村长大着嗓门,直接问起了当事人。
    “大嫂带着侄儿媳妇,把东西都搬走了,门锁和钥匙也直接拿走了,说是……说是……”他本就不善言辞,和伶牙俐齿地郝家老大媳妇相比,显然,郝重欢的话更加地有说服力。
    “郝老大,你也是这个意思?”
    “支书,我可真没这个意思,这都是女人闹出来的,你这婆娘,那院子,就是爹娘留给老三的,可不是谁都能掺和的!”
    郝欢欢立即地解释道。
    “那就好!”
    还真是没想过,这个郝家老大竟然是个奸滑地,以前瞧着人还算正派啊!支书和老村长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郝柏言似乎是脚下一个趔趄一样,不小心地绊了一下,然后桌子底下的东西,东倒西歪地,都掉了出来。一屋子人的目光,都盯着那些还没拆封的衣服啊,补品的。
    看着就像是高档货,依着农村人的习惯,是绝对不会买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出来的。郝柏言带着几分歉疚,弯下腰将这些东西往里塞,可是越是塞,掉出来的东西越是多。
    现在谁要是看不出来郝柏言那是故意的,就是傻子了!
    “三叔,这是我前些日子带过来的,怎么在大伯家的桌子底下?”
    郝柏言目光平静,盯着大伯,话却是问三叔的。
    “你大伯母说,说我用不上,就拿过来了。”
    郝欢欢这个时候,竟然是有些结结巴巴的,脸也涨的通红。
    “都是些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柏言,你将那个掀开,让我瞧瞧,底下都藏了些什么!”
    村长书的直接火上头了,直接对着郝柏言命令到。
    “嗯。”
    郝柏言轻声应了一声,然后将桌布掀开,露出了堆的七倒八歪地衣服啊,麦乳精之类的,大部分都是这几年郝家二房带回来给郝欢欢的。
    大房几人的脸色沉郁,人人紧闭嘴巴,到了现在,再辩解,那就是自扇嘴巴了!
    “好了,你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商量着来,这个做派,算啥?赶紧地将这些东西搬到郝老二的车上,让郝老三都带走,还有门锁,也赶紧地找出来,锁了门,赶紧走吧!”
    支书对着郝家人直接吩咐道,他在村里的威望,那是说一不二的,还真是人敢多说什么。
    “支书,这,我家大闺女日子过的艰难,您瞧瞧,是不是能……”大伯母有些肉疼地看着郝柏宇郝柏言兄弟俩直接地将那些东西往外搬,不过房子才是大头,绝对不能落到二房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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