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明星、大导们全都变了脸色。
    女星们捂住了胸口,惊慌不已:“检查?搜身吗?”
    “大家不要慌张,只是检查身上有没有法术残留而已,就当是做个安检,不会碰到你们身体的。”跟着钟疏随来的巡察处事就圆滑多了,带着巡察们开始挨个给在场的人做检查,询问一小时内有没有独处过。
    跟钟疏随一组的巡察是个瘦高跟竹竿似的男人,三十许,叫卫铉海。他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头儿,我看悬。‘听话符’的符文很新,边边角角都很清晰,是报警的时候就下了。但蛊惑符的符文已经很淡了,下符咒的时间已经快1小时了。1个小时的时间,真凶都不知道逃到哪去了。有这人做替死鬼,谁那么傻能在原地等着被抓?”
    但至少确定一点,杜晚晚说得对,“听话符”的销售渠道,确实在娱乐圈里。
    钟疏随眼神一沉,没有多说什么,跟卫铉海一同,给孟潜做了笔录。
    孟潜自然是将对杜晚晚的话再说了一遍,并且补充道:“我真的刚来不久,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应该会拍到我进入的时间,那是15分钟前。我下车就到了会场,刚进来,就看到晚晚,想过来跟她打招呼,就发现这人要对她不利。之后,我就一直跟她、跟裴助理在一起了。”
    钟疏随点头,伸出手:“抱歉,是固定流程。”
    “我明白的。”孟潜与他握手,“我是晚晚的长辈,当然希望你们巡察认真细致地调查,尽早抓住凶手,免得我跟晚晚都提心吊胆的。要我做什么,您尽管说,我都会尽量配合。”
    “感谢孟先生的配合。”钟疏随跟卫铉海配合默契,押着殷其雷走了。
    “两位,我已经让酒店留了房间。”杜晚晚说,“请跟我来。”
    钟疏随点头,留下巡察在现场收集物证,跟卫铉海以及另一个巡察押着殷其雷走了。
    殷其雷一直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遭遇什么,一直到进入了房间,钟疏随都帮杜晚晚申请到了旁听审讯的资格,他才猛地清醒了。
    “是蛊惑符的时间过了。”卫铉海小声跟杜晚晚解释说,“蛊惑符是拘魂符的一种,主要作用是催发人心里的恶念,怂恿人犯罪,所以也是管制类符咒之一。不过蛊惑符都有时效,一般只能持续一小时。”
    现在,殷其雷身上的蛊惑符效果消失了,他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跳了起来。
    ——又因为双手被绑着,瞬间又跌回了沙发上。
    “我……你们是谁?干什么?为什么把我绑起来?”殷其雷莫名其妙,又惊又怒,忽然发现一旁坐着的杜晚晚。他刚想骂两句,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刚刚的记忆,唰的一下,面如土色。
    “看来都记起来了。”卫铉海将他手上的领带解开了,二话不说,变成了手铐。“巡察,做笔录,老实点!”
    “姓名。”钟疏随问。
    殷其雷抖着声音回答,脸色越发苍白,一双眼睛不住地瞥着杜晚晚。
    “眼睛往哪看呢?”钟疏随瞧着桌面,声音沉沉地喝道:“老实交代,你都干了什么?”
    “我……”殷其雷知道自己被人赃并获,说什么都抵赖不了了,只能争取坦白从宽。可是当着杜晚晚的面说出来,他整个人都快抖得散架了。
    “我……我在杯子里下了一张‘听话符’,想让她喝下去……”
    “她是谁?”
    “杜,杜晚晚。”
    “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因为……”殷其雷咽了几口唾沫,艰难地说:“我本来是电影《深渊救援》的导演,杜晚晚突然来到酒会现场,说我不尊重女性,把我这个导演资格撤了。我想挽回,就想给她下个‘听话符’,让她答应恢复我的导演职位。我……”
    他猛地抬起头来,激动地叫道:“巡察同志,我没有伤害她!我没有故意伤人!我就是想继续做《深渊救援》的导演而已!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喊什么喊?”钟疏随冷喝道,“你的‘听话符’哪来的?”
    “是,是季文峰送给我的!”殷其雷双手抓紧了拳头,恨不得在桌面上狠狠地捶几下,“我喝醉了,去洗手间吐,他追了上去,说要报恩,就把听话符给我了。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就把听话符下到白开水里,想让她喝。我……那个,巡察同志,我真的没有伤她的意思,我就是想拿回导演的职位而已!你们相信我!”
    钟疏随跟卫铉海对望一眼,杜晚晚在他们身后,目光沉了下去。
    殷其雷不知道他被下了蛊惑符?
    “季文峰?”卫铉海重复了一遍。
    “是,就是电影《疾风劲草》里面演男配角xxx的男演员,这个角色还是我十五年前给他推荐的,他说他要报恩,所以……”殷其雷说着,猛地顿住了,脸色跟见了鬼似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怎么?不说了?”钟疏随冷冷地问,“你说的这个季文峰,我们的同志刚刚确认过,酒会的名单里没有他,他远在h影视基地拍摄,刚刚还在片场上。你们这种酒会不是号称有严格的检验名单,没有邀请函,根本进不来吗?你再跟我说说,到底是谁给你的?”
    “真的是季文峰!”殷其雷吓坏了,他明明记得很清楚,就是季文峰在洗手间里把听话符交给他的!
    可是……可是,他的大脑现在清醒过来了,也明白,季文峰确实不在现场。
    那么,他到底见了谁?为什么他会觉得那个人是季文峰?
    “老大。”钟疏随跟卫铉海的耳机响了,“我们在一个洗手间里发现了个喝了一半的纯净水瓶,上面有符咒的残留痕迹。初步鉴定,对方应该是将蛊惑符套在手掌上,先拍在殷其雷的背上,再拿了水瓶,所以瓶身上有蛊惑符的痕迹。但是洗手间附近没有监控,我们没有找到有人进出的痕迹。现场的人也全都盘问过了,没有人手上有符咒的残留,也没有人独处过。他们都在酒会现场,相互都能作证。会场有高清摄像头,监控我们已经拿到了,确实没有少人。”
    会场的人没有少,那么,整个酒店的进出人员呢?
    “老大,我们正在调取酒店的监控,排查其他人。”
    是跟着他办案很久的兄弟,知道他的办事风格,不用吩咐,已经开始着手其他的调查了。
    钟疏随将目光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快五十岁的老男人,前不久还上过新闻,在视频里意气风发,矍铄不减当年。可只是短短一个小时之间,他就像被扒掉一层画皮似的,露出了跟他年纪相符的苍老跟无力。
    他已经完全乱了方寸,不住地重复着:“真的是季文峰,我看到的就是季文峰……我没有要伤害她,我只是想继续当导演而已……巡察同志,我,我这算犯罪未遂吧?我不会被拘留的,对不对?我千万不能拘留啊,我一被拘留,就是劣迹艺人了,我以后就不能在娱乐圈混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杜晚晚看着钟疏随不耐烦地叫来其他巡察,将殷其雷拷上带走,目光几分嘲弄,几分冷漠。
    原来传说中的大导演,到了这种时候,也跟个法盲似的,居然以为求巡察就能免于刑罚。
    “这狗比。”卫铉海忍不住骂了一句,“简直不拿刑法当法律,随意使用违禁符咒,居然还说什么都没做!蛊惑符可不是傀儡符,它只是催化心里的恶念,让恶念化为行动而已,他没有害人的心,不接过那张听话符,能有我们今天出动吗?”
    但是他们今天,除了确定听话符的流出渠道之一是娱乐圈而已,也没有其他的收获。
    钟疏随的眉头紧紧皱起,烦躁地想抽根烟,又顾忌着有女孩子在场,眉间的暴躁越发明显。
    杜晚晚略听了几句,已经大概猜到怎么回事。
    应该是有人假冒成季文峰,给殷其雷下了蛊惑符,再借他的手将听话符下在她的水里。殷其雷就算中了蛊惑符,也略醉了,但不至于连人都认不清楚,就随便相信。
    他这么笃定对方是季文峰,说明,对方用了季文峰的脸。
    除了蛊惑符,对方还用了易容符,或者是狐妖族的易容术?
    动用易容术,就需要易容许可符,这就跟当年向永康给齐佳玉的易容许可符一样了。
    二十年了,对方一直在针对杜家,什么深仇大恨?
    但杜家这么多年,并没有什么死对头,对方不应该是为了血仇而来的。那么,是为了钱?
    什么人二十年了,还缺钱,还对杜家的钱念念不忘?
    杜晚晚一时也没有了头绪,抬头问道:“钟督察,那个下在水里的符咒,会对剑府有影响吗?”
    钟疏随摇头:“目前就我们缴获的听话符来说,这是一种神魂类控制符咒,不伤害身体机能。”
    经脉、肉体健康、剑府、灵根,都属于身体机能。
    “谢谢。”杜晚晚客气地说,简单地做了个笔录。
    她承认得很坦白:“今晚确实是我设的局,我没想到殷其雷会撞上来,但是他的确是个好诱饵,所以我特意制造机会让他下手。现场我吩咐保安堵住了,就是没想到,没抓住背后的狐狸尾巴。”
    “你别灰心,要是这么容易就抓到了,还要我们干什么?”钟疏随安慰道,又严肃教训着:“不过,杜小姐,你以后不要擅自行动,太危险了。”
    杜晚晚面上很诚恳地应了句“嗯”,心里却不住地想着别的事,问道:“钟督察,上次我拜托你的事,有结果了吗?”
    “我去审问过了。向永康、齐宜珊、齐佳玉都坚持说,不知道你有剑府的事。齐宜珊当时在老家养胎,不在江城,不知道你的情况。向永康给了齐佳玉易容许可符,要齐佳玉掐死你。齐佳玉……”
    钟疏随说着,声音略一顿,看了她一眼。
    杜晚晚丝毫不吃惊:“齐佳玉跟刚刚的殷其雷一样,对吧?我已经猜到了,我母亲、向永康都只是略通灵气而已,既不会法术,也没有修炼,按照遗传的原则,我不应该有剑府。向永康没有见过我,更不可能知道我有剑府,还让齐佳玉下手毁掉。可是,我的医生说,我确实被用特殊的有毒符咒毁了剑府。”
    她微微叹了口气:“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齐佳玉跟刚才的殷其雷一样,被人下了符咒,记忆发生了偏差。她以为下令毁去我剑府的,是向永康。”
    “杜小姐……”钟疏随有些不忍心。
    但杜晚晚很快收拾了心情,微笑着摇头说:“没事,钟督察,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地方吗?”
    钟督察摇头:“没有了,你回去吧。”
    杜晚晚点头,带着一言不发的裴星遥,一步一步地离开了房间,往酒会的大厅走去。
    她跟裴星遥都清楚且默契地配合着,故意泄露她过玄学法医鉴定科,又故意让人知道尚云乐给她注射解毒剂,目的只有一个——
    引出二十年前害了她的人。
    直到尚云乐给她做检查,杜晚晚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天生有剑府的,只是刚出生就被人毁掉了。
    这一点,实在太引人深思了。
    她那时候才刚出生,父母都没有见过,以齐佳玉的修为,也看不出她的情况。为什么,早早地就有人预知她会出生即生剑府,先一步毁去她的剑府?
    当年向永康给齐佳玉下的命令是掐死她,齐佳玉一个为了钱坐视三四条命烧死在大火里的天生杀人犯,真的会觉得刚出生的婴儿太可怜,然后把她遗弃在路边吗?
    她出生就被毁去灵根、经脉、剑府,又被丢在大雪里,真的是没有得到治疗,靠自己的身体扛了过来?
    什么身体素质,能在毁了经脉的情况下,扛过严寒、高烧,让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活下来?
    这中间,真的没有人在暗中插手吗?
    种种不得而知,只能等调查结果。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
    在尚云乐给她做检查之前,只有当年下毒手的人,知道她天生开剑府。
    哪怕到了现在,除了钟疏随、聂法医、罗振、余嘉妮、裴星遥、尚云乐,与杜晚晚自己,也只有当年下毒的人,知道她的剑府被毁了。也只有他,才担心她的剑府被修复。
    所以,唯独当年下毒的人,会针对她的剑府。
    杜晚晚今晚摆了一出引蛇出洞的计策,其实是想验证一下,当年给她下毒的人,是不是还活着?他跟系统的真正主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确实拿到了一点线索,例如,两人的作案手法很相似,都曾经用蛊惑符,让直接对她下手的人发生记忆错乱,掩藏了他的行踪。
    狐狸尾巴露了些,但她没抓稳,还好,另外两个小目的算是达成了。
    现在,她要去验证另一件事。
    “晚晚!”
    杜晚晚刚走进会场,孟潜就着急地迎过来,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谢谢孟叔叔,我没事,你放心吧。”杜晚晚微笑着,远远地递了个神色。
    原本乖乖坐着的娄一琪,立刻脸上堆满了笑意,走了过来。
    “杜总。”
    “孟叔叔,给你介绍一下。”杜晚晚拉着娄一琪站到孟潜面前,笑吟吟地说道:“这是影后娄一琪,也是我们公司下一部电影的女主角。娄小姐,这是我们润嘉的股东,孟潜孟先生。”
    “孟先生好。”娄一琪笑得娇媚,优雅地伸出手。
    杜晚晚看着孟潜露出个绅士的笑,也跟着伸出手,就要跟娄一琪握手。
    “系统。”她冷酷地在心里说,“消耗觉醒点,抹去敌对后宫系统里身高、年龄、体重三个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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