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你’的‘技术’不过关,还自夸一定会让人家对你记忆深刻,瞧瞧人家宋秘书早把‘你’给忘了。”
    他这是在和自己的食指说话么?
    江湛北腹黑极致的动作让宋雪眠有种很想很想哭的冲动。
    这个时候她羞愧都要羞愧死了,他怎么还能这样一点公德心都没有的戏弄她……
    江湛北只看到身边的小女人体表温度不断攀升,一股红潮从脸蛋蔓延到了脖子根,白皙的肌肤通红到仿佛可以煮熟鸡蛋……
    他的手伸了过来,以手背贴了下她的脖子,果然很烫!
    宋雪眠被这一触碰,吓得体温又逼高了几度,“做什么?”
    “你好像……发烧了。”
    是啊,她发烧了。
    而且烧得不轻,始作俑者就是他,老天啊,索性痛快点,烧得她当场死掉算了。
    宋雪眠拍开江湛北的手,心里有一大串想要骂他的话,什么变态,疯子,无耻,混蛋,可惜自己的舌头却没出息的输给了胆怯,“你……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此情此景,她除了缴械投降,还能怎样?
    想不到男人应声“嗯。”了一下。
    那么,“从一开始?”
    “嗯。”
    可恶!!知不知道这两声轻描淡写的“嗯”对她来说有多残忍?
    “所以你明知道我不想让你想起我,而你明明知道是我,还一直在戏弄我,愚弄我,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趣?”
    害怕变成了气愤,宋雪眠软绵绵的甜音不自觉拉高了好几个分贝。
    只看到男人的眼角这个时候幽幽地勾起一道让人吐血的笑,说:“嗯,很有趣。”
    发音极为标准的四个字。
    江湛北好像天生就有把人气到七窍生烟的本事……
    而宋雪眠。
    嘴里“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下文。
    想起来这段时间里和他发生的种种,她简直就是只被他每天实验的大猩猩。
    宋雪眠想要骂,想要吼,最后却没出息地哼出声意味不明的语气词“哎咦……”
    江湛北真的挺想笑的。
    因为这个小女人实在太可爱了……
    好像被他这么一激,宋雪眠索性破罐子破摔,脸红的颜色也退下去了几分,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窝在座椅里,大有一副小太妹和他耍横的样子,说:“所以你现在要我怎么样?”
    “清算利息。”
    宋雪眠激动地坐起身,“什么利息?”
    “你欠我的人情债。”
    江湛北的眼神还是让她难以负荷,直直的逼过来就让她神色晃动了一下,如果他指的是那件事,都过去四年了……
    “你说过你不急的。”
    “可我没说不用还。”
    “额……”
    “我是个商人,放了四年的长线,哪有做赔本生意的道理?”
    好个狡诈的奸商!
    宋雪眠一双眼睛酿出幽怨的光,偏偏她就是奈何不了这个大魔头,只能继续听着他精明的计算:
    “算一下,四年零三个月十二天,利滚利……”
    宋雪眠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该不是要她还他几百万,几千万?
    “江总,你这是敲诈!”
    终究是个二十出头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儿。
    宋雪眠绷不住,截断下江湛北的计算方程,“我一分钱也不会付给你。”
    男人将车头转了个弯,俊朗的脸勾勒出不近人情的寒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耍横不还的,剁手跺脚,你选哪个?”
    宋雪眠脸色刷的青白下来:“我不想当残废……”
    她顿了一下,然后又说:“不过我也没有钱。”
    这是怎么样?
    下定决心跟他耍无赖?
    “那么,就和我睡一觉。”
    “江湛北!”
    宋雪眠退下的体温瞬间爆发了上来。
    后视镜里映照出男人气场强大又雅致放肆的笑:“你确定连名带姓呼喝我的下场,你担当得了?”
    “额……”
    一句话让这个发怒的小女人自动消音了好一会。
    画面有种大人欺负小孩的感觉……
    车子还在向某个方向全速前进,半晌后,宋雪眠才意识到自己上了贼船,不安地发出比蚊子还轻的声音,“你要带我去哪儿?”
    宋雪眠问了也是白问。
    世上哪有上了贼船还有放你下来的道理?
    江湛北的车越来越远,开出了市区,开入了乡郊……
    地势越来越偏远,宋雪眠就像只被关在车子里的小蝼蚁,“江总,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男人的嘴角隐隐的抿着笑,让人不安,让人焦躁,“拜托,你停车。”
    “又想逃?”三个字让宋雪眠放到车门开关上的手停顿了一下,就听:“跳车要是摔成残废,可不算工伤。”
    吝啬鬼!
    宋雪眠瞪了江湛北一眼,又看了看外面越来越粗糙的地面,跳车的话大概有两种可能:一会残废二会毁容,这可是现实生活,眼下的状况还没她壮烈到需要赔上那么大的代价。
    暂且就先忍耐一下。
    宋雪眠憋屈地窝在车座上,看着窗外,却不想周边的风景一点点美得让人入迷……
    公路渐渐变成了黄土地,有上坡和下坡,就像是电影里的美国北部的沙丘公路,沿路却是一望无尽他的绿色葡萄藤。
    太阳在天际的尽头躲入云间,绽放出的耀目的光芒就像是一道绚丽的极光,一片片的葡萄架上好像播撒下了数不尽的金沙,那画面简直美得找不出任何词汇来形容……
    车子开上了山坡顶端。
    江湛北下了车,宋雪眠跟着下车,站在山坡顶上往下看,所有的美景尽收眼底……
    蓝天,白云,绿茵。
    空气清新,心旷神怡,宋雪眠深呼吸一下就有种让心沉淀下来的宁静与安详。
    视线不自觉地向右落到江湛北的身上,夕阳初升的霞光在他挺拔陡立的身后张开绝美的影子,卑谦地如同他的奴仆……
    这个时候,男人的目光也投射了过来,宋雪眠突然有种自己出现在这里非常突兀的感觉,松懈下来的警戒又端了起来:“这里是哪里?”
    “葡萄酒庄。”言简意赅的回答。
    “江氏集团的?”她听说过江家很富有,却没想到富有到整篇山头都是他们的……
    “私人山庄,我的。”
    他的?
    私人的?
    宋雪眠更加的惊讶,所以他这是特意跑来这里向她炫富?
    至少他一定不是带她来这里散心的。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了么?”反正都摊牌了,清算利息的话,她也认了。
    江湛北嘴角撅着隐隐的笑,兴许是阳光太耀眼,让宋雪眠看不清他真切的表情,伸手挡在额前,就看到他两手负在身后,面朝向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表情却在每一个步子间越来越可疑,他说:“荒山野岭……四下无人……你说我要做什么?”
    宋雪眠每一根骨头都在打颤。
    可恶,干嘛说那么恐怖的台词?
    口干舌燥的咽了口口水,身体有意识的向后退,男人只是笑,“你以为你逃得了么?”
    “不逃的话,难道傻站着么?”
    “哦,还敢回嘴?”
    宋雪眠向后退一步,江湛北就往前进一步,逼到她脚步腿到了山坡边,差点一脚滑下去,“姓江的,你耍流氓!”
    “耍了又怎样?”他索性把那张脸逼到她的跟前。
    是啊,耍了又怎样,她打又打不过他,骂又骂不过他。
    他简直就是仗着恶霸的身高欺负良家妇女。
    而且这个刻薄的坏男人对另一个问题也很不满:“姓江的?宋秘书的用词越来越放肆了,是被揭穿了假面具,脑袋也吓坏了?”
    深邃的黑眸笑得像只在打坏主意的猫。
    放肆怎么了?都要被他吃干抹净,抛尸荒野了,她现在不放肆还等到什么时候?
    走神的时候,地上倒影的魁梧身躯突然就凑近到女孩儿两瓣毫无防备的唇前,“如果我亲你的话,你会不会尖叫?”
    宋雪眠身体一抖,连影子都吓得屏住了呼吸。
    她岂止会尖叫,她还会……
    “有胆你就试试。”
    宋雪眠磨着牙,他要是敢把那罪恶的舌头伸进来,她一定拼尽浑身的力量咬断它。
    “呵,好吓人的威胁啊。”
    江湛北竟学起她软糯糯的口吻,笑起来的时候真的能把人给当场气死。
    “你……!”
    宋雪眠作势抬起手,男人敏捷的往后退。
    这不是摆明的么?
    性别的差异,力量的悬殊,体格的迥然。
    她哪里有胜算?他只要像这样直起身子,她的胳臂都未必抓得到他的嘴了,更别说她的牙齿可以派上用场。
    “江总要是喜欢来强的话,那么‘请’吧……”宋雪眠是豁出去了,伸手“妩媚”的一把攥住江湛北的领结,邀请着他贴上她的香唇,谁知道……
    “你以为我不敢?”
    话还没说,他的唇就凑了上来……
    宋雪眠吓得往后躲,偏生忘了自己已经退到了坡边,一双腿还在这个时候脚发软……
    “啊!”
    尖叫的时候,江湛北一把抓住她的腰就送进他的胸膛里……
    “说谢谢。”
    “臭流氓!”
    宋雪眠瞪着江湛北,“给我放开!”
    “你确定?”他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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