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颜晓忽然惊慌大叫,“沈炎,你受伤了吗?”
    地上落了几滴血,颜晓一直为颜睿忧心着,然而,细细观察半晌,却发现那是沈炎的。
    踏步上前,焦急的碰上他的手臂,却见他抽手闪躲,她焦急,心慌,“是伤到这儿了么?手臂么?”
    再次上前,这次她握上了他的手,“我们赶紧去看看吧。好吗?”
    “小伤,我自己会处理。”抽手,拧眉,沈炎有几分不耐烦。
    “一路都在流血怎么会是小伤,我们急诊室处理一下吧。”抓着他的手,颜晓依旧焦急。
    “我说了是小伤就是小伤。不痛不痒的,又没什么。”
    话未完,许佑蓉开口接上,“小伤口也容易发炎,还是包扎一下的好。反正都在医院,处理一下也不算麻烦。”
    “就是啊,人都在医院。又不麻烦,”盯着伤口,颜晓没有放弃的意思。
    末了,沈炎偏过脑袋,没有回话,也没拒绝。
    实在看不下去,高旻跨步上前,扭着他直接拉走,絮絮叨叨,“一个大男人不知道你别扭啥。本来被那种家伙伤到就已经够逊了,还不肯处理。哦~真是!”
    看向一群人撤走的背影,许佑蓉终是忍不住长长叹气。
    所有人,所有人在他身边都有着那么一些作用,只有她,至今为止还是他的拖累。虽然他不介意,可她却没办法不重视。
    想保护他的心思比从前愈发浓郁。
    如果,她能有一技之长,她能更强大一点。
    。
    中心医院一楼急诊处,这天比往常要忙。
    清创房内,拉起一道道床帘,硬是让可用空间比原来多了几倍。
    白大褂的身影在里头穿梭,浓浓的消毒水味已经到了刺鼻的程度。
    三人来到此处,皆是不由拧眉,挥手去味。
    “进去,最里面那张床上躺好,医生很快就来。”护士抬手示意了一下,便匆匆跑走,可以见得,这天,忙碌的异常。
    在最里头的床上坐好,颜晓帮着沈炎脱下外套,高旻翘首望去,透过床帘,狐疑道,“今天什么日子啊?来医院都跟赶集一样。”
    “管这么多干什么啊,说不定医院每天都这么忙的,”颜晓回嘴道。给他脱出了一只手,这才发现白色里衬的整只袖子几乎是泡在血水里的,心头一抽,拧眉不语。
    “啧啧啧,你是不是特别想把血流干啊?!”高旻瞥眼吐槽,却在第一时间收到颜晓的怒瞪。
    耸耸肩,高旻偏了个方向迈出,“我怎么这么多余啊,还是早点闪人吧。”
    迈出几个步子,高旻一一走过那些个床位,一番下来,忽然有了点发现。
    整个房间,十来张床位占着的,大部分都是工人。瞧着那身打扮,估摸着大概也是建筑地工人。
    一时间伤了这么多人,到底是哪里的工程这么倒霉啊?!
    依着他那自来熟的性子,寻了个好说的工人,几句唠熟后便一屁股坐下,两人又说又笑的聊了开来。
    沈炎那边来了两个医生,查了下伤口,用双氧水简单清洗了一番。这边戴手套,边问道,“被什么东西射中的?”
    “子弹。”
    那主治医生手下一顿,端过双氧水给助理医生,静道,“先冲洗。”
    “子弹还在里面?”手上推着麻醉药,因为伤口比她预计的要大,所以复加了几毫克。
    “没有,只是擦伤,”
    那医生不再答话,打上局麻药,简单清创完毕便将缝合工作交给了助理。
    颜晓站在一边,双手焦急的握着,视线紧紧锁住他手臂上的伤口。
    “轻点,医生麻烦轻点。”清创过程着实绞人心口,叫她紧张的咬紧下唇,真想替他受了这苦。
    然而,这助理医生也实在没办法让她放心,一针下去没准,还得退出。索性打了麻药,看上去他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痛。
    “不是我说,医生,你会缝合吗?”虽然无理,但颜晓还是忍不住问了,叹气,视线从伤口移到那助理医生身上。
    “嗯?!”瞪眸,鼓气,视线锁定在她胸口那明晃晃的‘实习医生’四字…而后,张嘴,愣住…
    没看错吧…
    “你别吵吵了,很快就好的。”嗑眼,沈炎拉她坐下。
    也就是简单的伤口,不能理解她过分的紧张。曾经在csc,中弹四五枪他都扛过来了,就现在这种擦伤,几乎只能算挠痒痒水平…
    沈炎都发话了,颜晓也不好意思说。他拉着她坐下,这会儿,一门心思的回味手腕的余温…那里,还有他的感觉…
    高旻回来的时候,他的伤口刚好缝完助理正在收尾,诈眼一看,不客气道,“这伤口还能再丑点吗?准留疤的啊!”
    闻言,那助理一怔,下意识的回头询问,“要拆了重新吗?”
    哎?!不是她老师!
    尴尬转回身,剪断缝线,复又消毒了两次。
    “哎呀哎呀哎呀,这么丑的伤口都能缝出来,哎,我说你实习的吧?”啧声,摇头,高旻看不过去。
    懒得找人疏通,没想到换来这种待遇,也真是沈炎的苦难呀。
    那助理被他说的一阵臊,端起治疗盘,垂着脑袋灰溜溜的逃开。
    “受苦啦,兄弟,”拉着张凳子坐下,高旻拍了拍他肩膀,“让你当别人的小白鼠,是我想的不周到啊。”
    “不过你皮糙肉厚的也不介意留疤吧?”横眉,偷笑,嬉皮笑脸的无视了沈炎的一脸不爽。
    坐起身,沈炎松了松胳膊,吃痛颦眉。
    “小心点,刚缝好的!”颜晓急的起身。
    伸手上前,想帮上一把,却被他冰冷的眼神生生吓退。
    也对,她现在哪有替他操心的权利,他都是别人的人了…
    “喂,”忽的,高旻挑起了眉头,“你什么时候偷了我戒指啊。”
    大手抓住他的手腕,确认再三,高旻笃定道,“我的水晶之恋!花了我五百万的呀!”
    “胡说什么,”拧眉,沈炎不自在挥手挡开,下床撇开颜晓,走开“别挡我,我去找睿少。”
    “喂,”高旻迈开步子追上,一路上还摊开双手不断解释,“这东西化成灰我都认得,上次拍卖会我可是下了血本的!”
    “你小子喜欢的话,我就送你了呗,但你不能这么明抢啊!”
    后头,颜晓默默的跟上,看着沈炎被说红的耳根,垂头偷笑…
    原来,他是骗她的呀?
    那么,她可以继续追了吗?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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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晕偷吃!(感谢大家!)
    手术室门口,许佑蓉静坐于走廊长椅上。
    长廊悠悠,静无一人,瘦小的背影在四面白壁的映衬下直显萧条。手术室门口的红灯一直亮着,侧头望去,隔着那扇门,刻在眸底的是‘手术中’三个大字。
    衣服前襟上还沾着他呕出的血,低头便能觑见,便能想起当时的情景。
    当时在车里的每一刻,每一个细节,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清晰的在脑海一直回放,回放。
    尤其是那一声‘很爱你’。
    此刻回想起,竟会不觉的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不争气的捧住脸颊,冰冷的双手刺激着神经,方才回了半分神忆起他还在手术室里,抢救。
    叹气,垂头,抱拳祈祷。
    他一定会平安出来,一定。
    中心医院门口拐进一辆豪车,车门打开,颤颤巍巍柱下一根拐杖。
    “姥夫人小心,”车门两边站着两侍者,一人一手搀着姥夫人下车。
    许是心头太急了,姥夫人一脚迈下便腿软的险些摊倒,但她没有心思再多加理会,身子被扶直便踉跄前行。
    “是阿睿吗?阿睿怎么样?有没有问清楚情况?”腿脚并不是很方便,但姥夫人依旧尽最大的力量前往。
    拐杖一下,迈出两步,心头是焦急万分。
    “恩,警局的电话是这么说的,”侍者扶着姥夫人,尽量跟上她的速度,“接到两通半山别墅的报警电话,因为您曾经交代过,所以在调出附近监控之后,及时通知了我们。”
    “所以呢?被连车带人撞下山崖的是我孙子孙媳妇吗?!查清楚了吗?!”拄着拐杖的手慌张的发颤。事关于颜睿跟许佑蓉肚子的孩子,她没办法镇定,没办法不焦急。她恨不得,当时被撞下山崖的是她!
    侍者噤声,瞥眼向姥夫人,许久才诺诺道,“警方接到的电话已经对过声,确认是小夫人的。医院方面也联系过,那通急救电话也是小夫人打的。”
    “现在唯一能确信的,大概就是小夫人应该没什么大碍。”踉跄来到电梯门口,恰好,电梯门大开,两人护着姥夫人进入。
    “蓉蓉没事吗?她的孩子有没有事?还有阿睿,阿睿伤重吗?哎呦,我真是,真是太大意了啊!”姥夫人激动的敲着拐杖咚咚响。鼻梁上的老花眼镜抖落,抬手去扶,手心紧张的直颤抖。
    摁下楼层,侍者再度噤声。姥夫人的问题,他没办法回答。一个是不知道,一个是不敢,毕竟,到底什么情况没人心里有数。
    拐出电梯,姥夫人的行步速度就更快了,目睹前方,脚下生风,直到,在手术室前看到许佑蓉的身影。
    “蓉蓉,”挥手叫唤,喘着粗气,姥夫人脚下停顿半刻,复又抬步。
    抬头,侧身,瞧见蹒跚而来的姥夫人,许佑蓉心头一惊,忙起身去迎,“奶奶,你怎么来了啊?”
    她是小跑而去的,很快就到了姥夫人面前,那时,姥夫人是又气又急,视线是一刻没有离开过她的小腹,“哎呦喂,你跑什么啊!我这都要过去了,你还跑。来来来,赶紧坐下。”
    “我,我看奶奶走路不方便,”咬唇,许佑蓉低低说着。
    握上她的手,姥夫人带着她往走廊边的长椅上坐去,一双苍老的手紧紧包住她的,“孩子,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
    点点头,许佑蓉心虚的垂眸避开姥夫人的眼神,视线落在那双手上。
    姥夫人的手心冰凉,还一直在微微发颤,可以见得,这一路赶来姥夫人是担心到了极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接到警局的电话马上就赶过来了。你还好吗?阿睿还好吗?现在情况怎么样啊?”苍老的大手紧张摩擦,姥夫人不断叹气,不断提问。天知道,在接到这样消息之后,她是有多么紧张!最怕,最怕的就是二十年前的事故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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