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自己走就行。”屋里医生目光有些诧异,但强大心理素质也没让他们过于吃惊,见这一幕迅速别开眼,当没看见。
    “你这脚,走一个给我看看?”许贺沉睨她一眼,将她抱到房间。
    把人放到床上,许贺沉没多看,他自知不该在这房间里翻动,只问她:“自己能拿吗?”
    喻唯熳:“能拿。”
    “好了叫我。”
    留下这话,许贺沉出屋,带上门。
    这些伤应该不是很严重,只是淤青红肿,换好衣服,喻唯熳没叫许贺沉,径自打开门,准备出去。
    许贺沉就站在她房间门口,见她出来,立马又要作势去抱她,动作落下的同时还说:“不是说让你叫我?”
    “别了,”喻唯熳抬手阻止他:“我自己可以走,你不用抱我。”
    察觉到她这股羞人意味,许贺沉盯着她,随着她飘忽不定的视线往医生那边瞧了眼,而后靠近她,笑了下:“你都抱我那么长时间,还差这几个人看?”
    抱了就是抱了,喻唯熳没法反驳,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抬眼看他:“抱都抱那么长时间,抱够了。”
    “那既然不差这一个人,就让他们看够。”许贺沉答非所问,根本不将她这拒绝的话往心里放,依旧将她抱起来,大步流星往客厅走。
    喻唯熳实在是没话说了,她破罐子破摔,他许贺沉摔得更厉害。
    医生松下口气,这碗狗粮够大,足足让他们硬着头皮吃了二十几分钟。一个个上前检查,胳膊及脚腕上的伤不厉害,所幸没伤到骨头,休息一晚就能好,只是脸上的红肿比较严重,有些难消。
    涂抹药交到她手上,医生嘱咐了注意事项,收拾医药箱准备离开。
    许贺沉将药剂挤出来,极为自然地在喻唯熳胳膊上按摩,胳膊擦完,又往脸上去擦。
    喻唯熳从来不知道许贺沉竟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她抢回药,带着轻微警告意味:“脸上我自己来,又不是没手没脚。”
    医生真的没眼看,狗粮还没消化完,又往下塞了满满一碗,这实在是难以忍受,本来井然有序的动作,瞬间快了一倍,眨眼间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喻唯熳浑身松懈:“你故意的吗,非得要人看见?”
    许贺沉浑不在意:“看见怎么了,不过早晚的事。”
    不过早晚的事。
    恰是这一句,喻唯熳心底仿佛塌了一块,漂泊不定三年的心终于因这一句话找到了落脚点,就这么一点一点逐渐释怀了。
    她极为认真,是真心实意,也有莫名坚定:“谢谢你。”
    许贺沉倒是被她这么一出搞得一愣,但随即又化作一池春水,目光所及,将她步步拉入温和绵柔漩涡之中。
    “就这么三个字?”许贺沉异常严谨,丝毫不退:“感觉不太行。”
    喻唯熳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也不反驳,但也不再顺他所想继续说。
    脸上红肿难以忽视,动动嘴角还是有些疼,喻唯熳绷着唇,没笑出来,平静道:“反正欠你不止这一次,以后慢慢还。”
    许贺沉满意了,没再计较,“今晚一个人睡可以?”
    喻唯熳点头,“可以。”
    “不早了,你先休息,明天我接你去警局做笔录。”许贺沉起身,临走又加了句:“这房子不太安全,租了多久?”
    喻唯熳顺他话说:“交了半年租金,但是我找了新的,明天下午搬过去。”
    许贺沉停下脚步:“嗯,让明礼帮你一起,我下午得去临省开个会,回来就得到半夜。”
    嘴边的“不用了”还没说出口,许贺沉就这么出了门。
    喻唯熳呆呆站在原地看着闭上的门,许久才回过神,关灯之际,瞥到沙发上散着的黑色大衣。
    她欠他三件衣服了。
    事不过三。
    ……
    喻唯熳特意请了一天假,冯青一听她轻描淡写带过的事,立刻准了假,并让她多休息几天,伤好了再回去工作也不迟。
    早上八点,喻唯熳准备出发去警局做笔录,还没出门,接到许贺沉的短信:“醒了?”
    喻唯熳回:“嗯,准备去警局。”
    许贺沉:“下楼,我带你去。”
    喻唯熳随即跑到客厅阳台,向下看了眼,黑色迈巴赫踏着风雪稳稳停在楼下,许贺沉开门,往上看。
    目光恰好对上,喻唯熳收回视线,往下走。
    脚腕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喻唯熳下楼有些快,到一楼楼道口没止住车,差点被雪滑倒。
    许贺沉三两步上前,略带责备,牢牢扶着她的胳膊:“慢点走,好了伤疤忘了疼。”
    喻唯熳笑笑:“快走吧。”
    警局的人一早就准备好材料,等着喻唯熳过来。她没见到方坤的人,也没打算见,事实讲清楚,剩下的一概不管。
    方坤父母闻讯也赶到警局,看见喻唯熳,以为是她抓着赵琳的事不放,便指着她怒骂:“我儿子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啊!”
    话说完还想要凑近她,许贺沉往喻唯熳身后一靠,眼神淡漠,保护意味十足。
    方坤母亲忌惮,被这眼神唬住,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喻唯熳摘下口罩,半边红肿的脸露出来,手腕衣袖向上捋,露出青紫一片,她冷冷说:“明明是他置我于死地。”
    赵琳心软,见不得他父母哭,但喻唯熳可不心软,他们毫无关系,凭什么要她去原谅,她态度强硬:“做父母的不会教育他好好做人,那我来,您不用在我这儿指责求情,这都是他该受着的。”
    方坤母亲瞬间瘫坐在一旁,明白这回是说什么也不成了。
    许贺沉转头对迎来的警察交代:“法律上要怎么处理,你们就怎么处理。”
    警察自然会秉公处理,听了他的交代就更重视了。
    该做的都做完,许贺沉将喻唯熳衣袖拉下来,“抹药了没?”
    喻唯熳忘了,早上起来直接来了警局,许贺沉一看就知道她没抹:“忘了?”
    “待会儿回去就抹。”喻唯熳往外走,“没事就回去吧。”
    许贺沉拉住她的手腕,“再等等。”
    喻唯熳:“?”
    “来了。”
    再一转头,房东急匆匆赶来,看见喻唯熳:“小喻啊,真是对不住。”喻唯熳忙摆手:“没事没事。”
    她看许贺沉,不清楚叫房东过来的原因,许贺沉坐到一边,冷冷看房东。
    房东打了个颤:“方坤这家门钥匙,我我没给他收走,是我的不对,他说要给我再掏一份的钱跟他女朋友住一起,我也没多想……”
    所以,房东知道家里住了一个男人,不是将他赶走,而是收了他的钱让他继续住着。
    能多赚一份房租钱,是没错,但喻唯熳也有些心灰意冷。她没生气,但也算不上态度好:“我下午就搬走,您愿意接着让这种人住,那您就接着让他住。”
    房东连忙说:“真是对不住,这样,你交我这儿房租我全给你退回去,就当给你赔礼道歉了。”
    *
    做完笔录,喻唯熳回家马不停蹄,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干净,还没到下午,刚过了午饭点儿,明礼就敲开她的门:“喻记者,许董让我来帮您一起收拾。”
    喻唯熳有些无奈,这人总不听自己的。她本不想麻烦明礼,但此刻也只好接受:“麻烦你了。”
    明礼叫了搬家公司,东西不多,一车就能搬走。
    到了澜湾花苑,喻唯熳先让明礼拐了个弯,到社区宠物医院去一趟。
    照着王姐给的信息带走邻居的宠物猫回到车上,明礼看见她抱着的那只猫,有一瞬出神,但也想不起来这猫是在哪儿见过。
    打开房门,明礼四顾环看,暗自惊了下。
    这房子,大变样。
    行李悉数放到房间里,明礼礼貌道别,关上房门。
    随着门锁咯噔一声落下,有什么片段在脑中翻涌,闪现。虽只一瞬,但明礼想起来,那猫他确实见过。
    在许董深城湾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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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完啦!
    第26章 青梅微甜
    明礼不得不佩服许贺沉这张编织巨大的网。
    这房子买下仅仅半个多月, 买下之后许贺沉就再没交代过什么,但今天看,房子里里外外似乎全都变了样, 简直就与新装修的无异。
    那猫也是,不知怎么就到了喻记者手里,而且看这情况, 猫的主人是谁, 喻记者估计还不知道。
    明礼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对门, 这才终于开窍他为什么非要费大力气, 花大价钱把对门也买下来。
    也就是在这时,明礼对老谋深算步步为营这八个字,有了全新的体验。
    刚走出楼道口,明礼接到许贺沉电话, 说:“已经把喻记者送到了, 她现在正在收拾东西。”
    许贺沉“嗯”了声, 又说了句什么, 明礼听完直觉不对,看了眼表, 这会儿已经不早了, 他们应该开完会, 准备去吃晚餐了。
    明礼一皱眉,迅速上车往许贺沉开会的地方走。
    ……
    忙活一晚上, 家里总算收拾干净。
    喻唯熳瘫在沙发上, 感觉有些饿,就去厨房打算煮碗面条垫垫肚子, 许是太久没有换过灯泡。开关一打,灯一闪一闪, 有坏掉的迹象。
    她没再碰开关,随即就出门到楼下超市买了新灯泡换上。再一开开关,灯泡果然没再闪。
    简单吃过晚饭,喻唯熳将那只猫的猫窝搭好,宠物猫出奇的乖,喻唯熳越看越觉得这猫与之前在喻家养的猫像,简直一模一样,通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就是这只猫要更胖一些。
    原来养的猫是喻唯熳在深城湾的花园里捡到的,那会儿见它的时候,它被困在树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取下来。
    这猫一开始不敢与人接触,人影一凑近,窜得比火箭还快,于是喻唯熳就给这猫取了个名字,叫慢慢,希望它不要跑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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