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晚……那个臭丫头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把亡妻的事藏好?什么叫祈祷她什么都查不到?什么叫他的余生都在监狱里度过?
    难道她查到了什么?
    怎么可能!杜荆园那个老家伙查了20年,直到死也没能抓住他的一点蛛丝马迹,向晚晚才回来多久,居然就查到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向永康一边取出车钥匙,打开车门,一边不住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可是车子一发动,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声音,吓得他手一滑,车子差点直接撞上停车场的墙壁。
    “万一,是杜荆园那个老不死查到了什么,来不及继续就死了,现在证据落到了她手里呢?”
    向永康猛地踩住刹车,一身的冷汗都飚了出来。
    很有可能啊!
    杜荆园是个老狐狸,一直暗中调查孩子抱错的事,却一点痕迹都没有露出。dna鉴定都做了,人都接回来了,外界一点风声都没有。要不是他收买了保镖,也一样被蒙在鼓里。
    如果杜荆园查到了什么,除非警察已经来逮他了,否则杜荆园确实可能什么都不说,微笑着跟他共进晚餐,关心他的近况。
    相比之下,向晚晚就嫩得多了,她确实很有可能因为看了蛛丝马迹就对他放狠话……
    问题是,她看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向永康一边开着车,一边仔细回想。
    当年的人,该死的都已经死了,难道……
    向永康飞速回了家,一进门就找到齐宜珊,拽住她的胳膊拖进了房间,回身还锁上了门。
    齐宜珊的腿都吓软了,还以为他又要动手,哆哆嗦嗦地说:“老向,我……”
    向永康转回身,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问得又快又急:“你那个‘亲戚’,真的死了?”
    “啊?”齐宜珊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明白他说的是哪个亲戚,一时脸都白了:“死……死了啊,墓地还是咱们买的,你忘了?”
    对啊,她也在火灾的死亡名单里,而且墓地还是他们亲自买的。向永康松了口气,松开手,跌坐在椅子上。
    齐宜珊不住地按着心口,心跳砰砰砰的。她倒了杯水,捧到向永康面前,问道:“怎么了?老向,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忽然……忽然问起她来?”
    “没什么,今天去润嘉投资,向晚晚忽然警告我注意藏好证据,说不要被她发现。我以为是……”向永康心情平复了些,摆手说:“可能是我多虑了,不过,你还是要去看看。你可别忘了,那个人会什么。”
    齐宜珊被他说得脸都白了,连连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向永康这么一说,她心里也害怕得很,20年前,她可是远远看一眼杜清嘉,就会吓得大气也不敢吱一声的人。向永康说完,齐宜珊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第二天就买了机票,回乡探亲了。
    其实她的出身比向永康好多了,向永康只是个普通人,齐宜珊却出身自法术世家。只是齐家的家业实在太大了,她出身旁支,又是私生女,天赋极低,一直不被待见。回了家,整个家族都不知道,倒方便齐宜珊悄悄地打听事情。
    三天后,齐宜珊又悄悄地回了江城。
    “你确定?”向永康追问。
    “嗯,确定。”齐宜珊点着头说,“她的父母都没见过她,户籍也消了,确定是真的死了。”
    向永康这才放心下来,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正相视放心之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向总,你就是为了这种没影的事,把公司撂下三天不管?”
    “谁?!”齐宜珊失声尖叫,几乎吓破了胆,直扑进向永康的怀里。
    向永康却知道是谁,他推开齐宜珊,脸色沉了下去:“姓丁的,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居然敢偷听他们的话!
    丁之远靠在门框上,一脸无所谓,摊手撇嘴说:“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来找你说点事情,结果你们自己不关好门。我碰巧听到了而已,向总,没必要这么吓人嘛!”
    这小子明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以他的智商,一定已经猜出怎么回事了,居然不怕被他灭口?
    丁之远当然不怕,他可是拥有系统的人,是这个世界的龙傲天。向永康一看就是个反派,就算想害他,又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看起来更像是给他送装备的。
    丁之远脸上带着三分漫不经心、七分吊儿郎当的笑,说:“向总,其实我觉得你不用太在意向晚晚的威胁。”
    他……向永康的心里一顿。
    向永康是个阴毒小人,越是阴毒,越是害怕这种胸有成竹的人。他一时反而不敢对丁之远怎么样,只是使了个眼色,让齐宜珊出去。等齐宜珊把门关上了,向永康才问:“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丁之远不客气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给自己倒着水喝,“向晚晚其实不像你想的那么恨你。”
    不恨?向永康皱紧眉头。
    向晚晚连他这个亲爸都不认识,多少次当众给他没脸,连送他进监狱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这还不叫恨,什么叫恨?
    “向总,你是不是忘了她姓什么?”丁之远提醒着,“她可是被杜家找回来的,上的是杜家的户口,继承的事杜家的财产。真要是恨你,她就该改姓杜,而不是姓向。”
    向永康心中猛地一震,转过头来。
    “一边口口声声说什么不认亲爸,一边又坚持姓向,这不是很矛盾吗?她这个姓透露了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啧啧啧……”丁之远摇着头,眼里都是费解。“你这样的性格,当年是怎么追到杜大小姐的?你懂不懂女人?”
    向永康眼中的神色已经从防备变成了询问,故意说:“你倒是很了解她。”
    “嗯哼~”丁之远没有否认,因为他真的觉得,自己的确是整个江城里,唯一一个看穿向晚晚是个傲娇的人。
    “向总,你这个女儿啊,跟晚意可不一样。晚意从小要什么有什么,你约是顺着她,她越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你对她的好,那都是本分。对晚意,你得用她没经历过的方法,吓唬她,压制她。比如说,上次,向总就很成功。”
    上次,指的是他大发雷霆,对向晚意又打又骂。之后向永康的注意力就在向晚晚身上了,这时才留意到,向晚意好像确实安分了不少,这几天连房间都不敢出了。
    有点道理。
    向永康不禁追问:“那对向晚晚呢?”
    “对向晚晚,你一开始的策略就用错了。向晚晚从小在什么地方长大?是孤儿院!那种地方,必须要争斗,要比别人狠,才能拿到吃的穿的。她不怕别人对她耍狠,别人对她越狠,她也会越狠,那是一只小野猫,懂吗?你要顺着她,给她缺失的。”
    他故意说得含糊,向永康果然追问:“她现在是杜家大小姐,是润嘉投资的董事长,有花不完的钱,这世间要什么有什么,哪还有什么缺失的?”
    “没有吗?我听说杜老去世的时候,她伤心过度,直接呕血晕了。你真的觉得,这样一个年轻女孩,不缺东西吗?她坚持姓向啊,向总,她缺父亲,缺亲情。”
    丁之远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她缺——你的爱。”
    向永康的身躯猛地一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啊!向晚晚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年轻女孩,怎么会不缺爱呢?她保留着向这个姓氏,就是在向他说,她想要亲情啊!他怎么能没想到这点呢!
    “您啊,大概还是太希望当一个说一不二的父亲了吧,所以一开始想用雷霆手段逼向晚晚就范。说实话,向晚晚那么病弱的一个小姑娘,我也没想到她的脾气这么硬。不过,这个世界,总是以柔克刚的。”丁之远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向总,你要努力修复跟她的感情才对。不过我的提醒你,你这个女儿啊,她是非常……”
    他本来想说傲娇的,但是又怕向永康不懂这个词,就换了一个。
    “……口是心非的。对付她这种人,你一定不要把她的冷言冷语放在心上,得把她的话反过来理解。哪怕心里再不舒服,为了那九千亿资产,你也要笑着,热情地,温柔地对待她。”
    这小子,确实有点门道!向永康不住地点头,被“姓氏”这个说法彻底说服了,也打心底把丁之远当成了自己的参谋,觉得自己捡了个诸葛亮。
    他虚心问:“可是前两天我们才在会议上撕破脸皮,她现在一定恨死我了,该怎么修复?”
    丁之远漫不经心地说:“你就把她当成你想追的女神,你说,女神不想见你,你怎么办?当然是制造机会偶遇,改善女神对你的印象啊。”
    女神这个词按在向晚晚身上,对向永康来说实在太不适了,他心里很不舒服,不过也得承认丁之远说得对。
    为了九千亿,什么苦不能吃?他已经努力了二十年,好不容易把杜荆园熬死了,难道还搞不定一个二十岁的亲生女儿?
    “我记得过几天有个商业酒会,按理说润嘉投资也会出席……”向永康喃喃着,忽然抬眼问道:“这几天,公司都是你在主持?”
    从润嘉投资的会议那天起,向永康就没有去过公司,一来是他真的担心事情泄露,躲在家等齐宜珊的消息,准备一个不好就出国去。二来,是他很多年没有这么丢脸过了,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些眼光。
    所以,他已经三天没去公司了。
    丁之远好笑地反问:“对啊,不然呢?”
    向永康有些讪讪的。
    他确实忘了,当天也只是喊公司随便安排一个没有实权的总监职位,糊弄丁之远而已。没想到,丁之远真的去了公司,看他的说法,他还帮处理了公司的事?
    “向总,你给了我一个总监的职位啊,你忘了?只能说,我幸不辱命吧。”丁之远又补上一句。“给你签了一单小小的、两千万的生意。”
    向永康眉毛一挑:“就是侨顺制造那单?”
    “嗯哼~”丁之远再一次含糊回答。
    其实生意根本不是他做的。
    侨顺制造跟恒晨的这项生意已经谈了很久了,之前一直不松口,完全是担心恒晨的资金是不是能支撑到出货。侨顺制造是外地的公司,消息不够快,只听说向永康的女儿继承了杜家,根本不知道向晚晚跟向永康之间势同水火。
    丁之远先是用后宫系统获得了一个恒晨的秘书的好感度,知道了这件事,再用后宫系统攻略了侨顺制造团队里的一个美女,把她哄得高高兴兴的。
    侨顺制造本来就已经有八分意愿了,看在向晚晚的身份上,变成了九分。就算丁之远什么也不做,再商谈半个小时,生意也会成。丁之远哄负责人心情好,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有没有,都不重要。
    可是丁之远这么一含糊,签订合同就成了他的功劳了。
    向永康不知道事实,还真信了,越发把他当成军师了,立刻说:“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本事,有你在身边,我的胜算就更大了。之远,过几天,你陪我一同去酒会。”
    “嗯,行吧。”丁之远嘴上答应得勉强,实际上,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太好了!他又找到一个接近向晚晚的机会了!这次,他一定能顺利攻略向晚晚这个傲娇!
    第19章 她就给他看看,他的面子是怎么丢的。
    向晚晚倒是没想到还有丁之远这个助攻,她只是觉得,这个酒会,自己必须要去。
    酒会的主办方是江城的另一个豪门易家,原本跟杜家的关系还可以,但是外公的追掉会上,易家的人却是在下午快结束的时候才来。这种明显的墙头草,向晚晚觉得,有必要去敲打敲打。
    再者,这次是易家进驻高端酒店业的标志,开业酒会办得很大,润嘉是投资方之一。原本这个酒会应该是姚克涵出席的,现在,魏南荣接任了副总职位,向晚晚继任董事长,都需要个机会在商业圈子里亮相,干脆就选定这个酒会了。
    向晚晚把决定跟魏南荣说了,魏南荣倒是没意见,只是眼中莫名有些可惜。
    向晚晚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笑道:“魏副总,你自行找人吧,我可不当你的女伴。”
    说事时,董事长办公室里不只有向晚晚、裴星遥、魏南荣三人,董秘办的秘书助理们倒茶的,交文件的,好几个都在。虽然向晚晚强悍的名声在外,但是她柔弱的外表实在太具有欺骗性了,除了董秘董淑清,其他几个董秘助理都觉得向晚晚温和友善,很好说话。
    一个姓薛的董秘助理正端着咖啡给魏南荣,闻言诧异道:“啊?向董,为什么呀?魏副总很好呀?”
    魏南荣的心思被她一句话点破,心里除了佩服,也没有不好意思,只是解释:“是我带了私心。”
    向晚晚玩笑道:“不是私心,是拳拳慈父之心。”
    董淑清在一旁听着,解释道:“今晚的酒会,魏副总是想带魏小姐去吧?以易家的面子,今晚来的宾客中一定有很多青年才俊,还有豪门贵公子,魏副总想在里面给魏小姐挑个好丈夫吧。”
    魏南荣没有否认,反而提醒道:“向董,今晚的男伴,你也要留意些。”
    裴星遥就在一旁的办公桌上处理公司事务,一直竖着耳朵留了半颗心,听得这一句,一颗心直接提紧起来了。
    向晚晚也抬起头看了魏南荣一眼——留意什么?
    魏南荣知道她非常不喜欢在工作场合掺和私人感情,解释道:“向董,您现在的身价,可不低,整个江城都在关注您的婚事。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说这些,但我得提醒你,从你继任润嘉投资的董事长那一刻开始,你的婚姻就不仅仅是婚姻,你身边每一次出现男人,都会遭到猜测。今晚,你必须好好挑选男伴,不可以任性。”
    道理她都明白,但是她不想遵循什么豪门规矩,联什么豪门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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