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走廊,安静的病房,还有压抑而克制的沉缓呼吸,汇聚成绵长的小溪。
    失聪过后,余晚耳畔是嗡嗡的耳鸣,她还是恍惚。可就在这样的迷惘之中,余晚依旧能听见外面护士在交代什么,还有推床急匆匆擦过地面的轱辘声。
    一切清晰入耳,就在一墙之隔!
    余晚打了个冷战。痛意还在不停传来,缓慢、有节奏的将她带回到这个世界,她像是要被撕裂开!
    那手实在凉的厉害,又坚不可摧,余晚整个人在他的手里都在轻微颤抖、战栗。身后是坚硬的墙,面前是禁锢她的男人,余晚变成了困兽,她推他,“你放开我!”余晚压低声。
    “晚了。”季迦叶冷冰冰的宣布。
    阴了大半天,外面似乎又要下雨。
    屋子里面暗沉沉的,勾勒出他不可一世的身形,高傲而矜贵。就连他的手,都带着属于季迦叶似的高高在上,仿佛是他纡尊降贵,赐予她的。
    这样的昏暗安谧里,一切静止不动,季迦叶手里的动作便愈发清晰。
    进入,不带一丝犹豫,抽离又万分冷静。
    每一次,都像是要将她自下而上狠狠的劈开。
    这人不高兴了,就喜欢想尽法子折磨人。
    这个男人就喜欢征服。
    而这一刻,余晚就是他想要征服的对象。余晚痛的直皱眉,两条腿裸露在外,止不住的打颤。
    实在是太干太涩了。
    季迦叶蹙了蹙眉,将她分开一些,余晚被迫打开。这种姿势实在太过羞耻,余晚僵在那儿,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季迦叶的拇指径直探到前面——
    这一瞬,余晚抵着墙整个人绷了起来!
    她绷得很紧,因为那地方实在太敏感,男人指腹带来的触感又太过异样,粗粝且干燥,让人难受,让人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足够将她击溃……余晚终于低低开口,“别。”她求他。
    季迦叶并不说话。他回应的,只有动作。
    那样一个柔软的小东西,藏在深处,从未这样子袒露于人,被人玩弄过,这会儿却被他的指腹或轻或重的揉搓着,碾压着,伴随着最凶最狠的蹂躏。也不知是痛楚还是什么,那种迷幻齐齐往上窜,让人头晕目眩,叫人呼吸急促,余晚痛苦皱眉。她挣了挣,试图想要逃离他的禁锢和掌控。可这人将她死死抵在那儿,将她分开,她根本动不了。
    彻彻底底的季迦叶风格。
    简单,直白,不留一点余地,亦没有一丝感情。没有人知道,他会这么狠。在他的骨子里,分明就有一个恶魔。
    这一切,亦只是他加诸在她身上的惩罚。
    余晚抬头。
    季迦叶的目光还是冷的,黑漆漆的一双眼,冷漠的审视着她,观察着她。
    那样凉的指腹死死摁住她的柔软,同时,又面无表情的送进去第二个手指。
    再度被贯穿!
    余晚又痛又涨,她的呼吸蓦地一窒,身体下意识的往后仰去,脖颈漂亮的曲线暴露无遗,那样的白,还粘着几根黑的发,让人又想掐了……季迦叶单手托起她,底下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余晚被抬高了,视线与他平齐。
    四目相对,季迦叶也不说话,也不吻她,更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只是变着法子弄她。
    对,弄她!
    外面不时有人经过,余晚根本说不出话来,裙子完全捋到腰间,堆叠在那儿,勉强遮挡着交接之处的旖旎。白皙的腿无力垂下来,脚尖还挂着高跟鞋。细细的鞋跟立不到地面,余晚失去了倚靠,她所有的支撑全部来自这个男人。
    或者说,来自底下的那只手。
    季迦叶的胳膊受伤了,很深很长的一道口子,缝了针。此时此刻却依旧耐性十足,那样艰涩的地方,竟然被他渐渐带出一些水意。
    闷了大半天,几个滚雷过后,大雨再度开始倾落。
    满室安静,唯有余晚身下这道声音,悄悄的,应和外面的雨声。
    很羞耻。
    余晚怔怔看着季迦叶。
    季迦叶亦看着她,还是没有丁点感情。她在他的手下,和普通的一支烟没有差别,发了狠的捻来捻去,揉来搓去,不过皆是玩弄,全凭他的兴致。
    余晚垂眸,她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进进出出……
    当某种陌生情潮来袭时,余晚终于无力的低下头,抵着季迦叶的肩膀。
    男人身上有汗,衬的那血腥味混着松木香越发明显,挥之不去。
    余晚身上也有汗,头发湿漉漉的黏在颈子里。一波一波的潮水汹涌强悍,铺天盖地,彻彻底底将她淹没。她又失聪了,听不到其他,身体纯粹是原始的轻轻战栗,无助极了。
    季迦叶的手并没有立即抽开。他还在温热的深处。那种骤然而至的紧缩包裹住他的手指,他给了她一个支点。直到渐渐平静,他才离开。拨开余晚的头发,季迦叶轻轻摩挲着她的脖颈,像是微凉的安抚,又像是这个男人心底仅有的一点爱怜,更像是惩罚过后他给余晚的奖赏。
    这样的摩挲还是寒凉刺骨,余晚浑浑噩噩抬起头,对上的仍是男人凉薄的眸子。
    他好整以暇的问:“舒服么?”
    这三个字坦坦荡荡,全是男人的无耻与张狂,冲刷掉她心底最后的那抹浑噩,俱是羞辱。余晚撇开眼,咬牙切齿的恨道:“你够了!”
    “不,小余,你说错了,”季迦叶平静的反驳她,他无比淡然的说,“是你够了么?”
    ……
    医院食堂的菜色简单,季迦叶的嘴挑剔的很,这个不吃,那个不喜欢,刘业铭和司机开车到别处,才买了午饭回来。刚到走廊旁,刘业铭遇到余晚从里面过来。“余小姐。”刘业铭打招呼。
    余晚扯了扯嘴角,挤出微笑:“刘先生。”
    “你这是去哪儿?”刘业铭问。
    余晚说:“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先生呢?”
    “他在里面。”余晚低着头的要走。
    “余小姐,”刘业铭唤住她,说,“外面在下暴雨,送一送你吧。”
    余晚脚步一停,说:“不必了。”走开几步,她又回头:“对了刘先生,我家里有点事,就先回去了。”说着也不等刘业铭什么反应,余晚勉强笑了笑,转身离开。
    看了看余晚的背影,刘业铭沿着走廊往里,敲了敲病房的门。
    里面传来季迦叶的冷笑:“呵,又回来做什么?”
    刘业铭一顿,朗声说:“先生,是我。”
    里面也是一顿,季迦叶说:“进来。”
    病房里面很暗,完全不像是在干净清爽的医院,季迦叶支着腿坐在窗户边,抽烟。
    风吹过,他的头发耷拉下来,复又颓靡。
    伤口不知为什么又在出血,刘业铭摁铃叫了护士过来,重新换药。
    这人哪怕是颓靡的,颓丧的,也叫人移不开眼。他身上的这股特质实在致命的吸引人!护士看着季迦叶,脸红红的,小声提醒道:“季先生,医院不能抽烟呢。”
    指间夹着烟,季迦叶抬头,漫不经心的对她笑:“是么?”
    轻轻柔柔的两个字,护士就说不出话来,低着头,给他将药换上。
    季迦叶别过脸望着外面,笑意敛起来,再度漠然。
    护士悄悄抬眼,视线拂过他的侧脸,只觉得那儿有点红,衬的他肤色越发苍白了。
    季迦叶在医院待了一个下午,晚上回酒店,服务员告诉他,余晚已经走了。季迦叶没说话,只是漠然上楼。
    刘业铭看了看他,多解释了一句:“余小姐好像说家里有点事,必须要今天赶回去。”
    “不用知会我。”季迦叶淡淡的说。
    刘业铭噤声了。
    坐在办公桌前,季迦叶翻了翻落下的工作记录。忽然想到什么,他问:“明川到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
    刘业铭回道:“说是乐团这段时间在国外有巡演,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季迦叶皱眉:“你催催他,这小子躲着我呢。”
    他今天脾气不好,刘业铭沉默了一会儿,小心措辞说:“先生,明川就是不想和温家那位小姐有牵扯……”
    季迦叶冷冷抬头:“这些年你们总惯着他,要是哪天我不在了,谁来惯他?这事没得商量,总该找个机会推他出来,不然我做这些是为什么?”
    他是专制的家长,说一不二。
    屋子里气氛不大好,刘业铭不说话,安静片刻,季迦叶吩咐他:“去查查庙里那个人。”
    “好。”刘业铭答应下来。
    过了三秒,季迦叶又改口:“算了,别理这种闲事。”
    这人难得反复,刘业铭挑了挑眉,还是说:“好的。”
    余晚坐当天中午的汽车回家。因为下雨,原本四个小时的路程又拖成五个小时。到家的时候,施胜男正在准备晚饭,见到余晚,不禁错愕:“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出差么?”
    余晚没说话,她回房,倒头睡在床上,满脸疲惫。
    施胜男进来,劝她:“既然回来了,要不去见见那个小伙子?”
    余晚默了默,答应了:“也行。”
    施胜男忙兴高采烈的去打电话联络,回来见余晚不动,便开始催促:“快起来换换衣服,你这一身脏死了。”又轰她去洗澡。
    余晚身上衬衫很皱,裙子也皱皱巴巴,全都是狼狈。
    热水冲下来,终于将她满身的寒凉彻底冲刷掉。
    水汽一蒸,浴室里热气腾腾。不知怎么的,余晚突然又闻到了淡淡松木香,仿佛只要被他碰过,就会沾染上他的气息,她和那一堆废纸文件一样。
    对他而言,都没有意义,只是纯粹的发泄。
    余晚低下眼。
    晚上相亲约在市中心的人民广场。余晚到的早,她从地铁站出来,先在周围闲闲一逛,最后却很意外停在一家婚纱店外。
    一个多月前,她还在这里试过婚纱,如今却只是个过客。
    这家婚纱店生意不错,人来人往的,有人从里面出来,余晚看过去一眼,又慢吞吞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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